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顺序，品质，五帝钱的颜色相近也十分重要。隔天，梁凉就跑去古玩市场淘好了五帝钱。周日的晚上, 梁凉坐在寝室座位前，把五帝钱挨个顺序编好手串，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淡蓝色礼物盒里，摆在里面, 小手轻轻地触碰着铜钱边线。打开手机, 点到陆衍之的聊天记录, 慢吞吞地输入：【明天见】梁凉周一上午需要做个课程实验，两个人为了方便约在了学校附近的商场里。这个商场很小, 只是供应周围大学城的学生们和附近居民平常忙起来不愿去市中心但又可以娱乐而建设的。分上下三层，一楼超市与食品店, 二楼游戏城与衣服店，三楼是电影院。今天是工作日，周一商场里的人一直不多。不知道过几天要有什么活动, 商场门口摆了一个高出她一头的布朗熊玩偶, 巧克力棕色，手里还捧着一只小兔子。梁凉站在门口，忍不住凑上去摸了摸，想拍张照。商场旁边几步是地铁口出口, 陆衍之到的时候正巧看到挠着玩偶鼻子的梁凉，打开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家伙，白衣黑裤，脚踝裸露在外，精致又小巧。小家伙侧着脸，黑色长发别在耳后，唇边带着笑，手指轻轻地点在玩偶鼻子上，眉眼之中又带着几分淘气的意味。陆衍之收好手机，插进兜里，慢步走到梁凉身后。阳光倾斜，他的影子覆盖上她的，一同落在布朗熊上。陆衍之伸出手，也摸了摸熊鼻子，歪过头看她。女孩对上他的眼睛，漆黑的大眼睛干净又明亮，手指僵在熊鼻子上，他的手指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触碰的到。梁凉一秒缩回手，垂下头，掩藏着自己刚刚小孩子的行为，乖乖地喊了声：“大师。”声音像带着小沙粒，跟布朗熊鼻子一样，磨在他的心间，痒痒的。陆衍之收回手，心情很好地笑了声，嗯了一声：“饿不饿？”他今天没有穿道袍，也是白衣黑裤，简简单单地套在身上，头上压着顶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就像是普普通通要和朋友过生日的男孩。她早上赶去实验楼的时候买了两个肉包子，还喝了一大杯紫薯豆浆，现在肚子还是撑撑的，本能性地摇摇头，又害怕陆衍之饿了，连忙道：“你饿吗？我们也可以去吃饭。”陆衍之也不太想吃。两人进到商城里，压根没有几个人。每家店里都只零星地坐着一两个人，有些更是没有坐人，吃饭的要不要排队的问题是不用着急，两个人便往楼上走。梁凉只来过这个商场里的超市，往上的位置她都没去过。小家伙站在商场指南前研究着楼层设施，点了点二楼跟三楼，转身问他：“大师你想去几楼呀！”陆衍之盯着梁凉看了几秒，唔了一声，选在了二楼。梁凉从小到大都没进过游戏城。因为梁母跟她说，里面的小孩都是坏孩子，每天荒废学业惹是生非，进去的小孩也都会变成坏孩子，大人们都不喜欢坏孩子。梁凉胆子小，梁母说了一次不许去，她也再也没想过。陆衍之其实也没怎么进过这种地方。不过他来的时候做了点小攻略，所有的帖子上都说女孩子最喜欢的地方是游乐园或者少女心爆棚的游戏厅。他想大概梁凉也会喜欢这种地方。二楼的游戏厅整体的装修风格是后现代主义风格，大体以蔚蓝色为主，整体的壁纸花纹是大大小小的星球。进门是两台大的酷炫的跳舞机，机器上面花里胡哨的跳着舞，一边又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最靠里的一排道，摆放的不是别的，正是少女心杀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抓娃娃机。陆衍之在工作台换好了一筐游戏币，拿在手里，环视一圈，垂下眼睛，看到目光一直没离开娃娃机的梁凉，忽然笑了一声，扬了扬下巴点到娃娃机，问她：“想玩那个吗？”“…嗯，可以玩吗？”语气像是在跟大人商量今天可不可以吃一颗糖一样。陆衍之低头笑一声，直接走到了娃娃机旁边，硬币筐放在机器架上。他侧过身，把控制手柄的位置让了出来，招了招手，梁凉过来了。梁凉惊奇了。小家伙没敢直接站到机器面前，还离开一步远，保持着一种随时能让陆衍之进去玩的位置，瞪大眼睛，不确定道：“你不玩吗？”“玩啊。”“是要我先玩吗？”小家伙仰着头，表情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可爱得让他想揉一把。陆衍之喉咙动了动，嗯了一声，递给她两个硬币，懒洋洋地倚在机器一侧：“对，你先玩，我看一会儿。”硬币在手，天下我有，梁凉突然有一种称霸机林的感觉。梁凉当年写小说的时候，特地去查过抓娃娃攻略。手柄先转爪子紧，摁钮面前不着急，正面看完侧面看，爪子向下轻呼吸，玩偶立马就到手。小家伙深呼吸一口，在脑子里又捋一遍抓娃箴言，才往投币口投了两个游戏币下去。游戏币刚投下去，游戏开始倒计时了，游戏机有三十秒的空隙，爪子也可以通过柄手来调控前后左右。梁凉面前的这台抓娃娃机里放着的小白兔，全身通白，手里捧着大大的胡萝卜，更显得小白兔娇小又可爱。梁凉目光紧盯着面前的小白兔，左瞧一下，右瞧一下，生怕出一点差错，跟抓娃娃攻略里的步骤不同，只是她还没有准备好，三十秒的空档已经过完了，她都来不及摁红色按钮，爪子已经缓速向下，抓了一把空气，又提了上来，什么都没拉上来。“……”梁凉觉得这抓娃箴言压根没有考虑过时间。梁凉知道自己浪费了两个游戏币，心里立马蹦出了浪费过后的愧疚感。小家伙垂下头，舔了下唇，轻轻地啊一声，没敢再说话。女孩的嘴唇很薄，因为刚刚舔过的原因，表皮湿润又光滑，泛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下。陆衍之控制住想要垂下的头，别过眼，又拿了两个游戏币，递给她。梁凉做事非常容易专注，连玩游戏都是。一只手控制着手柄，一只手放在红色按钮上面，随时准备向下抓取玩偶，但不知道是不是游戏机本身的问题，每次玩偶挂到半空中，眼看着马上就可以送到出口处，爪子便会松开，玩偶自然掉落下来。游戏厅的抓娃娃机简直太坑人了。不知不觉间，一筐的游戏币就只剩了最后两个了，陆衍之还想递给她，梁凉却是彻底不敢接了。这么些游戏币，她不知道一个币要花多少钱。她玩了一筐想必不会少，她连一个玩偶都没抓上来，陆衍之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钱。小家伙抿紧唇，把手背在身后，垂下眸，连声都不敢吭了。陆衍之被她乖得心都快化了，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勾，又把游戏币送到她面前，道：“还想不想玩啊？”梁凉摇摇头，她玩的太多了。她的脚步往后退一步，刚想走开。陆衍之一下又把她重新拉了回来，手掌抓在她的手腕处，手掌压在手柄上，凉凉的。陆衍之单手压着她，双臂环在她身体两侧，偏了偏身子，垂下头，贴在她耳边，轻轻道：“大师给你施个法术。”他在她耳边低低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游戏币丁零咣啷地掉落进投币口，游戏机也发出悦耳的音乐。“……”梁凉的呼吸一滞。陆衍之的下巴磕在她脑袋上，手掌也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大大的正好包裹住她的手。娃娃机里的镜子映照着她和他的身影，镜子里的光影看起来太过美好明媚，折射出的镜像都有失真，虚虚的不真实感。爪子选在上空，陆衍之轻笑一声，蹭了蹭她的发心：“摁一下。”梁凉下意识摁下红色按钮。按钮一摁，爪子晃晃悠悠开始向下伸，一节又一节，爪子口包住小白兔的脑袋，猛地往里缩紧。伴随着音乐，爪子开始向上提，向左移，兔子悬挂在出口处，叮咚一声，像是拆开的惊喜礼盒。小白兔从出口通道滚落下来。梁凉看呆了。她刚刚抓了那么多把，陆衍之只是带着她玩了一下，结果小白兔就抓到了，简直太神奇了。梁凉说不上心里到底有多开心，一秒都不犹豫，蹲下身子，抽出手柄上的小手，打开玩具出口处的玻璃门，一把捞出了躲在角落的小白兔，抱在腿上，揉了一下，抬起头，愣住了。她都忘记，她身后就是陆衍之。小家伙蹲在地上，他伫立在她身后。少年逆着灯光，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笑，忽然，俯下身，脸凑到她面前。桃花眼上翘，眸子清亮，睫毛眨了眨，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她面前，像是要把她看透，唇角上翘：“喜欢吗？”“……”梁凉的头上都要冒气了。心脏直蹦一百八十迈，舌头都捋不直：“喜、喜欢啊，挺、挺那个喜欢的。”少年的嘴角扬了又扬，又靠近一点，热气轻轻吐在她睫毛，缓声问她：“说什么呢？说清楚点。”他的眼底映着她：“玩偶，还是我？”“……”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林鱼没有男朋友啊灌溉营养液！么么哒！第39章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