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作者:哈欠兄      更新:2023-05-26 10:38      字数:4367
  盛达群星慈善夜称的上是国内顶级慈善盛会, 每两年一届,不仅汇聚全娱乐圈有影响力的演艺人员,商政名流亦然不少。韩劭烐到了之后,直接上了楼上的环廊, 和秦宥几人在一块。明星嘉宾都在底下大厅走动, 居高俯瞰, 韩劭烐很轻易便发现了末洺,此刻正站在一张自助餐台前,手托着只小盘子认真的吃点心。“在看谁?”秦宥端着杯香槟酒站在韩劭烐身旁,顺着韩劭烐的目光向底下大厅看去。韩劭烐收回目光,背靠着护栏:“没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忽然从大厅入口走了进来,他着装样貌实在丑陋,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到这里面的。有现场工作人员上前询问,他大声嚷嚷自己是来找末洺的。男人瞧着有五六十岁,脸上深沟纵横, 一边脸还有一道疤痕, 穿着身泛旧的黑色厚外套,浑身充斥着与这金碧辉煌的大厅格格不入的土气和粗莽。他看到不远处的末洺,立刻穿过人流径直走向末洺, 一群人下意识的避开他,但目光都随他而去。沈佩玲见这一幕,唇角不由上扬,偏过头对一旁的文辞低笑说:“你看他待会儿怎么丢人, 小韩这会儿可在楼上看着呢。”文辞没有说话, 看着逐渐被重重目光包围的末洺。他是知道自己母亲计划的, 找到了据说被末洺弃养的生父, 给了钱,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痛诉末洺弃养他一事,以及还有一堆添油加醋的罪名。如今看到末洺的这位生父,他心底的各种不甘一下得到了平衡出生在那样糟糕的家庭,又有如此粗鄙不堪的生父,被韩劭烐看上还是沾了自己的光,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值得他嫉妒的地方。文辞下意识的抬头韩劭烐和秦宥此刻正站在楼上外廊的护栏后,穿着纯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底下的大厅。他依稀能感觉到韩劭烐此刻的目光在末洺身上,但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一幕的疑惑或是对末洺的担忧,幽邃的眼底,平静的仿佛早已知道结局。文辞蹙紧眉那中年男人快步走到末洺跟前,一把抓住末洺手腕,狞起脸骂道:“你个丧德玩意儿,你说说你多少年没回家了,现在成大明星了就把亲爹给抛下了。”末洺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不认识你,我父亲很多年前就过世了”“你他妈居然不认自己亲爹,还咒老子死。”男人将末洺手腕抓紧,转身对着所有人道,“我是末洺的亲生父亲,这混小子早年嫌家里穷,十几岁跟有钱男人跑了,这一消失就是好多年,她妈死得早,是我一手把他养大的,现在他发达了,我找他要点钱看病都不给,这种人居然还来这搞慈善,真是大笑话”大厅内顿时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末洺身上。有人让工作人员叫保安。“末洺是这场宴会的邀请嘉宾,那他父亲自然也是贵客。”沈佩玲忽然缓缓说,“被亲儿子弃养本就值得同情,哪还能叫保安赶人,今晚毕竟是慈善夜。”男人突然走到沈佩玲身前,握着她手一脸感激道,“话说回来,还要特别感谢沈女士的帮忙,要不是你主动找到我,接我到川海这边,今晚还安排我进来,我哪能见着这个不孝子您可真是大善人呐。”沈佩玲被那双粗糙的大手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说事情是她雇人去安排的,但她并不想把自己暴露到明面上来,结果这个恶心的老男人居然直接掀了她的底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粗人,没点配合性。众目睽睽下,沈佩玲只能努力牵动唇角,温声道:“不客气,我只是看不惯一些人伪善的面孔,你放心,今晚在这儿的所有人都很有善心,你有什么想控诉的,大家都会支持你的。”人群中窃窃私语不断“不至于缺钱缺到连自己亲生父亲的看病钱都给不起吧,真冷血。”“原来跟小韩总之前就已经跟过别人,居然十几岁就私生活好乱啊。”“如果末洺真弃养自己生父,那他也不配出现在这种场合。”“这真是末洺的父亲吗,看着不像啊。”“说不定末洺是长随自己母亲呢反正这男人我看着不像好人,专门挑这种场合来闹,摆明了要毁了自己儿子。”“这一出闹下去,《温度》男主角大概要没戏了,估摸着刘赫坤宁愿赔钱也要换人”宴会负责人试图从其中调解,礼貌的请那男人到后台休息,结果那男人强硬的要求末洺给他一个交代。末洺似乎受了惊吓,颤动的眼眸如彷徨不安小鹿:“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呢?”沈佩玲由衷佩服这个末洺的演技,她眼瞧着周围人因末洺这副无辜的姿态而怀疑起来,再次对那男人道:“你是末洺父亲,肯定有证据吧。”那男人一拍大腿:“有的有的,有一张合照。”说着,男人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一张照片,沈佩玲为让所有人看清,直接让工作人员将照片投影到大厅前那面巨大的白墙上。照片上的末洺模样青嫩,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旁边站着的男人脸上有道疤,很明显可以认出就是此刻现场这个男人,手搭在末洺肩上,看着关系很亲近的样子。大厅内再次一片哗然这是非常明显的证据。至少说明末洺是认识这个男人的。“末洺啊,你为什么不愿意认你的亲生父亲呢?”沈佩玲叹息,“任由他晚年凄惨,也不愿出一分钱赡养,如此道德沦丧,就算你在演艺圈获得再大的成就又有什么意义。”边上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估计是嫌丢人吧”“还是赶紧认了吧,这场面实在太难看了。”“要是我,这会儿恨不得刨个地缝钻进去。”此时此刻,站在楼上护栏后的秦宥,微笑着对一旁的韩劭烐说:“你确定不下去帮忙,末洺看着像快哭了。”韩劭烐看着人群中的那道身影:“我的出现,只会影响他发挥”秦宥不明所以:“什么意思?”韩劭烐轻轻闭上双眼:“那个女人是自己找死”大厅内,文辞再次抬头看了眼韩劭烐。随着对末洺的指责声越来越多,在沈佩玲的暗示下,文辞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末洺,要不先带你父亲去后面休息吧。”文辞轻声说,“父子重逢本是好事。”末洺看着终于站出来的文辞,抿起的唇角微微松动文辞走到那男人身旁,礼貌的说:“叔,我想你跟末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您或许应该先了解清楚,我知道你被末洺抛弃的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但末洺我了解的,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想他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男人握住文辞的手,颇为动容的点头:“谢谢你啊孩子,你跟你母亲都是大好人,你母亲跟我说,要不是因为你提议,她都不会雇人去找我的。”文辞一怔,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自己母亲。沈佩玲也一脸懵逼她压根没说过这种话。“文先生”末洺终于开口,微微敛着眉,“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告诉我,没必要联合自己的母亲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给我泼脏水。”既已是如此局面,文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是在替你说话末洺,我想你应该放下对我的偏见。”边上有人点头附和。“是啊,文辞刚才的确是帮末洺说话来着。”“末洺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吧”“都已证据确凿了,为什么这个末洺还在狡辩。”“那好”末洺低低的叹了口气,似有些不忍心,他掏出手机,“我这里也有张照片想给大家看看。”插曲正到高潮,工作人员十分配合,麻利的将末洺那张照片投到了墙上。一群人惊愕的发现,末洺的那张照片几乎和那个男人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站在末洺旁边的人,相同的腰身衣服,但却是不同的头和脸。“居然是p的图!”大厅内有人惊呼,“末洺的这张照片才是原图,前一张是p的。”潦草一眼看过去的确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仔细观察,并且有原图作为对比的话,是可以看出前一张照片上的违和感的。p换了一个人头。沈佩玲满脸茫然,自己也愣住了。“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是我曾经的中学老师,已经有些年头了”末洺并未看那个男人,而是盯着文辞,“我没想到你们还能找到这种照片。”大厅内顿时爆起更激烈的议论声“太搞笑了吧,拿着p的合影来认儿子。”“所以这男人到底是不是末洺父亲”“都能拿p图骗人,这男人还能有什么可信的”沈佩玲回过神,立刻道:“这个人就是你父亲,我调查的很清楚,不可能有错,至于照片,照片”沈佩玲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又冲那男人道:“你倒是说话。”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拿出p的照片,她雇人去末洺出生的那个偏远县城接来这个男人,养他在川海好吃好喝许多天,为了就是这一刻她请的是私家侦探,所有信息都对的上,不可能找错人。男人脸上肉眼可见的心虚:“我我”末洺缓缓开口:“你现在说实话,我答应此事就此作罢,但如果你继续冒充我父亲泼我脏水,我现在就报警,之后你再想坦白道歉,我都会追究到底”“别别。”男人连忙摆手,惊慌道,“我说实话,我跟大家说实话。”男人抹了抹脸上的虚汗,然后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撕下了脸上那块后贴上去的疤痕,苦丧着脸解释道:“我不是末先生的父亲,我只是个在影视基地混日子的群众演员,她”男人忽然抬手指向沈佩玲,“她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冒充末先生父亲来这儿演一出,我本来胆小不敢做的,但她给的钱实在太多了,我一下没经得住诱惑就”男人转身冲着末洺连连鞠身:“对不起末先生,真的对不起啊,求求你别报警,我真的知错了”沈佩玲手指颤抖着的指着男人:“你,你胡说八道!”“对不起了沈女士,虽然你给的钱很多,但我实在不能昧着良心做事。”男人说,“你和你儿子的忙我真帮不了。”沈佩玲脸色铁青:“你,你”男人一边朝末洺躬身合手道歉,一边快速后退,最后逃命似的离开了大厅。文辞看着那个男人仓皇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他母亲去那个县城接回的的确是末洺的亲生父亲,但今晚出现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人被中途换了p好的照片,请来的演员做好的局。这样的猜测顿时让文辞毛骨悚然,他猝然转头看向末洺。末洺短暂的弯了弯眼睛,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文辞心口骤然下沉。他知道,完了“好恶毒啊,给人家无中生爹,要不是末洺留了那张照片岂不是百口莫辩。”“太毒了,幸亏是当场拆穿,不然今晚这臭名传出去,事后再怎么澄清也免不了沾一身腥。”“文辞他妈怎么想到这么缺德的主意的。”“你没听那骗子说是文辞给他妈提议的吗,很明显,嫉妒啊,以为毁了人家,《温度》男一号就是他的了。”“今晚闹这一出,我是真的相信之前文辞落水,是他自导自演诬陷末洺的了。”“过了今晚,怕是真要有人臭名远扬了”大厅明亮的灯光令文辞感到眩晕,他无法忍受这种铺天盖地的批判和指责,想到自己即将要承担舆论后果,他几乎要昏厥过去,恍惚间,他看到末洺正看着自己,没有了笑意之后,沉静的眼底淡淡的,没有逆风翻盘的快意,亦没有恼意和厌恨,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文辞咬紧唇,转身快步离开了大厅他知道,这个男人也许从未把自己当对手。沈佩玲端着酒背挺的很直,四周乌压压的目光透着嫌恶,甚至让她有种皮肤被灼伤的错觉,但她依然竭力矜持着。沈佩玲勉强端得住,但文中崇受不了了,作为早年为人尊崇的艺术家,他这辈子就没这样丢脸过,他拨开妻子挽在臂弯间的手转身疾步离去。沈佩玲终于也耗不住了,低头匆匆的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