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作为和小心肝顽强斗争了一路的女鸟，精卫早在圆圆开口时就拿翅膀捂住了耳朵，避免大晚上的塞一嘴过期狗粮当加餐。而雍老师虽然德高望重，但毕竟经验不足，它就没来得及捂耳朵，于是，雍老师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土味情话。雍老师：“吱吱吱。”它感觉自己的心灵收到了污染，于是面无表情地提醒原灵均，这句台词出现在《恶魔星长的小逃妻》第三十二集 。原灵均：“……”原灵均觉得雍老师可能是有点忍无可忍了，可以理解。毕竟，作为一只单身的、艺术品味超凡脱俗的、世界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只的猴，雍老师想要脱单有点困难。但雍老师不愧是个高尚的猴，它不但不迁怒别人，还特别懂得成人之美。“吱——”双爪像是赶苍蝇一样朝外挥了几下，雍老师示意——你们尽管走，山海杂技团有我。德沃夫星胆小鬼又多生意又好做，还有“救人英雄”这个金光闪闪的称号做保护伞，雍老师超喜欢这里的，它决定扎根这颗星球开鬼屋了。“这……不太好吧。”原灵均还想再客气一下。“吱！”雍老师坚持。“好吧。”原灵均只得无奈地答应了雍老师的要求。“希望我们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能将恐怖的种子洒向全星球。”面对胸怀壮志的恐怖大佬，原灵均许下了衷心的祝愿。……他还是低估雍老师了。何止全星球啊，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雍老师已经通过“瑶池系统”，开始将恐怖的种子洒向全宇宙了。第141章 新脸原灵均想要等安格尔先生闲下来再走, 其实也是为了关注一下被歹徒们掳走的几名观众的信息。虽然经历了一场大爆炸, 但会场中的大部分观众与工作人员都因为躲在雍老师的空间里而幸免于难，只有少数几名被机甲掳走的观众，自从当天比赛结束后便不见了踪影。傍晚, 别墅一层的大客厅内，忙碌了好几天的安格尔大师终于按时回了家。“辛苦了辛苦了。”原灵均领着小黄鸡接过他手里沉甸甸的箱子。安格尔大师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坐在沙发上。“你的那群小动物呢？”原灵均看了看窗外, 天色才刚刚擦黑，工作党下班, 学生放学, 大街上的人群渐渐熙攘起来, 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精总。”他喊了一声。窗外好一会儿都没有传来精总叼着小石子儿扔向水里的“扑通扑通”声。“哦, ”原灵均淡定道：“可能是去加班了吧。”能把精总从填海这件人生大事上拉回来的, 只有更加伟大的事业，比方说卖艺。“我们最近不是准备离开了吗？精总想要冲冲业绩，经常和雍老师一起带着全体人员加班。”原灵均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长右、狪狪、灌灌……许多只小动物的血泪就这么掩盖在了一句“加班”下面, 就好像它们没有求雨求到脱毛、吐珍珠吐到皮毛褪色、蹬独轮车蹬得瘦了一圈一样。冷血的包工头是不会注意到劳动者的痛苦的！“哦, 对了，”说到离开这件事，安格尔大师反应过来, 他伸手一指，示意原灵均打开放在桌上的那只箱子。“什么东西？”箱子的密码是原灵均的指纹, 他在触摸屏按了一下, 黑色的皮箱发出“滴”的一声。箱子打开,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面目清俊，神态温和，唇角弯弯。原灵均：“……”“之前说好给你的机器人换张脸，”安格尔大师道：“刚好这几天在时钟塔，抽空完成了。”“你应该会换脸吧？很简单的，拆卸几个组件，调整瞳孔颜色，再把这张新的脸装上去就好。如果不够协调的话，可能还需要调整一下体型。”“……我知道。”原灵均拿起箱子里的脸。他深呼吸，还是无法掩饰心中的怪异感，捏了捏手中这张和真人触感完全相同的脸，问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为什么这张脸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先是给圆圆用了安格尔大师自己的脸，接着又换成他的脸，要不是足够熟悉，原灵均简直要怀疑安格尔大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爱好了。“这不是你们自己要求的吗？”安格尔大师挑起眉毛，把脚翘起来，搭在茶几上。“我？”原灵均指了指自己，“什么时候？”“是我啦。”他怀里的小黄鸡不太好意思地跳了出来。圆圆站在茶几上，拿翅膀在那张脸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满意极了。“真的一模一样！”“那当然，”安格尔大师信心十足：“我亲手制作，你们放心，就算联邦最高端的仪器都检查不出什么不同来。”原灵均：“……”“你什么时候……不，你要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做什么？”“做人啊，”茶几上的小黄鸡歪过头，无辜道：“安格尔大师问我想要什么样的脸，我想来想去，还是均均你的脸最好看啦。”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低下头，在胸口的储物空间里翻了翻，翻出一摞画好的稿纸来。第一张，面目全非的人面速写，鼻子眼睛嘴巴，哪里都感觉不在位置上。第二张，差不多，明明五官分开看都不丑，但组合在一起就是个难以描述的丑八怪。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一直到第二十张，纸上才有了个人模样。“这是你呀。”指着稿纸上的青年，圆圆激动地描述道。“……”看出来了，原灵均的头顶上还趴着一只面目狰狞的精卫呢。“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悠悠然地看了一会儿好戏，安格尔大师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我明明给小黄鸡用了德沃夫星最先进的捏脸系统，可他捏出的……还是你先前看到的那些东西。”那个脸要是做出来，安格尔大师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擅自使用别人的脸是违法的，但是我想使用你的应该没问题吧，”他补充道：“要不你给授权一下？”原灵均：“……”他还能怎么办呢？让圆圆顶着一张比鬼还可怕的脸出街吗？他只能授权，权当自己多了一个双胞胎兄弟。“不会捏脸真的太可怕了！”原灵均深深叹息。是他的错，他早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原灵均只是习惯性地拖延了一下，因为他想象不出圆圆应该有怎样一张脸。在他的潜意识里，那应该是一张非常好看、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观的脸。正因为太期待，所以无法准确的用语言或图画描绘出来，总觉得哪种都不对，哪种都差一点。“算了。”事已至此，原灵均觉得让圆圆和他用同一张脸也不错，至少不用再纠结了。他谢过安格尔大师的帮忙，把装着脸部配件的箱子放在手边。“丢失的观众们找到了吗？”“没有。”安格尔大师皱了皱眉，眉心正中浮现一条深刻的褶皱，显见这两天过得也不轻松。“洛德的嘴很严，其他参与者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情况，倒是从两个混在观众中的探子口中，我们知道了一点别的消息。”这还要多亏了精卫和雍老师。这两个被套出话来的探子正是当天试图绑架圆圆的劫匪a和劫匪b，他们俩本来就被精总的铁齿铜牙、空口啄粒子枪给吓破了胆，转眼又被雍老师冷面无情地扔进了恐怖空间里最可怕、最吓人、最经典的区域。太恐怖了。在贞子、伽椰子、花子的包围下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24个小时后，两个探子彻底吓傻了，问什么答什么，完全不试图从警察局逃跑，就连上厕所都申请两名警员贴身保护，堪称模范罪犯。他们被分派的任务，当然也就一五一十地呈现在了警察们面前。“洛德的首要目标是绑架我，然后从我手中获得时钟塔的第一操控权。”“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绑架全星球。”安格尔大师道。“……”“别笑，”安格尔大师随手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稿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这么说吧，真正的德沃夫星其实早就毁在星球大爆炸里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基于时钟塔而构建的一颗人造星球。”原灵均点点头，这个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从过儿口中听过了。拿笔在纸上画出了时钟塔的简图，安格尔大师继续讲述过儿不知道的事情。“时钟塔是人造星球的核心，为这颗星球提供应有的引力，使它能够按照原有的轨迹自转和公转。但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时钟塔并不是仅仅作为星球核心而设计的。”在原灵均略带好奇的目光中，安格尔大师笑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种少年人才有的得意来。他在纸上“刷刷刷”运笔，画出了另一张图形。“这是……”笼罩在时钟塔外侧的地壳开裂，发生运动，缝隙之中，两幅宽大的飞行翼从两极伸出。黄铜色的时钟塔解构、变形、发生彻头彻尾的改变，功能区域完全重组，中心控制台前移，从悬浮在地面上的一半舷窗中，可以看到遥远的宇宙与浩瀚的星空。“是的，”怀念地看了一眼纸上的图案，安格尔大师揭开谜底：“时钟塔本来就是一架飞船的动力系统与驾驶核心。”“你是说？”原灵均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