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133 我也有义务帮童童,让这计划变……
作者:啾啾大王      更新:2023-08-23 13:31      字数:4677
  温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白越是没好意思告诉自己,等到白越走了几步,从偏暗的环境走到窗边,才察觉到白越的情绪变化。

  浅金色的阳光打在白越脸上,轮廓清晰明了,他虽然是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但眼里的情绪比以前鲜活不少。

  无语、无奈还带着些许窘迫,有点儿像是个正常人。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眼瞳深处浓重骇人的偏执情愫。

  “泄漏病人信息是一个技术方面的bug,如果事情顺利解决了,白氏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白越说完,又稍稍加重字音,强调道:“我不会入狱。”

  “出事的项目是我半年前负责过的,所以有些牵连。”

  温童慢吞吞地哦了声,他不懂白越公司的事情,也不在乎。

  琢磨片刻,转而问道:“所以说,你其实没什么大事吗?”

  话音落地,他看到白越眼里情绪翻涌,方才的无语无奈褪去,涌出炽热的欣喜。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眼里只有他似的,像是……一条认了主的偏执的大狗。

  温童抿了抿唇,在心里默默地把“像”字划掉。

  白越就是一条认了主的偏执的狗。

  下一秒,他听见白越轻声说道:“童童,你在关心我。”

  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温童:“……”

  这狗不是在向他确认,是在自说自话。

  他是在关心自己,关心的任务。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去刺激白越。

  看在之后需要白越出一份大力,温童没有反驳,也没有冷嘲热讽。

  他绞尽脑汁地找到了个符合语境的近义词,对白越说:“我是在关怀你。”

  白越凝视着他,又重新说了遍:“你在关怀我。”

  温童:“……”

  你还真不挑。

  对白越而言,关怀和关心没有区别。

  都是褒义词。

  似乎是有谢由衬托,他在少年心里的位置稍稍变高了。

  心底欣喜的情绪冲刷走了这段时间的疲惫,多日的连轴转仿佛都是为了这个奖励。

  白越扯了下唇角,双眸发亮:“童童,我很高兴。”

  温童敷衍地哦了声:“你先别高兴。”

  还没开始说正事呢。

  他正要开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谈话声。

  温童偏头看过去,一男一女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倚着围栏开始拍照。

  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你等下,我换个地方。”

  温童对白越说了句,拿着手机开始找没人的地方。

  这片海域是浮潜的深水区,游客们要么下海了,要么在船上各个角落休息、吃东西。

  找地方的同时,还得担心被莉亚看见,温童一路都鬼鬼祟祟,最后直接跑进了厕所,关门上锁。

  等坐到马桶上,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拿起手机,只见视频里的白越脑袋上多了副耳机。

  还不是普通的无线耳机,是头戴式的耳机。

  温童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注意到他的目光,白越简单粗暴的解释道:“我刚刚在听你的呼吸声。”

  温童:“???”

  这有什么好听的?

  有病!

  他来没来得及开口吐槽,便听见白越缓缓说:“你还活着,真好。”

  白越的嗓音低哑,语调却不似平常的冷淡漠然,透着些许雀跃。

  仿佛他活着,就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温童不知怎么的,想到等会儿让白越做的事,心里多了几分心虚。

  白越高兴他还活着,但他让白越帮自己去死。

  好像有点残忍。

  温童挪开视线,在心里重复了几遍“这是白越应得的”,把心软和道德感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说正事:“订婚的事,我也被谢由骗了。”

  “他早就知道我想做什么。”

  说到这事,他眼睫颤了颤:“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白越:“我猜到了。”

  他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酒店那边的安排,过于顺利了。

  从少年告知订婚到开始筹备,只有短短一天半的时间,他没能发现问题。

  “是我的错,”他顿了顿,主动承认错误,“我过于自负,以至于忽略了很多小细节。”

  “更没有料到谢由会利用谢氏来对付白氏。用谢氏这个烂摊子折腾白氏,不论结果如何,谢由都稳赚不赔。”

  温童有些诧异白越竟然把错误揽了过去。

  听到白越的反思后,他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网上都在说你对谢由求而不得。”

  听到这话,白越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眼里尽是嫌恶与恶心:“我会尽快处理那些舆论。”

  温童点点头,随口说:“你可以改成谢由对你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白越:“……”

  温童这次的提议没有丝毫为剧情线着想,纯粹的私心。

  纯粹地想恶心一下白越和谢由。

  见白越默不作声,看起来不想听话,他也没有逼迫,转而问道:“你现在能出国吗?”

  白越:“能,你在哪儿?”

  温童实话实说:“大溪地,波拉波拉岛。”

  白越:“好,我去订机票。”

  “别,”温童立马拦住他,继续说,“现在不是时机。”

  白越掀起眼皮看他。

  温童:“谢由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疯。”

  “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不可能放过我。”

  白越眼睫一颤,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假死?”

  “对。”温童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白越。”

  少年清亮的嗓音通过耳机钻入耳里,像是伏在他肩上说似的,白越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应道:“好。”

  “你想怎么做?”

  温童微微一怔,他其实还准备了劝说的词,结果白越……还挺听话的。

  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陆匪在桐城。”

  “你想办法让他知道我在这里,让他过来。”

  听到陆匪二字,白越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为什么要告诉陆匪?”

  “他不知道你还活着,不需要他。”

  温童解释:“他能做转移谢由的注意力。”

  白越立即说:“我也能。”

  温童:“……”

  这有什么好争的?

  他沉默片刻,对白越说:“因为你要和我一起被他绑架。”

  白越目光一顿。

  温童弯了弯眼睛,笑眯眯地说:“谢由当初为了除掉你和陆匪,让我被绑架。”

  “我要让他重新体验一下这个滋味。”

  “不过这一次,我会死。”

  白越纠正道:“假死。”

  温童笑笑,没有说话。

  白越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他明白温童准备把陆匪当枪使,既能让陆匪悔不终生,又能让谢由自责一辈子。

  一石二鸟。

  近乎完美的计划。

  他缓缓说:“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温童点点头,隐隐听到外面有动静。

  他看了眼时间,这通电话打的有点久了。

  他对白越说:“一定要尽快,否则谢由又会发现我不对劲。”

  “先不说了,这手机号不是我的。”

  “我住在四季酒店。”

  “你之后想办法联系我。”

  “好。”

  白越应了声,看着屏幕上少年昳丽的面庞卡顿、消失。

  手机屏幕渐渐变黑,映出他自己的脸。

  半晌,他才抬手摘下耳机,偏头看向aora,简明扼要地告知少年的假死计划。

  aora:“我现在去安排。”

  白越放下手机,指尖轻点屏幕:“童童的计划几乎完美。”

  aora附和道:“温先生很聪明。”

  “是,”白越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有义务帮童童,让这计划变得十全十美。”

  aora眼皮一跳。

  “被绑架后,陆匪罪责难逃,至于谢由……”

  白越顿了顿,眼里萦绕着扭曲阴冷的杀意,浓稠到近乎实质:“他和陆匪恩怨纠葛多年,陆匪乘机杀了谢由。”

  “也在情理之中。”

  …………

  桐城·酒店

  “三爷,事情有点麻烦。”

  青脸挂掉电话,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陆匪。

  他歪坐在沙发里,神情冷漠,胡子拉碴,一副颓废不堪的模样。

  “我们几个现在都被限制离境了。”

  “律师说情况对我们不利,大概率无法胜诉。”

  话音落地,陆匪掀了掀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见状,青脸叹了口气,不再和他说正事:“蛇一和强吉在楼下餐厅吃饭。”

  “让我们可以过去了。”

  陆匪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没胃口。”

  青脸:“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两天?”陆匪恍了恍神,喃喃道,“已经两天啊。”

  青脸刚想应声,听见他哑着嗓子说:“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乖宝两天没吃饭都晕了。”

  和少年相处的短暂时光清晰地在脑海里回闪,陆匪闭了闭眼,低下头,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围巾被他的呼吸沁热,像是少年鲜活温热的体温。

  见状,青脸叹了口气:“三爷,好歹去吃一点,明天我们要见律师。”

  “您想让谢由如愿以偿吗?”

  听到谢由二字,陆匪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青脸看他对谢由两个字有反应,又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

  陆匪黑着脸,起身大步离开房间,走向电梯。

  酒店餐厅是对外开放的,傍晚饭点,用餐的客人很多,几乎没有空桌。

  陆匪穿着酒店的浴袍,脖子上还围着条大红围巾,不伦不类的打扮引得不少客人侧目。

  他毫不在意周围他们的目光,径直走向强吉和蛇一所在的包厢。

  路过其中一间敞着着门的包厢,他随意地瞥了眼,脚步猛地顿住。

  包厢里有个熟悉的男人,白越。

  他似乎正在应酬,端着酒杯向一个中年男人敬酒,冷淡的面庞多了几分虚伪的温和。

  陆匪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一圈,在要被对方察觉到的前一秒,拉着青脸离开。

  走进包厢,关上门后,青脸才忍不住问道:“白越怎么在这里?”

  “白越?”强吉抬头看他们,追问道,“他也在这间餐厅?”

  青脸:“对,离我们这里不远。”

  强吉想了想:“可能是为了公司的事应酬吧。”

  “谢由搞他搞得还挺狠。”

  “不对。”

  “怎么不对?”强吉看着青脸,下一秒,才意识到不对两个字不是青脸说的。

  是陆匪说的。

  他好奇地问:“那还能是为了啥?”

  陆匪半阖着眸子,缓缓说:“我是说,白越的状态不对。”

  “他看起来……”他顿了顿,回忆白越刚才的状态,微微皱眉,“很精神。”

  精神到能虚假的应酬。

  蛇一插嘴道:“您这状态,当然看谁都精神。”

  陆匪不在意他话里的讥讽,继续说:“白越的状态和在美国的时候不一样。”

  “像是从一个机器人又变回了人。”

  嗅到空中淡淡的烟味,他扫视一圈,目光在蛇一指间的香烟上顿了顿,挥手一拍:“抽你妈的烟。”

  “蛇一,我问你。”

  “乖宝的墓里有什么?”

  蛇一捡烟的动作顿住,指尖颤了颤,似是明白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陆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强吉看了看陆匪,又看了看蛇一,见他们俩四目相视,还以为是蛇一回答错了。

  他试探地对陆匪说:“三爷,有土。”

  陆匪:“……”

  青脸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不说有鬼呢。”

  强吉小声嘀咕道:“我没看见鬼啊。”

  只看见了土。

  陆匪没有在意他们俩的小插曲,继续说:“墓里什么都没有。”

  “甚至都不是个衣冠冢。”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乖宝真正的墓在其他地方。”

  “二是,乖宝根本就没死。”

  他麻木的眼里多了几分亮光,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加上白越刚才的反应,第二种可能性很大。”

  蛇一:“还有第三种可能。”

  陆匪偏头看他。

  蛇一凉凉地说:“三,你想多了。”

  陆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