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作者:碧云天      更新:2022-03-27 00:01      字数:7761
  第六十四章

  英气沉稳, 带着自信满满的眼神,都让贺念芹带领的娘子军像是度了一层金光,让人看不真切,却又心之所向。

  那些刚才还叫嚣着的, 叫人恐惧的流民在这些本应该娇弱女子组成的娘子军前面,溃不成军, 一一被制服。

  所有人都看呆了, 很多之前都觉得娘子军不过就是个笑话的人, 这会儿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看到了从来没看到过景象, 女人也可以这般英武, 也可以护着自己?

  贺念芹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余青,这才终于露出情绪波动,激动的走过去, 等着靠过来就要下跪, 却是被余青眼明手快的扶了起来, 道,“我知道你尽力了,来的正好。”

  不过两句话就道出了贺念芹心中的所想, 只是她见余青身上的首饰都不见了, 衣袖还被扯掉一块,眼眶发红, 越发的愧疚, 干涩道, “夫人受苦了。”

  在场的娘子军一一的去或者救治或者搀扶在场的伤着,又把看到尸体就放在了一起,死的大部分都是丫鬟,当然也有那性子爆裂的夫人小姐们。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郑坚和郝谦之间的推脱,就这样生生的多出了许多的丧命之人。

  苗莲走了过说道,“夫人,这些人如何处置?”

  余青扫了眼那些流民,冷冷道,“都杀了,一个不要留。”

  “你这个臭娘们,老子刚才就应该剥光了你,当着众人的面…… 啊!” 这人正是之前带着人要凌、辱余青之人,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被苗莲一刀割掉了命根子,苗莲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之前没看到院内的情景还好,如今看到这些流民这般糟蹋女子,早就恨的咬牙,见他又叫嚣着,居然说余青,觉得不来个千刀万剐难以平息自己的怒气,又几刀下去,那个人的胳膊,腿都被砍了下来,苗莲从小跟着父亲兄长去打猎,早就养出一身的力气,配给这娘子军的武器又是最锋利的,砍起来到十分的利落,“我们夫人也是这下三滥的东西可以侮辱的?呸!”

  那人成了人彘,鲜血从四肢涌出,一时把地上染成了腥红一片。

  旁边有个年轻的女子,哆哆嗦嗦的合上衣衫,看到这人躺在地上哀嚎,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几步上前就咬在男子的脸上,那人疼的发出凄惨的叫声,等着苗莲去拉那女子,发现她口生生的扯着一口肉。

  苗莲哪里不懂女子的痛苦,柔声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那女子泪如雨下,道,“我和夫君青梅竹马,自小就是住对门,我从小就想着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婚后我们琴瑟和鸣,夫妻美满,还生了一对龙凤胎……,都没了,以后我哪里还有脸活着!” 说着就夺下苗莲手中的刀,要自刎,还是叫苗莲眼明手快的给拦了下来。

  “夫人说了,要把他们都杀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照样可以回去过你的日子呀!”别看苗莲手起刀落,杀敌的时候英武无比,但本身还是心地善良的少女。

  那女子凄惨的笑着,道,“我夫君就在外面,他能不知道?就算我夫君能容忍我失贞,在场的这些人就没有会泄露的?总有身子还干净的觉得我这种就不应该活着。”又道,“就算是大家都守口如瓶,那外面那些男宾呢?藏不住的!早晚所有人都会知道。”

  “你可以来我们哨所呀,我们哨所从来不在乎这些,你看看我们就知道。”苗莲不忍心看着女子死去,对着余青说道,“夫人,咱们哨所能收她吗?”

  苗莲那小眼神充满希冀的看着余青,余青就觉得就跟着小奶狗似的,可爱的不行,点了点头,说道,“有人愿意来,我们哨所自然是欢迎。”

  “夫人,我也想去,我可以给你端茶递水,我什么都能做!”一直奄奄一息的郑若梅看到这样的场景,拽着余青的裙摆充满希冀的说道。

  余青痛快的点头,说道,“不需要你端茶递的的伺候我,只要你一心为着哨所,没有异心,你想要如何过活都是你随意的事情。”怕是让郑若梅是她托词,又加了一句,“我们哨所里,只要你肯做,就没有做不了的事情。”

  一旁的苗莲崇敬的看着余青,满脸骄傲的附和道,“对,我们谋士还是一位女先生呢。”

  郑若梅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虽然被辱了身子,但是呆在郑家时候的那种,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她觉得就好像被掐着喉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这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机。

  郑若梅从小就家教森严,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习,她最为聪慧,学的也是最好,一开始见祖父夸赞自己,还极为骄傲,后来听到祖父跟人寒暄,旁人夸赞她,祖父就道,“不过就是个女儿家,嫁人了之后还不是别人家的?有什么用。”

  她当时就觉得如同被泼了一通凉水,是呀,学好了又有什么用,她又不能科举,就只能生活在后院这样一个小天地内,照顾相公,伺候公婆,然后过一辈子。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那边真像余青说的那般,她是不是也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一天也能像这些英姿飒爽的女兵一般,活的坦坦荡荡。

  余青见郑若梅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来,心中忍不住佩服,这个郑若梅可是不简单,遭受这样的痛苦,居然还能很快恢复过来,然后很快就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以后恐怕必有一番作为。

  外面的人涌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收拾妥当了,贺念芹不仅带着娘子军杀光了流民,当然还有个人除外,正是找到的内应,余青总觉得这些流民来的太巧合了一些,顺道跟贺念芹说了一声,谁知道真就找出来一个,为了方便查出幕后黑手,自然留了他一命。

  最先跑进来的是何崇安,他虽然身材肥硕,但是跑起来倒是挺麻溜,只是看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女儿何宝珠。

  “宝珠,我的乖宝,你在哪里?” 何崇安急的快哭了。

  余青撩起裙子的一角,竟然从她裙底下拽出一个身材脸蛋圆润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过才十二三岁,一双眼睛又黑又圆,十分的可爱。

  何宝珠赧然的说道,“夫人,多谢你。”

  余青也是好笑,这小丫头一看情况不对,直接钻进她裙底下,也幸亏还小,又不胖,不然还真是藏不住,不过到是躲过了一截,想来是个十分机灵的孩子。

  “他是你爹吧?倒是有七八分相像 ,都快急哭了,你快去找他吧。”

  “是我爹,多谢夫人。”何宝珠见到自己的爹,忍不住高亢的喊道,“爹!宝珠在这里呢!”

  余青吓了一跳,忍不住想着,这孩子的倒是挺精神,声音太大,又是元气十足,一下子就让寻人的何崇安听到了。

  他疾跑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何宝珠,心肝肉疼的哭了半天,好不可怜,说道,“吓死爹爹了,哎呦,有没有受伤?没事,爹爹带你回去,你上次不说想要拿了爹爹那一匣子的东珠当弹珠玩,爹爹回去就给你,你还要什么,爹爹都给你。”

  “呜呜,爹爹我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是廖夫人救了我。”

  何崇安见是余青护住了他的女儿,感激的不行,又想着要不是余青带了女兵过来,那郑坚根本就不会同意进来救人,越想越是感激余青,朝着她深深的拜了拜,说道,“夫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的是家里是做南北干货的,您有需要就跟小的说,小的一定尽力。”

  一旁的花祁看着何崇安眼熟,说道,“你家是不是在锦州?你是何记的东家?”

  “居然是熟识,对,我是何崇安,请问你是?”何崇安也觉得花祁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花祁道,“我爹就是那个花家村里外号叫花铁公鸡的花老头。”

  “啊,原来是花员外的……”何崇安盯着花祁瞧了半天,愣是不知道是喊他小姐还是公子,还是花祁说道,“何叔叔喊我侄女就是。”

  何宝珠已经哭完了,也恢复了心情,她虽然经过这一场,但到底在余青裙下躲过一劫,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说道,“爹爹,花姐姐可厉害了,有十几个人围着夫人,想欺负廖夫人,我还以为完了,结果花姐姐一刀就砍死了一个。”说道这里闭上了眼睛,喊了一声阿弥陀佛,但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说道,“爹爹,我以后不偷懒了,我要跟着花姐姐学武!”

  “好好,都行!”何崇安失而复得,只觉得女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要给她摘下来。

  有人觉得十分幸运,逃过一劫,又有人痛苦万分,到处都是哭声和劝慰的声音,郑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姗姗来迟是因为去拿了家法,一块看着就血迹斑斑的藤条。

  他进来之后就大声的喊道,“我郑家女子出来。”

  郑氏梅瑟缩了下,躲在人群后面,只有同样是脸色惨白的儿媳妇陈氏走了出来。

  郑坚冷声的说道,“还不跪下。”

  陈氏扑通的跪了下来,她已经猜出了公公要说什么,但还是带着几分希冀,想着或许不是呢?

  “你可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

  郑坚旁边站着他的儿子郑培,正是陈氏的丈夫,虽然露出难过的神态,但还是一声不吭的,一副任由郑坚发落的样子。

  陈氏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丈夫郑培,但是见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脑子发晕,知道自己恐怕难以躲过这一劫了。

  “儿媳已经没了清白,愿意……”陈氏颤抖的说道,“愿意以死洗刷耻辱。”其实陈氏并没有被流民近身过,也算是幸运的,但是在郑坚的眼里,只要被外男触碰下都是失贞,何况如今这样的场景?就算是保留了清白也是没用,所以郑坚来之后都没问过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氏说着自己摊在了地上,目光呆滞,她一点都办法都没有,嫁入郑家二十年,为郑家生儿育女,早就已经是郑家人了,不听郑坚的话,她也没有活路,最重要的是她的三个儿子中老二和老三还没成亲,如果她不死,名声都臭了,两个孩子都难以成亲。

  陈氏虽然想要活着,但是首先她是一个母亲。

  郑坚满意的点头,露出欣慰之色,说道,“你是我郑家的儿媳,死后虽然不能让你的尸首入家中的墓地,但是族谱上的名字不会抹去,会让你死后可以继续受子女的供奉,你放心去吧,你的孩子们,我自会看着,不会委屈了孩子们。”

  这就是陈氏要听的话,她点了点头,道,“多谢父亲。”

  说完话就朝着一旁石墙撞去,那速度倒是极为快,余青正是跟着何宝珠说话,忽然就听到这边的动静,忙不失迭的说道,“快去看看。”

  其实要让陈氏自尽,这边倒也不是个好地方,毕竟要体面的死去,还是家中最为合适,但是郑坚想让这院子里的女人们瞧瞧什么是女德,要拿了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做榜样。

  虽然陈氏一心求死,但是郑若梅动作也很快,她从人群里窜出来,在她撞墙之前就拦了下来,郑若梅哭道,“伯母,你又没被毁了清白,为什么要自尽?你不能这样,实在是不行,就跟我一起去投靠廖夫人。”

  之前郑若梅就没出来,因为早就下定好决心要跟着余青,但是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伯母被逼自尽,自然看不下去,忍不住跑了出来。

  郑坚见事情被打算,还是被在自己的孙女打断的,忍不住冷着脸,说道,“若梅,你刚才藏到哪里去了?平时祖父是如何教导你的?难道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就这般脏了的身子,还想着继续活着?”

  郑若梅浑身颤抖,“是那些人□□了我们,凭什么要我们去死?难道我们就是一个东西不成?被人碰过就脏了,那我平时我们吃的饭还不是男厨子做的?按照祖父的话不也是脏了身子?”

  郑坚气的够呛,狠狠的吸了好几口气,想着郑若梅和陈氏不成,总还有个女儿,这女儿可是他教导出来的,自然是听话多了。

  “三丫头你出来,你自己说说,你要怎么办。”

  郑氏跪在地上,哽咽的说道,“爹,我守住了,那些流民没有近身。” 贺念芹的及时赶来,让郑氏逃过了一劫。

  郑坚见自己女儿也反驳,气的快冒烟了,口不择言的说道,“那些流民有没有碰过你?你这衣服是谁撕开的?难道你的肌肤就没叫他们摸过?莫要狡辩了,你这肮脏的身子还配为人妻?为人母不成?”

  一个当父亲的话说的比那些地痞还要下流恶心。

  还是有人支持郑坚的,听了这话附和道,“正是呢,就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居然还要苟活?就不怕以后孩子们被唾沫星子淹死?”

  郝谦怒不可遏,他正在安置老太太,刚把吓的几乎要失魂的老人家哄好,结果一转眼就看到自己的娘子被丈人这般羞辱,他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就拽起了郑氏,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子已经不是你们郑家的人了,难道还要守你们郑家的规矩不成?”

  郑坚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倒也没有慌乱,反而说道,“女婿,我是为你好,你以为我们是小门小户?以装作不知情的继续过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你们郝家还是我们郑家都是世家名门,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你当自己重情重义,但其实你是在害她,她这般衣衫不整,以后传出去,根本就没办法在人前抬头过日子,时间久了,你也会厌弃,难道你想成为士族们的笑柄?”

  不得不说郑坚一下子就掐住了郝谦的血脉,让他一时退了几步。

  三人成虎,在流言蜚语前面,人根本就顶不住。

  郑氏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已经黯淡无光,说道,“夫君,就让我干净的走了吧,以后几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等着儿子长大了,你要对他说,她娘是个坚贞的女子。”

  郑若梅拦住了陈氏,没想到郑氏又要自尽,她急的团团转,好在很快她就发现余青赶了过来,她总觉得余青的行动做派和这些虚伪的人不同,会替她们出头。

  果然,余青上来就叫人架住了已经心如死灰的郑氏,防止她自尽,朝着郑坚破口大骂道,“郝谦,我还当你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结果就是个窝囊废,说起来这些流民就在你的眼皮底下犯事,你没防住就算了,居然还合伙外人要逼死自己的娘子!无能还愚蠢,连自己的娘子的护不住,你说你当这一个守备还有什么意思?”

  郑坚还没被人这么骂过,一时有些生气,但是居然找不到词反驳,好一会儿又颓废的低下头来。

  余青骂的难听,但是句句属实。

  “你是什么人……”

  “你个老东西给我闭嘴!我只问一句话,刚才流民闯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拦着郝谦来救人?”

  “你们这些女子,既然被流民看过,自然是没了清白,难道还想被人救?”

  “你郑家是名门大户,规矩多,礼仪繁重,觉得女子见个外男就是没有清白,但是这许多女眷却不是,你想见死不救就拖着你们郑家人好了,何必要拉着这许多人给你垫脚?她们难道不无辜?谁不是父母生养的,你心肝冷血,可以逼死自己的血脉,旁人却不是!”余青气笑了,对着花祁说道,“花将军,帮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狗东西,要不是这狗东西拖延时间,这里许多姐妹就不会有事了。”

  花祁早就看郑坚不顺眼了,上前就招呼了过去。

  郑坚直接打趴在地上,被花祁大打的鼻青脸肿的,旁边有人喊道,“这是郑家的老爷,你们居然敢放肆!”

  正是之前附和郑坚的人,花祁一下子就拔出刀来,上面还带着血迹,看着颇为恐怖,道,“我刚杀了十几个流民,你要不要也试试?”

  那人吓的直接蹲在地上不敢言语,就是准备来救郑坚的小厮也不敢乱动。

  郑坚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嘴里却是说道,“没有教养的东西,是谁叫你这般对待长辈的……”郑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祁打了两个嘴巴,哇的一声,吐出血来,结果掉出两个牙齿。

  余青冷笑,道,“长辈?逼着孙女儿媳自尽的长辈?狗东西,你没有良心吗?但凡你有一点长辈的德行,也不知拦着外面来救人,却鼓动郝谦一把火烧了这里!”

  郑坚已经疼的说出来话了,只觉得满口都是血,怎么吐也吐不干净,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一时悲愤的不行,只能发出愤怒的啊啊叫声。

  郝谦看郑坚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花祁打死了,上前说道,“这位姑娘,还是手下留情。”

  余青对着郝谦问道,“郝将军,我只想问你,一个人差点要烧死我,难道我还能装不知道?”

  “都是郝某过失,夫人想要如何都行,只是郑坚毕竟是我的岳父,又是郑家的族长,要真是被打死了,我很难和郑家交代。”

  余青觉得很没意思,这些世家就是这样,关系千丝万缕的,束手束脚,根本就施展不开,道,“要我放了郑坚也行,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他以后不能人道!”

  郝谦不敢置信的看着余青,余青却道,“要不是我们花将军拼死护着,我会儿说不定早就没命跟你说话了。”

  郝谦渐渐低下头来。

  郑坚听了这话,吓得不轻,拼命的摇头,说道,“女婿,你就让她这样凌/辱我?”

  余青朝着花祁使了一个颜色,郑坚害得她再次处于险境,她是不会轻易放过郑坚的,没要他的狗命已经是仁慈了。

  “不……”

  花祁使了力气,直接砍向郑坚下身。

  因着隔着衣服倒也看不清,但是已经是鲜血淋淋,郑坚痛苦的嘶鸣着,只是在场的人,也只有郝谦有能力跟余青抗衡,但是郝谦已经是半默认了,大家自然不敢吭声。

  余青见了郑坚这模样极为痛快,凑到郑坚耳边说道,“你不是要气节?你看你都不能人道了,要不直接自尽了吧?省的给你们郑家丢脸。”

  郑坚狠狠的瞪着余青,显出浓烈的恨意来。

  余青却是觉得终于吃了一口气,道,“你应该觉得幸运,今日我夫君不在,要是他在,你早就成了肉饼了。”

  想起廖世善的凶悍来,郑坚终于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

  余青知道郑坚是废掉了,他这样骄傲的人,既然不能人道,已经压垮了他最后的自尊,就算是活着也是苟延残喘。

  等着离开的时候,余青对着郝谦说道,“郝大人,今日要不是你说情,我早就杀了郑坚那个狗东西了,这份情,我希望你记得。”

  郝谦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余青又扫了眼在场人,说道,“咱们女人,虽然柔弱,但是照样能绕指柔,端看你怕不怕吃苦,还只是想要依附男人活着,我们哨所男女都是一样的,女人也可以做自己愿意的事情,也不会歧视,诸位今日经过这一巨变,觉得无路可走的,可以来找我。”

  要是之前,这些太太小姐们肯定要嘲笑余青,觉得余青疯了,根本就不自量力,乱了礼仪,但是刚才那一帮娘子军的英武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余青的带着女兵,她们又如何能获救?更不要说教训了一番郑坚,

  余青不怕郑坚,但是他们却不是,郝谦不也是被压的快没脾气了,按照郑坚那样的威望,一旦郑家女子带了头自尽,她们这些人也不会好过。

  一时都默默的不言语,但还是有几个女子,朝着余青福了福,说道,“多谢廖夫人救命之恩。”

  余青点了点头,她知道一个人想法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她也不是要宣扬什么,只是怕这些女子没有活路想不开,想为她们留一条活路罢了。

  出了寺庙的门,余青看到了余含丹。

  余含丹被丫鬟抱着上了马车,身上早就换了一身衣裳,但是明显精神不济,看着病恹恹的。

  余青走了过去,说道,“你居然还活着?”

  余含丹看到余青,身子忍不住抖动了起来,“余青,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死!”

  余含丹倒吸了一口凉气,余青却是笑着说道,“我虽然恨不得马上让你死,但是想想,你如今也是受了辱,杨九怀可是还容得下你?你以前说我是不干净的,如今你也是了,怎么样?高不高兴?,你就一辈子背着这个破鞋的名声吧。”余青越说越是畅快,看着余含丹脸色越发惨白,毫无血色,又道,“而你最喜欢的杨九怀,恐怕都不愿意在动你一根手指头,因为他嫌脏呀!”

  余含丹突然撕心裂肺的尖叫着,道,“余青,你不是也个破鞋!”

  “是,我曾经也被人强过,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夫君只会怜惜我的遭遇,只会越发的对我好,我们哨所的人不会以失去清白这种可笑的原因唾弃我,她们更看中的是一个人的德行和品格。”

  余含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嫉妒的要要疯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小姐,余青就是比丫鬟好一点而已,什么都不是,但是她现在过得居然比她好?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