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与纪德老上司聊天起雾之前, 织田作之助和江户川柯南就已经到达了甜点店。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点了一桌子的甜点，明显就不是两个人的量，吃不完真是太正常了。“小孩子不是喜欢吃甜食吗？”铃木园子看向江户川柯南, “应该点的正好吧？”江户川柯南：“……这个量，就算再来五个人也吃不完啊。”织田作之助意外地发现, 之前在书店中见过的大佐，竟然也出现在了这个甜点店里。大佐离开书店比他和江户川柯南早，加上他们还在路上帮忙修车耽误了时间，看起来大佐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不是说，放假期间想去看看异国风情吗？”江户川柯南没忍住吐槽。大佐听到了这句话, 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不是针对对江户川柯南的, 而是针对英国。“英国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想要吃美食, 当然要回到法国区。”江户川柯南：“……”出现了，法国人对英国人的神の蔑视。此时，大佐也注意到了织田作之助手上拿着的书，愉快地笑了起来：“你真的买了这本？作者是我认识的人，你要是看的时候有疑问，可以找我聊一下, 这两天我都放假。”“不是书中的问题也可以问吗？”织田作之助问道。大佐一愣，仔细地看了看织田作之助，沉吟了几秒，点点头：“……过来坐吧, 年轻人。”毛利兰有些迷惑, 铃木园子倒是觉得正常：“可能是取材吧，我听说小说家喜欢跟各式各样的人聊天。”江户川柯南：“…………”园子这个误会是解不开了, 就那个轻小说有什么好取材的！织田作之助坐到了大佐的对面。“我看得出来, 你不是普通人。”大佐上来就这么说道, “他们说你是小说家？”“嗯。”“你写的什么题材的？”大佐颇感兴趣地问，“战争类？”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轻小说。”大佐：“…………”织田作之助抢救道：“我真正想写的不是这个。”大佐缓缓点头：“……我信。”他还是比较信任自己的眼光的，大佐一眼就看出这个年轻人不是普通人，并不觉得对方是个低级趣味的人……可能是遇到过一些困难，不得不按照出版社的想法写点卖钱的东西吧……？虽然大致知道轻小说概念，但对质量底线依然没有什么数的大佐猜测道。坐着不远的江户川柯南想竖起耳朵偷听，但离着他更近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交谈严重影响了效率，根本听不清什么，就听个小说家……还真是取材？大佐想赶紧把那尴尬的一段过掉，因此很快就转换了话题：“你想问什么？战场相关吗？”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安德烈·纪德的想法，在他们打生打死的时候，已经全部告诉他了，就像他也告诉了纪德自己写小说的梦想和不杀人的理由一样——但说实话，织田作之助不觉得自己已经百分百理解了纪德。他问了纪德，为什么不能改变活下去的方式，为什么只追求战场的死亡……纪德的回答无法说服他。于是织田作之助向眼前这位法国军官询问道：“作为军人死去的定义是什么？”大佐愣住了。他没想到织田作之助上来就问了个这么大的问题——真要展开来说的话，这个话题能说好几天。而且这个问题，让他回想到了以前的部下。“……唉，我以前有一些部下。”大佐怀念地说，“他们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再当军人了……我曾经想办法联络过他们接下来的打算，部下当时就回答我说，想要作为军人死去。”大佐毕竟是个老军人，说话还是很谨慎的，中间省略了很多细节，只听这话，根本联想不到已经成为了犯罪集团的miic。但织田作之助本来就对miic、法国、军人这些词比较敏感，一听大佐这话就感觉微妙。没办法再当军人的情况，说多也不多，但加上想要作为军人死去这一条，真的很难不让他想到miic。难道这个大佐的部下就是miic那一伙人吗？会这么巧吗？织田作之助不太确定。不过他还有更想知道的事。于是他就继续问道：“为什么会这么坚持呢？即使不当军人，也有其他职业可以做吧？”“哼。”大佐提到这个话题，原本平和的态度就变了，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傲慢和宽容。“军人这种职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替代的——能够站在战场的前沿，亲自参与到保护自己国家的行动中的感觉，我想你大概不会明白……荣耀，自豪，其他哪个职业能比得上军人？”织田作之助：“十几年前的大战，法国也在扩大战场吧？我听说法国一开始还拒绝停战……”大佐：“…………”被噎了这么一下，大佐的情绪忽然就不连贯了。“你到底想问什么。”织田作之助看着大佐有些僵硬的表情，想了想，换掉了自己原本想问的问题：“你刚才说，你以前有部下即使当不成军人，也想以军人的身份死去……他们之后怎么样了？”“……我不知道。”大佐撒谎道。他其实是知道的。安德烈·纪德带着其他的部下，成为了雇佣兵，然后沦为了国际罪犯……他最后接到这些老部下的消息，是他们前往了横滨，然后据说死在了哪里。尽管到处调查，都没有调查到详细的情报，但大佐还是相信了这个传闻。因为他一直关注这老部下们的动向，为他们感到痛心和担忧……而他们也确实在去了横滨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了。大佐陷入了深深的悲痛和自责。他的老部下们，是因为本部的算计，才被当成了国家的背叛者，他作为上司，非常清楚那些部下有多么的热爱祖国，他们突然被陷害，要有多震惊啊。大佐当年躲过了算计，却没能保下只是因为信任了祖国就莫名成为了背叛者的部下，这些年他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想要找机会公开这项机密，为部下们洗脱污名。他并不认为这是背叛祖国，他相信他是为了让祖国更好，可以让那些随意陷害他人的垃圾从队伍中滚出去。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他想要一个能够震惊世界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的机会，并借机把那些阴谋说个清楚，否则他人言微轻，哪怕一天说100遍都不会被当回事的。这时，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将大佐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军人转雇佣兵还是很方便的吧？”织田作之助说，“当雇佣兵能带来荣耀吗？”“……很难，毕竟缺少大义的支持，而且还要看当雇佣兵做的是什么。”大佐皱眉，“成为雇佣兵的话，工作性质就不一样了，心态也一定会产生变化。”“那想要在当雇佣兵的同时‘作为军人死去’是可以做到的吗？”大佐看着织田作之助，沉默了几秒：“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对这种问题感到好奇吗？”织田作之助：“取材。”大佐：“……”系统：【……你真的学会这招了……】“很好用不是吗？”织田作之助也发现了，每次铃木园子说他在取材，他做什么奇怪的事都会被认为是正常的。【但你问的太多了……真的没问题吗？】织田作之助很冷静：“我一直看着附近的情况，有人靠近的话我会停下来的。”系统已经服了，织田作之助能苟个半年它都觉得算超常发挥了：【随便你。】一人一统在思维层面交流的时候，大佐深呼吸了一下，表情看起来好像写着“我知道你在敷衍我但我姑且给你个面子不戳穿”一样，勉强地道：“好吧，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我觉得很难，除非国家出面雇佣，否则雇佣军各方面都很难跟正式军人相比，无论是地位还是心理支持都不行。”“……您是这样想的啊。”织田作之助沉思。大佐敏锐地问：“怎么，有人觉得可以？”“我认识一个人。”织田作之助说，“他好像觉得，不是自杀，而是被他人杀死，就算是死在战场，也算是作为军人死去了……”“开什么玩笑！”大佐感到非常的不满，“他把军人当成什么啊！这简直就是外行人的想法……是雇佣兵吗？”织田作之助有些意外。想法差距这么大吗？他是不是猜错了，安德烈·纪德并不是这位大佐的老部下？大佐一脸被侮辱了的表情：“年轻人，你认识的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以为军人就是打仗吗？”实话说，织田作之助听完安德烈·纪德的话，还以为法国军人培训就是这么教的。“太不负责任了。”大佐深呼吸了一下，“你刚才还质疑我，说法国难道不是在引发战争……”“我不是那个意思……”织田作之助无辜地想解释。“都一样。”大佐挥了下手，打断了织田作之助，“我现在能够回答你，我们就算引发战争，目的也是为了国家、为了祖国的人民，军人不是为了战争而战争，你认识的那个家伙是本末倒置！”织田作之助无意跟大佐争论对方的立场够不够正义，一方面是他没兴趣，另一方面是对方是军人，这方面肯定是说不通的，他只能听自己想知道的部分，然后默默思索。大佐冷静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怀疑地问。“你是横滨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