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二)
作者:呵气成霜      更新:2022-03-26 13:37      字数:3840
  女仆安努什卡陪着安娜坐在马车里,马夫孔德拉季在前头赶车。

  而卡列宁直接被听差、部属们前呼后拥地送去了部里, 到了他这个级别, 自然拥有自己的专属驾座。

  路过圣彼得堡著名的涅瓦河畔时, 马车行在宽宽的大道上, 不是一般的宽, 而是非常之宽。

  安娜欣赏着一路的风光, 一个个高耸的烟囱(取暖锅炉),还有那方方正正的俄式建筑。

  圣彼得堡整座城市,由数十个岛屿组成, 著名的涅瓦河,自东向西贯穿整座圣彼得堡, 最宽的地方有数百米。

  涅瓦河还有众多的支流, 将圣彼得堡的中心部分划分成若干区域,所以说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水城, 也有着“北方威尼斯”的美誉。

  安娜托着香腮欣赏着这座古老的著名的水城, 在心底问系统:“系统, 你说我要不要一边享受着身强力壮且风流倜傥的青年军官的爱情, 一边享受高官丈夫的带来的权势?等到丈夫累死在办公室里, 再以遗孀的身份再嫁啊?”

  攻略20十分中肯地回答:“宿主, 这法子十分可行, 卡列宁的身体状况活不到六十岁。”

  “六十岁, 他今年不到五十岁,那还得十多年呢?我可不想将最美丽的青春浪费在一个老头子身上。”安娜十分刻薄地道。

  “那你可以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需要我效劳吗?我的宿主。”攻略20阴测测的回答。

  “原来的安娜消失了。为了她留下的那个儿子, 也不能让卡列宁再行失踪吧。他的存在对谢辽沙有益无害。”安娜露出圣母般的微笑。

  她是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去攻略渥伦斯基。

  “……”攻略20无言以对。

  安娜没有听到系统反应,开始在心底叫喊:“系统,你不觉得是这样子的吗?反正渥伦斯基只要给点阳光就灿烂,反正卡列宁是个‘性’冷淡的古板丈夫……嗯,就在他身边呆一阵子再行下一步计划吧,不想这个,脑子乱,还是回家看过《安娜·卡列尼娜》原作再说吧。”

  过了会儿,孔德拉季喊:“夫人,到家了。”

  安娜抬头一瞧,很漂亮很气派!很不一样的风味!

  ——层次叠砌的架构,大斜面帐幕式尖顶,还有衍生而来的外墙民俗浮雕,以及独立塔形结构与堆砌成团的战盔形剖面装饰。

  家中第一个出来迎接安娜的是她的儿子,他不顾家庭女教师的呼喊,下了楼梯就朝她跑来,欢喜欲狂地叫起来:“妈妈!妈妈!”跑到她跟前,安娜不由自主的弯下腰,他就搂住她的脖子,安娜也就顺势蹲下来,与谢辽沙相依片刻。

  “我告诉你是妈妈吧。”他对家庭女教师叫道。“我知道的。”

  安娜亲着谢辽沙,心想:他真可爱!她喜欢这个拖油瓶了。

  谢辽沙他长着金色的鬈发、碧蓝的眼睛,和穿着紧‘裹’着双腿的长袜的优美的小腿;以及,他那单纯、依赖和亲切的眼光,听着他天真的询问。

  “舅舅他们好吗?我可以去看他们吗?”

  “好。可以的。等明年夏季到来吧。宝贝。”安娜张口就来,不必经过大脑的思考。

  安娜让女仆把道丽的小孩们送给他的礼物拿出来,告诉他莫斯科的荷尼娅是怎样的一个小女孩,以及她多么会读书,而且还会教旁的小孩。

  “哦,我没有她那么好吗?”谢辽沙坦率地问。

  原主几乎将全部的爱都寄托在儿子身上,而卡列宁又十分忙碌,几乎没有去关注被安娜教养着的谢辽沙。

  “不,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好。”安娜笑着亲他的脸蛋,也许是因为谢辽沙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之故,被养得太娇气,还是送入学校去与别的孩子多多接触吧。

  “妈妈,我可以去拆礼物了吗?”谢辽沙笑着问安娜。

  “当然,宝贝。”安娜笑看着谢辽沙让女仆将礼物送入育儿室,而家庭教师对安娜行了一礼就跟着离开了。

  安娜还没有来得及想去先躺回床上休息,还是先泡个热水澡,就通报伊万诺夫伯爵夫人来拜访了。

  安娜点头,在一楼大起居室会见了伊万诺夫伯爵夫人。

  伊万诺夫伯爵夫人是一个高个子的胖女人,脸色晃健康的黄色,长着两只美丽的沉思似的黑眼睛。

  安娜淡笑着应付着伊万诺夫伯爵夫人,好在她虽然对于一切和她无关的事情都感到兴味,但是却有一种从来不耐心听取她所感到兴味的事情的习惯。

  她讲述了自己的苦恼后,又告诉了安娜一些反对教会合并运动的不愉快事情和阴谋,就匆匆地走了,因为她还要出席某团体的集会和斯拉夫(以俄罗斯人为代表,并以自己的斯拉夫人血统而自豪)委员会的会议。

  “安努什卡,安努什卡,水放好了吗?”安娜边上楼边喊着女仆,之前她就悄声嘱咐马上要泡热水澡。

  “夫人,好了。”安努什卡在她的私人大浴室里回道。

  对,私人大浴室,卡列宁与安娜以及谢辽沙,一人一个私人浴室。安娜与卡列宁除了共用一个大型的卧室,别的,所有的,统统是分开的,各有各的。

  安娜在女仆们的帮助下褪下裙装,换上厚厚的长长的雪白的浴袍,修长且笔直的腿刚刚踏入大的可以泡下一家子的浴缸,浴室外女仆通报,又来了一个朋友,是某位长官的太太,安娜想了想,道:“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就等上个把小时。”爱等不等的,反正这种生活也过不了多久,她也不想去当之前的安娜的替身。

  半晌后,女仆回来说她在起居室边看书边等您。

  “嗯。”安娜阖目在系统里寻找那本《安娜·卡列尼娜》原著,不过六十多万字,看个三四天也就可以了。

  一小时后,安娜换了家居服,去见那位等了她近小时的官太太,她告诉了安娜城里的一切新闻,当然指是上流社会这个大圈子。

  这位官太太十分知趣,见安娜懒洋洋的提不起兴趣,说完话便起身告别,安娜含笑目送她。

  “夫人,今晚剧场里的包厢要不要预约?”管家恭敬地立于安娜一米后,声音不高不低,问道。

  “不,不必了。”这样冷的冬天,安娜是没有那个闲情意致出去浪。她还是喜欢窝在被窝里头。

  冬天的圣彼得堡是寒冷的,但是剧院里却‘热火朝天’,每天都有精彩绝伦的芭蕾舞剧上演。

  “几点了?”手腕上没有带只手表,还是十分不方便。

  “两点差十分,夫人。”管家摸出怀表,看了看,毕恭毕敬地答道。

  “嗯。”还不到两点,正可以回房去歇一歇午觉。

  可刚刚上了楼,一楼又有人通报说是女裁缝来了。安娜蹙眉道:“让她上楼来吧。”

  在原主记忆中,她知道安娜是一位很懂得怎样在穿着上不花许多钱的能手,在去莫斯科之前她拿了三件九成新的衣服,交给女裁缝去改。

  衣服要改得让人认不出来。

  在上流社会里混,没有四五万卢布的财产供开支,想要过得体体面面,总会有些捉襟见肘之感。

  安娜她自己只有五千卢布的财产,加之卡列宁每年拨给她两万卢布供她开支,一共只有两万五卢布,而在她的身边有一年拥有十二万卢布的夫人。

  在上流社会有些无形的规则,比如——

  在同一聚会中,一套衣服只能穿一回,假如超过两回就会引人侧目,万一超过三回,那就明明白白告诉人家你已经落破了。

  见了这位能说会道的白胖女裁缝,安娜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不说衣服本来应该在三天前就做好的,结果一件没有照着本来的意思修改,而另两件还没有动手。

  女裁缝这回是来解释为什么没有照着本来的意思修改,她硬说还是照她那样做的好。

  “你走吧。衣服留下吧,另两件不必改了,让女仆去取回来。”安娜淡淡道。与她而言,这些九成新的衣服就不必改,她让系统兑换掉,还能换回原价的五折积分。

  打发走女裁缝,安娜恹恹地回了房,趴入自己的柔软被褥,就秒睡了。

  被女仆柔声细语的唤醒时,安娜问:“几点钟了?”

  “三点半了。”女仆恭敬回道。

  “嗯,睡这么久啦?起吧。”安娜其实还想再睡几个钟点。

  之后的几个小时,安娜是这样渡过的——

  先照顾着谢辽沙吃了饭(他是和父母分开吃的),四点钟听说卡列宁从部里回来了,当然他没有过来看她与儿子,就进了书房里去接见等候着他的请愿的人们,在他的秘书拿来的一些公文上签了字。

  在用餐前,安娜这位夫人被管家请去客厅招待一些客人,一位老太太,是卡列宁的表姐,一位局长和他的夫人,一位被引荐到卡列宁部下工作的青年。

  五点整,卡列宁准时出来用餐,他穿着佩戴着两枚勋章的礼服,打着白领带,因为他吃了饭马上就要出去。卡列宁生活中的每分钟都给分配和占满了。为了要按时办完摆在面前的事,他严格地遵守时间。

  ‘不匆忙,也不休息’是他的格言。

  饭间,卡列宁与安娜稍稍谈了一下莫斯科,露出讥讽的微笑,向她询问了一下安娜哥哥斯齐发的情况。

  安娜笑而不语。

  她正不爽被支配,被当成一个叫‘夫人’的昂贵摆设。

  卡列宁深深看了安娜一眼,便将谈话转向了圣彼得堡官场上和社会上的各种新闻。

  饭后,卡列宁陪了客人们半个钟头,又含着微笑和妻子紧紧地握了握手,就退了出去,坐车出席会议去了。

  安娜的不热络,使客人们纷纷离开了。

  安娜松了口气,施施然地走进育儿室,和谢辽沙依偎一起,消磨了一个钟头,便回自己的房间,阖目去看系统中的《安娜·卡列尼娜》。

  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

  安娜她不知道晚上正九点半时,卡列宁他习惯性的走进房间来了,他见她睡着了,便安静在安娜床前静静地坐了会儿,片刻后吻了吻她的脸颊,起身离开房间。

  他想:她一定累坏了。

  卡列宁在二楼起居室吃了点面包,喝了两杯加奶油的茶,便向书房走去。

  晚上读书成了卡列宁必不可少的习惯。他认为注意知识界发生的一切值得注目的事情是他的义务。

  正十二点钟,卡列宁方从书房出来,进浴室梳洗,梳洗好了回寝室时,还在腋下挟着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