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 太过要脸
作者:尔徽      更新:2023-08-21 14:10      字数:4698
  说归说,笑归笑,大事还是要做好。

  现在云将军面前正是有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要实验吃虫子是否真的对人体有益,毕竟这世上有不少少量吃没关系,但是吃多了对人体有害的食物,谁能保证虫子不是这样呢?

  好在云将军手底下有不少充军过来的人,总有一些他以朴素的正义感看不过眼的罪犯,用他们来尝试,算是废物利用,再好不过了。

  对身体有益,他们是帮军队试毒了,算是给自己积累一点阴德,对身体有害,反正都是些该死的人,有害就有害呗!

  云将军这里可没有什么国际警察和他逼逼赖赖人权不人权的。

  第二件事则是要招军队的医官,好好看看这所谓的“微生物”。

  只要想到一滴清水里有着在蠕动的微生物,云将军就觉得自己的皮肤上有虫子在爬。

  咿~想想就觉得恶心!

  云将军自问自己也是刀口舔血的人,平时行军打仗,和马儿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捡过马粪当燃料,吃过虫子当食物,但是想想清水里都有微生物……自己吃过的虫子好歹是咬死了的啊!这些微生物活着吃进嘴巴里,不就和那什么寄生虫一样了吗?

  是了,古人也知道寄生虫,毕竟谁没拉出来几只蛔虫蛲虫,又有谁没见过被寄生的贫苦百姓?

  让医官们过来,两件事情都可以交给他们办,云将军这般想着。

  姚芹再次提起了之前就和云将军说过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让百姓们将水烧热了再喝,不能直接饮用河水井水,多少虫子就是这样喝进去了,然后在人身体里繁衍。”

  云将军当即点头:“那必须要!”

  说是这么说,负责了不少边疆内务的云守边有点发愁:“之前已经通晓境内百姓,要求大家吃热食喝热水,但是毕竟柴火就那么多,总不能不顾境内草木胡乱砍伐,何况百姓家中也没有这么多伐木的人力,这想要家家户户都能喝热水,还是任重而道远。”

  这也是姚芹和云破军去往匈奴之后,云守边发现的问题。

  听到云守边提出的问题,姚芹开始思考起来:“那我们有没有可能在每个村庄和街道统一建立一个烧热水的锅炉房?”

  说起来锅炉房还是姚芹后世所在的国家建国早期的产物。

  姚芹印象里,似乎是那时候能源不足,为了节省能源,也为了节省人力,所以统一提供热水,还有食堂大锅饭出现的原因里也有能源的考虑。

  这就说明,统一供热绝对会比家家户户各自烧热水来的节省。

  姚芹虽然没见过锅炉房,也不知道锅炉房是怎么运作的,但是知道这样会节省,加上物理学防止热量逸散的一些原理,在北疆这里复刻一个简易版的还是挺容易的。

  何况北疆以军队为主,本身也有这样执行的条件。

  听到姚芹的建议,云将军思考了一下:集中难道就能解决柴火不够的问题?

  这么想着,云将军也没有急于否定,直接对姚芹说:“你把集中供热水的想法仔细说一说,可行的话,我拿去军里讨论。”

  姚芹一口答应了下来。

  来到将军府们的医官们这时候到齐了,好奇地问:“少将军喊我们过来做什么啊?”

  “难道是将军府有人生病了?”

  “不会吧?没听说啊!难道是重病,不然怎么把我们都找过来了?”

  “咳咳!”有小厮提醒:“主人们都很健康,别乱说话。”

  医官们纷纷噤声。

  在云守边的安排之下,医官们很快在院子里看到了显微镜。

  “这这这……”第一个看见的医官坐在了地上。

  云守边眉毛都没动,对着医官们说:“这显微,就是让大家看到微小的生物,既然看到了,也应该知道,有些病症正是因为这些生物,怎么改良医术,就是大家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这么说着,云守边又搬弄了姚芹告诉自己的东西:“大家可以看一看,这烈酒擦拭之后的表面、炙烤或者热水煮过之后的表面,微生物是不是会减少很多甚至全部死亡?或许这才是伤口不会发炎的原因。”

  医官们听了这话,纷纷拱手,回去进一步做研究去了。

  当然,云将军看不惯的犯人们的大餐也适时换成了可食用虫子,手底下已经有人开始研究怎么养虫子了——就是不能吃,也可以喂鸡鸭啊。

  事情都布置下去之后,云将军又问姚芹和云破军,要不要“跳级”?

  姚芹看向云破军,云破军肯定地回答道:“既然孩儿有这个能力,自然是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北疆的百姓还需要我们守护,义不容辞。”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微微感受到了一丝震撼。

  搁在现代军队,军人说为了苍生百姓不惜生死义不容辞,那是因为思想的先进性和军队的纯洁性,但是在古代军队,当官的将领能够将百姓当个人约束士兵不许抢劫屠杀,就已经会被赞扬了,像是云家人这样的想法,何其先进啊!

  虽然姚芹也知道古代士兵在面对自己家乡的百姓时,因为有亲朋故旧,不会有抢劫之类的行为发生,云家军守护的也是自己本土家乡,但是能有这个认知,本身就是很难得的。哪怕接受了多年的爱国主义教育,现代大多数人在考虑前程的时候,思考的方向依然是自己会不会过得好,能够先思考国家人民再思考自己的,都是值得佩服的人。

  云破军有这样的认知,自己能甘心落在他之后?姚芹立马也回答道:“我也一起。”

  云将军见状,欣慰点头,拍了拍云破军和姚芹的肩膀:“北疆的未来,都在你们这些少年人的身上。”

  姚芹一遍觉得有点热血沸腾,一边心里略微无语:我这才几岁,就已经是少年了?

  两小孩被云将军勉励了一番,而后放出去各自回家休息玩耍去了。

  云守边安排好自己的工作,知道两人要换老师之后,不由找到云将军问:“爹您将姚芹和破军放在一起读书……是有什么考虑吗?”

  “他们两都有这个天赋,一起不是很正常吗?”云将军反问。

  云守边组织了一下语言:“您明白我的意思,姚芹这孩子,经常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见识,似乎是生而知之,破军和他一起,您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云将军反问:“担心破军能够知道更多的知识?”

  云守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破军现在不过八岁,心性不定,也许会移了性情。”

  说完,云守边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何况两人在一起时,姚芹拿主意的时候似乎更多。”

  云将军听到这话,不由朗声大笑:“论及敢为,你这点是比不过你弟弟了。”

  云守边略微不解地看向自家亲爹。

  “两人在一起是自己拿主意还是姚芹拿主意,你弟弟和他朝夕相处,能不清楚吗?”云将军问道。

  云守边回答:“那个傻小子,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数。”

  云将军不赞同:“就是再傻的小孩子,心里都是清楚的,只不过你弟弟并不在意,他关注的是把事情做好,用谁的主意并没有关系,毕竟这天下英才何其多?我们云家人难不成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没有这个道理!这世上超过我们的人无数,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云守边心里一震。

  云将军看到云守边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自家大儿子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一时想不到也正常,做父母的,不就是要言传身教嘛?

  这么想着,云将军粗燥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自家不到二十岁的大儿子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我给你们取得名字影响,你总是偏于守成,有时候略微保守了些,而你弟弟更加锐意进取,哪怕有时候显得莽撞,但是他更加敢交付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守边,你快加冠了,爹给你取个字好不好?”

  云守边听了,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对着云将军说:“但凭父亲赠字!”

  云将军思考了一瞬间,就说道:“等你加冠,便取字观海吧。”

  “观海……”云守边琢磨。

  “海纳百川,不辞溪流故以成江海,希望你引以为戒。”云将军正色说道。

  “谨,领训。”云守边行礼道。

  云将军教子的时候,姚万里也在教育女儿。

  但是显然,姚家人主打一个叛逆,姚万里并没有什么听话的孩子,相比于教儿子教出满心成就感的云将军,姚万里简直快要吐血。

  “你们够了吧?你们家里是没有针吗?公主送你们绸缎,你们连针线都找人家绣娘拿,薅羊毛也要有点数啊!”姚万里很崩溃。

  原来姚申和姚戌找公主辞行,公主发话,让两人去自己嫁妆中挑选一些布匹,算是赠送给两人家人的礼物,姚申和姚戌去挑选之后,连人家的针线都拿回来了。

  “我家确实没有这种细如牛毛的针线啊!”姚戌回答地理直气壮:“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一家粗手粗脚的,哪里有这些!”

  “就是没有,你也不能找人要啊!你爹的脸都给你们丢干净了!”姚万里红着脸说道。

  “爹你就是太要面子了,以前就是,家里总是被人打秋风,要不是娘,咱家当屠户都吃不到猪大肠!”姚申说着,显然很赞同自家妹妹:“公主都没说什么,你先羞耻上了!这针线确实不值钱,但是自己找匠人做,能有这个手艺的,都在京城,多麻烦啊!”

  “就是就是!”姚戌附和姐姐:“娘之前就说爹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针线要是特意找京城匠人打造,一套至少要十几两银子呢!”

  姚万里无语:“那能有这个手艺用这牛毛粗细的针线绣花的绣娘也都在京城呢!你们拿回去有什么用?”

  姚申和姚戌对视一眼:“那还不兴我们驻地的官家女会绣花?送她们绸缎,还附加针线,多贴心啊!还是公主赏赐的呢!高级1她们亲娘不得多回赠我们一些值钱玩意儿?”

  “就是!她们不会绣,也有自家爹娘聘请京城退了的老绣娘教她们,怕什么呀!”

  姚万里只觉得自己对不住自家两个女婿:“你们这样干,公主要怎么想啊!”

  “这点小东西,人家顺手就送我们了,公主根本就不会知道,她能怎么想?”姚申回答道。

  姚万里是说不过自家两个女儿了,立马找外援,对着儿子们孙子们还有孙女说:“你们好好说说你们姐们,说说你们姑姑,有她们这样办事的吗?!”

  众人非常理解姚万里的心情,纷纷发表意见。

  姚寅姚辰姚未三个哥哥:“确实不该不该,都要占便宜了,针线算什么?眼光太小了。”

  姚丑提议:“姐你们怎么不多要点首饰,要绸缎,翻山越岭,多难保存啊!”

  “姑姑你们两这事干的,贪一点小便宜,但是人家绣娘日后说给你们行过方便,又是一个人情了。”姚苍分析说道:“还不如顺杆爬,说自家粗人不懂刺绣,让公主给你赏赐成品好了,绣娘都给你们做好,手工费都赚了,还不欠绣娘人情。”

  “而且给你们同僚送礼,送绸缎就好了,干什么那么贴心送针线啊,他们和你们的关系很好吗?”姚苏不解:“就是让他们自己找针线,还能顺便打听到你的绸缎多难得,这都不需要你自己专门说自己送礼有多贵重了啊!”

  “就是啊!你们这薅羊毛,好歹也薅一笔大的啊!比如说咱没有车马运送公主的赏赐,让公主给两匹好马两辆马车啊!”姚荐说着。

  “两辆车可不够,这绸缎制作成衣服,在京城里可是需要用金线银线绣制的,公主怎么也要提供一些金银绣线吧?”姚蒙补充。

  姚芹眨巴眨巴眼睛,对着亲人们说道:“绸缎这么大件,翻山越岭多不方便,何况公主本来就没有带多少绸缎,去了匈奴地界,要是裁衣服的料子不够怎么办?为什么不让公主干脆折现算了?咱们也不是图公主手里的银钱,主要是银票这种玩意儿,去了匈奴的地界不好兑换啊!就是兑换成了金银带过去,匈奴那里要啥没啥的,有钱也没地方花,还不如我们拿了,时不时地给公主孝敬一些东西呢!”

  姚万里目瞪口呆:我这都是些什么品种的孙子啊!

  姚万里深刻反思:我家孩子是不是一代比一代更不要脸?

  我常常因为自己太过要脸而觉得和子孙格格不入。

  姚申和姚戌反应过来,后悔地直拍大腿:“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公主啊!我们都是为了您着想,这些物质在匈奴不好买,您可千万别到时候不够用,我们不能拿啊!您要是实在想要赏赐我们,给点金银就好了啊!不占地方,我们带回家也方便,大家两相便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