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后,其他人都各有事情要做，只留下克林特和索尔照看史蒂夫。索尔陪着史蒂夫看动画片，没到十分钟就头一仰昏睡了过去。

  秉持着预防近视的理念,在看完一集动画后，克林特挠挠头，拿出来了之前就准备好的儿童画具,开始陪史蒂夫画画——绝对不是因为他觉得动画片太无聊。

  喊着“浩克陪史蒂夫”，不肯让班纳出来的浩克两根指头捏着画笔盘腿坐在地毯上,画着画着就不耐烦地从纸上画到了桌上,然后是地毯、沙发……

  克林特眼看着他的创作范围越来越广,本来要阻止又想起自己打不过他,捂着额头闭着眼睛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好在还有史蒂夫,他见浩克画得远了就会喊一声,浩克也听话地重新回到他身旁坐下，这才没有让整个复仇者基地都惨遭此刻艺术气质爆棚的浩克的毒手。

  而史蒂夫则是小小年纪就特别有自己的审美,每次克林特要对他的大作发表什么意见的时候，他就小眉毛一皱,推一张画纸给他,意思是：给你纸,你自己画。

  克林特只得好笑地拿出平板看新闻,隔一会儿看看他。大致浏览完最新国际新闻,克林特要去卫生间，他见史蒂夫正专注地给大树画果子,想着自己只是离开一会儿,也就只告诉了史蒂夫一声，没特意叫醒索尔。

  然而等他回来，远远地看见浩克捏着笔戳在史蒂夫脸上,离眼睛就一点点距离，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飞快地跑过去，迅捷地按住浩克的大手夺下笔，克林特一转脸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浩克绿绿的大脸上左边是明黄色的星星，右边是紫色的小花，额头还有个红灿灿的太阳。

  “噗——”

  史蒂夫看着笑倒在浩克身上的克林特，一脸不解地和被按住手有点不耐烦的浩克对视了一眼。

  浩克另一只手指了指脑子，冲着克林特歪了歪嘴。

  史蒂夫偷笑了一下。

  克林特终于平复了笑意，对史蒂夫和浩克说不能在脸上画画，在连说带比划了几次，两人都点头答应后，他看窗外阳光正好，便拿上儿童足球带着两人去外面玩。

  暖融融的阳光下，史蒂夫轻快地跑过，留下一串笑声，浩克咧着嘴追在后面，每一次脚步落下大地都似乎在颤抖。

  克林特坐在草地上，手撑在身后晒着太阳，看着浩克追上史蒂夫，一把将他抗在肩头，两个“小”朋友转着圈圈一个比一个笑得更大声。

  小号足球在草地上滚动，史蒂夫追上去一脚踢向浩克。浩克抬腿迎上，一下没站稳，重重摔在草地上。

  史蒂夫在克林特的大笑声中跑过去把他拉起来，然而在看到被浩克压在胳膊底下已经瘪掉的足球后，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他一下呆住了。

  克林特笑得更大声了，不停捶打着草地。

  浩克看看足球又看看史蒂夫，粗犷的五官十分神奇地表现出了无措。他拿起那“片”足球放在掌心，“史蒂夫……”

  史蒂夫强忍悲痛，“没关系。”

  克林特走过来，强忍笑意，“还有新的，我去给你们拿。”

  史蒂夫看向他，一脸期待，“真的？”

  还没等克林特回答，就听他衣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史蒂夫，三分钟后送到。”

  随着史蒂夫视线下移，克林特掏出了手机，“是阿喀琉斯。”他并无意外地说，点了下手机屏幕，“他也是你的朋友。”

  一个由无数数据组成的蓝色光球出现在半空中。

  “他是个幽灵？”

  “不，他是科学。”

  在“科学”指挥着机器人送来足球、篮球、小皮球，以及许多户外玩具后，史蒂夫惊叹地张开了嘴巴，看向机器人的眼中满是敬畏，“科学好厉害。”

  突然意识到这还是个上世纪的小孩，克林特又乐不可支起来。

  三人一直在草坪上玩闹到快中午，阳光变得炙热起来，也到该吃午餐的时候了。克林特走过去一把抱起正和浩克比赛谁的小汽车跑得更远的史蒂夫，任由他小腿乱摆也不理，一溜儿烟跑进大厅，让浩克急得追在后面。

  “索尔，索尔！”

  索尔被吵醒，双眼还朦胧着怀里就被塞进一个咯咯笑着的史蒂夫，目光聚焦，眼前是浩克那张大绿脸。

  索尔：……

  克林特在哼着歌切萝卜；索尔丧失面部表情地任由史蒂夫在自己胳膊上作画。

  克林特夹起一块牛肉尝了尝咸淡；索尔惊恐地看着浩克将姆乔尔尼尔甩出去砸破玻璃，飞向天边化作一颗星，他下意识就要站来的一瞬间才想起史蒂夫正趴在自己腿上，反应迅速往侧面一倒，狠狠摔在地上，而摔在他腿上磕到下巴的史蒂夫在懵了一瞬后，疼得眼睛里泛起水光。

  克林特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往汤里扔蔬菜；索尔被浩克像举杠铃一样横举起来上上下下，史蒂夫在旁边激动鼓掌。

  克林特终于端着午餐回来，索尔躺在地板上宛如一具尸体——他的身体毫无损伤，但他作为阿斯加德第一勇士的尊严已经断气。

  四人吃完午餐，娜塔莎和托尼准时来换班。

  “上午我们在草坪上玩了好久，他恐怕有点累，你等会儿就让他睡午觉。”克林特对娜塔莎叮嘱道。

  索尔抱着锤子站在一边，脚尖不停点地。

  克林特看着史蒂夫可爱的脸蛋迟迟不动步。

  索尔面无表情地硬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活似要把一对母子生生分开的恶人。

  “拜拜，史蒂夫——”

  托尼捂住了史蒂夫的耳朵。

  到了要睡午觉时，浩克却拉着史蒂夫不肯松手，娜塔莎只好拿了枕头薄被过来让史蒂夫睡在地毯上。

  浩克自己坐在那，过了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

  娜塔莎在旁边看着还以为他就要变回班纳了，谁知道浩克身子一歪，整个一大坨也在地毯上睡了过去。

  看着浩克在睡梦中一会儿动动手，一会儿动动脚，托尼心都跳快了几分，怕他不小心打伤史蒂夫。他干脆让j操纵着一套战甲躺在浩克和史蒂夫中间，自己盘腿坐在旁边处理数据。

  或许是夏日中午实在好睡，也或许连续的字符看得人眼累，托尼打了几个哈欠后，干脆关掉笔记本电脑放在旁边，拿了个抱枕当枕头在史蒂夫和战甲之间躺下。

  困意好似会传染一般，娜塔莎看了眼窗外明灿的阳光，踢掉鞋子蜷缩在沙发上，不一会儿也睡着了，平板从手中滑落。

  j控制着窗帘拉上，客厅里的光线暗下了来，浩克歪七扭八地睡着，一条腿压瘪了战甲的腹部。托尼侧躺着，跟史蒂夫头挨着头。娜塔莎在沙发上，睡姿舒展，手放在脸侧。

  这一刻，时光是静谧的，一切痛苦、忧愁都离他们十分遥远。

  而等午睡结束，宁静便一下被打破了。

  客厅地上摆着大大小小不同花色的抱枕，史蒂夫谨慎地从一个跳到另一个上，像在渡过飘着浮冰的河流，娜塔莎跟在后面动作轻盈，每一次落地都优雅得像在跳芭蕾，托尼则非得一次跳过两个好显出他技高一筹，浩克跟在最后，踩扁了一个个抱枕，羽绒、棉絮飞在空中，引起史蒂夫的惊叹和托尼的欢呼。

  “哈哈哈。”

  “浩克，不能跳到桌子上。”

  “看我单腿跳。”

  “幼稚。看我的。”

  四人笑闹着，跳枕头玩着玩着就成了枕头大战，托尼拿着枕头撵得史蒂夫满屋子跑，又笑又叫。

  娜塔莎一枕头击中浩克正得意，浩克咧着血盆大口一笑，一枕头把她砸得倒进抱枕堆里。

  娜塔莎爬起来后，拿着枕头就冲向浩克，游鱼一般敏捷地翻腾而起坐在浩克肩上，抱住他的脑袋砸。

  玩心大起的浩克幅度并不大地晃动身体，像是想把她甩下来。

  娜塔莎抱紧他的脑袋大笑。

  “sir，韦恩先生来访。”就这在欢乐中，j的声音响起，四人都并未注意，直到他第三次加大音量，大家才都听到。

  托尼抓住史蒂夫将他抱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子，让史蒂夫笑着往他怀里躲。“他来做什么？”他问道。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娜塔莎从浩克肩膀上跳下来，却被他一抬手接住，坐在了他的手掌上。娜塔莎抬手就捶了他一下。

  浩克放下手，委屈地瘪瘪嘴，知道她不跟自己玩了。

  “让他进来。”托尼对j说。

  电梯门打开，布鲁斯看着客厅里的情景，轻轻挑了下眉。

  “哥谭的疯子们今天休假？”托尼用纸巾给史蒂夫擦着汗，问道。

  布鲁斯自在地在沙发上坐下，动作中带着说不出的优雅从容，“倒也没有，只是相比之下，你们这里更热闹。”他说着，目光掠过客厅，最后放在史蒂夫身上。

  托尼轻哼一声，“你说这话，哥谭市民都要流泪了。”

  在这俩打起来之前，娜塔莎转移话题问布鲁斯道：“你来纽约有什么事吗？”她右手轻拍了下浩克的胳膊，示意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布鲁斯目光在浩克身上顿了一下，又看回史蒂夫，“我去见了泽维尔教授。”

  娜塔莎了然地不再问了，知道他是“顺路”来的。

  托尼抬起史蒂夫的左手一边向布鲁斯打招呼，一边对史蒂夫说：“宝贝，这是你布鲁斯叔叔，叫叔叔。”

  娜塔莎定力十足才憋住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