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笑不出来,赵芸菲心情倒是极好。

  就连排练悲情的舞蹈，都能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又一次从镜子里瞄到自己弯起的嘴角，赵芸菲不由拍了拍脸颊,把自己这辈子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结果好像没有什么用。

  赵芸菲：“……”

  最后还是靠幻想阿维哥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那个女人还是她讨厌的张秋月，她才终于找到一些伤心的感觉。

  赵芸菲沉浸到了舞蹈之中。

  结束后，想想霍维，赵芸菲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霍维哥哥说,等他休假,陪她出去转一转。

  “芸菲，你最近心情很好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排练结束，赵芸菲和室友方雪一起去食堂吃饭。

  听到方雪的问话,赵芸菲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道：“没有,就是心情很好啊。”

  方雪才不信她说的话呢。

  她轻轻杵了下赵芸菲的隔壁，“你老实说,你和霍营长是不是有情况？”

  赵芸菲一开始说她和霍营长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两人是兄妹。

  但是，赵芸菲提起霍营长的时候，那声音都和平常不一样了，明显是对他有意思。

  而且她在首都的文工团待的好好的，突然转到他们这里，这举动就很奇怪。

  什么哥哥，怕是追着情哥哥过来的吧，方雪表情揶揄。

  “小雪！”听到方雪的话，赵芸菲红了脸,她轻声道：“你不要瞎说啊，我还没追上呢！”

  “我懂我懂！”方雪眼神亮了。

  她道：“我们团里好多人都喜欢霍营长呢，可惜他太冷了，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大家就都放下了心思。”

  还有一个就是差距太大了，霍维不仅家世不凡，本人更是拼命，要说能配得上他的，还真没几个。

  能扛得住他的冷漠的，就更少了。

  “哪有！”赵芸菲反驳道：“阿维哥哥很体贴的，他只是看人而已。他跟那些女人又不认识，为什么要怜香惜玉？”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方雪连忙笑着道：“你说得对，霍营长这样才靠谱呢，见谁都嘘寒问暖，那是花花公子的做派。”

  赵芸菲翘了翘嘴角。

  文艺汇演那天，赵芸菲有好几个节目，她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霍维。

  赵芸菲有些紧张，告诉自己要好好表演。

  霍维听着身边战友说话，眼神却不由自主飘到了前方，注视着赵芸菲的一举一动。

  “霍维？”战友说完不见回应，疑惑看他。

  霍维头也不回，道：“别说话，表演要开始了。”

  那人：“……”

  以前怎么不见霍维对这些演出这么积极？

  他扭头看向台上。

  ……

  等文艺汇演结束，会场的人散开，霍维看赵芸菲和她的队友在一块儿，就要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赵芸菲开心的和他挥了挥手。

  霍维笑了下，也抬手回应了一下。

  “哎，最后一个节目，那女主角叫啥名字，可真好看！”

  “赵芸菲，最近转过来的，一来就成了文工团的团花，当然好看！”

  “不知道她有对象没有，我感觉我好像心动了！”

  霍维拧眉，看了一眼说话的两人，那两人只觉得周身好像忽然冒气了冷气，让他们不由打了个冷颤。

  一偏头，对上了霍维的视线，他们立马挺直身板敬礼：“营长！”

  等霍维走了，他们松了一口气，一人愁眉苦脸：“完了，你看到营长刚才的眼神没有？明天营长不会要练死我们吧……”

  他们哪儿招惹了营长，最近也没松懈啊？他有点想不通。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我不怕！一想到赵同志，我现在浑身都是劲儿！”

  “……去你的，人家才看不上你这傻样！”

  ……

  赵芸菲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求了。

  看了眼面前年轻的军官，他似乎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

  “赵、赵同志，我们能不能做、做个朋友？”

  赵芸菲轻轻眨了眨眼睛，目光看向他身后一步步走过来的霍维，倏地笑了，满面春风。

  年轻军官看着赵芸菲的笑容，红了脸。

  霍维看到赵芸菲和一个男人说话，面色微微变了一瞬。

  她还笑的那样开心。

  自己走过的时候，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喊着阿维哥哥跑到他面前。

  霍维越想越不是滋味。

  直接停下了脚步，又转头看了一眼。

  赵芸菲拒绝了面前的军官，等他离开了，赵芸菲回身，看到霍维就在不远处。

  她笑着走过去，问道：“阿维哥哥，你在等我吗？”

  霍维看向她，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赵芸菲眨了眨眼睛，道：“不认识。”

  霍维蹙起眉头，“不认识，你向他笑那么开心？”

  她什么时候笑了？

  赵芸菲愣了愣，然后想起来，那时候她看见了他，应该是下意识笑了吧。

  瞥到他有些不悦的脸色，赵芸菲顿了下，没有解释，说道：“人家又不是坏人，而且他说想和我交个朋友……”

  霍维听到这种话更气了，想说坏人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

  但是想到人家好歹也是军人，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你答应了？”霍维问她。

  赵芸菲看了看他的脸色，没有回答，故意说道：“这是我的事情，阿维哥哥，你不用管。”

  “我答应了谢姨要照顾你，当然要管。”

  “哦，你答应了我妈照顾我，还要管我交朋友啊？”赵芸菲不高兴道：“你又不是我对象，你管不着。”

  “我不仅要和人交朋友，还要去相亲呢，到时候有对象了，就不用你管我了。”

  听到赵芸菲的话，霍维直接变了脸色。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慎重地考虑两人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他还在犹豫纠结，她却改变了想法。

  霍维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他艰涩道：“所以，你不喜欢我了？”

  赵芸菲抿抿唇：“我喜欢有什么用，你又不愿意接受我，还避着我……”

  霍维道：“我什么时候避着你了？”

  “还说没有，之前你休假在家好好的，我一表白，没多久你就提前回部队了！”赵芸菲控诉。

  霍维有些尴尬，低声道：“那是之前，自从你来到这里，我什么时候避着你了？”

  赵芸菲弯了弯唇，她定定看着霍维，认真地说道：“所以，阿维哥哥，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做我对象？”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去了。”

  霍维直接拉过她的手，紧紧攥住，他声音坚定，沉稳有力。

  “好！”

  “以后，不许再接受别的男人的示好。记住，你是有对象的人有对象！”

  赵芸菲高兴地扑到了他的怀里，他说什么都点头。

  软香在怀，霍维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环顾了一圈四周，低声道：“芸菲，注意影响。”

  赵芸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拉着霍维的手不放。

  “阿维哥哥，我好开心。”

  “嗯。”霍维嘴角轻轻上扬，他也挺开心的。

  终于追到了人，赵芸菲心情激动的不行，周围所有人都通知了个遍。

  势必要让大家都知道，阿维哥哥已经是她的了。

  两家家长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

  赵父看妻子满面笑容，心里很不舒坦，气呼呼道：“感情你早就知道闺女为啥转团是吧？”

  韩文君瞥了一眼丈夫，理所当然道：“我闺女，我当然知道。”

  赵父很生气：“难道不是我闺女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韩文君看了一眼丈夫怒气冲冲的脸色，有些无语，就你这样，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韩文君就是故意的。

  之前她给闺女相看，他就横加阻拦，觉得闺女还好，多留几年再说。

  韩文君都懒得理他。

  “霍维那小子，比咱家芸菲大那么多，他也好意思！”赵父是一万个不满意。

  韩文君淡淡道：“大六岁怎么了？你那些战友，好几个都抛妻弃子，一把年纪了，还要再娶年轻小姑娘呢，你怎么不说？”

  说啥旧时代的包办婚姻要不得，新时代讲究婚姻自由，不就是瞧不上老家的糟糠妻，韩文君才看不上那些人。

  赵父有些尴尬：“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那是人家的事情，我咋说？你别岔开话题。”

  “你闺女还能留家里一辈子不成，霍维哪里不好了，知根知底，又有能力，长得也好……”

  韩文君数出一堆霍维的优点，赵父一开始还有些松动，听到后面就渐渐皱起了眉头。

  “重点是你闺女喜欢！”韩文君最后说道：“你可不要闹腾，到时候闺女不高兴了，你可别来找我！”

  他梗着脖子道：“我给延安打电话，霍维比他还大一岁呢，他肯定不同意。”

  韩文君坐在沙发上，头都没抬，一边嗑瓜子一边道：“得了吧，延安不知道多高兴呢，霍维成了他妹夫，以后要喊他哥了。”

  “……”赵父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另一边的霍家也格外高兴，尤其是袁琼芳。

  没想到芸菲她喜欢老大，难怪时不时地会关心阿维。

  她都没往那处想。

  立马打了电话告诫霍维，可要让他好好对待芸菲，不能欺负人家小姑娘。

  霍维无奈：“妈，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欺负芸菲？”

  袁琼芳：“我说的是那种欺负。”

  “……”

  “还有啊，芸菲年纪小，不想结婚可不要逼人家。”

  “谁说她不想结婚了？”霍维反问。

  某人恨不得直接拉他去领证，哪里有一点不想结婚的样子？

  “之前芸菲不是相过亲么，人家还挺喜欢她的，芸菲说没想法，不想结婚。”袁琼芳还记得呢。

  霍维没想到芸菲还真相过亲，顿了下道：“她不是不想结婚，是不想和我以外的人结婚。”

  他的声音平淡中透出一股微不可察的得意。

  袁琼芳：“……”

  嫌弃地挂了电话。

  霍英乐了，道：“没想到芸菲还挺有本事，居然真把阿维这个木头搞定了。”

  袁琼芳从她怀里把外孙女抱过来，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手，问：“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霍英点了点头，“那时候不是怀着慢慢么，后面就忘了。”

  “我当时还以为芸菲喜欢的是阿绍呢，可把我愁到了，还是安良提醒的我。”

  袁琼芳看了一眼傻闺女，“瞧你这脑子……”

  霍英不以为意，对她妈说道：“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感觉我还没恢复呢，天天丢三落四的……”

  “这跟怀孕有啥关系，你不一直都这样？”袁琼芳毫不留情道。

  霍英：“……当然有关系，我现在更严重了！”

  袁琼芳懒得理她，换了个话题，“明儿给阿绍去个电报，告诉他，他姥爷要过去了。”

  霍英还不知道这事儿，问道：“姥爷要去看阿绍？”

  “说你爷爷去了，他也得去。”袁琼芳叹了口气。

  霍英听到这话，也有些无奈。

  “姥爷想去就去吧，他身体比爷爷好得多，没事儿的。”霍英道：“就是我这脱不开身，没法陪姥爷一起去了。”

  “没事儿，你姥爷两个学生陪他一起呢。”

  “那也行。”霍英放心了：“姥爷啥时候去，我明儿就跟阿绍说。”

  袁琼芳道：“一周后。”

  ……

  霍绍这边收到了霍英发的电报，得知姥爷就要过来了。

  他有些高兴，好久没看见姥爷了。

  顾霜把房间打扫了，被子什么的也都拿出来晒晒，争取让姥爷住的舒服。

  “姐，你在晒被子呀？”顾海放假了，从县城回来了，还买了一堆东西。

  “奶让你们下午去家里吃，有红烧肉呢。”顾海道。

  “行，知道了。”

  顾霜看了看顾海，笑着道：“这段时间长高了不少啊。”看着有一米七几了。

  这年头，大家普遍营养不良，个子高的人不多。

  霍绍得有一米八五往上了，在整个大队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顾海嘿嘿一笑：“食堂伙食好，是长了些，不过跟姐夫比，还差好些呢。”

  “你还小，还能长呢。”顾霜说了一句。

  顾海嗯了一声，然后问：“崽崽呢，睡着了吗？”

  顾霜道：“嗯，刚睡着。”

  顾海扭头看了看，把院门关上了，顾霜有些奇怪。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顾海走到顾霜身边，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了金镯子，上面还有个金铃铛，看大小是小孩子带的东西。

  小小巧巧的，格外精致。

  “这个，给崽崽戴。”顾海说道，讨好地看向顾霜。

  顾霜接过来看了看，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

  顾海抿了抿唇，小声道：“跟一个老太太换的。”

  “用什么换的？哪里认识的老太太？”顾霜继续道。

  顾海看了看他姐，觉得她脸色好像有些不对，顿了顿，老实交代：“在黑市碰到的，那老太太没有钱票，要用这个换粮食，我看她可怜，就跟她换了。”

  听到黑市这个字眼，顾霜眉头皱了起来。

  原书里面，顾海就是因为认识了黑市里的人，被人陷害，当成替罪羊进了牢里。

  “你怎么知道黑市在哪里的？”顾霜问道。

  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从没想过去黑市。一个是有风险，再一个原因就是，她既没有能卖的东西，也没有钱去买里面的东西。

  顾霜一个女人，也不大敢进去，她怂得很，不敢干违法犯纪的事情。

  顾海胆子倒是挺大的。

  顾海支支吾吾道：“别人告诉我的。”

  顾海觉得挺刺激的，而且有时候会有些好东西，他偶尔会去转转。

  “咋、咋啦？”顾海有些不安。

  顾霜叹了口气，道：“小海，你对崽崽好我很高兴。但是黑市鱼龙混杂，谁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情况？而且，咱家又不缺什么，你想要什么东西，你姐夫搞不到？有必要去黑市吗？万一你出了什么事，让家里人怎么办？”

  顾海动了动嘴巴，想说自己会小心点的，肯定不会那么倒霉。

  但是看了眼她姐认真的神情，顾海把那些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知道，他姐这是关心他，害怕他出事呢。

  顾海心里暖暖的，老老实实点头，乖巧道：“姐，我知道了。我听你的，以后不去了。”

  见顾海听劝，顾霜放下了心。

  她拿起金镯子看了看，笑道：“那这个，我收了。替崽崽谢谢他小舅舅了。”

  顾海挠挠头，笑着道：“好。”

  顾霜将顾海送的金镯子好好收到了箱子里，然后又看了看她的财产，一脸满足。

  这么多钱，等开放了，她就到处买房置办房产，然后就能躺着收钱了。

  想想顾霜就美滋滋。

  霍绍看顾霜一脸财迷样，有些好笑，瞥了一眼，问：“怎么多了个镯子？”

  顾霜回答：“顾海送的，他是个大胆的，居然敢去黑市！”

  霍绍笑了笑，俯下身越过她将箱子盖上，然后一把把她抱起来，惹的顾霜发出一声惊呼。

  “呀，箱子还没锁呢！”顾霜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霍绍淡定回答：“没人敢来偷。”

  窗外夜色渐深，树影婆娑。

  床的边上，静静放着一张新打的婴儿床，几个月大的孩子正安稳睡着。

  床上，两道人影纠缠，混着几声破碎的，压抑的呜咽声。

  ……

  袁老爷子下火车的时候正是上午，顾霜一早和霍绍来到了县城火车站接人。

  顾霜看过袁老爷子的照片，视线格外关注车站里的老人家。

  “那是姥爷吧？”顾霜扯了扯霍绍的袖子。

  霍绍也看到了，说了句：“是姥爷。”

  他牵着顾霜，从人群中走到袁老爷子面前。

  “姥爷！”霍绍喊了一声，然后看向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

  “秦师兄，冯师兄，一路上姥爷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呢，这是我们老师，是我们应该做的！”秦仁拍了拍霍绍的肩膀。

  袁老爷子满意打量外孙，道：“长大了。”

  霍绍笑了笑，道：“姥爷，我都当爸爸了。”

  袁老爷子有些感慨。

  “这是霜霜。”

  袁老爷子笑了：“不用你介绍，霜霜我还能不认识？”

  他们可是通过电话的，袁老爷子也有她的照片。

  “霜霜比照片上灵动漂亮多了！”袁老爷子笑着道。

  “姥爷，您也很精神，比照片上更好看。”霜霜也笑了。

  “秦师兄，冯师兄，你们好。”

  顾霜和两位师兄也打了声招呼。

  “姥爷，师兄，也十一点了，我们先去饭店吃个饭，然后再回去吧。”

  冯晓梁道：“行啊，不过我们先去招待所把行李放下吧。”

  霍绍道：“师兄，怎么能让你们住招待所，家里有地方睡的，都收拾好了。”

  “会不会太麻烦了啊？”秦仁有些不好意思。

  “有啥麻烦的，就当自己家。”袁老爷子直接道：“那就吃完一起过去吧。”

  顾霜笑着道：“师兄，听姥爷的吧。一点都不麻烦的，当自己家就成。”

  袁老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崽崽了，吃饭的时候还问。

  “你们都出来了，崽崽在家会不会哭啊？”

  顾霜道：“我奶和大伯娘都在呢，崽崽也挺喜欢她们的，应该不会哭吧。”

  顾霜其实也有点担心的，崽崽确实比较黏人，她这还是崽崽出生后第一次离开他。

  虽然很快就回去了，但一想到崽崽找不到他，哭得两眼通红的画面，就有些担忧。

  “没事儿，哭就哭一会儿。”霍绍出声道。

  袁老爷子瞪眼：“说啥呢，把嗓子哭坏了咋办？你一个人来接我就行，让霜霜待家里嘛，大老远的折腾霜霜干啥。”

  霍绍：“……”

  顾霜笑了笑：“姥爷，是我要来的，正好出来放放风嘛，天天待家里也腻了。”

  “那吃完，要不要咱们再逛逛？”袁老爷子一听顾霜想放放风，贴心道。

  顾霜连忙道：“不用，姥爷。今天放风放的差不多了，下次吧。再说您坐了这么长时间火车，回去好好歇一歇吧。”

  袁老爷子说道：“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不过早点回去也行，我想崽崽了！”

  往常都只能看照片，好不容易能见到崽崽人了，袁老爷子想得不行。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得意。

  他可是比霍老头子先见到崽崽呢。

  那糟老头子见证了阿绍和霜霜结婚又咋样，崽崽可是先见到他的。

  吃完饭，一行人回到大队里头。

  顾奶奶和顾老爷子笑着招呼袁老爷子他们，顾霜得知崽崽睡了，先去房间看了看他。

  见他眼睫毛都是湿的，鼻头也是红的，不由心疼。

  陈桂兰跟在顾霜后面，轻声叹了口气道：“醒来一直找你呢，一开始还喝奶，后头就不肯了，一直哭，咋哄都不行，好不容易睡着的。”

  顾霜沾湿帕子小心给他擦了擦小脸，袁老爷子后面也悄声过来看了崽崽一眼。

  顾霜道：“姥爷，您先去睡一觉，休息休息，醒来就能和崽崽玩啦。”

  “好好好。”袁老爷子应道。

  霍绍带他们去休息，顾霜陪着崽崽也睡了一会儿。

  然后是被崽崽闹醒的，崽崽看到顾霜醒了，小手揪着她衣服，不停往她身上拱。

  霍绍看他媳妇儿都要走光了，连忙将儿子从顾霜身上扒拉开来。

  崽崽扭头，表情凶凶的，很不高兴的样子。

  霍绍轻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道：“谁让你吃我媳妇儿豆腐的？”

  顾霜无语，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把崽崽给我抱抱。”

  顾霜一伸手，崽崽就扑到了顾霜的怀里，咿呀咿呀的和她说话，小表情可委屈了。

  不知道是在告霍绍的状，还是在控诉上午她抛下他的事情。

  顾霜不会婴语，不过表情很是认真，时不时嗯一声附和他。

  母子俩处得很和谐。

  “走，崽崽，带你去见你……太姥爷？”顾霜看向霍绍，问道：“是这么称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