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四人宿舍(13)
作者:喻狸      更新:2023-10-10 20:03      字数:15694
  整个私立高中,下到刚入学的懵懂学弟学妹,上到即将准备进到小社会的高三生,全部都知道宋吟这个人见钱眼开,谁富得流油就跟谁跑。

  但是这个排雷还是在校内轰动开了,知道他是这种人归一码事,亲眼看到他吃过多少软饭,劈过多少腿,震撼力还是不小。

  而且,说是人类自打从胎里就带上的爱看热闹的基因也好,还是想看那个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的心理也好,真去加企鹅的学生,比私立高中每年升一本的学生数量还要多。

  甚至加完每个人都真的得到一张模糊的有几分相似轮廓的背部照片,当然,是倚在男人怀里的这种。

  宋吟不知道这件事。

  他摸着小狗,看着那串零,听苏秋亊平白无故叫他别回学校,再蠢也知道出的事和他有关,可能事态还不小。

  不然也不会让守钱守得那么紧,非要到月底才给他转钱的苏秋亊,突然自砸双脚不到月中就给他转这么多。

  出什么事了呢?宋吟喃喃地在心里低问出声,最后揉了揉小狗的肚子,揉了两下站起身来,前一秒刚得到苏秋亊的接济,后一秒就打车回了学校。

  因为打车省下时间,宋吟回到学校都还没有上课,还够他回趟宿舍喝瓶水在床上躺会,但他回去不是想休息的,是想打苏秋亊一个措手不及。

  电话问苏秋亊可能不会说自己在说什么,但要是被他亲眼看到就不一样了。

  抱着这种想法,回到宿舍没看到人的时候,宋吟就有些失望,苏秋亊不在宿舍,就可能去了上等校区,是他暂时不能去的地方。

  宋吟进了门,见出去时没关的空调现在还在吹,随手反关上门,一扭头发现裴究站在他刚刚没看到的死角,两人眼神交汇。

  裴究先撇头看向了自己的桌子。

  裴究一手抄着兜,脖子弯着,似乎在和宋吟铁骨铮铮地比起了谁先说话谁就输的游戏,背影冷清。

  宋吟看他自己拿起了乔,任他在那摆大神架子,没理,他们虽然是同一个身份,但不存在谁听谁的,有一起要去的地方可以同路,产生分歧就各做各的。

  裴究生什么气?

  裴究越是这样宋吟越没什么感想,抱着手机在凳子上坐下,准备搜搜学校里出了哪些大事,是有他名字的。

  裴究等宋吟刚坐下,牙齿顿时咬紧,过了两秒还是三秒。

  他扭过头直捣黄龙地看向宋吟的身体,似乎上上下下都看过一遍,眉头徐徐地皱起来,“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是故意不回还是没看到?”

  宋吟听见他问,放下手机,眼神从里到外渗出迷茫,先是反问:“你有给我发吗?”

  还有点惊讶,宋吟不爱和人较没意思的劲,像他采纳了玩家的意见没听裴究的,裴究就处处摆谱晾着他的劲,他就没放心上过,他不会故意不回裴究的消息,是根本没看到裴究发。

  裴究默默松开手,“我在群里给你发了很多条。”

  宋吟的迷茫转为了然,小声道:“你没留我手机号?我出去以后没开过数据线,你给我发,我现在才收到。”()

  一场乌龙真相大白,裴究稍侧过头,脸上的表情像是懊恼,连这种可能都没想到,还是觉得宋吟脸小心眼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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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了,”宋吟拿起椅背上搭的薄外套,怕下了晚自习降温,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翻裴究给他发的消息,“何从文没打我,他有点奇怪,等下我会在群里说。”

  宋吟去关了苏秋亊铺位旁边的空调,突然想起来问:“苏秋亊呢?他一般一点半才往出走,我回来的时候才二十分。”

  裴究单手拎着书本,回头看了下空空如也的铺位,硬邦邦地说:“不知道,和他不熟。”

  “好吧。”刚刚打了那通电话,他还怪想知道苏秋亊在做什么的。

  自从知道卖货的那帮人以苏秋亊为首,宋吟就没有再把他当成事事不谙的书呆子看待。

  人一旦有了特权和阶级,就很难不去享受其中带来的好处,苏秋亊被那么多人追捧,不安心在属于他的地方待着,跑到下等校区住?

  太不正常了,宋吟不知不觉想了很久苏秋亊和他在一起的样子,想起他其实偶尔能感受到苏秋亊有长幼尊卑的意识,不过苏秋亊管着他的时候多,他有时候嫌烦不想去想苏秋亊的东西,就会忽略掉这些细节。

  宋吟到了教室,本来一直想着苏秋亊,坐到位置上时忽然发现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要么拿书挡住半张脸看他,要么在坐下时飞快扭头瞥他一眼。

  眼神都很怪,虽然平时就这样,但很难不说今天有质的飞跃。

  宋吟还奇怪着,群里的玩家突然艾特了他,给他发了张图和排雷,宋吟,你看这帮兔崽子在传什么东西?!不过,这张图上真是你?

  是个屁。

  宋吟一言难尽地翻着上面的图,不得不说,图上的男生在某些角度确实和他有些肖像,尤其像现在这样半挂着丝绸睡衣,半露大腿倚在强壮男人身上的背部照片,不仔细看就会以为是他。

  宋吟又看了看这一长篇的控诉……

  苏秋亊说学校出了点事,就是因为有人恶意修图抹黑他?

  但用抹黑这个词也不尽人意,因为原主确实可能傍上过照片上这个腿粗毛发旺盛的财阀老爷,也确实有过露水情缘,只不过是他没想起来。

  宋吟浑身燥热地咬着唇,感觉呼出来的气都变烫了,这张照片至少在苏秋亊发给他之前就在传播,各种小群里,各种聊天框里,浏览量成百上千增加。

  群里玩家又转发了一些从别人那里要到的不同角度的图,宋吟一张没看,哪怕不是他本人,他也不愿意看到相似的,反手准备关掉手机。

  不想看。

  不是人看的。

  宋吟皱了皱眉恢复了些理智,刚要把手机放到一边,黑屏上跳出两条新消息,正好被他看到。

  【裴究:今天商城上了隐身符,我用积分买了六副,晚自习都找机会出教

  ()  室。】

  【裴究:今晚跟上卖货的人。】

  上面玩家发得都快刷起屏,裴究就像没看到,生硬地发了两条消息进来。

  宋吟看了会儿,手掌覆上手机,先是打了个不是,又回了个好的。

  这回是真的把手机扔兜里了,这节课的老师捧着养生茶壶走上讲台,还没把教科书放桌上,宋吟就趴到了桌子上睡觉。

  老师看了他一眼却没批评,私立高中的阶级链到哪都有,老师的地位是在原主之下的,要是原主想,老师还得去买床被子给他盖上,让他睡着觉听自己课。

  ……

  宋吟这一觉睡得,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有几个学生带偏节奏,说图上的窗帘有一片花纹是歪的,这图p过,不能信。

  他睡到半道去吃了个饭,中间回来继续睡,不是几乎没听课,是压根就没听,原主怎么做的他就怎么做,虽然睡得腰有点痛。

  晚自习上课铃一响,宋吟揉着有点麻的腰,在上等校区的人出现时,假装刚刚醒。

  门口的男生拿着花名册随意扫视,挑了几个人出去。

  同桌劫后余生,松开被咬得稀巴烂的手指,大叹道:“还好,今天又没我,上学上成这样,也是独一份了,你说是吗?”

  宋吟随口附和一句,并借此看了一眼后门走过去的一行人,领头的无所谓地插着兜,后面跟着的个个笼罩着死气。

  不知道要去哪儿,不知道去完这一趟还能不能活。

  宋吟抓起了笔,有些焦虑地用指腹按着最上面的橡皮,等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站起身来,从桌椅中间跑了出去。

  “哎,还没下课呢!”同桌胳膊肘搭在桌椅上,朝后扭身试图叫住宋吟,最后没叫住,用铅笔头抵住下巴啧了一声。

  “怎么跑这么快,算了,等会点名还是得我喊。”

  裴究还是在教学楼后面的老地方等着,他是第一个到的,宋吟不是最后,有两个还没出来,大概是没找到机会出。

  裴究看了一眼时间没再等,把那两人从今晚计划里除名,拿出几张符纸一人给了一张,“贴到身上,贴紧一点,小心点风。”

  几个人都选择将符纸贴在了衣服前面,这位置能看到,还能随时扶着一点,搞定完符纸的事,裴究带他们跟上了刚才那帮人走的路。

  那些人都是正儿八经有上等校区的证件的,不用费劲去潜水,把证一亮出来,就从大门光明正大走进去了。

  他们不知道,后面跟了几个人。

  到了属于他们的地盘,他们连样子也不屑于再装,从一开始的拽改成拖,有个男生被石头绊倒在地上,从此再没起来过,一直被当成狗在地上拖行。

  身后的几个跟班既害怕又惶恐,他们都看到了那男生后背擦出的血,几乎他一边流,他们一边踩。

  说什么被选来买货的,待遇却差得不像样子,他们更像被讨债的,等着死的,看清了自己的地位,脚下的路都变得滚

  烫起来,他们以前憧憬过的校区,也慢慢变成了吐着信的毒蛇。

  几个玩家隐身在后,看不过眼,“这些人有点过火啊,我以前摔过跤,后背被地上石子刮伤,养了好几天才好,他这被拖一路,后背肯定不能看了。”

  “岂止不能看,皮都要去一层。”

  虽然隐身符生效,没有人能看到他们,但声音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两人匆匆吐槽了下,马上又恢复安静。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条路不是去宿舍那边的,也不像是去教学楼,他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是谁嗡声问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前面的几个人突然停了下来,领头的把疼得流汗的男生丢到一边,举起手机向那边汇报工作。

  玩家就在他们后面的大树那站着,没听到他在讲什么。

  事实上,他们也没心思听,几人抬起手狠狠搓了下眼睛,搓了搓瞪大眼睛,看了两眼又去搓,“我是不是眼瞎了……”

  宋吟站在他们旁边三步远,因为身上贴了隐形符,他觉得没有偷偷摸摸躲老远的必要,和那些人拉开一点距离就好。

  经过那些卖货人的带路,他们到了一个非常混乱的地方。

  那些人把买货的学生丢鸡鸭狗一样扔在门口,似乎在等专门的人过来交接,而他们脚下是一条连着豪华凉亭的石子路,几套精美茶具摆放在桌上,可供人观看赛马时垫一垫肚子。

  对,赛马,凉亭外面是个巨大无垠的马场。

  仅仅是这样,宋吟还不觉混乱,可那被拖了一路几近赤身的男生前面,居然是一套古风的厢房,两间相并在一起。

  最混乱的莫过于厢房窗口里的景象,几个人被七捆八捆地跪在地上,手腕都因为长时间血液不通被绑得绛红,最小的应该才高一,脸上还挂着婴儿肥。

  厢房里唯一的一间桌子旁边有吊儿郎当倚着的人,也有坐着喝茶的,一共五六个,面貌都有些眉骨上的相像,大约是兄弟。

  一开始宋吟只注意到这些人,直到后面被玩家戳了下手肘方才发现,墙角还站了个重量级的人物,眉眼低垂,仿佛对在场发生的事很不耐,站在角落一言不发。

  不是中午给他打过电话就消失不见的苏秋亊的话,还能是谁?

  玩家把手掌拢在嘴边,激动得能马上双手举起蹦起来,“那个是苏秋亊,我没看错吧?他和里面那帮坐着的人好像是一伙的。”

  他尽量压着声音,不让那些人听见:“如果没猜错,他地位应该低不了,那那天他还肯被你奴役驱使,他是不是在玩你……”

  宋吟都不知道该反驳他奴役,还是该反驳他用玩你这个词。

  但自从在付文从那里听到那些话,他自然就不觉得苏秋亊简单,他扭过头,轻声问在场人里唯一神色平淡的裴究:“你黑过校园系统,能不能查到里面坐着的人是谁?”

  裴究看他一眼,拿出贴着迷你符纸的手机,裴究对这些精通,手里还有各种性能好使的道具,恐怕校园里的一只蚂

  蚁都能让他给查出叫什么名字来。

  于是他们在三分钟内知道了厢房里那些人的身份。

  苏家是个特别神秘的财阀(),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和房产?()?[(),私立高中就是他们小小的家产之一。

  苏老膝下有六子,最大的也是最让人看好的继承人,叫苏祖之。

  其他孩子各有各的擅长和财产,在校园网里都有着记载和录入,唯二值得关注的是,苏祖之从小身体抱恙,升高三以来一直没来学校。

  再者就是有个查不到的人,就是这个苏家二子的名字。

  苏家没对外公开过这第二个儿子,也没说明原因,是后面传出私生子见不得人的丑闻,苏老才站出来透露孩子是领养的,人内敛,不希望抛头露面,只想安安分分上完高中。

  但现在查与否都没必要了,人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宋吟想起那天在教学楼下听到的八卦,说苏秋亊娘不疼爹不养的,都没人管他还能活这么大,可能就是从小被苏家的人收养了,不然活不到现在。

  都能对上。

  但苏秋亊是后来进苏家的,他和苏家的人关系会好吗?

  宋吟一手扒着旁边的树,弧度圆润的脸颊往过偏了偏,还没观察到苏秋亊和这些兄弟们有没有亲情,突然被一声响起的狗叫吓得一激灵:“汪汪!”

  宋吟听到一声“啊!”的惨叫,但那不是他叫的,一般他被吓到反而会把嘴巴闭得更紧。

  这声音离他很近,只能是后面的玩家,宋吟扭头去看的时候眼皮连跳好几下,这时他就觉得有坏事即将要发生。

  但没想到能坏到这样,一条通体雪白的大型犬似乎嗅到了人味,朝这边飞奔过来。

  那种狗是进口的贵族狗,看毛发是纯种的,性格无害不会咬人,但有的人就是天生怕狗,站在宋吟身侧的玩家手舞足蹈地乱躲,还不忘用一只手捂住嘴。

  宋吟正想安抚一下玩家,叫他别害怕,可是,“别——”

  裴究来不及拦,大型犬边往过爆冲,身型巨硕的男生边往后倒,手里乱舞着找平衡,宋吟就在他的挣扎中被掀飞了符纸,人也被巨力推倒在地上。

  ……

  “大哥,”苏御桥倚在桌边的柜子上,没个正形地用脚尖一下一下碰着地上的男生,“昨天那批人质量不行,有用吗?”

  桌子正中央的苏祖之没有穿校服,大暑天穿着件松散毛衣,捏着茶杯的那双手泛着异于常人的青白,闻言没有说话,温和地扶着杯子。

  地上的男生因为苏御桥堪称调戏的触碰被吓得呜呜颤抖,苏御桥还被他快尿失禁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眼泪花都冒了出来。

  苏祖之将茶杯轻轻磕在桌上,苏御桥立马蔫成小鸡不笑了,诚惶诚恐地看着自己大哥。

  明明他们没有差辈,相差就五六个月,但苏祖之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让苏御桥马上老实下来。

  苏祖之没有理会不省心的弟弟,他拿起水壶,往空着的一个杯子倒满茶,将之推

  ()  前一点,看向了墙角,“小秋,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安静没几秒的苏御桥又开始闹腾,俯身拍了拍男生梨花带雨的脸蛋儿,坐在桌子上,双手按着桌沿扭过身,“对啊,二哥,那破地方都不能睡人,不赶紧搬回来,你还在那住上瘾了不成?”

  苏秋亊一直在墙角隐形,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可话题扯到身上,他只能拿起杯子,喝完苏祖之给他亲自倒满的水。

  “哥,我住着挺好的,搬来搬去太麻烦。”他说完,“……你身体怎么样,最近的货有没有让你舒服些?”

  苏祖之笑了一声,似乎笑这个动作对他太激烈,笑两声就要咳一阵子,“还好,一直不好不坏。”

  和人寒叙完,苏祖之想起什么来,笑意微敛,“最近办事不要太张扬,前几天有风声传了出去,爸爸很不高兴,过几天他会把你们都叫回去,都提前有个心眼。”

  听到爸爸两个字,苏御桥坐着都打了个寒颤,人也不踢了,收起脚问:“爸爸是不是要骂我们?”

  苏祖之低头喝茶,“或许吧,爸爸之前教过你们不能马虎,你们犯了他的大忌,总要收拾一顿,你还会害怕吗?”

  “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我当然怕啊,你问问他们谁不怕?哦,二哥可能不会怕,爸爸每次打他他都不变脸的。”

  苏御桥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绕过地上的人人道道,走到苏秋亊面前:“二哥,我就没见过你怕什么,你到底怕什么啊?我之前就特别好奇……”

  厢房里一半是苏御桥这种闹的性子,前一秒还因为要被爸爸骂害怕,听到苏御桥这么问,都竖起耳朵听,但苏御桥没有问完的话突然被一声咚给打断。

  苏御桥神色急变:“什么人!”

  苏御桥一声急吼,门外从各个暗地里涌出来训练有素的护卫,将外面突然出现的人团团围住。

  也是这个时候,苏御桥看到他二哥变了变脸。

  苏御桥心思灵敏,一眼往外看过去,真是稀奇,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二哥露出这种表情?

  苏家全部的人都在这里,厢房附近自然是防卫森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立马发现。

  宋吟身上的符纸被掀掉摔在地上的转瞬之间,四周就围满了人,屋里屋外的全部紧盯着这一块突然出现的肥肉。

  宋吟对上玩家饱含歉意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苏祖之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他甚至是比苏御桥还要早发现宋吟的。

  苏秋亊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墙角应该很难看到这边,但算了,他完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跑得掉。

  宋吟被围在中间疼得小脸惨白,他摊出两只手懵懵地看了一眼手心,半边屁股都被摔得发麻。

  尾椎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虽然没断,但宋吟被摔得不轻,衣服沾了好多泥巴,两条腿也被刮出了好几条口子。

  他小脸煞白地屈膝坐着,两只手互相拍了拍,想拍掉手上的灰尘,却又因此疼得把手握了起

  来。()

  包围的人群分成两边,苏御桥从远处走过来,脸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ldo;他是从哪里出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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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卫脸色难堪:“抱歉,我们一直盯着所有入口,没发现来人,他好像是突然出现的……”

  苏御桥看向护卫,他不开玩笑的时候,眼神真正像个阶级之上的财阀,“你是说他是鬼咯?还突然出现。”

  护卫听出他言外的不信任,脸上变成了地上宋吟一样的惨白,“不是的,他真的是突然在这边出现的,阿财守着树上,您可以问问他。”

  苏御桥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愚蠢的宠物,“明天就滚蛋吧,毕竟你说故事的能力一流,在这里实在屈才了。”

  护卫还欲为自己开脱,苏御桥已经决定好了他的去留,大步朝地上宋吟走过去。

  是鬼也好,他倒要看看是什么鬼。

  苏御桥是苏家预备继承人里面最顽劣的,他经常兴致一来就会忘了分寸,忘了他辈分小,这个时候应该让他大哥站出来说话。

  以前他刚十岁的时候,为了去外面看表演还故意装病过,等大家都以为他睡着了,就偷偷溜出去看,为此挨过一顿抽,可哪怕用皮带打也打不走他的玩性。

  他视力也从小玩差了,有点近视,宋吟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糊成白团的人,脚步越走越快。

  可在他快要走近看见宋吟的脸时,他二哥弯下身,扶起了地上的人。

  宋吟被一瘸一拐地扶起来,可能有点纳闷,在苏秋亊问他了句什么的时候闷着不说话,还轻轻推开了苏秋亊的手。

  “二哥?”苏御桥还是孩子心性,现在想的不外乎是他哥都没这样对过他,他摔倒的那次,他哥让他自己站起来,他转去问宋吟,“你是什么人?”

  宋吟被问得一颤,他也想知道他现在该是什么人。

  上等校区的衣服料子都是精心制作的,宋吟身上的校服根本不可能是好的料。

  苏御桥看出来了,他拿捏着傲慢的腔调,没等宋吟回就问:“你也是货,谁是你的货主?”

  宋吟是头一回听这两个词,不过很好猜,货主应该是苏家这六个人,货则是所有被倒霉选上的学生,而这六个人里宋吟只认识一个苏秋亊。

  但他有点不好说出口,因为多少有点攀亲戚的嫌疑。

  而且他根本也不是什么货,苏秋亊一否认他就会暴露。

  但他不能等了,苏御桥一副他不开口就会马上让人抓起他来的模样,只能说:“他的。”

  苏御桥动着视线,看他那素白的手指竖起来最后指的是苏秋亊,噗嗤笑了。

  他顽劣地弯起眼睛,像看穿了宋吟的恶作剧,牵起肩上的毛呢披肩轻声细语:“你难道不知道吗,二哥从来都不收货……”

  “御桥。”

  苏秋亊见苏祖之从厢房里走出来,叫了一声苏御桥的名字。

  苏御桥闭嘴之后,他低头捏着宋吟后颈的衣服,把人往过转了点儿,发现宋吟后面摔得到处

  ()  是泥泞(),≈ldo;你不该跑到这里来。≈rdo;

  宋吟觉得苏秋亊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他知道苏秋亊其实心情不好,他白领钱没听吩咐办事,还偷偷跑到了上等校区。

  这和上次的性质不一样,上次苏秋亊是知情人,这次宋吟是背着他过来的,甚至如果不是被人发现还永远可能瞒天过海。

  苏祖之已经站到了人群之外,几个护卫埋着头退后几步。

  苏御桥以前是很怕他大哥的,现在是太吃惊了,他拧巴着两道英眉,和小时候一样爱打破沙锅问到底,“二哥,我不懂,你打断我是想告诉我,你确实就是他的货主?”

  爱提问是好事,没眼色就是情商教育还不够。

  苏秋亊也没有理他,垂眼去问宋吟摔疼没有,宋吟一开始摇了摇头,后面又昏昏沉沉点了点头。

  “疼。”宋吟嘶哑着声承认道,现在屁股还麻麻的疼,他就预感自己可能要倒霉,但这也倒太大了,他现在想跑都没办法。

  被无视的苏御桥脸上露出一种惊讶不满到嘴角都要颤起来的神色,他觉得二哥太奇怪了。

  不仅把那人扶了起来,应下自己那人明显胡诌的一个身份,看样子还想把那人的裤子扒下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摔肿,如果不是身边人多,可能真就这么做了。

  “二哥,我看上去很好骗吗?”苏御桥和苏秋亊不亲,但他一直很尊敬苏秋亊,因为苏家尊崇兄长至上,苏御桥知道自己二哥不爱这种场合,也不爱和人亲近,以前就没有收过货过。

  他心直口快,“他不是你的随从吧?说你是他的货主,我看更像他是你的货主,摔个跤而已,我看你快想把他抱医院了。”

  宋吟抬头去看苏御桥,他知道目前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所以根本没想着要去反驳,而且下一秒他也真的说不话了。

  苏御桥的声音刚落地,苏祖之的手掌就摔在了他的脸上,宋吟哪怕没有亲身挨这一巴掌,也能从那声音里感受到有多用力,苏御桥当时就抬手捂住了自己流血的脸颊。

  身后有几个伶俐的随从快步走上去,架住了苏御桥的胳膊没让他摔倒。

  苏御桥眼神被打得涣散,被扶着才没有丢脸地坐到地上,他晕头转向地想去找打他的大哥在哪个方向,却晃着晃着看到了宋吟的脸。

  他被那巴掌打出了好几步,现在才看清宋吟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出了脑仁,苏御桥看着宋吟呆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直到苏祖之无可奈何地叫了他一声,苏御桥才回头喃喃道,“大哥,你打我打得好痛啊……”

  “现在知道痛了,”苏祖之打了人也未曾变过脸色,他整理了下衣袖,这才看向亲兄弟的嘴角,从他表情来看,并无心疼可言,“我教过你多少次不要多不该多的嘴?”

  在苏家,越大的说话越有分量,苏御桥年纪还小,在家里谁说的话都不顶用,唯独怕这个兄长。

  他捂着麻痛的脸,“对不起,哥,没有下次了。”

  苏祖之

  ()  叹了口气,这才看向从始至终站在一边的苏秋亊,淡淡一笑,“小秋。”

  苏秋亊声音微低:“哥。”

  不管这些年苏家对苏秋亊多苛刻,只要有当年的救助和后面的瞻养,苏秋亊就要诚心地叫出这一声哥。

  “先进去吧,外面人多,都聚在这里不像样子,”苏祖之率先转身,目光很轻地在宋吟身上飘过,“也带上他。”

  有了苏祖之的带头,剩下的护卫重新隐匿回黑暗中,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再松懈,虽然他们想破头都没想出明明守得那么严,怎么还是被人闯了进来。

  宋吟身上还是疼,在进去的时候声音很弱,像是奄奄一息的奶猫,他忍不住问了苏秋亊一声:“你会保护我吗?”

  他在说悄悄话,除了苏秋亊没人能听到。

  “不会,”苏秋亊看他一眼,吞回最开始的一个字,低声地回,“你不听我的话,大哥要是对你做什么,我不会管。”

  苏祖之很看重苏秋亊,他之前告诉过苏秋亊,再宠爱的人也不能一味惯着,这会把人惯坏的,所以应该要让宋吟知道怕。

  宋吟想了一下,“真的一点,一点都不管?”

  苏秋亊语气冠冕堂皇,“大哥有自己的主意,我不能左右他。”

  “好吧。”宋吟似乎有点遗憾,但也不像是很怕,他回头看了一眼树后的裴究和几个玩家,把双手交叉起来放到身前,慢慢跟了进去。

  今晚有马术比赛,远处传来了几声鸣叫。

  进了厢房,苏祖之没让苏秋亊坐下,但也没冷落了,他徐徐咳嗽两声,淡笑,指了指桌面上的水壶和几尊茶具。

  赛场上的选手在做预备热身,偶尔会听到两声品种马的嘶鸣,苏祖之像是没受到任何影响,“小秋,你一路从那边过来,应该也渴了,让你的随从给你倒杯水。”

  他笑着看向苏秋亊,似乎是设身处地为苏秋亊考虑了,吩咐的语气都很温柔。

  苏祖之身上的威压是与生俱来的重,在场几乎没什么人敢僭越,更不敢抬头,宋吟本来也在后面垂着眼,听到这一声慢慢抬起来看向苏祖之。

  苏祖之半举着茶具,看似在喝茶,竟然一秒捕捉到了宋吟的视线,并对后者淡然一笑,他是故意这么要求的。

  宋吟看出来了,这个人虽然打了苏御桥,但心里也是认同他的话的,并为此做出了试探。

  如果苏秋亊不让他倒,那就证实了他并不是苏秋亊的随从,如果倒了,虽然也不能完全证明是,但至少能看出苏秋亊愿意使唤他,关系好不到哪里去。

  宋吟觉得苏祖之多虑了,他和苏秋亊本来就不是多好的关系,如果他是苏秋亊,根本不会愿意为他去违背自己的哥哥。

  宋吟又去看苏秋亊,苏秋亊微愣在那,嘴唇张开了一点,看那个样子也说不出忤逆他兄长的话。

  “小秋?”看苏秋亊许久不动作,苏祖之声音压下,在场人肩上的重量都仿佛因此加重了一倍,宋吟觉得无所谓,倒个茶

  而已,又不是让他下跪。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名品茶具,在旁边随从心惊肉跳的注视中,缓缓拿起一个空水杯。

  宋吟不太喜欢太多人看着自己,所以他想快点倒完快点完事,但是他手肘又太疼了,一只手要扶着另一只手。

  他把脑袋微微埋下去,嘴角抿起微陷,两颊的阴影就往下挪到了挤出的肉下面,乍一看就有点……像是气鼓了脸。

  苏秋亊就在他旁边的两步远,伸出手能抓到人的距离,他也真的伸出去了手,象征性地放到宋吟手背上空,制止了宋吟给他倒水。

  “哥,我不渴。”

  苏祖之笑意微敛,“小秋。”

  苏秋亊看着地面,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库房还有几箱东西需要清点,我先去看一看,晚些再来陪哥看马。”

  苏祖之唇角的笑意慢慢变淡,这是他弟弟第一次忤逆他,他似乎在为该拿不听话的弟弟如何是好而感到头疼。

  “等下。”见苏秋亊要走,苏御桥突然从椅子里站起来,叫住他,“二哥,你先别走。”

  苏御桥从进了屋起就像被打伤了的残废,脸被打出了血,就像是把声带也打断了,怕出声又讨人嫌,大哥打过他第一巴掌,他不想再挨第二下了,真挺疼的。

  苏御桥突然说话,声音很大,响在屋子里像是新年玩的摔炮,整个人气势汹汹。

  他看着躲在二哥身后的宋吟,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像是要找宋吟麻烦,骂两句或者也让自己打一拳,毕竟他那一巴掌是因为宋吟挨的。

  苏秋亊皱起了眉,他知道苏御桥的性子,绝不会让自己吃闷亏,不太轻易会放过宋吟,但大哥在这里,他以为苏御桥不会乱来。

  看来还是不太了解这个弟弟。

  苏秋亊无声地和苏御桥对望,没有在宋吟身前撤离,直到苏御桥小声地问出一句,“他等会儿来不来看?二哥,他是你的人,你会带他来的吧。”

  “你和他说,我们这里的赛马很有意思。”

  苏秋亊:“……”

  不知是苏御桥的问话太丢人,苏祖之沉默了会,在后面出声,“去吧。”

  苏秋亊往后退了几步,再一次无视了想要说话的苏御桥,他低头给宋吟一个眼神,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

  宋吟早就巴不得出去了,他与苏秋亊眼神轻轻一碰就低下头,低眉顺目地跟着走出去,到了厢房外面,宋吟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祖之看着也不大,但总是给他不能平起平坐的老成感,宋吟总觉得自己再待久一会儿,苏祖之就会让他跪下磕头。

  宋吟晃了晃脑袋,把苏祖之晃出去,刚抬起头就发现苏秋亊走出去了好远,他在后面小声叫住,“慢点。”

  但是苏秋亊没有停,明明是听到了的。

  宋吟有点儿抱怨,“你走好快。”

  苏秋亊背影微顿一下。

  “苏秋亊,”宋吟不是开玩笑,他气都快喘不匀了,语气重

  了点,“我脚疼。”

  苏秋亊终于停下来,转头看向宋吟。

  宋吟两颊雪白,眸子又倒了一壶水进去似的,鼻尖红红的,是真的一副跑得太急了的样子,脸像是剥掉外壳后露出来还带着水的发白果肉。

  他以为苏秋亊停下来是良心发现,结果这人看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做错事的时候就只会撒娇吗?”

  宋吟:“……”

  宋吟后知后觉,苏秋亊还在气他不听话,不过表达得比较闷骚,别人气头上会摔东西骂脏话发泄怒火,苏秋亊却不是。

  所以对待苏秋亊也不能用常人的办法,宋吟沉默了下,突然冲苏秋亊弯起眼睛,半真半假地说:“我回学校是因为,我在你给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惨叫声,我担心你会出事。”

  苏秋亊完全安静了下来,宋吟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用克制又平静的语气,“宋吟,回去吧,别让我操心。”

  ……

  宋吟没回,他让人生气也是真有本事,不仅没走,还跟着他一起去了凉亭。

  苏秋亊看他,他就眨眼,“我也想看赛马,我没看过。”

  苏秋亊拗不过他,一副被触到底线又发作不了的样子,“你会后悔的。”

  宋吟不会后悔,他来这里就是想知道买货的人后面的下场,裴究还在这里,他们相当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能查到更多东西。

  但赛马开始前,宋吟知道苏秋亊为什么要提那句话了。

  马场中准备上场的选手穿着皮革靴子,踩在精心清扫过的地面上,个个都是蓄势待发的面貌。

  坐在凉亭里的有男有女,都穿着不凡,有几个少女看着赛场上的男人在羞涩地掩唇交谈,更多的人在做低头族,他们手里捧着一部播放着精美画面的手机,正在旁若无人地玩手游。

  宋吟不玩游戏,但能看出他们玩的是同一款,有这么好玩吗,连比赛都不看?

  旁边的男生也在玩这款游戏,他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此时和其他富家子弟的一样,整张屏幕被一片湖水占据,良久,湖面波动,一个水鬼被吐了出来。

  宋吟在几道尖叫声中不感兴趣地低下了头,他拿起水杯喝茶,借由这个动作去看裴究在哪里。

  裴究没看到,倒是看到几个人提着一个木箱子,从小道那边走了过来。

  那几人把木箱子扔在地上,接着七手八脚把后面的一个男生抬到空中,直接丢进了木箱子里,之后他们盖上盖子重新抬起箱子来。

  宋吟看到他们抬着一个装着大活人的箱子,一直走到湖边,齐齐举起手臂扔了进去,手不抖,脚不颤,好像这已经是他们日常的必要工作。

  等箱子彻底沉没之后,几个人拍了拍手转身走回来,宋吟怕和他们对上目光,猛地缩回到了椅子上,打了个很小的寒颤。

  那个男生他记得,是苏御桥在厢房里极尽调戏快要哭出来的那个,在此之前,宋吟还在班里和他打过照面,是个挺腼腆的男生。

  不远处是站在不同苏家人身后的学生,他们的脸色同样惨白,他们也看到了那一幕,而苏家人心知肚明他们看见了却没有阻止,似笑非笑地拿着茶杯喝水。

  几人彼此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难堪又颤抖的神色,他们好像看到了将来自己的下场,被沉塘,让水一点一点淹过颈部。

  怪不得所有被挑去买货的学生不敢透露出任何东西,苏家人把后果当面给他们演示了,看,你们敢说出去,下一个在湖里的就是你。

  宋吟闭上眼睛,微颤地整理了一下思绪。

  他等会回去还要和裴究互换线索,现在他要自己先过一遍。

  首先是苏祖之,那个人身上是诡异的青白色,苏家人不停的选人来,似乎就是为了让苏祖之康复,目前怎么康复不得而知。

  再就是这所私立高中,布局太不合理了,一间学校后面有片湖?学校里有马场,马场附近是能住人的古代厢房?

  除了混乱,宋吟只能想到一个形容——融合,这所学校好像把不同的场景硬融合在了一起……

  宋吟只能匆匆把这些疑问在脑中过一遍,因为远处苏祖之和几个小辈已经走了过来,和苏秋亊点头后,各自在各自的座位坐下。

  苏祖之全程倒也没发难,很平常地聊着天,看着赛马。

  喝茶的时候苏御桥不止一次和宋吟搭话,最先是问他年龄,后面又问了他有没有来上等校区的想法。

  苏秋亊名义上是宋吟的货主,看宋吟有时不想回偶尔会开口让苏御桥安静看表演。

  但宋吟大多都回答的很好,不失礼,也不丢人。

  苏御桥一开始坐在兄长的右侧,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搬着椅子坐到了宋吟旁边。

  苏秋亊就是再怎么不了解这个弟弟,也知道他动了什么心思。

  他想起他刚进苏家时,苏御桥有天从外面捡回一只流浪的小动物,后来被合作方家里的小姑娘看上,被兄长逼着割了爱,小姑娘抱着动物出门那天,苏御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吼大叫哭了好久。

  他想,他和苏御桥的性子南辕北辙,如果苏御桥要开口向他要宋吟,哪怕是兄长劝,他也会叫人来用藤条把苏御桥的手掌打肿。

  这一场马术表演,苏秋亊全程没出声,比平时还要沉默寡言。

  “回去后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对吗?我相信你们,你们也别让我失望。”

  赛马过后,苏御桥充当了恶人,把几个下等校区的学生召集在一起,甜苦并施地警告了一通。

  接着他又看向宋吟,眉眼熠熠,“下次你要还想看,不用问我二哥,和我联系就好,这马场是我开的,按道理二哥来还要我同意才行。”

  宋吟匆匆收下他塞过来的纸条说了声谢谢,临走前看了那几个学生一眼。

  今晚他和苏秋亊一起出厢房的时候,有很长的一段空隙,几个学生在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宋吟只知道他们出来以后,苏祖之身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知情。

  已经很晚了,宋吟被苏秋亊领着从大门出了上等校区,因为有人接送,他们不用步行就回到了宿舍楼,裴究回来要晚一点。

  苏秋亊似乎察觉到他的晚归,和裴究眼神对上了一秒,很快他就挪开,低声对宋吟说:“去洗漱。”

  宋吟看他一眼,趿拉上拖鞋跑去浴室,“不用你告诉我。”在上等校区的时候他还要仰仗着苏秋亊,现在回来了,又恢复了小恶魔的样子,语气又变坏了。

  苏秋亊没说什么,垂下眼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他早就知道宋吟说什么担心他都是假的,是那个时候想稳住他不得不说好听话而已。

  宋吟洗漱没用太久,擦完脸就上了床。

  关灯的时候,他把被窝捂过头,拿出手机把今天看到的东西在群里说了一声,之后他有些支撑不住,闭上眼睡了过去。

  ……

  第二天天麻麻亮,已经到了要起床的时候,苏秋亊拿过衣服坐起来,见宋吟还赖床不肯起。

  苏秋亊低头将衣服套在身上,肩膀轻弓了下,似乎是轻轻叹息了声。

  他的教室要比其他人远得多,所以起也要提前起,只是他洗完漱出来,发现裴究都穿好了鞋子准备出发,宋吟还蒙着被子醒不过来。

  苏秋亊已经熟知宋吟是什么秉性,走过去揪宋吟被子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到了高三这种黄金时间,前两年再捣蛋的学生也难免会装装刻苦的样子,可宋吟还是懒惰如一,饭冷了扔在一边,没睡饱就迟到,什么事都任着自己的性子和心情来,但就是很奇怪的,他没办法不管。

  “宋吟,”苏秋亊一只手压着床沿,一只手拉起了空调被,声音适当压低地提醒,“你该上早自习了。”

  宋吟被拉开紧紧盖着的被子,半边身子和烘烤熟透的脸颊都露在外面,空调风轰轰地抚上他的身体,他心一急,闭着眼去拉自己的被子,可惜连一个褥角都没争取回来。

  宋吟睁开眼,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打在了苏秋亊的胸膛上。

  宋吟看着他,冷声道:“把被子还我。”

  苏秋亊的身体岿然不动,本身控制力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一巴掌软绵绵的,一点劲头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一点一点把被子全拽走,宋吟整个身子被剥果肉一样露了出来。

  宋吟气急,一下没留意咬住肉。

  苏秋亊表现出一点疼的样子还好,一点反应不给,让宋吟气得更厉害,昨晚的种种在转瞬之间浮上心头,苏祖之是怎么吩咐他给苏秋亊倒水的,苏秋亊是怎么走在前头叫了两次才慢下来的。

  以前不知道苏秋亊是苏家少主的时候,苏秋亊什么都听他差遣,也不敢惹他生气,以前不敢拉他被子的。现在身份变成他高了,随意使唤的仆从也敢拽他被子,昨天是苏祖之吩咐,明天是不是就成他亲口吩咐?越想越是烦躁,宋吟把头埋回枕头里,扭动身体发出声音,掩盖住轻哽出来的那一声。

  宋吟

  没睡醒的时候很容易情绪化(),其实没什么大事。

  可苏秋亊被他那声哽弄得€()_[((),手放下来了、眼也颤了下,最终他把被子盖回去,房间冷寂,他声音无奈:“我只是在叫你起床。”

  宋吟出水的眼扫了他一下,“可是我不想起床!”

  裴究在前五分钟时就出了门,他没打算叫宋吟,毕竟他们不需要靠高考跃龙门,宋吟想睡就睡。

  于是宿舍里只剩下宋吟,和苏秋亊一个人。

  苏秋亊帮宋吟掖好最后一个被角,让宋吟舒舒服服地躺暖和了,他离早自习只剩下十分钟,注定全勤会落空。

  他安静了会儿,看着宋吟蒙得只留下几根乌发的脑袋,“宋吟。”

  苏秋亊低头咳嗽两声,这才声音沙哑地补充完:“我们的身份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富贵迷人眼,只要是人,很难不羡慕苏家几个继承人的权势和财富,但是他们大多会忽略掉他们从小长到大受到的残酷教育,比如大家只知道苏家有个没露过面的少爷,知道他钱多得能随便买下一辆私人飞机,但都不会知道他在五岁就要学别的孩子绝不会学的东西。

  苏秋亊比苏祖之天分还要高一点,苏家聘请来的老师都曾夸过他,智商这么高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宋吟在别扭什么。

  宋吟捂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一点一点拉开被角,“如果你哥让我再给你端茶倒水呢?”

  苏秋亊低声,“不会有这种事,如果真的发生,我会让哥以后别这么做……”

  宋吟态度没怎么变,“哦。”

  苏秋亊声音又低一分,“只会我给你倒。”

  最后这句话才像是真正的说动了宋吟,宋吟表情缓和下来,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藕白的手,轻轻揪住了苏秋亊的衣服下摆。

  苏秋亊顿了顿,弯下上半身去托起宋吟的后腰,竖抱地把人压到肩膀,一双有力的手卡在宋吟臀后。

  宋吟把一截下巴压在苏秋亊的颈侧,眼神发懵,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心想道。

  这时离上早自习只剩五分钟,横竖都要记迟到了,宋吟也不急着去教学楼,他拍了拍苏秋亊刚要人把他放到地上,眼神突然一凛。

  宋吟看到楼下一辆锃亮的黑车从远处行驶过来,没有出示证件,铁门就打开放行了,黑车开进来绕了个道,停在了宿舍楼下。

  黑车上下来一个挺拔又虚弱的身影,没穿校服,大热天的套了个毛呢短款外衣,被人帮忙领着行李箱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人很快进了宿舍楼,因为学生都去了上课,所以没几个人看到。

  宋吟扭头看向和他铺位紧挨的一张空床,后背一紧,难道是他们宿舍的?

  他的预感是对的。

  下一秒,宿舍门被敲响,当宋吟从苏秋亊身上跳下来跑去开门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对他淡笑着颔首时,人差点晕过去。

  也是这一天,宋吟进副本这么久以来,305宿舍终于凑够了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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