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作者:午时茶      更新:2023-05-30 21:02      字数:4254
  白敛亦随之打开了食盒,里面都是她爱吃的东西。百里芜边吃边问白敛:“陛下什么时候接我出去?”白敛答道:“就快了,陛下今晚去过寿康宫,想来是去同太后解释了。”卫洛书替百里芜抱不平:“表哥也真是的,怎么能忍心把你送到这种地方来?”“陛下心中亦是十分为难,可毕竟人证物证都指向阿芜。”“人证可以说谎,物证可以栽赃,这般拙劣的栽赃,表哥居然也信?”卫洛书愤愤道,“太后中毒这件事,指不定是谁下的毒?许是一场苦肉计呢,难怪表哥对太后娘娘又亲近多了……”白敛听着,似乎有些不乐意了:“卫小将军,您说话可要有个分寸,小心隔墙有耳。”卫洛书觉得他这话似乎透着股威胁的意味:“怎么,难不成你要去太后面前告我的状?”白敛似乎也察觉出方才他的话有些过分生硬了,于是笑着道:“卫小将军这是说哪里的话,属下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罢了。”“你这家伙,最近阴阳怪气的。”卫洛书白了他一眼,然后见百里芜将手中的汤喝得差不多了,又赶紧拿出其他的饭菜摆在她面前。白敛见卫洛书眼睛一刻也不离地盯着百里芜,心中的计划也没法实施,于是便要离开了:“卫小将军既然在这里陪着阿芜,属下就先告辞了。”然后又对百里芜说道,“阿芜,食盒里的饭菜要趁热吃。”“唔,知道了。”百里芜嘴里嚼着饭菜,含糊地答应着。白敛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百里芜举着筷子正要去夹白敛带来的饭菜,却被卫洛书握住了手腕,示意她先别吃。百里芜疑惑地看着卫洛书,卫洛书竖着耳朵听到白敛已经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道:“他带来的东西你也敢吃?”百里芜更加不解:“为什么不敢?他是我的好兄弟……”“谁是你的好兄弟?”“白敛啊。”卫洛书却眯起眸子,望着白敛离开的方向,说道:“你确定他是白敛么?”百里芜愣住了:“……什么意思?”卫洛书哼了一声:“皇帝不是皇帝,侍卫不像侍卫。”第二天一早,百里芜在狱中暴毙的消息就传到了寿康宫,唐嬷嬷立即变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后。“哦?她真的死了?”太后有些惊讶,“昨晚陆青沂不是说没有得手吗?”唐嬷嬷亦是一脸奇怪:“是呢,可是狱卒今天早上确实发现她已经死了,没了呼吸和脉搏,像是死于中毒?”“中毒?昨晚除了陆青沂和卫洛书去过,还有谁去看过她么?”“狱卒说只有他们二人见过那丫头。”“陆青沂不是说他没在饭菜里下毒,怕做的太过明显不好洗脱,可如今她丫头的毒,是谁下的?”太后很是纳闷,“难不成是卫洛书?他为何要这么做?”唐嬷嬷摇摇头:“不可能是卫小将军吧,他平日里对那丫头还是很不错的,他有何理由下毒呢?”外面有宫女进来禀报:“太后娘娘,雪国公主过来给您请安了。”“她怎么又过来了?”太后示意唐嬷嬷先不要说百里芜的事情了,然后对那宫女说,“让她进来吧。”雪轻尘嘴角含笑地走了进来,优雅地给太后请了安,见这里除了太后和唐嬷嬷之外再无旁人,便直接说道:“听闻百里侍卫在牢中暴毙了?”太后一怔:“你怎么知道?”雪轻尘掩唇笑了笑:“轻尘还知道,她是中毒暴毙的呢。”太后忽然了然:“原来是你做的。”雪轻尘走到太后面前,同她亲近道:“轻尘这不也是为了替太后娘娘除掉一个心头大患吗?”太后看着眼前这个美得让人无法移开双目的女子,这副美丽动人的皮囊下,究竟隐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你是怎么做到的?”雪轻尘语调皮道:“这个太后娘娘就不必知道的那么仔细了,毕竟有卫小将军在中间横插一杠,这件事再怎么追究也不会追究到您的头上来了。”她自然不会告诉太后,是她让楼解城偷偷在白敛送去的那盒饭菜中提前下了毒。楼解城是她身边最厉害的侍卫,她可不想将他捅了出去,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好大的胆子!”虽然她没说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总归狱卒昨晚见到的只有白敛和卫洛书,若是百里芜被人下毒暴毙的事情传出去,难免要怀疑到这两人身上。“白敛昨晚也见过那丫头,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影响皇帝的声誉?”“什么中毒暴毙?”雪轻尘忽然换了神色,一脸无辜道,“难道不是百里侍卫在牢中畏罪自|杀吗?”太后正欲发火,可转念一想,确实可以对外这般说法,不由夸了她一句:“轻尘公主真是冰雪聪明。”雪轻尘嫣然一笑:“太后过奖了。”于是百里芜在牢中中毒暴毙的事情,经由寿康宫的人转达到慕云铭的耳中时,便变成了:“陛下,百里侍卫昨晚在牢中畏罪自|杀了。”慕云铭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毕竟昨天晚上他安排陆青沂去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慕云铭遣走了殿中所有的人,独自一个字站在清冷的大殿里发呆:算算时间,他醒来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人因他而丧命了:那个眉目清秀的小丫头,听母后说过,他的弟弟很喜欢她。他占用了慕云期的身份,利用她对慕云期的信任与喜欢,将她诓骗去牢中,又派人害了她的性命,她若在天有灵,希望能明白这件事是他做的,而不是她喜欢的慕云期做的。这样至少,会瞑目一些吧。唯一让他略感欣慰的是,他劝着母后一定不要伤害慕云期的性命,那毕竟是他的亲弟弟。母后也答应他了,说是过段时间便找个由头将慕云期送出京城,以后皇宫里便只有一个慕云期了。陆青沂走了进来,问他要不要去牢中给百里芜收尸?慕云铭点点头:“将她好好安葬了吧,她确然是无辜的。”相比于慕云铭的愧疚,陆青沂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陛下不要想太多。”慕云铭摆摆手,没有看他:“你去吧。”陆青沂便带了一个侍卫,去慎刑司了。到了慎刑司才知道,卫洛书已经赶在他前面,将百里芜的尸体带走了。陆青沂乐得不用操心这件事:反正他跟狱卒再三确认过了,这丫头确实已经死了,不过是一具尸体,卫洛书既然想带走,便让他带走吧。而在卫洛书的马车上,卫洛书抱着百里芜的“尸体”,掰开她的嘴巴,给她塞了一颗药丸。她已然周身冰凉,毫无反应,那药丸在她口中无法下咽,卫洛书担心再拖下去她便真的没救了,便捏着她的双颊,俯身亲了上去,口对口的将她嘴里的药丸给她催下去。“表哥对不住,我真的只是想救人……”他心中默念着,然后又解开水囊,渡了些水给她。罪过啊罪过……昨晚“白敛”离开后,卫洛书便拿出银针试了试那个饭盒中的饭菜,银针变黑,那饭菜里果然是有毒的。他之所以会怀疑白敛,是因为前些日子常公公突然找到他,说陛下和白侍卫有些不对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自那以后卫洛书便开始留意着慕云期和白敛,并让常公公先不要告诉百里芜。因为百里芜对慕云期和白敛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若慕云期和白敛真的不对劲,那么他们必然会对百里芜做点什么。事实也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没过多久,百里芜便被送进了这里,而且还是慕云期和白敛将她劝来的。卫洛书想起那日表哥将他叫到御书房,说要将百里芜交给他照看着,还说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此联想起来,卫洛书便有了大胆的猜测:表哥和白敛,要么是被什么迷惑了心智,要么就是根本换了人。不论是哪种情况,对百里芜都是不利的。所以在百里芜被送来慎刑司的当天晚上,他便赶过来,让她服下假死药,将她先救出来再说。他心中还在思考着这些事情,怀中的小人儿忽然动了动,身上也逐渐恢复了人的体温。卫洛书总算松了一口气:“醒了?”百里芜慢慢睁开了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迷茫又惊恐道:“你谁呀?”第45章 失忆卫洛书没有想到他给百里芜吃的那颗药还有副作用,居然会让她失忆。在百里芜第三次问他是谁的时候,卫洛书灵机一动,说:“我是你爹。”百里芜茫然道:“爹?”“哎!”卫洛书立马应了下来,揉着她的脑袋道,“我的好闺女!”百里芜一巴掌扇了过去:“嘴上没毛,十七□□的年纪敢说我是你闺女?”卫洛书看看躲过她这一巴掌,握住她的手腕说:“开玩笑也不行哦。”百里芜恶狠狠道:“你怕不是想死?我师父武功可是天下第一,你敢骗我,我让我师父揍你!”“你还记得你师父?”卫洛书惊讶道。“我为什么不记得我师父?”百里芜望望四周,“我应该在云蒙谷,我为什么在这?”“看来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了。”卫洛书稍稍放下心来,“走,我带你看看脑子去!”百里芜又绕回第一个问题:“所以你到底是谁?”卫洛书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是你喜欢的人……”百里芜瞪大了眼睛:“嗯?”“的表弟……”卫洛书让百里芜乔装打扮了一番,然后带她去看了京中一名名医。名医诊断过后,说:“应该是暂时性的呼吸停滞导致大脑出现间歇性空白,所以才会导致失去部分记忆。”“那需要多久能恢复?”卫洛书着急道,毕竟百里芜武功极高,接下来的事情还须得她帮忙。大夫安慰道:“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别着急。”如此关键的时候,偏偏百里芜又出了事,卫洛书心里是真的着急了。他追问大夫有没有办法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记忆,最好明天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大夫想了想,说:“若是让她见一些重要的人、去一些重要的地方或者聊一些于她而言重要的事情,或许能刺激她让她更快恢复。”对她重要的人,应该是表哥无疑了,可眼下他们一时半会儿地也见不到表哥。至于那些来说重要的地方或者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更可气的是,百里芜现在对他也充满防备,一心想着离开京城回云蒙谷找她师父。卫洛书没办法,只得一直抓着她的手腕,生怕她跑了。卫洛书带着她垂头丧气地从医馆走出来,没想到却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卫小将军,百里侍卫……”萧秋雨恰好也来这里求药,却迎面撞上了他们。卫洛书是慕云期的姑姑的孩子,萧秋雨是慕云期舅舅的孩子,两人也算是见过面,萧秋雨是识得他的,至于百l*q里芜,虽然打扮得有些掩人耳目,但萧秋雨对她实在太熟了,所以才会一眼就将她认出来。卫洛书一见萧秋雨,却是紧张起来,他顾不得男女之防,用空闲的那只手将萧秋雨拽到一边:“小声点!”萧秋雨虽是萧家的人,但是她与白敛和百里芜的关系,卫洛书多少也听慕云期和白敛说过,她是个恩怨分明的姑娘,想来应该不会害百里芜的。如此卫洛书便简要地将百里芜被诬陷毒害太后、关入牢中、假死逃过一劫的事情说给萧秋雨听。“还有这等事?”萧秋雨诧异道,“表哥和白敛怎么忍心把阿芜送进牢中?”“我也觉得很奇怪,而且阿芜入狱后还有人想要害她性命,我只好让她假死将她带出来,可没想到她醒来之后,失忆了。”卫洛书一脸愁苦道,“大夫说要找一些对她而言重要的地方或事情刺激她,我同阿芜认识不久,哪里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