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就是出去卖个菜
作者:茶檀      更新:2023-06-05 03:45      字数:6737
  周嘉妮倒背着手溜达到买花生的摊子前头,来的时候见他摆着一编织袋花生,这会儿只剩一半了。

  “花生咋卖?”

  卖花生的老汉这回没先注意到她,嘴快的报了个正常价又半途改口:“三…五毛一斤。”

  说到一半把周嘉妮认出来了。

  周嘉妮乐道:“大爷,到底是三毛还是五毛啊?”

  那老汉窘的脸皮一抖。

  周嘉妮笑道:“花生我买过一块钱四斤的,这个价卖不卖?要是卖,我就全收了,要是不卖就算了。”

  那老汉抬头望望天,近晌午了,担心还得背半袋子回去,索性跟周嘉妮多磨了两句,最后商定两毛八一斤。

  “我买是买,但不在这儿交易。”周嘉妮笑眯眯地朝外指指,道,“咱去集外头找个地方上称。”

  她担心的那种情况不是百分百,但这几率不敢赌,怕花了钱花生却落不到她手里。

  “你这姑娘倒是谨慎。”老汉无所谓地道,“反正你能全收,打哪儿交易都成。”

  老汉开始收拾摊子,周嘉妮去问卖生瓜子的,对方要价三毛五,涨的倒不算厉害,砍价到三毛,依旧是集外交易。

  这俩摊主收拾东西一前一后离开,周嘉妮过去喊邱则铭,道:“你要是有想买的就逛逛,我收完货在小岔路口那儿等你。”

  “好,我去墙根底下溜一圈,那边有几个卖票的。”邱则铭道,“你收的那花生和瓜子也分我点儿。”

  不知道是他来得晚,还是这集上卖东西的少,感觉还不如县里新华街上的东西全乎。

  提到票,周嘉妮想到跟那个票贩子的掰扯,最后用不算黑的价格把他手里的票包圆了,对方想要豆角焖面的菜谱,周嘉妮很有原则的让对方买了五斤菜。

  提醒道:“他们要价有点黑,你多跟他们磨磨。”

  邱则铭点点头,周嘉妮赶着车出了集市,走出去不远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两个老汉。

  过去谨慎的完成交易,挥着鞭子让老黄牛慢悠悠地走,十几分钟后邱则铭赶了上来,两人一起进城。

  “你把你那份花生瓜子称出来,我不往回带了,一会儿去邮局直接打包给我家里寄去。”

  “好!”

  有牛车在,就得留看车的,周嘉妮就把小动作搞了起来。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又收了三斤干豇豆在仓库,上回买的粉皮也带上了,到邮局门口,留邱则铭在外头看车,她借着编织袋做掩饰,把东西提出来一起打包贴票寄回省城。

  从柜台要了二十张邮票,还是图案混搭,暂时放到上架货柜上搁着。

  忙完这些,周嘉妮往厂里打了个电话,让人帮着喊她妈妈一声,等十分钟再拨过去,那头传来余慧芳开心的声音:“妮妮!”

  这回就比上回轻松多了,周嘉妮先道:“妈,信和包裹收到了吗?那俩筐子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妮妮,筐子好看。”余慧芳高兴地道,“就是稍小点儿,再大两圈就更好了,但样子真精巧,你奶奶稀罕极了。”

  听着妈妈雀跃的声音,周嘉妮也开心,道:“妈,我又给你们发了个包裹过去,买的花生、瓜子、干豇豆和粉皮。”

  周嘉妮说到豇豆粉皮的时候朝外看了眼,微微放轻了声音,道:“这回没写信,我是今天来城里办事,顺便邮寄的。”

  她这头压着声音,那头余慧芳却突然提高音量大声重复了一遍:“哎呀,你买了花生瓜子干豇豆和粉皮呀,妈的乖宝儿,这些东西可不好买呀,以后别乱花这钱。”

  周嘉妮默默翻了个白眼,无语地道:“妈,您小点声炫耀。”

  电话那头传来旁人羡慕的询问声,余慧芳回了两句,接着才又对着话筒道:“对了妮妮,妈给你的包裹也寄出去了,还邮了一百块钱,往后你别给我们买东西啊,钱留着自己花,不够了就打电话。”

  周嘉妮没想到爸妈他们这么麻利,也赶紧叮嘱道:“妈,以后别给我寄钱了,出发前给我的钱还没怎么花呢。”她又道,“下次给我写信的时候从我爸那里抽两张烟票塞信封里,要是一包的票就塞两张,两包的票放一张就够了,我留手里备用。”

  余慧芳马上猜出闺女可能要疏通关系啥的,马上道:“行,往后你爸那烟票都给你攒着。”

  周嘉妮哭笑不得地道:“那倒也不用,一两张足够,还不一定能用上呢。”

  母女俩聊了几句,余慧芳突然语气一肃,问了句:“妮妮,妈妈要问你个事儿……”她没提女儿在信里说的情况,而是问道,“爱玲之前来信讲你不想跟我们联系,她劝你好几次你都不听,你刘家婶子到处跟人说这事,妮妮呀,有这回事吗?”

  给女儿的信里也提这个事儿了,但没想到妮妮今天打电话过来,索性直接问问清楚。

  如果是,她也认了,就当女儿糊涂一回;如果不是,她去找吕翠兰掰扯掰扯。

  现在厂里好多同事都知道,见着她就问她家妮妮为啥不跟家里联系。

  周嘉妮一愣:“妈,什么时候的事?我那信你们不是都收到了么?”

  余慧芳:“她的信比你早到个几天,就是你上次打电话那回。”

  “妈,她这是胡说八道,我俩到这边第一天就分开了,上工也不在一起。而且我不知道她给家里…不对啊,算算时间,她刚到这边就给家里写信了,可那天我去镇上寄信,她还在村口堵着质问了我一通,她都没提她给家里写信的事。”周嘉妮气道,“她这是想干吗呀!”

  刘爱玲居然在背后撒过这么直白的谎言?

  周嘉妮脑子里有片刻空白。

  她以为刘爱玲只会在她旁边嘀咕着怂恿,借自己骄纵的脾气来突出她的优秀,没想到还在背地里玩过这样的手段。

  周嘉妮眯了眯眼,现在看来,上辈子她在这边的一举一动都是她传回去的,而那封断了爸妈前途的信也是她寄到厂里的。

  余慧芳气坏了,挂了电话就在办公室里骂起来。

  办公室的人都听着新鲜,没想到关于余慧芳闺女跟家里闹别扭这事,居然还能有反转。

  余慧芳气得班都不上了,请假回去质问吕翠兰,吕翠兰没想到事情才几天就绷不住了,心里不由骂三丫头没用,嘴上却应付着余慧芳,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们又没指望让你知我们的情,你较这个真干啥?再说了,你闺女啥脾气你不知道?这种事她好意思承认么?慧芳,不是我说你,咋还问到孩子脸上去了呢?难怪你闺女拿你们当仇人一样。”

  这话简直就是在戳余慧芳的心窝子,她吼骂道:“吕翠兰,你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两人被邻居拉开,余慧芳指着她骂道:“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还说我较真?你不承认是吧?好啊,等过年俩孩子回来,让她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到时候我问问你家三丫头,编这种事坏我家妮妮名声,她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吕翠兰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她忘了过年这茬了。

  见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其他邻居也疑惑着问:“翠兰,你家三丫头在信里到底咋说的?”

  余慧芳见她支支吾吾,冷笑道:“我闺女都往回打两回电话、寄两回东西了,这不今天说给我寄了干豇豆、粉皮、花生和瓜子啥的。你不说女儿跟家里联系积极么,她给你寄啥了?”

  吕翠兰一噎。

  她家那没良心的丫头就寄了封信,旁的啥都没往回寄。

  早知道就不该信她的,直接嫁给酱油厂那个男的多好?虽然年龄大点,还有仨孩子,可人家给的彩礼高啊。

  可那死丫头说啥也不愿意,跟家里做保证,只要同意她下乡,她就想办法帮她爹运作着往上爬。

  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按她交待的办,在这边打好配合,周家欠她家的人情一定会越来越多,到了合适的时候,周万里不帮她爹都不行。

  她跟老刘合计了下,信了她那番话,还让那死丫头抠走三十块钱。

  当时她不想给,下乡知青头一年都有安家费,国家管吃管住,每个月还发几块钱,哪用得着从家里要钱?

  但那死妮子咋说?声称要是不给,她就不帮家里,也别想让她嫁人,逼急了她就找居委会,再不济她就一刀抹了脖子,让他们白养她这么些年。

  老刘应了,她忍着心疼递出去三十块钱,想着要是能让老刘往往爬一爬,那也值。

  谁知道前两天她们才按信上说的,弄的效果还真挺好,结果这就让人家戳穿了。

  姜新凤听着外头动静不对,出来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她儿媳妇从厂里跑回来了,听那话的意思是,今天妮妮又打电话了,娘俩在电话里沟通了这件事,吕翠兰说的那些事是假的。

  她迈着小脚过来:“吕翠兰,等过年你闺女回来,我当面问她个真假,要是孩子没胡说,是你们在背后乱讲,我就去找你家刘解放的领导,让领导来评评理。”

  吕翠兰一下慌了,但她脑子转到没那么快,直接往刘爱玲头上推,硬邦邦地道:“爱玲在信里就是这么说的,谁知道是不是你孙女不想承我们家的好呢……”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这回连其他邻居都看出来她心虚了。

  这边周嘉妮从邮局出来,脸上还带着怒气。

  邱则铭眼神微冷了下,长腿一撑从车上下来,道:“怎么了?里头的人为难你?”

  周嘉妮忙调整了下表情,道:“不是,我只是想不通,恶毒的人为什么那么会掩饰自己?明着亲姐妹,暗地里捅刀子。”

  要是两人明面上彻底闹崩,她在背后算计还有个说法,这明明从她还真心拿刘爱玲当好姐妹的时候就开始了。

  甚至是预判式的算计。

  邱则铭挑挑眉,好像知道她说的是谁。

  正准备安慰两句,就见面前的姑娘重重叹出一口气,挥着拳头发狠:“走,吃饭去,我请客,今天咱吃水饺,纯肉的!”

  邱则铭:……

  周嘉妮:“我要化愤怒为力量!”然后回去收拾丫的。

  这边国营饭店比镇上大,窗户开的也宽阔,把牛车停窗户底下,他们坐里头看着就行。

  不过花生瓜子得拿进去,还有碎布和她早上做的馒头。

  黄瓜纽子用别的筐一盖,从里头盯着就成。

  精准粉纯肉的饺子,一毛九一两,一两六个;肉三鲜的比纯肉的还贵,两毛六一两,周嘉妮跟邱则铭商量:“两种都要吧,一半一半!”

  “你去坐下,我来点。”邱则铭道,“这顿我请你。”

  周嘉妮挑眉看着他:“邱同志,你还有在外不让女同志掏钱的习惯?”

  邱则铭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右手忍不住晃了下,差点就抬起来敲个爆栗子,这反应让他后背上激出一层汗,微微不自然的挪开视线,低声道:“不是,前进他姐姐姐夫在隔壁清水县插队,他姐夫是当地供销社的采购,我帮他跟制衣厂谈了点供应。”

  物资稀缺的年代,采购不好做。

  “谈成了?”周嘉妮有点震惊他的效率,又莫名觉得对这人来说并不稀奇。

  邱则铭推她:“你先去把位置占了,一会儿边吃边说。”

  周嘉妮在窗边的桌子前坐下后,才反应过来她本来要请客的。

  但邱则铭已经点完,交了钱和票,无事人一样过来坐下,道:“我答应这边制衣厂,给他们从首都运一批毛呢料,眼下算谈成了一半,等毛呢料到货,才算拍板盖章。”

  周嘉妮点点头,并没有深追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

  这年头,手握物资的都是爷,她只能敲开传达室的门;邱则铭手里有能调动的资源,所以能敲进厂里。

  “烟钱是你出的,你只要两袋碎布,我沾的光比较大,所以这顿饭得我请。”

  周嘉妮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少来这套,你缺那八分一角的?”

  估计人家早就计划了,是自己赶了个碰巧。

  邱则铭轻笑:“周同志,上午去找你之前,我就给前进姐夫打电话了,可帮你也请功了,人家还表示等过几天来的时候送你几尾清水县的鲤鱼呢,不要?”

  “哈!”周嘉妮眼睛亮了下,反应极快,忙道,“要、要啊。”

  她接着笑眯眯地道:“那就谢谢邱同志了,这功劳我厚着脸皮认了。”又道,“下回我请你。”

  邱则铭要了一斤半饺子,纯肉和三鲜的对半,还点了盘红焖肘子,一盘拌黄瓜。

  一共花了四块多。

  两人都吃撑了。

  吃完去逛了逛百货大楼,这回邱则铭没跟着进去,留在外头看车和车上的东西。

  周嘉妮也只是进去瞧了一圈,只买了点心、针线、又扯了块做鞋面和鞋底的布料,没进货,这里头可没有犄角旮旯让她操作。

  至于当着邱则铭的面提回去?那人太聪明了,她实在不想考验对方的观察力。

  汽水也看了,盯着上头的出厂日期沉默了下,只请邱则铭喝了一瓶。

  回去的路上,扛不住困意的邱则铭倚着那大半筐黄瓜纽子,发出轻微且均匀的呼吸声。

  周嘉妮探头看了两回,确定他真睡着了,这才把上午没吃完的荔枝拿出来,轻手轻脚剥着,一颗接一颗吃了个干净。

  她那仓库还真不保鲜,都不如上午冰了。

  不过还是很甜,吃完意犹未尽的样子。

  百般无聊刷手机,群里团购进行时,上了一款遮阳帽。

  周嘉妮往上翻了翻,在她不方便看手机的时候,开过粗布床单、枇杷、冰丝凉席、奶酪棒,还有人也开了蔬菜团,小西红柿、苦瓜、黄瓜。

  浏览一圈回到最新消息,遮阳帽的接龙还在继续。

  她退出来进后台看了眼上午的收入。

  刨去成本,菠菜净赚7305、韭菜5355、芸豆134、扁豆17175、茄子3312、辣椒579、丝瓜99、南瓜2678 合起来有八百九十多。

  存钱罐余额变成了208798。

  看着很满足。

  正好有人开新团发红包,周嘉妮返回群里抢了一个,等了片刻,群里掠过一串熟悉的某品牌牛奶包装。

  精神微微一震:“这个可以,这回碰上了。”

  图片发完,产品详情加链接一出来,周嘉妮扫了一眼就手快的点了进去。

  还有三个月过期的牛奶,一箱十二盒,处理价39两箱。

  周嘉妮快速算了下,矜持的抢了三组,六箱,过期前应该能喝完。

  零钱那里扣了一百多,周嘉妮还是微微肉疼了下。

  不过想到这钱又提不出来,不购物它就只是一串数字,又坦然了。

  接下来一边赶路一边偶尔刷刷手机,没再碰上她需要的东西,倒是又抢了俩红包。

  走着走着就觉得上嘴唇有点不舒服,伸舌头舔了下,脸一阵漆黑。

  简直无了大语,嘴角上火起泡了。

  没想到年轻的身体这么脆。

  邱则铭在车子到了镇上的时候醒了过来,抬手揉了揉硌的难受的后脑勺,转头道:“周同志,我来赶,你歇会儿吧!”

  周嘉妮点点头,她一拧身,邱则铭眉头就跳了下:“你嘴巴怎么了?”

  总不能说吃荔枝吃的,周嘉妮满脸牺牲奉献拼搏进取的精神,昂着头道:“上午担心菜卖不出去,一时着急,下午这火就拱起来了。”

  通过邱则铭眼底的狐疑确定,他不相信。

  不信就不信吧,周嘉妮淡定地挪到后头休息,邱则铭接过鞭子赶车。

  出了镇子,看见前头十来个背着书包走在路上的学生,都七八岁的样子。

  秋忙的时候学校放了几天假,现在最紧张的抢收结束,孩子们又开始上学了。

  周嘉妮从那帮半大孩子中认出了张惠惠,她喊了声:“惠惠——”

  张惠惠转头,一下蹦了起来,甩着她手里拎的网兜,往这边跑了两步,道:“嘉妮姐姐——”

  周嘉妮听到有好几个孩子七嘴八舌地问张惠惠:“那是谁啊?”

  还有个男孩也蹦起来,扯开嗓子道:“我爷爷的牛车,那是咱村的牛车,我爷爷赶的那辆。”

  牛车在他们身边停下,邱则铭下车,看着那帮孩子七手八脚的爬上来,也不眼生,这个看着周嘉妮说:“我见过你,你在四队干过活。”

  周嘉妮笑:“我也见过你,你叫狗剩子吧?”

  狗剩子大声反驳:“我有大名,我大名叫宋志国。”

  那个看着邱则铭道:“你是住我三叔家的知青,你们一共三个人,是不是?”

  邱则铭点点头:“是的,铁蛋同学。”

  那孩子捂脸,啊啊大叫:“我叫张勇,勇敢的勇。”

  邱则铭笑。

  一帮孩子喊姐姐叫哥哥,叽叽喳喳扯着嗓子嚷,把老黄牛吵的都哞了好几声。

  孩子们坐车,周嘉妮就从车上下来了,笑着跟他们聊天。

  邱则铭也改用走的。

  刘叔的小孙子扒着筐子瞧,大声道:“哇,这么多小黄瓜,买来喂牛的吗?”

  引得其他孩子也都凑过去瞧。

  有个女孩道:“腌咸菜用,我妈就腌了一些,齁咸齁咸的。”

  村里女孩子念书的少,男孩子多,这十来个学生就三个女生。

  周嘉妮还是有点佩服赵梅,家里再困难,也顶着压力把惠惠送去学校。

  不过应该不止这些,周嘉妮问其中一个孩子:“就你们这些?没有其他同学吗?”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抢着回答。

  “三年级的还在上课,我们一年级二年级的学完就先下课了。”

  “还有一半二年级的没下课。”

  “一年级全都放学了。”

  学校没那么多教室,低年级高年级混着用,其实没到学校统一的放学时间,老师给他们讲完,就让他们先放学了。

  年后扩建教室,所以才要招老师。

  周嘉妮对那个名额抱了很强的期待。

  她可以考不上,但不能因为群众基础不行而选不上。

  牛车快到村口的时候,周嘉妮一眼瞧过去,眼睛微微瞪大,忍不住朝邱则铭看了眼。

  邱则铭握着鞭子的手也稍稍一顿。

  他俩就是出去卖个菜,怎么感觉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