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一在睡前又拿着手机数了一遍账户内的金额。

  “个十百……”

  他已经不是刚刚当人的系统小白, 知道了这些数字的重要性。人类的衣食住行都需要靠这些数字。

  零零一翻了个身，往五条悟那里靠，他往上挪了一点, 伸出手去拨弄五条悟的睫毛。

  他侧身躺着, 双眼紧闭, 睫毛长的有零零一一个指节那么长，睫毛眼色跟他头发一样是白色的。

  像初雪落到睫毛, 染上了纯洁的白。

  零零一突然说：“我上网查了, 我这种人被称为小白脸。”

  “？”

  五条悟没睁眼, 说：“上网什么都看，只会害了你。”

  “脸长的白, 吃穿全部是用别人的，网上说这种人就是小白脸。”

  五条悟睁开眼睛, 一瞬间信息纷至沓来, 耳边全是吵杂的声音，大脑高速运转不断筛选信息, 直到过载毁坏, 又再次重生，如此反复。

  他掐住零零一的脸颊：“的确挺白的。”

  说完, 他松开手，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零零一叹气, 伸手点开漂浮在面前已经稍微恢复一些光亮的电子屏幕。

  上面的充能条已经充了一半多，等能量收集完毕, 他就能再次开启面板，恢复自己还未完全修复的功能。

  到时又能听到来自世界的各种声音。

  没有各种电子设备和动植物吵闹的说话, 他还有些不适应。

  零零一扭动身子, 手指触碰空无一物的脚踝。

  有些想念那个喋喋不休说着“自由”的电子脚铐了。

  金发的波本在零零一脑中快速一闪而过。

  他翻了个身, 往五条悟怀里滚。

  他还没收到那个礼物呢。

  这个想法也只是在零零一脑中一闪而过，他微微仰头看着五条悟，闭上眼睛的他过分安静，微颤的睫毛，肆意脆落的发，一缕月光落下，照在他的侧脸，让他看起来多了破碎感。

  零零一闭上眼睛入睡。

  / 在房间角落，堆着一堆五条悟买的一堆给他买的还没有拆的礼物。

  他现在，已经不缺没有收到的礼物。

  ……

  等五条悟醒来，零零一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印着卡通企鹅的班服。

  他正费力的将配套的企鹅玩偶别在衣服上面，憨态可掬的企鹅玩偶脖子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金色铃铛，稍微一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五条悟翻了个身，脑袋蹭了蹭枕头，磨蹭了好一会才坐起来。

  零零一站在他面前，挺着肚子，让他能够完整的看到没有一丝衣服褶皱的企鹅。

  五条悟半咪着眼睛，伸手去拿放在床边的墨镜戴上。

  “还挺可爱的。”

  他下床，跟拍西瓜一样拍了下零零一的肚子。

  “教给你今天第一个任务。”

  零零一：“什么任务？”

  他喜欢会给他各种任务让他完成的五条悟。

  这让他感觉，他也是被需要的，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他作为系统时，没有给予宿主太多帮助，让他走向毁灭最后剩他的遗憾。

  “监督夜蛾老师和硝子穿上班服。”

  五条悟翻找出相机：“有了班服，当然也要有班级照片。如果他们不穿，服装不统一我会很为难的。”

  “零零一严格执行任务，保证完成！”

  五条悟配合点头：“组织等待你的好消息。”

  “诶？”

  零零一无辜眨眼：“什么组织？”

  “你提醒我了，我们的组织需要一个组织名，光叫组织有点寒酸。”

  零零一跟不上五条悟的想法。

  “报告，我有问题。”

  零零一举手回答。

  “请说。”

  “组织成员有谁？”

  五条悟敲了下他的脑袋：“不就我们两个吗？还能有谁？这可是需要保密的密闭组织，成员零零一要严格遵守保密条例，切记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秘密组织。”

  “零零一收到！

  ”

  “还是先想组织叫什么名字吧。”

  五条悟冥思苦想，几分钟后不耐烦道：“算了，就叫秘密组织，取名太累了。”

  “秘密组织成员零零一，现在出门寻找目标人物完成任务。”

  五条悟：“祝你凯旋！”

  零零一带上充当早餐的全麦面包以及一瓶牛奶，出门去硝子的宿舍。

  女生宿舍在另一栋楼，零零一前去寻找硝子的时候，被早起出门晨练的好几个学姐很揉面团一样揉了好几次脸。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都要被高年级学姐们给揉肿了。

  不愧是悟给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就这么困难。

  突破学姐们的重重障碍之后，零零一到了硝子宿舍门前。

  他刚敲门，黑着一张脸的硝子就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她穿上了五条悟买的班服，下摆塞在裤子里面，将配套的企鹅玩偶别在了腰带上面。

  零零一捏了捏企鹅玩偶，感觉硝子变了一个人，具体哪方面变了，他也说不出。

  “可恶！”

  硝子垂了下门，怒气冲冲：“还是去把五条悟暴揍一顿吧！”

  零零一都没有和家入硝子说上话，她就愤怒的离开，看离开的方向，是男生宿舍。

  这第一个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吧？

  零零一前去寻找夜蛾正道。

  老师在咒术高专有专门的教师宿舍，不过大部分的老师都有自己的生活，一般并不住在教师宿舍。

  夜蛾正道是最近不久搬来教师宿舍的，听说是和妻子离婚了，房子和车子都给了妻子，只能搬来教师宿舍。

  零零一敲响门。

  “请进。”

  这是零零一第一次进到教师宿舍，整体上看起来要比学生宿舍大一点，布局都差不多。

  夜蛾正道的房间里面没有太多的装饰物，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从房间内的摆放和风格，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老师，你没穿班服。”

  零零一鼓着一张脸站

  在他面前，强烈谴责他。

  夜蛾正道尴尬地咳嗽一声，沉稳的脸上多了丝信息。

  “我……去换。”

  零零一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气声。

  不知道为什么，夜蛾正道换衣服的时间特别长，明明只需要脱掉现在穿的衣服，然后套上班服，这么简单的穿脱衣服的动作，过了快五分钟，他还没有完成。

  “好慢……”

  零零一巡视着夜蛾正道的房间，发现了放在床上还没有完成的咒骸。

  黑白的身子，只做了一半，看不出最终的样子。

  不止这个未完成的作品，零零一在夜蛾正道的房间里面发现了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咒骸。

  有的长的十分可爱，有的长的很诡异，还有的长的贱兮兮，怪欠揍的。

  零零一蹲在陈列柜边，伸手戳着一个咒骸。

  下一秒，咒骸一个翻身，跳了起来。

  零零一急忙后退，差点撞到椅子。

  他不敢动了，乖乖站在原地，等夜蛾正道换好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蛾正道才出来。

  零零一上下打量：“好像哪里怪怪的。”

  衣服没有穿反，配套的玩偶也挂上了，到底是哪里怪怪的感觉很不协调？

  零零一视线上移。

  夜蛾正道表情僵硬，脸上有一点笑容都没有。

  “我知道了。”

  零零一喃喃道。

  他伸手去扯夜蛾正道的衣服，让他弯腰：“下来，下来一点。”

  夜蛾正道不明所以，但仍是弯腰低下了头。

  唇边传来微凉的触感，夜蛾正道瞳孔一缩，愣住了。

  零零一手动将夜蛾正道的嘴角往上提：“要微笑。”

  走出教师宿舍楼，路上遇到好几个教师，看到夜蛾正道的第一反应是：“真的吗？”“没错吧？”“这是夜蛾正道？”

  他们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就连夜蛾正道自己，也感觉很不可思议。

  和夜蛾正道关系不错的老

  师问：“夜蛾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吗？”

  夜蛾正道僵硬微笑：“没有。”

  老师：“……”

  你笑的真的有点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要世界毁灭了。

  不是吧，世界是真的要毁灭了吧！

  夜蛾正道不仅在僵硬的笑着，还穿了这么卡哇伊的衣服。

  嗯，世界离毁灭差不多了。

  带问题学生五条悟，被折磨的终于要疯了吗？

  他不禁内心庆幸，还好他当初选择指导的是二年级学生，否则现在崩溃的就不是夜蛾而是他了。

  他叹气拍了下夜蛾正道的肩膀，安慰道：“夜蛾，辛苦你了。”

  夜蛾正道：“……”

  一路上，夜蛾正道收获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目光。

  零零一还炫耀般的跟遇到的每一个人说：

  “看到了吗？这是悟买的班服哦。我们全班都穿了呢。”

  “这上面是企鹅，诶？马达加斯加企鹅？还有这种企鹅？”

  “不止班服，我们还要拍班级照片！”

  “早上好，看我们的新班服是不是很棒！”

  “你说硝子姐姐吗？她也穿了哦。”

  “诶？你要来看我们拍班级照片吗？欢迎你。”

  夜蛾正道：“……”

  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能有这种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逃避想法。

  啊，找到地缝了！

  终于抵达了教室，夜蛾正道立即进去了，关上了门。

  硝子的抱怨迎面而来。

  “我要疯了，我一路上都在被围观，他们看我就像看什么珍惜动物一样。”

  她烦躁的叫出声：“啊！都是五条悟这个该死的家伙！”

  夏油杰进教室的时候，笑容也有些僵硬。

  “我路上遇到了好几个高年级的学姐学长，他们围着我疯狂拍照，之前交流会交换联系方式的京都校的学生还问我，我们一年级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活动。”

  消息到

  底是怎么穿到京都校的？！

  家入硝子低头看到衣服上面的对眼企鹅，感到她正被嘲笑。

  “我们为什么要配合五条悟那个混蛋

  ！丢脸死了！”

  家入硝子看向角落里面的零零一。

  她握紧拳头，一步步靠近零零一：“全都是因为，他有个帮凶。”

  家入硝子的影子整个笼住零零一，她低头压迫性十足，审问零零一：“帮凶，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什么帮凶？都是悟让我做的呀。”

  五条悟一进教室，就听到这句话。

  “零零一！你果然是装的，你这个黑芝麻馅团子！”

  零零一：“？”

  什么装的？什么黑芝麻馅团子？

  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