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 128 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      更新:2022-03-24 23:14      字数:7308
  第?128章孙红霞的疯狂

  晚上时候,一家人无精打采地吃了饭,林荣棠便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去了。

  他是到了家门前?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一直没?见孙红霞的影子。

  他冷笑一声,心想,她一直盼着自己能挣钱的,现在自己栽坑里?了,她怕是得嫌弃了。

  这个女人,可真是翻脸无情。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她不是冬麦,她如果不是这种人,当?初就不会和沈烈离婚了。

  这就一□□,亏他还认为?,这女人可以陪着他一辈子,自己真是痴人说梦了。

  正?想着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孙红霞。

  孙红霞腿上沾着雪,棉鞋已经踩湿了,围脖上都结着冰晶,就那么喘着气,瞪着眼睛,盯着林荣棠。

  林荣棠蹙眉,淡漠地说:“你去哪儿了?”

  孙红霞嘴唇发紫,她哆嗦着嘴唇,瞪着林荣棠,好半响才?道:“我?回娘家了,我?想着咱家出了事,我?和娘家商量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林荣棠听了这话,眼里?就流露出暖意,也有?些愧疚,他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轻搓了下:“这么冷的天,先?进屋吧,我?把炉子生了,你先?烤烤火。”

  孙红霞忙点头,不过进去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林荣棠握着自己的手,之后犹豫了下,僵硬地将自己的手从林荣棠手中抽出。

  进屋后,先?打开了电灯,林荣棠便搬来两块蜂窝煤,拿着火柴和干草引火。

  孙红霞愣愣地从旁看,她的手指尖都在哆嗦。

  她问清楚了,但是她依然不懂,不懂林荣棠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搞明白。

  她给自己从暖壶里?倒了一口水,倒出来后却?是凉的,不过她还是勉强喝了。

  这时候林荣棠终于?将炉子生好了,他淡淡地说:“你吃饭了吗?”

  孙红霞;“我?吃了,你呢,要不我?给你做点吧。”

  林荣棠:“不用了,我?也吃了。”

  孙红霞:“那早点歇了吧,我?有?点累了。”

  林荣棠回头,看了一眼孙红霞。

  孙红霞一愣,下意识想后退,六十瓦的电灯泡下,她

  只觉得林荣棠眼神幽邃深冷,她有?些害怕。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林荣棠长得白净斯文,但是她从来没?意识到,这样的林荣棠,就像一条毒蛇一样,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你,看得你心里?瘆得慌。

  林荣棠:“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

  孙红霞这才?想起来,自己太紧张了,竟然忘记这茬了,忙说:“现在,现在怎么样了啊?王瓜月家怎么说?”

  林荣棠扯唇,嘲讽地道:“他们要一万五,不过我?最多给四五千吧,让他们闹腾,闹腾一段,知道拿不到这个钱,也就消停了吧,这件事,我?们肯定不能急,就等着他家闹腾。”

  孙红霞:“喔喔,这样啊……那挺好的,其实几千块,咱家现在也出得起。”

  林荣棠:“是。”

  说完这个后,两个人就相对无言了。

  孙红霞咬咬牙,终于?开口:“早点歇着,你也睡吧,你是不是昨晚上一夜没?睡。”

  林荣棠听到这个,看了眼孙红霞。

  她竟然关心自己这个,除了她,好像没?人在意这个吧,所有?的人都在问钱,问应该赔多少钱,谁关心他呢。

  他心里?是感激的,感激孙红霞在这个时候没?抛弃自己,他甚至想,当?沈烈遇到麻烦的时候,冬麦也没?抛弃沈烈,是不是沈烈也像自己这么感动??

  当?下点头:“嗯,早点睡吧。”

  孙红霞便主动?去关灯,关灯时候,她故意将拉绳放在了枕头边,这样她只要轻轻一拉,灯就能亮了。

  林荣棠终于?上炕了,上炕后,孙红霞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孙红霞心跳加速:“你把衣服脱了吧。”

  林荣棠:“嗯。”

  黑暗中,孙红霞摸索着,她摸到了林荣棠的裤子。

  她咬咬牙,狠心,一把将那裤子扯走,之后突然地一拽灯绳。

  屋子里?雪亮,刺得人眼疼,林荣棠愣了一下后,陡然反应过来,连忙去扯被子。

  然而已经晚了,孙红霞拼命地扯着被子,把被子往自己身后扯。

  林荣棠当?即就要脱下秋衣来去挡住自己的下面?,可是孙红霞已经看到了。

  她盯着,之后“啊——”地大?声尖叫起来。

  林荣棠慌了,又要捂住

  挡住,又想堵住孙红霞的嘴,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最后终于?扑过去,硬扯着被子捂住孙红霞:“你叫什么叫,你叫什么叫!”

  孙红霞回娘家一趟,这次她豁出去了,没?什么忌讳的,都问了一个明明白白,她现在这么一看,心里?顿时全?明白了。

  这个林荣棠他有?病,他根本不是真男人!

  他是假的!

  孙红霞咬牙,恨恨地瞪着林荣棠:“你这个骗子,你是骗子,你骗了我?!你是个太监,你根本不是男人,你不男不女,不能生孩子的是你,不是江冬麦!你好恶毒!你就这么骗我?!”

  好恨,心里?好恨,她就这么被坑了!

  她死活闹着要和沈烈离婚,结果就找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心里?好恨!

  她恨得牙齿打颤,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竟然嫁了一个假男人!

  然而林荣棠盯着孙红霞,却?是冷冷地一笑,缓缓地道:“你叫唤什么,你再叫唤,别人都知道了,那不就丢人了。”

  孙红霞看着这样的林荣棠,嘲讽地道:“丢人,那就丢人呗,让人家都看看,到底是谁有?问题,你林荣棠根本不是真男人,你竟然把脏水泼到冬麦头上,现在又想害我?是不是?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个骗子,是个阴阳人!”

  阴阳人,这是孙红霞以前?听人说的,她并不知道什么是阴阳人,但她觉得这样说林荣棠挺合适的。

  林荣棠却?是不慌不忙,淡淡地说:“那你怎么和人家解释你之前?怀孕流产的事,你可别忘了,你肚子都大?起来了,怀了我?林荣棠的孩子,你后来流产,满地都是血,全?村都知道你流产了有?多可怜。”

  孙红霞一怔。

  她这才?想起来这档子事,想起来后,后背便一阵阵地发凉,凉得她全?身没?有?了力气。

  她那么闹腾地让大?家都知道她怀孕流产了,全?村人都知道,娘家村里?的人也知道,如果林荣棠是假男人,那她应该怎么解释她的怀孕?

  她望着林荣棠:“我?,我?可以说那是别人的——”

  林荣棠笑了:“所以你偷人?你先?是闹腾着和沈烈离婚,之后你和人私通,私通了怀上野种,要嫁祸

  给我?,要让我?背黑锅戴绿帽子,所以你闹腾着嫁给我??”

  孙红霞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她嘴唇发抖。

  她当?然不能落下这个名声,落下这个名声,她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将自己的后路全?都堵死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她还能怎么辩解?

  如果自己真像林荣棠那样说的解释,那自己的名声会比粪坑还臭,自己这辈子彻底完了!

  如果她直接和大?家说,自己装的呢?

  孙红霞突然燃起希望。

  林荣棠看她这样,哈哈一笑,嘲讽地道:“你以为?别人会信吗?你以为?别人会信吗?孙红霞,你自己觉得自己聪明,把戏演得那么真,谁信啊!”

  孙红霞绝望地瘫倒在那里?了。

  她发现自己确实没?法解释了,她把自己给坑了一个彻底!她当?初多聪明演戏多认真,今天栽得就多狠!

  林荣棠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孙红霞的脸。

  她脸上的皮肤并不像冬麦那样细腻,不过他现在竟然意外地喜欢。

  林荣棠恨孙红霞,就在刚刚,在他最凄凉绝望的时候,孙红霞的关心给了他希望,他甚至感动?了,结果呢,原来她是特特地设下陷阱给自己钻。

  林荣棠被欺骗了。

  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嘲讽,一切都是那么荒谬,好笑又可恨。

  而这样的孙红霞,他无法原谅,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比恨冬麦还要更恨。

  林荣棠摸着孙红霞的脸,也摸着她的脖子,看着她瑟瑟发抖,他心里?便泛起无法比拟的愉悦来。

  冬麦是他无法掌控的,是他仰视的,但是孙红霞却?是被他牢牢地把控在手里?的。

  这辈子,孙红霞是别想逃脱了。

  林荣棠笑着:“红霞,等王瓜月的事过去,我?会挣到钱,给你买金项链,给你买金手表。”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咽喉:“这样,你喜欢吗?你肯定喜欢,我?会让你过上比冬麦更好的日子。”

  孙红霞抖得嘴唇都在颤,但是身上没?有?半点力气了。

  啊啊啊啊啊——

  她在心里?无声地尖叫。

  她这是招惹上了什么玩意儿啊!!

  沈烈家的梳绒机在停了一天后,重新转了起来,不过林荣棠家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村支书把这件事上报了,王书记很重视,特意过来了解了林荣棠家的情况,并且表示一定得把这事处理好。

  村支书又找了人从中说合,最后算是谈下来价格,林荣棠家负责给王瓜月治病,付钱看病,等病好出院后,林荣棠家在给王瓜月家五千块钱,从此后再无瓜葛了。

  这个结果,王瓜月家里?心满意足,王秀菊虽然心疼钱,但也松了口气,她也怕被人家这么赖上。

  王瓜月在过年前?出院了,回到村里?,脸色煞白,缺了一只胳膊,见人就落泪,大?家都感慨,觉得这孩子可怜。

  很快,王瓜月的婆家就来人了,意思是这婚事没?法继续了,说了一堆好话,希望王瓜月家体谅,王瓜月家其实也知道,赖着也没?意思,好在谈了谈,人家婆家也没?要回彩礼,就这么着拉倒了。

  王瓜月听到消息,狠狠地哭了一场,躲在屋里?不出门。

  村里?人都感慨,觉得她可怜,不过又觉得,这也不能怪人家婆家,本来就是相亲结婚,当?初相亲好好的,现在没?了一条胳膊,人家小伙子娶了没?胳膊的媳妇,这不是白白被拖累嘛?

  王瓜月娘却?开始张罗着给儿子娶媳妇了,倒是很快娶了一房,姑娘长得好看,还是民办小学?老师,把王瓜月娘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家暗地里?笑,得了五千块,是能娶一房好媳妇了!

  王瓜月娘说定了儿子媳妇,又给闺女找婆家,找了半天,最后说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也没?要太多彩礼,就这么着定亲了。

  冬麦知道这消息,也有?些替王瓜月惋惜,她现在还记得那姑娘笑起来的样子,不算顶好看,但也让人舒坦,谁知道遇到这种事。

  这时候,公社里?召开了一个会,把各村里?搞羊绒的全?都叫过去,给他们开会,讲了这次的事故,并且提到要注意安全?,防范这种事的发生。

  王书记把沈烈的事情当?做了典型,要让大?家都学?习沈烈的经验,为?了这个,又组织大?家伙来沈烈这里?学?习,甚至连路奎军都带着几个人过

  来。

  学?习完了后,路奎安留在了沈烈家里?吃的中午饭,一起吃饭自然喝酒了,王二婶胡翠儿婆婆帮着来做饭。

  酒桌上,路奎军感慨:“兄弟,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哪!你看我?那里?梳绒的小姑娘,一个个都想着挣钱,挣钱太心急,你一天让人家干八个小时,人家自己心里?都不乐意,谁愿意?再说梳绒机多起来,本村的梳绒工不够,肯定得用外村的,到时候还有?吃喝拉撒都是麻烦事,一台机器养六个人,哪养得起?”

  沈烈听这个,还是道:“哥,还是得当?心,万一出事了,那不是闹着玩的。”

  路奎军:“肯定得当?心,回去我?就叮嘱叮嘱,学?你,立起来一个规矩,不过一天干八个小时真不多,你不知道外村有?些人,人家都是一天十六个小时在拼,人家一个月挣六七十才?高兴呢!”

  沈烈便不说话了。

  这就是农村的现实,哪怕一个梳绒工的胳膊断了,但还是有?不少梳绒工,觉得那种事距离自己很遥远,心存侥幸。

  毕竟不怕累,就怕没?机会挣钱,能挣钱,谁不拼命挣,恨不得黑天白夜地干。

  当?然了,也确实,很多人挣到了钱,致富了,没?出事。

  大?家都觉得这种倒霉事不会轮到自己。

  但是真轮到自己就晚了,王瓜月缺了一条胳膊哭的样子,沈烈还记得。

  王瓜月家里?人拿了五千块钱补偿,高高兴兴地娶新媳妇去了,可是沈烈心里?不好受。

  他并不能说服所有?的人照着他的路子做,只能自己坚守着,哪怕少挣一些钱,牺牲一些利润,也不能出事。

  真出了事,良心一辈子过不去。

  王瓜月弟弟娶了新媳妇后,王瓜月自己也嫁出去了,嫁得不好,出门的时候据说还在哭,大?家都唏嘘不已,摊上这种事了,还能怎么着呢。

  冬麦想着这事,终究是难过,虽然王瓜月遇上这事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但是到底是认识的,王瓜月出嫁的时候,她便把自己一件新大?衣两件新毛衣添置给了王瓜月,这都是上海买的,料子好样式洋气,自己也没?穿过。

  “以后遇到什么难处,你说一声,能帮的一定

  帮。”

  王瓜月感激得不知道说啥好,又后悔得厉害,想着如果一直在冬麦这里?干就没?事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王瓜月嫁出去后,林荣棠张罗着想要重新梳绒了,但是他家出了这事,村里?人都觉得不吉利,自然不愿意在他这里?干。

  但是不开工也不行啊,光靠林荣棠自己,两台机器转不起来,机器不是自己的,是孟雷东的,每年都得交机器的份子钱,放一天就赔一天的份子钱,这样耽误下去也不是办法。

  再说了,孟雷东那里?要赶在年前?交最后一批货,这一批量走得大?,靠着孟雷东交货的也不是林荣棠一家,如果他赶不上的话,错过这一批,估计就得等到年后了。

  可这羊绒,谁知道年后是什么行情,万一不行了呢,孟雷东如果过三四个月交货,那他的本钱得一直压着了!

  林荣棠到了这个时候才?急眼了,王秀菊也愁得不行,到处找人帮忙,说要多给人家钱,可现在大?家正?害怕着,听说那梳绒机上还有?王瓜月的血迹,谁敢去?

  最后没?办法,王秀菊回娘家找了三个小姑娘,每个人每个月给七十块钱,加上林荣棠自己和王秀菊,一家子齐上阵,总算是把梳绒机重新转起来了。

  他家机器转起来那天,村里?有?人听到轰隆声,就忍不住“呸”一声:“这就是赚黑心钱呢!”

  林荣棠才?顾不上别人怎么看,他紧赶慢赶地梳绒,谁知道分梳到腊月初六的时候,他得到消息,人家孟雷东要给首都绒毯厂送货了。

  他一听急眼了,他这里?还没?梳完呢!

  这羊绒梳完要四遍,他最后一遍还没?过,本来打算最后一起过,结果现在是完全?没?成品,赶不上孟雷东这一次交货了。

  他赶紧跑到陵城,和孟雷东谈了一番,可孟雷东也没?办法,总不能因为?他就不交货,耽误着大?家伙的时间吧。

  孟雷东掸了掸烟灰:“你这一批等明年再说吧,反正?也没?多少量。”

  当?白色的烟灰在林荣棠眼前?消散的时候,林荣棠意识到了,自己在孟雷东眼里?,就是一只蚂蚁,自己的那点量,人家也根本没?看在眼里?。

  林

  荣棠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他知道求也白搭了,自己就是赶不上了!

  回来后,林荣棠几乎是抱着死一样的心思,终于?眼看着最后一遍过完了,过完了后,他面?对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羊绒,开始想法子。

  他终于?坐上了前?往首都的列车,去找人家首都绒毯厂,他让自己首都的大?哥帮忙,可是奔忙了几天,竟然是连门都摸到!

  人家马上要过年了,谈业务的都忙着置办年货,谁搭理他呢?

  他心如死灰地回来,开始琢磨着别的法子,必须年前?把这一批货卖出去,要不然放这么一个年,年后还不知道啥行情,他不像沈烈,更不像孟雷东,他的钱背后都是利息,多放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

  也就是这个时候,陵城过来一个,说是想收羊绒,说人家收了羊绒要运到外地去,林荣棠听到了消息,赶紧扑过去和人家谈。

  谈了半天,最后终于?谈成了,不过价格压得很低。

  林荣棠犹豫了,价格太低了,比他想得还低,这么一算,加上赔给王瓜月的钱,里?外里?,他几乎是不挣钱了!

  就这么卖,还是囤积着等年后卖,也许年后能有?好价格?

  林荣棠陷入了纠结,又犹豫着打听下孟雷东那里?的情况,年后如果再走一批,得多长时候了,看看他这里?还能等等不。

  可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他听广播,突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过了年,这天气就要暖和起来了。

  林荣棠一下子惊到了,天气暖和了,羊绒制品是不是卖得不好了,那价格岂不是要跌了?

  况且,这羊绒放在家里?过年,回头受潮了或者生了虫子,那到时候价格也受影响。

  最后林荣棠面?如死灰地跑过去,和人家继续谈,谈了半天,终于?把价格稍微提上去,算着能挣三千块钱了,他没?办法,再也不想犹豫了,干脆卖出去了。

  卖出去的时候,看对方那高兴的样子,他心里?也犯嘀咕,知道人家拿着自己的羊绒回头就能挣钱,可是又能怎么着呢,自己实在是等不起啊,只能把这么大?的便宜给别人了!

  其实自己但凡能等得起,哪至于?这么贱卖呢!

  对方收货那天,弄了一辆小货车

  来拉货,拉走后,林荣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想着来拉货的那几个人,好像其中有?两个眼熟。

  可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两个人呢?

  回到屋里?,他娘喜滋滋的,算是这次好歹挣了,总比之前?当?会计强,也算是发财了。

  而孙红霞最近发烧了,一直咳嗽,病不见好,躺在炕上眼睛发直,整个人蔫蔫的。

  王秀菊看到儿子进来:“再怎么着,咱也挣钱了,我?算着上次两万,这次五千,好歹也有?两万五呢!咱也发财了!”

  之后她便看到了儿子的脸色:“你这是咋啦?”

  林荣棠皱眉,摇头,还是不说话。

  他总觉得不安。

  王秀菊更加觉得怪,不过还是起来给他盛饭了。

  而就在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林荣棠突然一个跺脚:“是他,是他们!”

  他想起来了,今天来装车的一个小伙子,就是当?初江春耕带的四个精壮小伙子中的一个,叫啥来着,叫二红?!

  林荣棠咬着牙,牙齿咯吱咯吱响,眼睛瞪得眼珠暴突,就这么瞪着前?方。

  他就这么便宜了沈烈,沈烈竟然来趁火打劫!

  王秀菊吓坏了:“儿子,儿子,你这是咋啦,你,你没?事吧!”

  怎么就跟中邪了一样啊!

  林荣棠却?是瞪着眼睛,突然笑起来:“行,你可真行,沈烈,你可真行!!”

  王秀菊:“老天爷啊,这是咋啦,荣棠,你别吓娘啊!”

  林荣棠却?还是笑,笑得两只眼直直地盯着远处:“你太行了,我?服了,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