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颜大概看了一下网上的舆论,却丝毫不担心，直接进洗手间开始洗漱了。倒是王柯然跟条小狗似的跟在她身后，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担心？”霍颜好笑的问了一句。王柯然立刻点头如捣蒜：“很担心。颜姐,抄袭这个罪名对于设计师来说,影响极大，特别是你这种有名气,不是死刑也差不多无期了，哪怕您从事别的行业，只要出现在公众的眼中，也会有无数的人刷这些难听话,想把你钉在耻辱柱上。”“倒是那些不怎么出名的设计师，如果抄袭了，说不定改个艺名又可以继续混饭吃了。当然如果这些无名之辈出名了,那些黑历史也会被翻出来。”王柯然总结得头头是道,这些年她跟在霍颜身边当助理，这工作也不是白干的,对于舆论这套很有一番自己的心得。“不错嘛,能去公关公司应聘了啊。”霍颜洗完脸之后,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颊。王柯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不由得咧嘴笑。颜姐这么亲昵的动作，让她有一种被疼爱的感觉，心情顿时飞了起来。“颜姐,你要不要发回击微博啊？或者让姜导怼他们也行,反正姜导的形象一向阴阳怪气，不用担心崩塌什么的。”王柯然越发真心实意的为她出谋划策,甚至直接就要把锅甩到姜导的头上。听得霍颜轻笑出声：“你可真是个小甜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种抄袭的名声发酵出来,很难撇清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必须得尽快。”霍颜眨了眨眼，跟着点头道：“你说得很对。但是这件事背后明显是有人要对付我，卡瑞纳只是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如果我现在出面，的确可以掐住卡瑞纳，不过后面的人估计就跑了。那下回再对付我怎么办？这次我有法子确保能怼回去，那下次如果陷害一个我无法反击的地方呢？”王柯然一愣，紧接着有些疑惑地道：“颜姐，你怎么知道卡瑞纳背后有人的？”“我瞎猜的，等等看就好了。再等几天吧，如果卡瑞纳那边没动静了，我就出手。如果他背后有人的话，应该会趁着舆论最热的时候再出第二招，否则热度过去了，那这次发难不是白搭？”霍颜莞尔一笑，有种平和宁静的味道。王柯然直接看呆了，顿了片刻才道：“颜姐，你比以前更好看了，也更成熟？”她歪了歪头：“不对，更强大。就是感觉有点不一样了，看起来好像更温柔沉稳，但其实内里更坚韧，整个人都内敛了。”王柯然连说带比划，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霍颜拍了拍她的肩膀：“嘴巴真甜，这个月奖金多多。”她明白王柯然的意思，原本的霍颜其实是有些锋芒毕露的，或许是心底存着一口力气，像是绷紧的弦，总怕有一天崩得过头了直接断了。而现在她将外露的特性慢慢内敛起来，柔中带刚的感觉。霍颜的不回应，给了不少人一个错觉，那就是她心虚。事态近一步发展，那位名为徐伟的设计师跳了出来，微博公开表示找了律师，要告霍颜抄袭，并且还给她发了律师函。网上的舆论近一步发酵，甚至有营销号直接跳出来说，霍颜不发声，就是她默认抄袭了。气焰十分嚣张，甚至帮助霍颜说话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了。霍颜收到律师函的第二天，她接到了一通来自老宅的座机电话。看着这串数字，她微微有些晃神。一般老宅座机都是爷爷打给她的，可是这通电话是爷爷要关心她被网上掐了，还是要以此事做文章压制她呢？她忽然有种不敢接的感觉。在铃声响到第六声的时候，她还是接了起来。“是我。”当听筒里传来郑志帆的声音时，霍颜长舒了一口气，不是爷爷打给她的，至少能让她的心里少难受一些。“什么事儿？”她边说边点开了录音。“徐伟很久之前和郑氏有过合作，如果你需要和他私下协商，郑氏可以帮你牵线。”郑志帆直奔主题，并且还看似好心的劝了她一句：“你要知道，打官司能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最后的结果还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不如私了，再让徐伟出来替你说几句话，这事儿就算了结。”这话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不过霍颜并没有上当，而是直接问：“你要什么报酬？”郑志帆直接笑着道：“颜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怎么这么见外。家里的公司需要你，你爷爷也需要你，等这件事了了，你回郑氏吧，设计总监的位置留给你。”霍颜听完他的话，连回答都不曾，就直接挂断了。她打开了微博，马上开始编辑内容，丝毫不带犹豫的。霍颜：【啊哈，我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怀疑我抄袭。上次介绍了我的母亲，这回我想认真的自我介绍一下。很多人都说我遗传了母亲的优秀基因，在服装设计方面非常有天分，很小的时候参加儿童服装设计大赛，就拿过很多第一名。长大后大学专业也是服装设计，我的导师和校友们都很看好我。虽然这中间出过意外，让我无法产生灵感，不过现在已经在康复中。上次设计的摩登情侣款礼服，男装的灵感来自于阿姜，我想让他穿上我亲手设计的衣服，事实证明他穿起来真的很帅。而女装的灵感，则来自于我儿童时期参加的比赛设计图，我很庆幸我一直保留了这张图至今，现在成了我证明清白的重要的证据，大家都可以来对比。至于为什么我之前不及时澄清，我就是想看看到底谁在针对我。卡瑞纳前辈您有怀疑的话，为什么不先问我一声再发到网上呢？您才是真的头铁哈，一点都不怕闹乌龙。徐伟你可真的好意思给我发律师函啊，这么多对比下来，我是不是能怀疑，你是看过我七岁时的设计图，才有了后面的设计？你怎么敢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郑志帆感谢您打电话给我表示的帮助，不过我并不需要。我完全不用主动去联系徐伟要私了，因为犯错的不是我。在这里也提醒您和贵公司一句，像这种亲妈眼的设计师，以后还是少合作为好，免得牵扯上官司。】附图三张，一张是黑寡妇礼服成品图，第二张则是一份用彩笔画出来的服装设计图，全部是黑色的，的确是修身款，裙摆处有玫瑰花，包括脸上的珠帘遮面。设计图右上角写着她的曾用名：郑颜。还有一句话：送给这世上最好的妈妈。字迹有些歪斜，明显是出自孩童之手。最后一张图片是一张奖状，上面写着：庆祝郑颜小朋友在葵花杯儿童服装设计大赛上，荣获第一名，以资鼓励。——卧槽，姐姐要么不发声，一来就是个重磅炸弹！——信息量爆炸，这意思是徐伟跟郑氏之前有合作？而霍颜跟郑氏的关系，的确有可能拿到霍颜之前的设计稿啊，再给徐伟看过，然后搞这么一出，细思极恐。——倒不至于那么恐怖，不过郑氏和徐伟有勾结跑不掉了，郑氏为了搞垮霍颜，特地在自家合作的设计师里挑一挑，有没有类似款式，然后以抄袭定罪。如果霍颜同意他们私了的话，那就永远有把柄被郑氏抓在手里了。——啊啊啊，颜颜真的是有设计天赋，七岁孩子的设计就这么好看了，而且连胸部都画出来了。不过看到“送给妈妈”那里，真的有点泪目。——如果霍女士在世的话，看到自己的女儿被郑家这么欺负的话，肯定会奋起反击吧。——霍女士在世的时候，郑颜有个快乐的童年，后来她去世了，孩子长大就改成她的姓，从这点也可以看出，霍颜对郑家没什么归属感。当霍颜发出这三张图片时，整个舆论风向就彻底变了，哪怕郑家再想买水军下场，也完全无法扭转局势，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霍颜那边。卡瑞纳微博直接被爆破，全部都是在说他晚节不保的，网友们有时候的确挺损的，反正是路人看着乐呵，卡瑞纳本身看着窒息的状态。——本来你之前一直质疑霍颜时尚感，我还帮你说过话，毕竟时尚感属于个人什么问题，上升不到人品，可是这次我真觉得你有毛病，你怀疑的话就不能去私下问一句再挂吗？——明明都是一个圈子的，你想找她的联系方式实在太容易了，可是你直接挂出来了，还用那种我不说让大家评判的口吻，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今年绿茶王非你莫属了。——来围观绿茶王，好家伙，你真是茶得没眼看了。——大家不要急着骂，我看这位前辈不一定是绿茶，说不定单纯就是太蠢了。徐伟那就更不用说，大家都喊他脸大如盆。而郑志帆也因为霍颜的长微博里提及，没能幸免，甚至郑氏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股票再次出现波动。郑志帆偷鸡不成蚀把米，直接气得去医院了，还让记者拍了就医照片发到了网上，结果大家并不同情他，反而认为他是在卖惨。哪怕他是真的心脏疼，网上的许多人也不会嘴下留情。利用舆论的人，终将被舆论反噬。舆论的反噬才刚开始而已，之后的一系列发展，更是让郑志帆领教了舆论洪流的可怕之处。先是郑若彤的过往被扒了出来，不止她能上高校是郑志帆花钱买进去的，后面还曝出了她一系列不妥行径。扬了你的奶瓶：有郑若彤的同班同学投稿，搞到了她初中霸凌同学的证据。紧接着是好几张截图，前两张都是投稿人的自述。【郑若彤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有钱人孩子，性格还很骄纵，是大小姐那种。她会看那种文静很乖的女孩子不顺眼，就说人家是老师的马屁精，还找了几个她的闺蜜，一起把一位女生堵了，撕了人家的作业，把书包给扔到了水池里，最后那个女生不堪其扰，转学了。这些事情郑若彤当时都发在q空间里，我截图传了过来。她一直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家里有钱，老师也管不住她，奇葩事迹很多，其他我没证据就不说了，免得被郑家追责。匿了。】后面几张则全是郑若彤的q、q心情。【那女的真是瞎了眼，还敢朝我要作业，班主任都不敢那么跟我说话，她算老几。】【等着，我迟早弄死她。】【小样儿，不是很狂吗？怎么作业本被撕了，书包扔水里，就开始哭了，装柔弱给谁看啊。】【烦死了，就会打小报告，还敢找记者，我这个月零花钱都没了。【等着，这学校有我没她。】——艹，看完之后拳头硬了，还立什么千金大小姐人设，滚回家吃屎去吧！——校园霸凌最不能忍，还把同班女生逼到退学。爬！——我也是那个学校的，当时事情闹大了，那个女生学习成绩很好，还拿过竞赛奖，所以当时有个采访，她也是被逼急了，就跟记者说了，后来差点出报道，被郑若彤的妈妈压下去了，帮那个女生办了转学，转到更好的学校去了。——我也记得这事儿，当时本来要郑若彤赔礼道歉的，但是她不愿意，直接让她妈妈用钱压下去了，最后那个女生有没有等到一句对不起，大家都不知道。——害，大家不要以为她们母女俩会那么好心，帮那个女生转到更好的学校去。转过去的学校是贵族学校啊，那个女生家境不太好，就算靠着郑家的钱能读一两年，可是后面呢？完全就是被郑家攥在手里的小玩意儿。——嘶，王女士手段了得啊，这踏马也太狠了，把人家一家子都耍了。我想知道那位女生后来的境况如何了，有没有人知道啊？很快，“郑若彤校园霸凌”就上了热搜第一，而且还是“爆”的字眼。实际上校园霸凌，如果没有视频，很难找到证据，特别是像郑若彤这种一说还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监控都找不到，只能靠这些爆料人提供语言描述。可是往往这种语言描述，可信度就比较一般了，外加郑家也不是吃素的，这种拿不出证据的爆料，很容易被郑氏的律师团队告到底。偏偏郑若彤智商不高人设永不崩，她竟然自己留锤，中二时期的qq空间留下这样的把柄，简直是铁证如山。网上全是抵制她的人，坚决不看她的电视剧，闹得很大。无奈郑若彤还被困在岛上，还连个信号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倒是郑志帆听着助理汇报的最新情况之后，眼神猛地变亮了，像是找到了什么珍宝一样。“快，联系徐伟，再跟他谈，让他站出来承认受人指使陷害霍颜的，再给他一笔钱。”郑志帆非常的兴奋，甚至是有些欣喜的癫狂。一旁的助理看着他这副样子，都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劝他：“郑总，您先冷静，心脏跳动过快了。”“你快去办，你办完了我就好了。”郑志帆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网上抵制郑若彤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有人在嘲讽郑氏待会儿就要派水军捞小公主了。结果就在这种嘲讽声音达到最顶点的时候，那个一直没敢冒头的设计师徐伟跳出来道歉了。徐伟：【这些天我一直逃避，现在还是决定面对了。首先跟霍颜说句对不起，本来我是真的不敢碰瓷你的，不过有人鼓励我做这事儿，还主动跟我说两件裙子简直一模一样，哪怕霍颜粉丝多名气大，也不要怕，为争取自己的权益不丢人，于是我就勇往直前的上了。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也不敢指名道姓，毕竟我也没有录音和聊天记录，我怕被人告。我只能说那个人是和霍颜从小争宠到大的，是霍颜成长期不痛快的主要来源之一。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请大家放过我，也不要再问了，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余不归我管。】——我的妈呀，这个瓜越吃越惊人！——自爆了，好家伙，彻底不装了。——郑若彤：你不如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难怪郑若彤不敢回家，这是留在外面密谋坏事儿呢。郑氏投资的那部仙侠剧官博下，全被网友们“让郑若彤滚出这部剧”的评论给刷屏了。徐伟发微博不到一个小时，这个官博终于吭声了。仙道：本剧已和郑若彤女士商讨解约事宜，大家请放心。另外诚邀诸位符合要求的女星来试镜女主角。这条微博出来，再次让不少人惊到了，郑氏这是连自家小公主都不保了。王柯然也在跟霍颜叨叨这事儿，“颜姐，你说这人得多坏，怎么就见不得你好呢？”霍颜轻笑了一声：“她见不得我好是真的，不过这事儿不是她做的。她病房里都被装了屏蔽器，信号全无，能联系个鬼。郑志帆这是弃车保帅呢。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成功靠着女人上位，失败也要把锅甩给女人。他永远都不会错。”她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嘲讽，甚至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郑志帆当初坐稳郑氏总公司ceo的位置，霍颜亲妈的功劳极大，整个服装公司都是靠设计部吃饭的，所以哪怕他没什么卓越的才能，那些股东们也都投了赞成票。之后他把家庭的不顺，都归于霍颜的叛逆和不听话。现在他怪不了霍颜，终于轮到郑若彤，要不是王美琴平时都跟贵妇在一起喝茶打牌，没什么不检点的把柄流露出来，郑志帆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王美琴也一直在关注网上的消息，当她看到热搜上都叫“郑若彤滚出娱乐圈”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再发现郑氏投拍的那部仙侠剧官博发的最新微博，都快崩了。“志帆啊，这剧怎么回事儿？是谁让发的这微博，彤彤还得靠这部剧翻身呢。”王美琴立刻赶到医院，由于太着急，她连讨好郑志帆炖的汤都忘带了。“我安排的。郑家养了彤彤这么多年，也该她做贡献的时候，如果她再打电话联络你，你一定稳住她，千万别说漏嘴了。”郑志帆完全就是翻脸无情。甚至在王美琴进门之前，他还在听戏，等交代完这几句之后，他再次打开了电视，重新调到了戏曲频道，跟着里面的唱戏声轻哼了起来。“这——老郑，咱不能拿闺女的未来开玩笑啊，她还这么年轻，你要她背负这样的骂名，以后她可怎么办？”王美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为郑若彤说上几句，她是真心疼。郑志帆猛地甩下了脸色，“没有郑家，她有个屁未来。你真以为就靠她那烂泥糊不上墙的演技，能红？保住了郑氏，才有她的未来，才有你的好日子过。按照我说的做，别啰嗦。”听着他的怒吼声，王美琴的脸色惨白，最终一句话都没敢再多说，轻悄悄的退出了病房。姜海深开了好几天的读本会，剧本已经定了下来，各方投资到账，场地搭建成功之后，就要开机拍摄了。他回酒店的路上，还在问李泽有关霍颜网上舆论的事情，得知现在风向扭转了，他才稍微松了口气。“我待会儿联络颜颜，商量着发条微博助助阵。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这几天都快忙劈了。”他边说边打开了房门，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找到了霍颜的号码，拨了过去。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打开了灯。一阵清脆的响铃声在房间里响起，他微微一怔，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霍颜披散着头发，双腿盘起坐在藤椅上，目光投向窗外。她显然是刚洗过澡没多久，满头乌发还带着潮气，身上直接穿着他的衬衫，显得有些松垮。骤然响起的铃声也没能惊扰她，她始终盯着窗外，从背影看透着无比的寥落。他挂断了手机，走近她的身边，才发现她的手里抓着一瓶红酒，已经空了半瓶。“怎么不开灯？”他伸手抚上她的头发，掌心里接触到一阵潮气，甚至连她肩头的衬衫，都湿漉漉的一片。他皱了皱眉，去找了条毛巾替她擦。“在看外面的灯，屋里面太亮了，就看不出外面有多亮了。”她往后靠。“你不开心。”“嗯，因为我要做一件压死郑氏最后一根稻草的事情。”姜海深去找了吹风筒，打开热风给她吹头发，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她在这时候总是既乖又慵懒，像是一只撒娇的猫咪，露出肚皮等着他挠。当他站在她面前吹额发的时候，霍颜抬起双臂顺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还将脸埋进了他的小腹处，张嘴咬了他一口。男人拿着吹风机的手一抖，差点没拿住给扔了。“别调皮。”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才继续吹。直到手里的发丝全干了，他又去霍颜的行李箱里把发油翻找出来，滴在掌心里搓了搓，仔细的涂抹在她的发梢上。看着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耐心替她呵护头发的模样，她不由得勾起唇笑了出来，还主动凑了上去，轻吻了一下他的右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