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洲白久久没有说话。

  他明白盛歌的意思，爱情不是一个人坚持就能够有结果的事情。

  从前对方还单身的时候，还可以当成是还有希望，可以做个深情的守护者，可现在，对方身边已经有了人，再坚持下去，就很容易变成偏执，很难说心态在变化之后，是否会做出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即便季洲白对自己有强大的自控力，认为自己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他也清楚，只要他的心意还在，就只会是让郁笙感到不自在。

  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放弃呢？”季洲白突然问。

  盛歌表情一僵，大脑有半分钟的宕机。

  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盛歌直接抬手给了季洲白一下。

  “我说，你怎么这么坏，非要拉个人给你做垫背是不是？”盛歌佯怒道。

  季洲白接下盛歌这一拳，抬眸与她对视，眼神中满是苦涩，“你也知道这很难办到。”

  盛歌一瞬间没有了脾气，身子往后一靠，泄气地耷拉着脑袋。

  好一会儿，盛歌才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的人，他眼里没有爱情。”

  一想到那个生死未卜的人，盛歌就心痛难忍，努力调节了一下呼吸，盛歌又给了季洲白一下子，没好气儿地说道：“你这个家伙，我好心提醒你，你倒是好，往我的心上扎刀子，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了。”

  季洲白揉着被盛歌一拳砸痛的肩膀，道：“我只是觉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人啊，都是劝解对方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落到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盛歌自然是认同季洲白的话的，可她也无法多说什么。

  话题就此结束，季洲白又给郁笙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仍旧是没有人接听。

  盛歌劝到：“小笙儿估计在忙，等她忙完看到电话会打回来的。”

  季洲白没辙，只好将手机收好，又同盛歌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也住在西曼斯酒店，和顾璟琛同一楼层。

  不过，两人对此都不清楚。

  郁笙从澜都会所离开之后，便去了聂鸾荻的实验室，一整晚，她都泡在实验室里面。

  凌晨两点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聂鸾荻从外面走进来。

  郁笙抬眸看过去，还疑惑了下，“张媛说你去了外地，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聂鸾荻走到郁笙身侧坐下，道：“张媛说你过来了，我特意开夜车回来的。”

  郁笙有一些好笑，“干嘛，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怕我把你的实验室给炸了。”

  聂鸾荻抬手在郁笙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我是怕你扎进实验室又忘了时间，不吃不喝。”

  郁笙只觉满头黑线，什么呀，她已经多久没有过那种时候了。

  不过，郁笙还是有一点儿心虚的，她的确是想要尽快做完，最好是一口气完成，这样，就可以拿给顾忠仁吃下，将他身体里的毒给清除之后，她就可以同顾璟琛提离婚了。

  聂鸾荻瞧着她这心虚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你现在是想给顾璟琛排忧解难，还是急着跟他一刀两断？值得你这么拼命。”

  郁笙当即有一些无语，对上太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这样，没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尤其，这家伙还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活像是不得到一个回答就不罢休的样子。

  郁笙说：“我后悔了，早知道不搞这么麻烦了。”

  聂鸾荻视线锁住郁笙，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一般。

  他说：“小笙儿，你喜欢顾璟琛，是不是。”

  郁笙抿着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聂鸾荻拿她没有办法，舌尖儿一转，道：“我听老三说，季老板来了，你总不会是因为他，才后悔和顾璟琛结婚的吧？”

  郁笙心知他是故意，实在是没有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从前怎么不知道，聂鸾荻这么八卦。

  郁笙说：“不要乱说，我不想破坏我和季老板之间的革命情谊。”

  聂鸾荻佯装可惜地道：“得亏季老板不在这里，不然，他估计心都要碎了。”

  郁笙瞪住聂鸾荻，颇有一种他敢再继续口无遮拦，她就对他生气的架势。

  聂鸾荻立即举手投降，保证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啦，都两点了，出去吃点儿东西，早点儿回去休息。”聂鸾荻说。

  他之所以特意开夜车回来，就是为了把郁笙从实验室带出去，不然，她真的能在这里泡一宿。

  郁笙不想去，她的实验进行的很顺利，说不定马上就能够将药做出来。

  不等她开口拒绝，就听聂鸾荻说：“这是我的地盘儿，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借给你用了。”

  郁笙：“……”

  欺负她现在没有自己的实验室是吧？

  鼓了鼓腮帮，郁笙已经在心里盘算要去弄个自己的实验室了。

  聂鸾荻看出她的想法，倒是没有再故意逗她，只是将仪器关掉了之后，便拉着郁笙出了门。

  两人去了一家粥店，刚从车上下来，就已经闻到了香气。

  郁笙被勾得还真的有一些饿了，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聂鸾荻低笑了一声，眼里有宠纵溢出，也就只有这个时候，郁笙才能够像她这年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走进粥店，即便是这个时间，里面位置也快要满位。

  店员迎过来，对两人问道：“您二位想坐一楼还是二楼？”

  郁笙懒得上楼了，便答：“一楼吧。”

  “那这边还有一个空位，您二位要是不介意可以坐这里。”店员领着郁笙和聂鸾荻走过去，正是出菜的地方，不是什么好位置，一般有一些客人是不愿意坐这里的。

  郁笙和聂鸾荻都不是介意这些的人，没有多说什么，便自顾地坐了下来。

  聂鸾荻对店员说：“帮我们拿四份餐具。”

  他在出发前给盛歌打了电话，让她带上季老板一起过来。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盛歌的声音已经传来，“我们时间拿捏的准吧，和你们前后脚一起到。”

  她和季洲白是看着聂鸾荻的车从红绿灯那边转弯过去的，奈何他们等了一个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