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暧昧期。”秦静在后视镜斜了她一眼。乔蓁蓁眨了眨眼，觉得这个词好像也挺贴切，于是没有否认。秦静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一时间没有说话。车里静了许久，乔蓁蓁有点忐忑地问：“妈，你生气了吗？”“嗯？”秦静回神，“我为什么生气？”“因为……暧昧期？”乔蓁蓁有点迟疑。秦静虽然平时唠叨了点，脾气也有点大，可还算比较开明，所以她才大方承认，可秦静听完很久没表态，她心里有点虚。秦静又看了她一眼，看出她的紧张后失笑：“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十七八的大孩子，情窦初开不也正常吗？池深是个好孩子，你别欺负人家就行。”“那肯定不会。”乔蓁蓁立刻保证。秦静笑笑，母女俩便不聊这个话题了。从学校到家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到外公家却只要二十分钟，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乔蓁蓁立刻给秦升打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里面传来秦升中气十足的骂声：“你打电话干嘛？！烦不烦啊！”话音未落，电话里传出秦照的小声嘟囔：“不是一直在等蓁蓁视频吗……”秦升立刻开始骂他。乔蓁蓁忍不住笑了，半天揉着眼睛道：“外公，我到小区门口了，你来接我吧。”秦升静了静：“来我这儿了？！”“嗯，我来吃宵夜。”乔蓁蓁回答。秦升顿时又是一顿骂，乔蓁蓁揉了揉耳朵，对着秦静露出一个委屈的笑，秦静无声的笑了笑，眼底竟是对自己女儿的羡慕，顿时让乔蓁蓁心疼得不行。秦升骂完要让秦照来接，乔蓁蓁赶紧撒娇，最后还是磨得他骂骂咧咧出来了。乔蓁蓁挂了电话，赶紧叮嘱老妈：“待会儿如果他骂你，你千万别反驳。”秦静：“？”十分钟后，秦升走了出来，看到车里的秦静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乔蓁蓁就朝他扑了过去：“外公！”看到软乎乎的外孙女，秦升冷哼一声，却始终无法绷起脸：“没事来我这儿吃什么宵夜？”“我妈不做饭，我就只能来这里吃了。”乔蓁蓁委屈。秦升顿时瞪眼。“我妈也很久没好好吃饭了，你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乔蓁蓁又火上浇油。这个世界上的老人，都有自己独到的一套审美，只要小辈没胖出几道游泳圈，在他们眼里就是瘦的。果然，秦升又看了眼秦静，顿时开始发脾气。秦静不明所以地下车，劈头盖脸就捱了一顿骂，最后被骂得晕晕乎乎，只能点头道歉。秦升骂完，拉着乔蓁蓁就走：“她不给你吃，我给你吃！”“谢谢外公，”乔蓁蓁被拖着走，走了几步后又道，“你看妈妈，好可怜啊！”秦升闻言猛地停下脚步，一回头，就看到秦静孤零零地站在小区外，表情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他瞬间没了声音，半天嘟囔一句：“……她能不能别在那儿碍眼？”“妈妈！外公喊你回家吃饭！”乔蓁蓁立刻欣喜地招呼。秦静眼睛一亮，果断锁了车往小区里跑。秦升：“……我是这么说的？”然而乔蓁蓁无视了他的话，开心地拉着秦静往家走。秦升无言片刻，无奈地叹了声气。第28章 闹起来三个人到家时, 秦照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一看到乔蓁蓁旁边是谁，顿时愣住了：“姐？”“姐什么姐, 这儿哪有你姐！”秦升憋了一路的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还不滚去叫阿姨做饭！”秦照赶紧答应, 走到一半又回头：“做几人份？”刚才蓁蓁说要吃宵夜，他是听到了, 但没想到姐姐也来了，他怕做两份会被骂，所以提前问一下。“不识数吗？来了几个人你不都不知道？”秦升怒斥。秦照：“……”他招谁惹谁了？正当无语时, 秦升一个眼刀扫过来, 他屁滚尿流地跑了。乔蓁蓁被逗得直乐, 秦静坐在她旁边, 像是跟着她来亲戚家做客的小孩, 拘谨中透着紧张。秦升冷哼一声，拿了包薯片拆开，吃了一口后皱眉：“什么东西这么难吃！”“我觉得好吃。”乔蓁蓁赶紧去接。秦升一看她这么想要, 顿时坏心眼地拒绝了, 只是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口味，越吃眉头皱得越紧。正当他拿着一包薯片难以下咽时，秦静终于忍不住开口：“爸, 你血脂稠，尽量别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要你说？”秦升没好气地反驳, 顺便把手里的薯片塞给乔蓁蓁。乔蓁蓁立刻接过来开始咔嚓咔嚓，一边吃一边帮他们想话题，秦照帮着保姆端饭出来时，就看到了这样诡异又和谐的一幕。乔蓁蓁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秦照失笑：“快来吃吧。”乔蓁蓁立刻叫上秦静过去，母女俩一人一碗面，开始呼噜噜。新鲜做出来的面跟在保温盒里捂过的不同，坐在乔家客厅吃饭跟坐在秦家客厅吃饭，又有点不太一样。秦静吃着吃着，眼睛便被面的热气熏红的眼。乔蓁蓁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时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她。不管是18岁还是28岁，她都无法习惯妈妈的眼泪。秦静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秦升和秦照也感觉到了，一时间都沉默下来。秦照不忍心地别开脸，秦升嘴唇动了动，几次想说话都没说出口。一顿饭结束，她们也要回家了。秦升和秦照难得一起送她们，四个人一路都沉默无言。乔蓁蓁坐进车里，伸着头跟秦升说：“外公，我明天也想来吃面！”“嗯，来吧。”秦升不情愿地开口，说完忍不住去看驾驶座上的秦静，黑着脸提醒，“你也来！”“……好。”秦静受宠若惊。秦升斜了她一眼，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走，秦静看着倔老头的背影，总算是破涕为笑。她心情真的好了起来，一路上都在跟乔蓁蓁唠叨，乔蓁蓁耐心地听，一边听一边附和，母女俩热热闹闹地回到了家。催乔蓁蓁上楼睡觉时，秦静还有点意犹未尽，最后用一句话总结：“还是外公家阿姨做的面最好吃，咱家阿姨就做不出那种味道。”乔蓁蓁好笑地看着她：“妈，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嗯。”当着女儿的面承认这一点，秦静有点不好意思。乔蓁蓁上前一步：“那你还会为爸爸没回家心情低落吗？”“没工夫管他！”重新回了几年没有踏足的家，秦静嫌弃乔建时都底气十足。乔蓁蓁看着光彩照人的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上辈子她会在离婚时那么崩溃，一来是因为直面乔建背叛的冲击，二来就是身后除了十八九岁的女儿一无所有，也没有家人可以依靠。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会让她平安过度这段时间。乔蓁蓁跟秦静说了晚安，便转身回屋了，一进门就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以乔建谨慎的性格，就算赵英怀孕了，也不会立刻想办法离婚，只会等到违法鉴定出性别，确定是男孩后才会开始转移资产，而按照化验单上赵英怀孕的时间，至少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她部署一切。来得及的。她轻呼一口气，心情愉悦地睡了。接下来几天，她每隔两天就和秦静一起去外公家，秦升虽然看起来还生秦静的气，却每次都叮嘱保姆做她喜欢吃的，连自己这个外孙女都要往后靠靠。而秦静全部的注意力也都在修复父女关系上，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给秦升买东西，再也没有整天盯着手机等乔建的消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就这样到了周末，乔蓁蓁跟池深说了休息一天后，就拉着秦静去外公家了。乔建一连半个月没进家，起初还能经常收到秦静的短信和电话，慢慢就只有短信了，这两天更是连短信都没有。他到底出了轨，心里发虚，如今赵英又怀孕了，秦静一不给他回消息，他就感觉自己暴露了。在这种不安下，他终于还是回了家，然而一进家门就感觉静悄悄的。乔建愣了一下，试探地找人：“秦静？蓁蓁？”没人回应他，他找了一圈，确定家里没人后，皱着眉头给秦静发消息：你人呢？发完手机就彻底静了。乔建眉头紧皱，半天没收到回复后直接给她打了电话。秦静手机响起时，秦照正招呼众人吃饭，她看到来电显示赶紧到外面去接：“喂？”“你跟蓁蓁去哪了？”乔建忍着不耐烦问。秦静沉默一瞬：“在我爸家呢。”话音一落，四周就彻底沉默下来。许久，乔建突然咬牙切齿：“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不联系我了，原来是回秦家了啊，秦静可真有你的，我才几天没回来，你就带着乔蓁蓁回娘家，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跟我离婚了？”“你讲点道理，我不联系你是因为回秦家吗？”秦静刚跟家里和好，现在心情不错，懒得跟他吵。乔建听着她不咸不淡的声音顿时爆发：“不然呢？”“乔建，你从离开家里，就没给我回过消息。”秦静淡淡道。乔建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她竟然背叛自己回秦家的事，语气愈发愤怒：“我们以前哪次吵架我不是这样？你以前能忍，现在为什么不能忍了？难道不是秦升挑拨离间？！”“乔建，他是我爸，麻烦你放尊重点，”秦静皱着眉头提醒，说完停顿片刻，再开口隐隐有些心寒，“原来你也知道，每次吵架都是你单方面冷战啊，乔建，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佣人，你不能总这么高高在上。”乔建冷笑一声：“别跟我说这些废话，现在就给我回来。”“我等吃完饭就回……”“如果你现在不回来，我们就离婚！你要是想让乔蓁蓁高考之前就没了家，就别回来了！”乔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秦静的好心情瞬间散个干干净净，她深吸一口气，抿着唇进了屋。“都等你吃饭呢，你干什么去了？”秦升不耐烦。秦静为难一瞬：“爸，家里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乔蓁蓁顿时皱眉。秦升啪的一声把筷子放下：“是乔建叫你回去的吧？”“不是，家里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