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春日DAY32 最喜欢的人
作者:时汀      更新:2023-05-29 04:58      字数:3652
  薄屿辞抱着宋时晚,久久没有松开。

  虽然宋时晚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苏镇见到薄屿辞,但她眼眶一红,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她环住他的背,在他怀中哭得泣不成声。

  一直联系不上宋时晚,薄屿辞干脆赶来苏镇,想当面询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直接去了镇中心宋时晚家的绣店,结果发现那里关门了。

  好在四周都是相熟的街坊邻里,有个热心肠的阿姨告诉他,上午有两个小混混在店里闹事,动静闹得很大,管店的杨钰萍被吓到,心脏病复发直接昏厥过去,一群人把她送去了医院,这才关了店。

  薄屿辞意识到宋时晚不告而别,应当是为了这件事,他匆忙赶到镇医院。

  他不知道宋时晚具体在哪里,又联系不上她,只好一直等在医院大门口。

  好在,终于等到了她。

  宋时晚哭得厉害。

  薄屿辞从未见她这般哭过。

  宋时晚一直坚强又独立。即使当初店铺出事,被人在网络上构陷,她都能很冷静地处理。

  她并不是不害怕。

  只是那时,她必须独自一人扛下全部,她必须强大、表现得临危不惧。

  就像今天的事故,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她要镇定,要处理好一切,其他人才不会感到害怕。

  实际上,她害怕得要命。

  她捏着那张病重通知单时手都在颤抖。

  可此时不一样。

  此时薄屿辞在她身边,她不再是独自一人,也不需要做最勇敢、肩负一切的那个人,她可以肆无忌惮向他发泄自己的情绪,肆无忌惮展露她的胆怯。

  宋时晚知道,薄屿辞会陪着自己,会成为自己的依靠。

  薄屿辞心下一软,他拍了拍宋时晚的背,嗓音温柔:“别怕,有我在呢。”

  “嗯。”宋时晚轻轻应了声。

  她将脑袋埋在薄屿辞胸前,紧紧抱着他,不愿撒手。

  夜色压了下来,清冷的月光洒在枝杈间。

  四周很静,只剩下蝉鸣声和她的抽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宋时晚将情绪狠狠发泄出来,这才逐渐平复心情。

  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看到他衬衫上濡湿一片,她满脸羞赧地嗫嚅道:“抱歉……我……”

  “没事。”薄屿辞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问,“好些了么?”

  “好些了。”宋时晚点点头。她问薄屿辞,“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薄屿辞道:“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有些担心你。”

  宋时晚更加羞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薄屿辞好笑道:“干什么总和我说对不起?嫣嫣,夫妻之间这些都是应该的。”

  “夫妻”一字落在宋时晚心间,就像是燃起一团温暖的火焰,将她从头到脚都烤得暖融融的。

  她轻声对薄屿辞道:“我今天早上……”

  “我知道,你去找薄清川了。”

  宋时晚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薄屿辞牵起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掌心的软肉:“先不说这些,饿不饿?”

  “有点。”

  宋时晚一下午都没吃东西,只在火车上啃了两口面包。

  此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两人同时低下头,宋时晚不好意思地瞅了眼薄屿辞。

  薄屿辞笑着问:“想吃什么?”

  宋时晚认真想了想:“想吃……你做的饭。”

  薄屿辞好笑道:“这个点儿了,哪来得及做饭。今天随便吃些,明天给你做吧。”

  宋时晚向来好说话。

  可此时不知怎的,她只想对他撒娇,让他迁就自己:“不要,就想吃你做的。方便面也可以。”

  薄屿辞拿她没办法,将她揽进怀里,笑着应下。

  从镇医院到宋时晚居住的平安巷并不远,路上有家小超市,两人顺路买了些吃的。

  平安巷在苏镇的老城区。

  近几年老城区改建修缮,相隔不远的几条巷弄已经开工,暂时还没轮到宋时晚家这边。

  宋时晚不知道自己家这套老房子会不会纳入政府的修缮改建计划,但她其实心底还是挺不希望这里改变的。

  这套房子虽然又老又小,墙皮都已经潮得发霉了,但她在这里呆了一十多年,这里保存了她全部儿时美好的记忆。

  她怕房子一拆一改,一切都变味了。

  宋时晚用钥匙打开紧锁的大门,示意薄屿辞进来。

  虽然房子冷清破旧,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打扫得十分干净。

  搬到平城的这几个月里,宋时晚偶尔不忙的时候会回苏镇呆一两天,看看家里的店,在这里住一住,所以家里东西备得很齐全,随时可以住人。

  薄屿辞在苏镇居住时,常来这里做客。他对这里也十分熟悉。

  他随宋时晚进了屋,便叫宋时晚先去休息,等做好饭再叫她。

  宋时晚虽然有些累了,但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薄屿辞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和薄屿辞一起去了厨房,薄屿辞拿她没办法,只好叫她在旁边乖乖呆着,没让她上手。

  时间太晚,实在来不及准备太复杂的菜系,薄屿辞只煮了两碗面。

  两碗清汤面上桌,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

  宋时晚确实饿了,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慢点。”薄屿辞好笑地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今天随便吃点儿,明天再给你做其他的。”

  宋时晚囫囵地吞下面条,问他:“明天你也在这里吗?”

  “嗯,”薄屿辞颔首,“说好陪你的。”

  不知是不是被面汤的热气熏的,宋时晚脸颊红扑扑的。她埋下头,默不作声继续吃面。

  隔了会儿,她见薄屿辞一直望着自己,嗫嚅地问:“你为什么不吃?”

  “不饿。你吃饱了就好。”他一手支颐,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好似只要不注意,她便会消失似的。

  宋时晚好笑地将另一碗面推到薄屿辞跟前:“一碗面而已,搞得好像我家揭不开锅似的。”

  薄屿辞笑了笑,拾起桌上的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薄屿辞去厨房收拾,宋时晚简单整理了下床铺。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阿婆生前居住的,另一间是宋时晚的屋子。

  薄屿辞不愿住阿婆那屋,又不愿找旅馆住,偏要和她住一个房间。

  宋时晚没办法,只得无奈答应。

  她倒不是不想和薄屿辞住一起,只是她那房间不大,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装修过,还是小时候的模样,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

  她身材娇小,那张双人床足够她休息。但薄屿辞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非要和她挤一张单人床,那张床明显狭小局促了许多。

  可薄屿辞不管这些,偏要和她挤一张床。

  宋时晚也就没拒绝。

  毕竟她也想和他一起睡。

  夜凉如水,月色顺着窗帘的罅隙溜进屋内。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进了卧室,关上灯。

  黑暗中,宋时晚蜷在薄屿辞的怀中,忍不住地笑。

  薄屿辞抱着她,指尖有一搭无一搭摩挲着她的发丝。听见她闷闷的笑意,他无奈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宋时晚揶揄道,“床还没有你人高。”

  “确实。这里该换床了。”

  宋时晚抬起头望他,一双漂亮的眸子被月光照得亮盈盈的。

  她嗔怪道:“让你出去住你又不愿意,还怪我的床小。”

  “不然?”薄屿辞轻挑眉梢,“难道要怪我长得高么?”

  薄屿辞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有几缕毛茸茸的碎发蹭着他的脸颊痒痒的。

  良久,他沉声道:“嫣嫣,早上知道你去找薄清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宋时晚眨眨眼,不由漾开笑意。

  她轻声道:“昨晚不是答应过你,不会离开的。”

  “对不起,”薄屿辞轻声向她道歉,“我昨晚喝了太多酒,如果说了很难听的话,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伤害你。”

  宋时晚顿了顿,弯起眸问他:“你昨晚说过什么,不记得了么?”

  “嗯。”薄屿辞轻声应道。

  宋时晚又止不住地笑。

  明明自己在很认真跟她道歉,她居然笑成这样。

  薄屿辞轻轻捏了下她腰上的软肉,无奈道:“又笑。”

  “唔。”宋时晚敏感地往旁边躲了躲,她嗔怪地瞪他一眼,终于努力憋住笑意。

  顿了顿,宋时晚伸手环住他的背,又往他怀里凑了些许。

  她故意逗弄他:“你昨晚没有说难听的话,你只是和我说,我是你全世界最最最最最喜欢的女生,这些不会是骗我的吧?”

  这种话明显不会从薄屿辞口中说出。

  宋时晚就是故意逗他,想看他羞赧的模样。

  果然,薄屿辞蹙起眉尖,似乎对这种过于露骨的言语十分怀疑与嫌弃。

  宋时晚又笑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自从晚上见到他以后,她总是忍不住笑。

  她正要告诉他,他没说过这种话,是她瞎编的,便听薄屿辞道:“嗯,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没有骗你。”

  宋时晚微微一怔。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薄屿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今天的他,没有喝醉。

  他意识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心脏倏地快速跳动着,像是有无数烟花在心尖绽放。

  宋时晚还是不敢相信,她讷讷地看着薄屿辞,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顿了顿,她不确定地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薄屿辞将她拉近,低头,温软的唇瓣轻轻拂过她的唇角。

  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他轻轻亲了亲她的唇瓣,一字一顿,很认真地对她道:“嫣嫣,你是我全世界最最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