第98章 第98章绝望哭声
作者:花里寻欢      更新:2023-06-02 06:47      字数:3727
  第98章殷溯曾说他安排她的,是一位置隐蔽,遍布机关,还有精兵守卫的地方,秦昭昭一想就觉得那肯定是在什么荒郊野外,甚至是深山老林里,结果跟殷溯分开后,夜三竟然带着她了城,一路往香阳观了。香阳观是京城第一大观,秦昭昭曾听英国公的安排,那里相看过柳四公柳云鹤,后来还在香阳观后山的竹林尽头,意外遇见死气缠身的殷溯,被他吓了一跳。这会儿听夜三说,殷溯安排的地方就位于香阳观后山的竹林里,秦昭昭很是惊讶。夜三见此解释道:“香阳观虽然香客众多,人来人往,但香阳观后山的竹林里,有一香阳观前任观主——无涯道长亲自设且鲜为人知的八卦阵。那八卦阵里头有一间竹屋,寻常人若不懂破阵之法,就算在那竹林里找上十天半月,也不可能找到那竹屋所在。无涯道长仙逝前,那竹屋送给了殿,他老人仙逝后,殿又让人在那八卦阵四周设了许多机关,还派了精兵守卫驻在山上,所以请太妃放心,您此行前,绝对是安全的。”“原来是这样。”夜三是殷溯亲指派给她的人,秦昭昭倒不至于怀疑他,就是觉得奇。这会儿听了他的解释后,她点点头,眼睛弯了起来,“这就是传说的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吧,殿机智。”“是,殿也说过这句话。”人说完没一会儿,到地方了。这时雨已经停了,秦昭昭跳马车,抬头望了望坐落在半山腰上的香阳观。巍峨的山门高立在雨后缥缈的雾气,长阶上香客不少,有的撑伞而行,有的结伴嬉笑,看着就很热闹。“公请随我来。”夜三停马车后走上前道。秦昭昭稳稳心神,应了一声“”,随即抬步往前走。她和夜三这会儿都是寻常百姓的模样,混在来来往往的香客,一点都不起眼。但秦昭昭心并不敢放松,一双因为易容而变小了几圈的眼睛也一直在注意四周的动静。夜三也一样。人上了山,了观,先是和寻常香客一样,三清殿上了香,又在观内四处转了转,末了才随意似的往后山走。“听说这道观的后山上有半月形的小湖十分漂亮,走,咱们也瞧瞧!”“是,公。”正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山上景『色』很美,不过因为之前一直在雨,这会儿后山踏青赏景的人没有寻常那么多,秦昭昭和夜三走了一路,也只见到三人。这对他们来说是事,秦昭昭放松来,一边假装赏景,一边跟着夜三往八卦阵所在的位置走。这片竹林极大,人在里面很容易『迷』路,就像曾经的穆霁,在里头绕了几圈才找到半月湖。不过香阳观的道士们在竹林里立了些石碑用来指路,就算『迷』了路,绕上一阵总能绕出来,不至于被困在里面。另外竹林里还建了几供人休息的凉亭,实在走得累了,还能有歇脚的地方。秦昭昭第一次来的时候,光顾着跟柳云鹤聊天了,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这会儿突然发现,不由暗暗点头:不愧是京城第一大观,是太贴心了。“嬷嬷,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我的受不了了……”正想着,前方突然飘来一断断续续,不算清晰,但隐隐有几分耳熟的女声。秦昭昭一愣,这声音……楚淑容?因为离得有点远,她不能完全确定,秦昭昭回神想了想,果断转头示意夜三收敛声息,自己也踮着脚猫着腰,悄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很快,她就在一片格外茂盛的竹后面,看见了一供人歇脚的八角凉亭。凉亭里坐着一身穿浅妃『色』衣裙,打扮精致富贵,正在呜呜哭泣的轻女。轻女身边站着面容和蔼,气质沉稳的『妇』人,正一脸心疼地拿着条帕给她擦眼泪,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姑娘哭了,瞧您,眼睛都哭肿了。”轻女不是人,正是赵王妃楚淑容。而那『妇』人,应该就是她身边颇为得力的方嬷嬷了。不过,她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楚淑容,怎么看起来这么伤心?难不成是赵王那王八羔又做了什么负心的事儿,被她给发现了?秦昭昭想着就左右看了看,随即悄无声息地找了草叶茂盛的灌木丛躲了起来——她正想找人打探赵王的近况呢,这倒是省事儿了。夜三不知她想做什么,见周围没有危险,就没有出声,也跟着藏起了自己的踪迹。他们的位置距离那凉亭不算很近,不过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普通人要强,加上四周又十分安静,所以能听见亭人的对话。“一王雅诗便罢了,我还能安慰自己,他是为了我才做那些事的,我忍了也就忍了。可如今的安嫔还有惠妃……那、那可是陛的女人,是他名义上的庶母啊!尤其是惠妃,她的纪都能做他母亲了,他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恶心至极的事?!最荒唐可笑的是,他居然还跟她们还有了孩!这我置于何地?!”楚淑容捂着脸弓着腰,看起来痛苦极了,她压着声音嘶哑地哭泣道,“嬷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他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明明从前——”“姑娘还看不明白吗?你心心念念的从前也未必都是的。一男若是心喜爱你,敬重你,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着为你的名义,做着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什么为了你,什么迫不得已,不过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为他所用,所编造的借口罢了。”方嬷嬷不想这么残忍,但不能不这么做,因为赵王为了得到皇位,行事越来越丧心病狂了,她担心她姑娘再自欺欺人,会再也没机会跳出火坑——这也是为什么在得知赵王和惠妃安嫔二人有染,还珠胎暗结的事后,她立马就说服楚淑容以祈福散心为由离开赵王府,来到了香阳观的原因。她不能再坐视楚淑容继续糊涂了。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另外楚淑容『性』格天,心无城府,她也怕她伤心悲愤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冲过找赵王对质,惹来不必要的危险。所以,倒不如先找四无人的清静地方,让她认清现实再生发泄一番,待冷静来之后再做打算。这么想着,方嬷嬷就继续压着声音,楚淑容其实也早已察觉到,只是迟迟不愿承认的事实彻底戳破了,“他只是一善于伪装,满口谎话,为了目的不择段的负心汉,初费尽心思地接近你,迎娶你,怕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咱们镇北侯府的支持,谋取宫里那位置。姑娘,听老奴的话,心收回来,往后再为他犯傻了。”楚淑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一会儿突然抱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叫出了声:“啊——”“姑娘!姑娘!心引来旁人!”这一声尖叫太过凄厉绝望,方嬷嬷听得眼睛发红,老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她紧紧抱住眼前这自己从小看着长大,视为亲闺女一般的姑娘,见她伤心欲绝,无法自控,心又急又忧,“姑娘!事已至此,伤心已是无用,你也千万再作践自己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该为老爷夫人着想啊!”见楚淑容声音都喊哑了还是不肯停,方嬷嬷顾不得其他,忙又补了一句,“尤其是老爷,夫人说他近来不知了什么邪,整人都变了!”方嬷嬷这话,总算是叫崩溃的楚淑容勉强回了一点神。她猛然抬起没有血『色』,满是泪眼的脸,哭叫声哑在了喉咙里,一会儿才颤抖道:“我爹……你、你刚才说,我爹怎么了?”方嬷嬷没有马上说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靠近后,才一边给楚淑容擦泪,一边低声叹道:“原本夫人是不许老奴这事告诉你的,但现在……”“你快说!我爹到底怎么了?!”父母是她最在意的人,楚淑容急得连哭都忘了。方嬷嬷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老爷为人刚正,行事谨慎,为官多从不参与党争,这姑娘是知道的。哪怕是你嫁了赵王府,他也从没与赵王有过翁婿关系之外的往来……”楚淑容然知道,为此她还觉得她爹不近人情,跟她爹闹过几次呢。“可近来老爷突然跟赵王关系密切了起来,前些天更是亲口跟夫人说,他要支持王爷夺位。”方嬷嬷摇摇头道,“除此之外,他还说了许多从前绝不可能说出口的话。夫人觉得奇怪,也有些担心,就追问了几句,谁想老爷竟生平第一次,动打了她!”“什么?”这话叫楚淑容一变了脸『色』,“这怎么可能?!”“夫人也觉得不可能,她嫁给老爷这么多,老爷一直待她极,说是动了,便是呵斥都少有。加上其他种种异常的迹象,都显示出老爷像是变了人,夫人便有些疑心老爷是了邪。她本想请大师回看看,可老爷向来不信那些,夫人也怕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这才私找了老奴过,希望老奴能帮忙暗查探一,看看王爷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会邪门歪道的……”镇北侯『性』情大变一事,对其他所有人都不利,唯独对赵王有利,所以镇北侯夫人没办法不怀疑这是赵王搞的鬼。方嬷嬷也是这么想的。楚淑容虽然天,但也不是傻,听完方嬷嬷的话,不由脑袋嗡嗡,面白如纸地软倒在了地上。“他怎么能……怎么会……”“姑娘!姑娘先急,眼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相未必就是这样!”方嬷嬷被她吓了一跳,忙弯来扶起她,“夫人就是怕姑娘知道了会受不住,才不让老奴告诉你的。这事儿……这事儿老奴会继续查,姑娘怕,老奴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相查清楚的!到时候咱们再想对策,不?”楚淑容没有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神『色』恍惚,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步:“嬷嬷,我要回侯府,我要看看我爹……”方嬷嬷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担心地叫了一声:“姑娘!”“我没事,嬷嬷,我没事,我就是想回看看我爹,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一天遭受了太多打击,楚淑容这会儿伤心欲绝,难过欲死,心里『乱』得厉害。她眼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回看看父亲。不想就在这时,一轻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夫人的父亲确有邪之兆,不过此时此刻,夫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和你身边这位老嬷嬷吧。在观你二人,一头顶血『色』,一印堂发黑,怕是很快就要遭遇血光之灾和死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