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蜜月旅行03
作者:朝邶      更新:2022-03-25 23:20      字数:5256
  老板娘敢在都城开娱乐场所, 自然是有背景的。

  多少年都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气得止不住冷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转头冲等候差遣的龟公们命令道,“把小七给我抓起来, 丢去柴房!”

  听见“柴房”两个字, 李鱼心里啧啧啧,看来今天是必须走了, 不走就得去柴房挨鞭子。

  他拽住男人的袖子, 踮起脚凑到对方耳边,“他们喜欢玩儿阴的。”

  这几天在馆里待着,除了被动劳动,李鱼偷看到不少阴私。

  馆里的龟公们每天都会训练,并且在靴子和腰间藏一把薄如叶片的小刀,他们会在打斗间一哄而上,然后趁其不备, 将武器亮出来。

  庄嵬仿若未闻, 垂眸专心致志的替青年将里衣又整理了下,大手在他腰上拍了下。

  “进去把衣服穿上。”

  李鱼两手抓着衣襟,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闲心穿衣服,齐心合力干一架才是正事。

  正欲开口, 肩膀被男人扣住,随即感受到一股推力,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回屋内。

  砰的一声, 房门在眼前被合上。

  李鱼明白过来庄嵬想干什么,抓起凳子冲到门口,用力拉门,一个龟公顺势摔进来,仰躺到地上,不省人事。

  1551摇着短小的尾巴跑进来,汪汪两声。

  李鱼的手在它脑袋上揉了一把,“我没事。”

  他抓紧凳子腿儿,只伸出一个脑袋去看,不得了,老板娘手底下的人被揍得嗷嗷直叫,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心踏实了,李鱼把倒在脚边的人拖出去,关上门,给自己挑了一套较为帅气的衣服换上。

  再开门,庄嵬已经站到门口,手挽了一个剑花,利剑入鞘。

  见青年一身白色长袍,剑眉微挑,“走吗?”

  李鱼,“走,但得先把卖身契拿回来。”

  这年头,不销毁卖身契直接走人,老板娘是可以报官抓人的。

  他可不想四处躲躲藏藏。

  李鱼拉着男人的袖子,提着长袍下摆往外走,“我之前让1551查看过了,它知道在哪儿。”

  说完吹了一声口哨。

  躲在角落里看戏的小白狗闻声蹦跶出来,嘴里发出撒娇般的嗷嗷声。

  李鱼指向前方,“带我去找卖身契。”

  1551小短腿迈得飞快,领着两个主人绕过走廊后转了个弯,随后下楼,一路到了地窖。

  李鱼心里惊讶,没想到老板娘会把东西藏得这么深。

  地窖内还有暗格,在一个酒坛子下面。

  将上方的木板撬开,下面是一个空心凹槽,里面装着一个木头匣子,里头是各个小倌和奴仆的卖身契。

  李鱼找出属于原主的那张,抖了抖脆弱的纸张,发现上面的“卖身五年”已经被老板娘偷偷涂黑。

  换言之,这张卖身契变成了没有时间期限,什么时候放人,全凭老板娘那张嘴,高官也没用,毕竟小倌没权没势,收买不了官老爷。

  既然原主这张都出了问题,那其他人的呢?

  李鱼开始查看其他的,发现手里的卖身契,要么是本在签订之初就没有明确时间期限的,要么就是像原主那张,后期被人为修改过了。

  心里的火上来了,一股脑将卖身契全塞回匣子里,气冲冲去到一楼。

  被收拾整洁不久的一楼大厅,如今桌椅东倒西歪,龟公们躺在地上哀嚎不断。

  相比之下,老板娘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被庄嵬那把剑吓得瑟瑟发抖,正缩在一张桌子底下。

  见两双黑色靴子出现在眼前,她颤抖得更厉害了,脑袋撞到桌面底部,咚咚地响。

  李鱼故意用脚勾出凳子坐下去,手指放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打,另一只手攥着匣子,逗猫似的从老板娘眼前划过。

  看见自己的东西到了别人手里,藏在桌子底下的人眼睛都直了。

  激动之下,她伸手去抓。

  盒子擦过她的指尖不见了,紧跟着胳膊被一只手攥住,巨大的力气将她整个人拖了出去。

  李鱼单手撑着下巴,指间夹着自己的卖身契,“张妈妈,我怎么记得,我的卖身契最初的时候不长这样儿。”

  老板娘额头冒着冷汗,“我,我……”

  庄嵬指尖搭上剑柄。

  老板娘急忙道,“我当时鬼迷心窍,被钱财蒙了心,你现在就把卖身契撕了,钱……”

  她痛苦的咬牙,心一横,“钱我也不要了。”

  李鱼当着她的面,当场把卖身契撕成碎片,随后伸手从庄嵬腰间摘下一个钱袋,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你收留我时给我的卖身钱就这么多,你看够吗,不够我再给你补点?”

  十两和万两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老板娘却像是捡到宝似的,两手抓着银子,不住地点头,“够了,够了。”

  李鱼仔仔细细的将钱袋给男人挂回腰上,手笨了点,怎么也系不好。

  看他指头在自己腰带上摸来摸去,庄嵬口干舌燥,单手扣住那双手,连带着钱袋一起推回去。

  李鱼不明所以。

  男人俯身,嘴唇落在青年耳后,“大白天的,不合适吧。”

  李鱼瞄了眼男人被腰带绑得紧紧的腰腹,悻悻地抽回手,将钱袋塞进自己袖子里。

  一直悄悄观察两人的老板娘有些错愕,眼前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倒像是处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夫老妻。

  “我的问题解决了,那这些呢?”

  疑惑被青年的声音打断,老板娘的视线顺着李鱼的手,落在不知何时被摆在桌上的那沓子卖身契上,脸色骤变。

  之前庄嵬与人打斗,噪音不小。

  平日里穿着仙气衣服,四处游走的小倌们全都躲了起来,直到打斗声结束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站在二楼各自房间外的护栏位置观察外部情况。

  其中一个眼尖的,啊了一声,“我的卖身契!”

  他飞快从上方跑下来,抢下李鱼手里脆弱的纸张,越看越愤怒,扭头瞪着老板娘,“您为什么要将期限划掉?!”

  其实大家都知道,还能为什么,钱呗。

  老板娘瞄了眼冷着脸,拿着剑站在李鱼背后的男人,老实交代,“十一啊,妈妈只是一时贪财,我马上给你重写一份。”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站在二楼的小倌们纷纷下来,争抢着去拿自己的卖身契,看有没有涂改的痕迹。

  李鱼从人群中退出去,弯腰抱起1551,拉着男人的手往外走。

  古人习惯早起,就连皇帝陛下也是五更上朝,换成现代的时间,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

  这个时间点,街道上的小商铺和小摊已经全部摆好,准备迎接第一批客人。

  李鱼瞄见一家早餐摊,手指勾了勾男人的手心,“馄饨,吃吗?”

  庄嵬看他眼里写满了想吃的欲|望,顺势点头,“吃。”

  馄饨摊开了十几年了,老板风雨无阻,每天都在,自然见过相距不远的南风馆的新花魁,上馄饨的时候,他忍不住多看了李鱼两眼。

  李鱼假装不知道,伸筷子把碗里飘着的香菜挑出来。

  庄嵬叹了口,将碗取过来,等挑拣干净又给放回青年面前。

  老板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低声问,“是小七公子吗?”

  李鱼想了想说,“我姓李。”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整日里迎来送往,记忆力好着呢,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他聪明的猜到青年大概是想要重新开始了,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和祝福。

  “是我记错了,该叫您李公子。”他将帕子搭到肩上,眼角笑出几条褶子,“您吃好喝好。”

  李鱼冲他笑笑,埋头吃起来。

  馄饨馅儿是现做的,皮薄肉嫩,牙齿一咬,肉的鲜香盈满口腔,再喝上一口高汤熬制的汤底……

  味道太好了。

  解决完一碗,李鱼忍不住又来了一碗。

  庄嵬没青年这么饿,吃完一碗后就安静坐在一旁,他防备心重,注意力一直落在四周。

  “闪开——”

  前方传来连续不断大喝,几匹黑色的马急速奔来,吓坏了路上的行人。

  庄嵬下意识握住剑,眸色暗了几分。

  马匹上坐着的,是西陵国驻守边关的士兵,那身铠甲上带着干涸的鲜血,显然是从边关战场上下来的。

  庄嵬不动神色的收回视线,手指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李鱼吃饱喝足,瞥见旁边的人正在发呆,手指伸过去晃了晃,“怎么了?”

  “吃完了?”庄嵬握住那只手站起来,“想骑马吗?”

  李鱼眼前一亮,“想!”

  庄嵬放下一小块儿碎银子,拉着人往客栈的方向去,也不管1551那四条短腿能不能跟上。

  客栈小二刚给汗血宝马喂过草料,见客人进来,忙殷勤的汇报。

  庄嵬打赏了他几个铜板,揽着李鱼去了后院。

  汗血宝马身材高大,肌肉紧实,一身皮毛油光水滑,见主人过来,鼻子里重重喷气,咀嚼着草料哼唧一声。

  庄嵬抓着李鱼的手抚上马儿脑袋上的鬃毛,半抱着他交代注意事项,“上马以后,两腿夹|紧马肚子,身子坐稳,我会在背后护着你,不会摔。”

  男人的气息洒在耳朵里,李鱼偏头,用肩膀蹭了蹭痒酥酥的耳尖,“知道了。”

  从微弱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怀里的人在不好意思,庄嵬坏心的起开牙齿,轻咬一口,趁青年回头瞪眼的功夫,两手掐住他的腋下,把人举起来。

  李鱼慌忙将一条腿跨到马背另一边,感觉到腋下的力度松开,他身体前倾,一下子紧紧抱住马脖子。

  汗血宝马生来就在大草原上,带着一股子野性和高傲,见人类胆子这么小,不屑的哼了一声。

  1551的语言分析工能强大,护主的冲着马儿吠叫一声,颠颠跑到李鱼脚下方,仰着脑袋要往上跳。

  奈何它腿短,连续几次都不成功。

  最后是庄嵬实在不想看它犯蠢,大发慈悲的弯腰将它拎起来,塞进爱人怀里。

  庄嵬查看了栓在柱子上的缰绳是否牢固,回头叮嘱道,“你留在这里,我出去买点干粮。”

  比起客栈的其他地方,马厩和茅房应该是最安全的。

  李鱼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手一挥,“走吧走吧,我知道注意安全。”

  庄嵬转身离开,从客栈的后门绕到主街,在就近的成衣铺和胭脂水粉店中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在隔壁的糕点铺子里要了几样上好的点心。

  回程看见有卖烧鸡的,想起青年那张好吃的嘴,又去让老板用纸包了一只肥瘦得宜的。

  回到客栈,庄嵬将包袱系在马鞍上,飞身上马,黑色的绸缎下摆自空中略过,帅得李鱼直咽口水。

  都城城门处有士兵把手,在没有接到搜查命令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过问来往行人。

  李鱼坐在马背上,怀里抱着狗崽子,后背舒服的靠在男人怀中,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城门,朝着北方向去。

  当天夜里,两人正在距离都城六十里地的驿站休息,分明已经安睡的男人突然翻身下床。

  他单膝跪地,手心贴着地面,远远高于本世界普通人类的感知力告诉他,有大量的马匹正朝着驿站的方向狂奔而来。

  庄嵬回到床上,手指捏着青年的鼻子,“老婆,醒醒。”

  兼职当“规则”的那段时间耗过大,李鱼嗜睡的毛病还得再养养才能好,此时虽然觉得呼吸困难,但也只是本能的拨弄开男人的手,改为张开嘴呼吸。

  庄嵬无奈的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下,将装有成衣和胭脂的包袱从地上拎了起来。

  一炷香后,他打横抱上青年,踩着月色,上马离开。

  这一次,他骑马的速度很慢,马儿一边走,一边吃道路两边的野草,偶尔不太满意的喷个响鼻。

  1551则窝在已经空了的包袱袋子里,脑袋露在外面,一边赏月,一边替主人监控渐渐接近的追兵。

  追兵不少,各个拿着大刀,穿着铠甲,打头的那人手里拿着一卷画像。

  画像上的男人……笔力不错,就是略微抽象,不够写实。

  追兵追上来以后,将半道上发现的可疑分子团团围住。

  “你大半夜的在山道上做什么?”打头的说话间,将眼前的男人和手里的画像作对比。

  为了让他对比得更精准,下属将火把举高。

  火光红亮,庄嵬抬手虚虚遮住青年的眼睛,装出害怕的样子,“禀告几位官爷,我媳妇感染了恶疾,昏迷不醒,我这不是听说隔壁山村里有位隐居的神医吗,想赶紧带她去试试。”

  李鱼的头发被男人盘了起来,额头上抱着一块儿粉色布,脸色苍白得像鬼,满脸都是红色的疹子。

  官兵怕被感染病气,拿着火把往后退了一些。

  打头那人还在对比,画像上的男人没有胡子,眼前这个不只有,还有很多,是从鬓角到下巴的络腮胡,脸颊上一条新结痂的伤口隐隐发红,也不知道是即将感染发炎,还是被他媳妇传染了恶疾。

  官兵厌恶,赶苍蝇似的挥手,“行了,赶紧走吧。”

  庄嵬点头谢过,架着被他涂满泥巴,看着脏兮兮的大宝马继续往前走。

  官兵们嫌他走得慢,不耐烦跟在后面,用力拉扯缰绳,两脚用力夹了下马肚子。

  马儿嘶鸣一声,四只蹄子狂奔起来,跟在他后面的其余官兵也跟着策马,轰隆隆的从庄嵬身边经过。

  庄嵬小心护住怀里的人,替青年拨弄开不知何时挡住眼睛的头发,露出藏在下面的眼睛。

  “醒了?”

  李鱼抿着嘴,老大不高兴,“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能应付。”庄嵬的手不老实在青年脸上捏了捏,“看见我给你穿裙子了吗,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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