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5)
作者:喻狸      更新:2023-11-10 18:44      字数:7220
  陆卿尘看到远处有太监走过来,正好提着一筐碳,似乎是要给哪家主子送到府里去。

  于胶怜还无所察觉俯身关着门,陆卿尘看着太监一步步靠近,马上就要走到附近一眼看到那宽大的手印,他无动于衷垂下了眼。

  脑子里恶意地预想起了于胶怜遭到口舌的样子,只要太监看见,私下里和宫里其他人一说,于胶怜的名声就会彻底臭掉。

  那是他想要看见的。

  并且不在当初先皇嘱托给他的遗愿里。

  先皇只让他辅佐,没让他照顾于胶怜的名声,怎么臭都和他没关系。

  陆卿尘眼中发寒,一点一点近乎专注地看着太监的脚步,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握,连快要走近的太监都发觉到了他的注视。

  就在这时宋吟转回头,拍了拍手里的土屑,朝陆卿尘说:“左相,我们走吧。”

  他上去拉了一下陆卿尘的袖子,眼中并无嫌弃和鄙夷,有的只有急切,今天不知道出宫去了哪,回来以后一把嗓子都是绵的,说两句就要咳嗽一声。

  拎着煤炭的太监终于走近,他福身问候了皇上,眼角余光有些奇怪地看向忽然迈动脚步挡到了皇上身后的左相。

  男人身材高大,一双肩也非常的宽,太监连皇上的衣角都看不见了,心中奇怪左相为什么突然要离皇上那么近,明明刚才还离得很远。

  “左相,”宋吟也发现了陆卿尘的异常,他转着半张脸,不自觉嘀咕,“你干嘛一直走在朕身后啊,你这样,朕看不到你的脸,也不好和你说话,你到朕旁边来。”

  陆卿尘太阳穴附近的一根筋扯动了一下,他面色发寒,嘴角扯出一点讽意:“陛下,这样走就很好。”

  宋吟不认同:“哪里好?很奇怪,我不喜欢这样。”

  他刹住脚步,猛转过身,看向油盐不进非要走在他身后的陆卿尘,眼睛疑惑地打量起陆卿尘的神情,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在宋吟以为陆卿尘是无意之举时,面前的男人扯动嘴角,明明是恭敬的语气,却每个字都带刺,让宋吟听不懂:“不喜欢?那就是说,陛下不希望我挡。”

  “陛下已经不满足在屋里藏东西玩自己了,和情夫见完面,晃着屁股要整个皇宫的人都看到。”

  宋吟呆住了。

  陆卿尘突然在说什么?

  他听不懂,真的听不懂。

  他抖着两扇长卷的睫毛,傻愣愣地看着面前一副正人君子脸的陆卿尘,脑子里的另一锅粥也被人踹翻,思绪混乱。

  宋吟以为那天陆卿尘看到皇上的隐私后,会烂到心里,绝对不会把他放到天光里来,但陆卿尘不仅说了,还说他有情夫。

  他哪有什么情夫啊。

  宋吟脑子乱糟糟看着陆卿尘,回想一路上的古怪,和陆卿尘后面的话对上,他忽然扭了下身,急匆匆将后面的袍子扯到前面来。

  平滑得没有一点毛球的袍子上,一个黑手印清晰地印在上面。

  宋吟一下被拉回到义庄,想起刚摸完碳的兰濯池是怎么对他动手脚的,他眼前发黑,抬手捂了把脸:“左相,不是你想的那样,朕今天出宫是办正事的,这个印估计是别人不小心蹭上去了,朕回去叫人洗一洗就好。”

  陆卿尘喉咙里微不可查发出一声笑,在宋吟的耳中,应该是冷笑。

  宋吟余光里看着有没有人来,身体已经不自觉转到了树前挡着:“你不信?”

  陆卿尘摇了摇头,他捏了捏鼻根,眉眼的寒意退去,换成了疲惫:“陛下说什么都对,臣不敢不信,不过在臣看来,这个不小心蹭的人未免有些太用力,应该把陛下抓疼了。”

  宋吟:“……”

  这分明就是不信。

  宋吟看来往无人,赶紧把后面的袍子掀到前面用手抓着,急迫说:“总之,这不是大事,不用把它放心上,左相这么替朕的面子着想,朕很感激,晚些我会叫人把封赏送到左相府里,好了,我们快走吧。”

  陆卿尘张了张唇,最后发恹地闭上,看着口中说不是什么大事的人紧紧抓着袍子往养心殿走。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宋吟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养心殿,他叫陆卿尘在外等着,换了一身袍子才打开门让人进来。

  陆卿尘自觉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等待于胶怜和往常一样发号施令,叫他把奏折全部批一遍。

  然而于胶怜坐下后只是拿起了旁边放着的奏折,先通读了一遍,看到卡壳的地方,就会俯身过来问陆卿尘那几个认不出的繁体字。

  陆卿尘眼中的寒意微微晃散,他眼神极为复杂看了一眼朝他摊着奏折的人……于胶怜叫他来不是做苦力的,真是只要让他在旁辅佐?

  不可能,野禽都难以在一朝之间改变吃食,于胶怜也不可能在一朝之间变样子。

  就在这时,宋吟又朝前摊了摊奏折,催促道:“左相,你快告诉朕啊,还有这么多折子,明天上早朝之前要批完。”

  陆卿尘冷着脸回答了于胶怜,又看于胶怜神情认真坐了回去。

  陆卿尘眉心皱了一会,松开。

  他想起了昨晚的兰濯池,白天他调查过这个人,兰濯池无父无母,在奴隶贩子鞭子中勉强活了下来,没读过书,但他喜欢有文化的人,而于胶怜明显不是。

  所以于胶怜这是在装样子,想讨他的情夫欢心。

  看来是真喜欢,肯下这么大的功夫。

  不过人又不在,装给谁看?

  宋吟不知道面前问什么答什么的丞相正在面对面贬低他,他埋头泡在了奏折里,在陆卿尘的目光中一个一个批完,等到最后一个折子批好,他双手一摊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虚脱般合上了眼。

  陆卿尘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香,香柱只往下燃了一点,这半个多时辰,他全程只在旁边坐着,时不时解答于胶怜的疑惑。

  还没休息过两秒,宋吟忽然侧了侧耳朵,听到养心殿外有很多人在来回走动:“外面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吵?”

  陆卿尘连头都没有回:“禹王傍晚起了高烧,御医去他府中治病了。”

  【检测到“御医”关键词。乔既白是整个皇宫中最受欢迎的御医,你第一个看上的男人就是他,但他屡次拒绝你,那晚你落了水,本来传的是乔既白,乔既白却故意找了借口叫其他的御医来给你开药,而今天禹王一病,乔既白立刻就去了禹王府。】

  【禹王是先皇的嫡长子,他处处都比不上你,乔既白这么做让你感觉到非常的羞辱,你想让乔既白知道错。】

  【但乔既白没做错任何事情,并且背后势力雄厚,你不敢明面上惩治乔既白,所以你绑架了他,将他关在了牢里。】

  【请在十二点之前完成任务,绑架乔既白。】

  宋吟骤然听到系统蹦出的这么一串,脑袋从胳膊上滑下来,目露惊异,语无伦次地说:【我,我能不做吗?我那样不是找死吗。】

  【玩家可以做出改变,避免部分原剧情梗概的发生,但有些关键节点必须做,主干不能改变。】

  宋吟滑下来的幅度太大,而且一张脸在须臾之间变白,引起了对面陆卿尘的注意,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宋吟连忙道:“朕没事,就是有些累,时间不早了,朕要叫人传膳了,左相也快回去休息吧。”

  御药院。

  乔既白已经给病人看完病回到院中,他掀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一样一样拿出物件,拿到最后一样的时候,乔既白的眼里出现了一点落寞。

  御医需要经常出宫采购药材,但乔既白已经许久没出过宫,因为于胶怜不让,他出不去,所以药材也逐渐不够用,虽然他和皇上对抗是他自愿的,但目前受到的禁足还是让他有些困扰。

  乔既白合上箱子,慢慢抬手按了按眼角,再次抬眼时眼中恢复了正常,虽然他不能出去,但他可以让其他同僚代他购买,无非就是麻烦一点。

  如果禁足可以让于胶怜放弃对他的骚扰,那么这样的结果他可以接受。

  乔既白把药箱放回到原位,敛了敛眸,正要转身离开。

  忽然,后面的窗户被人打开,传来一道乔御医的叫声。

  乔既白身体忽然变得紧绷,他在原地僵硬半秒,慢慢转过身,紧接着就看到刚才还在想的于胶怜出现在窗口,那双桥一样的眼睛正对着他看,眼神直勾勾的,令乔既白僵了下后背。

  宋吟一手放在窗沿上,一手推着窗户防止乔既白关窗,哪怕手指沾上了泥灰也不在意,他似乎是跑着来的,一根发丝黏在了他的脸侧,他没有去扒,喘着气问:“乔御医,听说你刚给禹王看完病,我想问问,他情况怎么样?”

  屋内一身洁白一衣袍的乔既白低下了眸,听着于胶怜的问话,心中已经在猜测于胶怜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沉默几秒,抬起头,做好了准备:“皇上为什么不进屋说?”

  总是要罚他的,还是别叫其他人看到为好。

  宋吟就等他这句话,放开扒在窗沿上的手,转身跑进了御药院,他走进房间,看到斯斯文

  文的乔既白,想到马上要做的事情,不免有些心虚:“乔御医,禹王他烧得不重吧?”

  “不重,”乔既白一派温和,“臣给禹王开了药,两三天就能好。”

  宫中总有人传除了三大丞相,也就乔御医生得一副好模样,眉眼深邃,个高肩宽,那双眼睛用来看人时总会叫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外貌好,脾气也是这宫里最好的,受多大的侮辱也能面不改色。

  现在宋吟信了这个传言,面对这个骚扰自己禁足自己的皇上,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宽容到让宋吟都有些惊异。

  但宋吟转瞬就改变了想法,他看到乔御医修长脖颈上的喉结在微微滑动,有些太过频繁,好像在用力地控制着什么,唇色也有点白。

  乔既白对他的到来并不是那么平静,只不过在一直压着。

  那也正常,脾气再好也忍不了有人利用皇权限制自己的出宫自由,宋吟眼里露出一点歉意,他抿抿唇:“乔御医,朕是来和你道歉的。”

  乔既白顿了顿。

  “朕为一己之私不让你出宫,让你为难,还不敢来见朕,对你很不公平,朕这些天想了想,觉得这样很不好,所以从明天开始,朕恢复你的出宫权利。”

  御药院背阳,光线有些昏暗,乔既白的脸在黑暗中出现了一分惊愕,他动了一下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于胶怜:“皇上是认真的?”

  宋吟朝乔既白笑了笑,他本身没有酒窝,但在投进来的光中好像有了一个,显得眼睛很弯,很亮:“朕从来不说谎。”

  说完他低下头,嘟嘟囔囔地说:“乔御医别怪朕,你应该懂的,有些事感觉来了控制不住,朕自己满足不了自己,就想找个喜欢的,一着急就停不下来,乔御医,朕喜欢男人,是不是不正常?”

  乔既白喉结动了下,他别过头,忽视前面的话:“陛下,喜欢是自由的,没有所谓正不正常。”

  宋吟嗓音低低的:“乔御医能这样想,朕就放心了,还好你没有讨厌朕,朕是很喜欢你的,你是朕最看好的御医,等过些日子朕要去一趟庄家村,那里传染了瘟疫,朕带你一起去,朕以后会对你很好。”

  乔既白喉结又动了一下,他的紧绷逐渐消失,眼里的警惕变成不太明显的喜悦。

  大部分在御药院的人都有一颗医治天下的心,能出皇宫去更远的地方行医,是乔既白做御医的初衷之一。

  而现在于胶怜要给他这个机会。

  但一个本身就坏的人,在一夜之间改变态度,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可能的事情,可惜乔既白被冲昏了头脑,没有多想,他眼里慢慢漾开了柔和的笑意,轻声对宋吟说:“谢谢陛下能给臣这个机会。”

  乔既白笑着,但过了几秒,他慢慢发觉了不对,可惜已经迟了。

  面前的于胶怜朝他挥了一下袖子。

  乔既白发觉身上的力气在缓慢消散,行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于胶怜对他用了软筋散。

  果然,他不该信于胶怜的。

  ……

  皇城外的一个木板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告示贴,每天都有想要发笔横财的百姓来木板前看,如果能抓住上面的犯人,将会得到来自皇帝的奖赏。

  此时有个戴着草帽的青年,正站在木板前若有所有的看着告示贴。

  旁边的大汉无意间朝下一瞥,瞥到一张清秀端正的脸。

  安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已经在这附近的客栈住了小半个月。接下来,他要照着原剧情走,这样他就能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

  安清的这副身子是先皇遗留在外面的亲生孩子,他吃百家饭长大,从小经历了不少苦,每天都会为了争一个馒头愁破头,日子很苦,皇城的事离他太遥远。

  直到有一天,有个号称禹王的人找上了他,让他认祖归宗。

  禹王说了来意,他才知道他的皇帝哥哥太好男色,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已经有许多人不满,准备把于胶怜推翻下来,但他们缺一个新的君王,禹王心不在此,不想当,于是这才找到安清。

  安清算了算日子,还有半个月禹王就要找到他了,到时他不用做别的,只用上位就可以。

  而在此之前他还有其他事要做,他需要让于胶怜的三个丞相彻底放弃于胶怜。

  还剩十五天。

  今天他需要做的,就是去青楼救下于胶怜的右相,让那右相欠下自己一个恩情。

  等到明天一早他就会去皇宫,装成于胶怜的样子作乱朝廷,再换成自己的样子,拉拢三个丞相。

  每个主角都有金手指,安清也有,他能易容。

  这是一本志怪爽文流小说,安清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本来就只是一本小说而已,既然他回不去了,就要在这里面当最好的。

  安清按了按帽檐,转身穿出人群,朝醉花楼走去。

  宋吟吃了一桌御膳房送来的晚饭,吃饱喝足之后他鬼鬼祟祟出了养心殿,拐弯朝牢房走去。

  宫里有个废弃的牢房,以前是专门用来关犯错的宫女太监的,最近这里没怎么用过了,里面没有人。

  灯光昏暗,宋吟拿着一盏油灯慢慢走下楼梯,走过一间间空荡的牢房,在最后一间停了下来。

  被他抓来的乔既白正被关在里面,两只镣铐锁住了他的手,乔既白一头黑发散乱在肩上,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他那双眼睛静静看过来,情绪不太好。

  他眼里已经没有了柔和的笑意,唇也是平的,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反常的状态,乔既白不知道于胶怜还要对他做什么,骗了他,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把他当犯人一样关押起来。

  现在又要做什么。

  宋吟没要对乔既白做什么,他是来送饭的。

  系统只让他把乔既白关起来,不让放出去,其他没限制他,他总要给人饭吃,不然乔既白饿死了,他就得遭殃。

  牢房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墙角铺着一层粗糙的稻草,当作犯人睡觉的地方,因为长期不用,房

  里的味道还有些难闻,乔既白就被关在这样的环境中,双手被捆起吊在半空,一双漂亮的眼里满是疲惫,见宋吟进来了,也没有说话。

  “吃点饭吧,”宋吟端着一个盘子走到乔既白身边,他语气自然,好像面前的人不是他关的,“你手不方便,朕喂你。”

  宋吟舀起一口饭,将勺子放到乔既白的嘴边,下一刻,乔既白就把头转过一边,无声拒绝他的投喂。

  宋吟也不恼,拎着勺子劝道:“乔御医,你就吃点吧,你不吃,饿的是你自己,你是当御医的,应该也知道人几天不吃饭就会死了。”

  乔既白还是僵硬的别着头,连一个字都不愿和他多说。

  宋吟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你不说话的话,朕就当你愿意吃,朕喂了啊。”

  宋吟又抬起勺子,要把那一勺散发着清香的汤送到乔既白嘴边,他看乔既白不是很配合,今天肯定要喂很久,还好今天该干的他都已经干完,不怕耗。

  宋吟这么想着,眼中不由就露出了一分放松,而那放松正好让乔既白看到了眼里,乔既白的呼吸骤然一紧,猛然偏过头,于是宋吟这一勺喂了空,还因为碰到乔既白的脸,全撒了。

  滚烫的汤水落到乔既白的身前,烫着皮肤,令乔既白轻微哼颤一声。

  宋吟见状马上拿出一个帕子,将乔既白领口扯松一点,上去擦潮湿的地方,擦得很快,争取少让乔既白受罪。

  他的声音回荡在牢里,“乔御医,你看你不配合,是不是自己就受罪了?你看还浪费了粮食。”

  乔既白从小被父亲教导要知羞,所以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敞开衣襟,也会尽量避免和别人有肢体的挨碰,而现在于胶怜不仅把他领口扯开,还一直从他的脖子擦到胸口。

  乔既白一下午没吃东西,没有任何反应,可此时他却呼吸微抖:“请陛下放开我。”

  宋吟心里嘀咕,他也想,可不是不能放嘛。

  你父亲是朝堂大官,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被人掳去当阶下囚,他的脑袋都不知道要掉几回了。

  他也很难做。

  宋吟避而不谈:“乔御医请你配合朕,朕提前说了吧,你要是不吃饭,朕就会一晚上都待在这里,你要是想这样,朕也无所谓。”

  宋吟一副要完全当无赖的样子。

  乔既白轻轻磨牙:“陛下白天说,以后会对臣很好。”

  宋吟将整个餐盘放到地上,随后上前捧住乔既白的脸将他掰过来,在乔既白微微震惊的目中,将一颗红果硬塞进他的嘴里。

  “朕说话算话,给你的果子都是外族人供奉上来的,平常人都没机会吃,朕也都一个没吃,先进你的肚子里了,这还对你不好?”

  乔既白对于胶怜的歪理无话可说,他把脸正过来,一根黑发随之落到了他的颊边,乔既白目光疲惫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要臣吃了这些饭,陛下就会走是不是?”

  宋吟忙说:“对,马上走,绝对不会多待一刻。”

  乔既白放松下肌肉,宋吟很识时务,立刻将餐盘端起来一勺勺饭就菜喂到乔既白的嘴边。

  乔既白没有像刚才那样抗拒,宋吟喂他什么,就吃什么。

  宋吟手有点酸,但看着乔既白听话吃饭的样子,他微微松了口气,但转瞬就觉得很发愁。

  为了避免发生原剧情中的惨剧,宋吟想对手底下的大臣好一些的,但好像有很多已经无力回天了。

  陆卿尘被他叫去打扫羊圈。

  沈少聿被他踩肩射箭。

  每一个都攒了不少怨气。

  对了,还有另一个右相。

  于胶怜对他……

  【你的另一个右相应相思,他是冷宫废弃前臣的孩子,因为长相阴柔,所以经常被你调侃是个女孩,等他稍微长大了一点,比你还高一个头了,你便开始对他有诸多不满。】

  【前两天你出宫突发奇想,要将应相思扔到青楼里接客,你说他天生长得就像是干这个的,还让他好好干,说不定能揽上一个大客。】

  【今天是你把他送到青楼里的第一天。】

  宋吟本来还喂着乔既白喝汤,此时手却突然一抖,汤从勺口洒下来一点,落到了乔既白的唇角,换来乔既白静静的一眼。

  “不好意思,乔御医,朕突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我解了你的手,你自己吃,晚一点朕再来看你。”

  宋吟解了乔既白的手铐,又用钥匙锁上了门,然后转身,抖着手,颤着膝盖,准备出宫去青楼挽救一桩错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