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裴云苏x程彦安(六) 裴云苏x程彦安……
作者:折纸蚂蚁      更新:2023-08-23 17:28      字数:4696
  程彦安愣了有几秒钟,便快速撑着床坐起来。

  白灵见他反应怪异,追问他怎么了,但程彦安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满心满意都是裴云苏。

  几天不见,她瘦了,下巴更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又大又漂亮的眼睛里溢满水雾,垂在裤缝的手握成拳头,白皙手背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看的程彦安很心疼。

  白灵渐渐发觉不对劲,程彦安痴痴的看着裴云苏,而后者也丝毫不闪躲的看着他,眼尾泛着红,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委屈。

  令她一头雾水。

  白灵的目光来两人身上巡回,最后问程彦安:“你们认识?”

  程彦安却丝毫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下逐客令:“你先出去。”

  白灵愣了两秒,不可思议的反手指着自己:“我出去?”

  程彦安没有说话,像是已经忘了还有个大活人在这。他看裴云苏的眼神,恨不能吃了人家,就跟看自己老婆似的。

  老婆?白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又觉得就是这样。她压低声音,试探着问:“你们该不会是……”

  “记得关门。”程彦安终于舍得将目光从裴云苏身上挪开,看向白灵的神情冷硬的多,不容反驳。

  虽然程彦安没有给出确切答案,但是已经显而易见,白灵被震慑,做不出什么反应,只能乖乖点头:“哦哦,行行,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白灵离开前,冲裴云苏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自己先走,晚会儿再联系。

  门被打开,又再度关上,病房内之余他们一人。

  程彦安小心翼翼的喊她的名字,像是害怕把她吓跑一样,谨小慎微。

  裴云苏松开握紧的拳头,朝他走近一些,深吸一口气问:“白灵是谁?”

  程彦安眉心皱的很紧,很快就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什么,非常认真的解释:“朋友,我们从小认识,但只是朋友。”

  “不是未婚妻吗?”裴云苏紧跟着问道,没有看错漏掉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从白灵和程彦安的对话中,她分析出来所谓的“未婚妻”很可能是她误会了。可她还是将这个折磨、困扰她许久的问题说出来,固执的想要一个明确答复。

  但她没想到,程彦安会这么激动。

  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管,不管不顾的跳下床,因为动作幅度大剧烈咳嗽了几声,脖子微微泛红,胸膛起伏着走过来,却不敢靠的更近,在大约一米远的位置停下来。

  他比她高出许多,和她说话时总是微微弯着腰,再用上目线看着她,将姿态压得很低。不敢靠的更紧,不敢轻易去握她的手,又急于解释:“不是未婚妻,我们是有过婚约,长辈们定下的,但是早在几年前就作废了,我和她只是朋友。”

  裴云苏等着程彦安说完,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看着他,这令程彦安感到焦虑,摸遍裤子口袋,裴云苏想他可能是打算把刚刚被他“轰走”的白灵叫回来作证。

  跟着又再次问他:“为什么她会在电话里叫你亲爱的?”

  “她总是玩真心话大冒险……”程彦安解释到一半,慢慢停下来,结合最近一段裴云苏的反应,想起在几个月前,白灵也曾给他打过电话,当时没有接到那通,后来回复时警告过她,不要再玩游戏之后给他打电话。似乎就是那次之后,裴云苏就一声不响的一走了之。

  有些欣喜,又有些难过。欣喜的是她没有放弃他。难过的是,他可能让她很伤心。

  程彦安靠的更近一些,试着去拉裴云苏的手,“都是我的错,惹你伤心,对不起。”

  裴云苏挣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神情很受伤,像是受到严重的伤害,程彦安心口一紧,头脑跟着发懵。

  “拿我做赌注,和别人打赌?”裴云苏哑声质问。眼泪顺着眼尾流下来。裴云苏很不喜欢这样脆弱的自己,但是这一刻她没办法做到坚强,眼泪也失控的落下来。

  她无声流泪的样子,对程彦安来说称得上是最惨烈的攻击,让他彻底无措,心尖上犹如被又细又密的针扎过一样,伴随着每次呼吸,都会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程彦安不敢再靠近,害怕会逼着她再次后退。

  “我可以解释,但是我保证,绝对没有拿你做赌注。或许你不信,但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程彦安知道解释显得很苍白,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对裴云苏一见钟情,在海边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前一晚的酒吧里,听到她打电话预约冲浪教练,而对方恰好是他的朋友,他便给了对方200刀,以教练的名义出现在她面前,名正言顺的与她来往。

  精致的东方面孔,身材窈窕火辣,那晚在酒吧里很多人都注意到她,的确有几个熟人拿着她讲荤段子,并打算下注,追到她就能赢到赌注。但被他警告,不要拿女生开玩笑。

  裴云苏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女生而辗转反侧,紧张到难以入眠。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难忘的故事。

  他们很谈得来,灵魂契合,相见恨晚,很快便坠入爱河。

  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这样爱一个人,愿意为她改变人生计划,拿到结婚证书的时候,他已经打算和她一起回国生活。可是她竟然消失了。

  直到那时候他才意识到,除了名字之外,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她注销了手机号码,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断掉了,中国之大,茫茫人海,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他暂时放下美国的一切,做好短期内不会回去的打算,只身回到国内,已经做好了要用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去寻找她。令他没有想到,他们很容易就见到面,可是真正让他承受打击的,是见面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虽然父母离异,家有年长他20岁的兄长,但是他自小受到的关爱并不少,性格阳光,自信张扬,从未畏惧艰难。在裴云苏这里遭遇到的挫折,虽然让他很痛苦,但也没想过放弃。他已经做好重新追求他的准备,反正是绝对不可能离婚的。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让她有如此多的误会。

  想到他在痛苦时,她也在难过中挣扎,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落荒而逃,却连一声质问都不曾有。在那个风雨交加的下午,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那么温柔。

  程彦安不再给她后退和挣扎的机会,一步上前,有些强硬的将她抱在怀里。

  这一次,她也没有挣扎,卸了力气贴在他怀里,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

  程彦安因为连续多日的高烧不退而来到医院,初步检查是肺部感染,医院领导因他的身份而不敢怠慢小觑,哪怕已经很晚,还是组织了几位专家、主任来病房会诊检查,推开门却看到本该在床上输液的人正抱着姑娘你侬我侬,哪里还有病恹恹的样子?

  程彦安见状立刻松开裴云苏,怕她觉得难堪而将她挡在背后。

  主任打量着他,笑着问道:“病都好了?”

  程彦安还未来得及说话,眼尖的护士长已经小声惊呼道:“怎么拔针拔了?还有一半没输完呢。”

  程彦安:“……”

  这下好了,不用找理由瞎编了。

  专家主任们面面相觑,纷纷无语。

  躲在程彦安背后的裴云苏感到无地自容,额头抵着他的背,有点逃避的意思。

  后来,裴云苏先回家了。

  会诊后,主任建议程彦安住院观察,因他炎症未消,高烧也没完全退下,还是住在医院比较保险。

  程彦安虽然舍不得,但是已经很晚,便让裴云苏先回家休息。

  裴云苏也不忍再继续打扰他,而且他生病,应该与她有很大的关系,让她心生愧疚。

  停车场里,裴云苏见到没有离开的白灵。

  她已经等了很久,累的站不住,半倚半坐在引擎盖上。终于等到裴云苏出现,大小姐很不高兴的说:“你再不出来我就要闹了!”

  裴云苏说了声“抱歉”,又表示要送她回家

  “那倒不用,司机已经来接我,等这么久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说到这里,她更加不高兴,“你们两个居然结婚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白灵不是被抢了“男人”而生气,而是双方都是她的朋友,却背着她结婚,是一种被背叛的气恼。

  裴云苏只好解释:“没有人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

  白灵一愣,情绪变得很快,又开始好奇吃瓜:“什么什么?没有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云苏便让白灵上车,简单讲了她和程彦安的事情,但是将“误会”的那一段跳过去,回想一下她自己也觉得很难为情。

  白灵像听了广播剧的预告片,表示没听够,想要听一听正剧,裴云苏只好说:“下次吧,我还有事。”

  裴云苏把白灵送到司机那里,自己驱车回家,拿了电脑和衣物,又回到医院。

  病房里的光线调的很暗,加湿器无声散发着白色雾气。

  程彦安已经换上舒适的衣物,似乎睡着了,他的助理就在一旁守着。

  见到裴云苏进来,助理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小声同裴云苏问好。

  程彦安并未睡熟,听到动静便醒过来,看到裴云苏再次出现,以为是没睡醒的梦,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好一会儿。

  裴云苏让助理先回去,表示自己会在这里守夜。

  助理左右为难,只好看向程彦安。

  “你回去吧。”程彦安吩咐助理,视线却始终看着裴云苏。

  助理离开后,裴云苏坐到助理刚刚坐的椅子上,看着最后半瓶液体,小声说:“你睡吧,我帮你看着。”

  程彦安看了她一会儿,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她躺上去。

  病房的床比普通病床要宽一些,两个人躺上去绰绰有余。但裴云苏还是严词拒绝了。

  不久前那种被一群人围观的局面,她这辈子不想经历第一次,刚刚从护士站经过时,听到几个小护士在小声讨论她。虽然她们没有恶意,但是让她十分难为情。

  “我保证不做什么,只是担心你会累,躺着可以休息。”程彦安说的很真诚。

  裴云苏咬着唇犹豫几秒,最终没有顶住他的视线,绕到床的另一侧,脱掉鞋躺上去。

  本意是避开他输液的手,可他却不管不顾的抱上来,吓得裴云苏赶紧坐起来,举着他扎着针的手臂拧眉说:“当心,会跑针的。”

  程彦安好未输液的手握住她,安抚道:“好好,我不抱你,你躺下来。”

  “不要。”

  “我发誓,绝对不会乱动,这样坐着太累了。”

  裴云苏今天忙了一天,晚上又陪白灵喝酒,开车从医院到家里跑了几趟,的确有些疲惫,便听了他的话,再次躺下来。

  这一回程彦安很安分,只是握着她的手变成十指相扣,没有其他过分的举止。

  “一直发烧要去医院的,久了会烧坏脑子。”裴云苏故意说着吓唬他,程彦安却听笑了,侧脸蹭蹭她的耳廓,小声说:“你好可爱。”

  裴云苏只能一边忍着酥麻痒意,一边躲他,不忘提醒他:“别乱动。”

  “好的。”程彦安答得爽快,躺的笔直,手依然紧紧握着她,没有松开。

  他的手掌还有些烫,却很有力,身体的温度隔着衣料传递过来。裴云苏感到抱歉,视线虚妄的落在天花板上,喃喃着问:“是因为那天淋雨吗?”

  “不是,”程彦安说,“在那天之前就有些不舒服,你别多想。”

  “那么就是因为在我家门外坐半宿?”裴云苏转头看向他,而他似乎已经这样看了她很久。

  视线只隔了十几公分的距离,每根睫毛都清晰可见,眼窝很深,鼻挺唇薄,他很帅,性格很好,极具魅力,很容易得到女生的喜欢,也让她在这段感情中缺乏很多自信。

  那天早上听到他说话鼻音,尽管扔了他送的早餐,也威胁他要搬走,可是还是忍不住去调了家门口的监控,结果看到他倚着门板睡了半宿。

  她戴了耳塞,吃了褪黑素,睡得很熟,对此全然不知。内疚是必然的,但她想不能再过多纠缠,她会越陷越深。

  程彦安喉结滑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的克制,声音微微沙哑着说:“我真的没有逼你的意思,那天只是以为你还没回家,想等你一会儿,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对不起。”她道歉,垂下眼睫,带着显而易见的低落情绪,程彦安捏了捏她的手指,“不要道歉,你生气肯定是因为我做的不对,你没有错。”

  裴云苏听得笑了,再次看向他说:“你也太没有底线了。”

  程彦安也跟着笑起来,语气轻松的说:“要什么底线?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