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作者:扁平竹      更新:2023-05-19 20:02      字数:2234
  他好像没有缺点,无论在哪些方面。文理不偏科,体育也是他的强项。他曾经的梦想是踢足球。甚至还总吊儿郎当的和江苑说:“国足没希望,还是得靠他来拯救。”他在江苑这儿没个正形,说话也总是这副玩笑做派。但江苑知道,吊儿郎当的贺轻舟,无论做什么,都是认真的。他的成功也不全是因为天赋。但那些人,好像总是因为他的天赋,而忽略了他的努力。最起码,在他把整颗心都放在江苑这儿时。人人都在背地里嘲讽他。说他恋爱脑,肤浅,看人只看脸。被个私生女耍的团团转。江苑有时候也会想,以往总是站在金字塔顶的天之骄子,生平所承受过的,最具有侮辱性的话,好像都是因为她。-电视里在放熊出没,宋邵安坐了一会,原是想和江苑说会话的。但她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是微弱的。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便告诉她,自己今天下午的飞机。待会要去取证,可能中午就得离开。江苑点了点头,也没说多余的话。宋邵安垂下眸子,喝了口她给自己泡的茶。说不难过是假的。换做任何一个人,被自己爱慕的人这样对待,纵然钢铁心脏也会一点一点被腐蚀。离开前,他看到她放在柜子上,忘了收进去的药。治疗抑郁症的药。声音卡在喉咙,好半天才问出来:“你的病,好些了吗?”注意到他的视线,江苑也往那边看了一眼。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好多了。”他点头:“那就好。”开门出去,他在门外站了一会,也没有急着立刻离开。眼眸抬起,却分明看到不远处的那间屋子,隔光窗帘拉的严实。他不确定贺轻舟还在不在里面。也不清楚昨天晚上,他说完那些话以后,贺轻舟又发生了些什么。不是没有后悔过,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那么直白的全盘托出。没有任何弱点的恶龙,唯一的软肋,只剩下江苑了。是软肋,也是致命伤。那些天少了贺轻舟的烦扰,倒是清净许多。老奶奶身体状况不行,一点小病小灾都得在医院待挺长时间。这些天没看见贺轻舟,便问江苑:“那个生不了孩子的男娃娃呢?”江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话里指的是贺轻舟。替她把药水换了:“应该回老家了。”“老家?”江苑笑笑:“北城。”老奶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北城好啊,北城都是有钱人。”江苑不置可否,也没在这里多留。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虽然贺轻舟不在她眼前出现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存在感。每天送到科室的餐点,一应俱全,甚至连其他同事的份都准备好了。留的是她的名字和电话,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但江苑莫名的,就是知道。东西是贺轻舟点的。几个同事倒是吃的挺开心,说和大美女当同事就是好。都不用操心每天吃什么了。江苑也只是礼貌的笑笑,并未多说什么。她没吃,自己下楼买了碗牛肉面。直觉告诉她,贺轻舟在躲着她,至于为什么躲着,她不清楚,也没打算去弄清楚。如果能让他知难而退,那肯定是最好的。她不想让他看到哪怕一丁点的希望。除了她早就放下,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不希望再因为自己,而让他受到伤害了。-苏御再见到贺轻舟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后,某场酒局上。这种重要场合,原本该是他哥来的。但苏父觉得苏御和贺轻舟相熟一些的,虽然他是个草包,但由他去,成功的几率总会更大一点。一个月没见,贺轻舟瘦了不少。下颚线都比从前更凌厉了些。眼眸清清淡淡一抹微弱的光,整个人其实没有太多的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莫名有种颓丧感。一杯烈酒下肚,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再次仰头时,把杯子里的冰块也全倒进嘴里,咬碎了咽下去。旁人殷勤的给他倒了杯酒:“看来贺二少近来火气挺大啊。”酒倒完了,他笑的挺暧昧,压低了声音问:“给你来个女模特泄泄火?”贺轻舟垂眸瞧他,没给回应。那人像是能看懂他的意思一般,笑意更浓:“我懂,贺二少年少气盛的,一个确实不太够,双飞才刺激。”贺轻舟低笑一声,把手里的酒一滴不漏全还给了他。被浇了一头酒的男人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贺二少不高兴。那个人最后被保安驱赶出去。苏御瞧见了,好奇坐过来,问贺轻舟:“这怎么回事,人怎么还走了?”贺轻舟低笑一声:“双飞去了。”只是那笑太过浅显,只浮于表面。深邃的眼底却是死寂一片。苏御瞧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怪不好受。贺轻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表达情绪的方式很简单,少有藏着掖着的时候。所以别人才会觉得他脾气不好。但这些明面上能瞧见的情绪都算不了什么。眼下这种,面上相安无事,内里却跟被蛀空的木头一般,才是最可怕的。他是在和自己较着劲,和自己过不去。“舟哥,是江苑和你说了些什么吗?”苏御知道前阵子贺轻舟去找江苑的事,也知道,他现在的反常肯定也和江苑有关。贺轻舟倒酒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于是全洒了。顺着方几流到裤子上。他却好像没什么感觉。眸色沉,瞧着大屏幕。不知道是谁点了首挺欢快的歌,mv里,是某部动漫的剪辑。贺轻舟突然笑了一下,他看着苏御,声音嘶哑的问他:“遇到我,其实才是江苑人生最大的不幸吧。”第三十八章 (二更)果然和江苑有关。“怎么会。”苏御说,“你对她够好了。”贺轻舟仿佛再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失魂落魄的低喃:“三年,怎么就能发生那么多事呢。”是不看他的表情,只听声音,也能察觉到的痛苦。仿佛有人拿着锤子在往他心上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