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 顾嘉煜换掉戏服，小敏走了过了过来问他。“哥，酒店那边已经送餐过来, 我过去帮忙看看？”“好, 我在这等琛哥。”贺琛出来时，顾嘉煜靠在墙上低着头玩手机。他今天穿了件大衣，内搭高领毛衣，银色的项链配饰，下穿直筒裤，踩了一双短靴。“好了？”“嗯, 穿这么少不冷？”白天出门时不是很冷, 一到晚上风很大，顾嘉煜的助理平日会替他带件长款羽绒服备着。“小敏呢？”“她先回去了。”贺琛又看了顾嘉煜一眼，问：“要不要回去加件衣服。”“好呀。”顾嘉煜点头答应下来, “但是回去的路上也很冷，能不能靠着哥哥？”贺琛没有拒绝顾嘉煜的靠近, 顾嘉煜又贴近了几分, “哥哥, 你不冷吗？”“不会。”贺琛不管多冷, 都是三件衣服, 差别在于衣服的厚度。驼色的大衣, 内搭的是米白色的毛衣，和顾嘉煜的黑色毛衣倒是相配。他摘掉围巾递给顾嘉煜，“戴上吧。”“好呀！但我想让哥哥给我戴。”顾嘉煜眼角弯弯，含笑看着他, “可以吗？”贺琛明显迟疑了一瞬, 转身替顾嘉煜戴上。“谢谢哥哥。”顾嘉煜得寸进尺, 侧头微靠在贺琛身上，“有哥哥的味道，好暖和。”贺琛耳根微微发烫，岔开话题。“晚上去哪里吃？”“等会你就知道了。”走近小区楼，爬上了三楼，顾嘉煜还继续往上爬，“到了。”顾嘉煜笑了笑，“没到。”他后退几步，拉住贺琛的手继续往上爬。早些年建的小区，最高也就八楼。顾嘉煜带着贺琛爬到顶楼，楼梯有点陡，顾嘉煜爬得有点累。两人在这住了好长时间，这还是贺琛第一次上楼顶，他站上最后一层台阶，周围被小夜灯环绕，是特意布置过的。虽然楼层不高，却也能窥见这座小城市的一部分夜景。“小敏不放心我们俩出去，所以我打电话让酒店的人顺带布置了下。还不错吧？”“低头能看夜景，抬头能看星星。”顾嘉煜仰头看着贺琛，眼眸亮闪闪的像是等着被夸。“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约会，很安静。”贺琛觉得约会这个词形容的不太恰当，却没有纠正。“豪华晚餐不会是楼下的小炒店吧？”“我在哥哥眼里这么小气吗？”顾嘉煜不满地蹙了蹙眉。贺琛走过去才发现花架上还摆了一瓶葡萄酒。顾嘉煜低头发了条微信，没一会几个侍应生端着餐盘走了上来，放下餐盘后排着队下了楼，几道菜上桌，餐后甜点摆在花架上。送餐上门，没办法像酒店里一道道上，“谢谢。”等侍应生离开，顾嘉煜关上天台的门。他走到花架前，抓住葡萄酒的瓶身，右手握着海马刀。“我来？”“不用，哥哥坐着就好。”海马刀在顾嘉煜手中露出刀刀锋，他速度极快，划开铅封，挑起。刀锋收起，海马刀在顾嘉煜手里打了个转，露出了螺旋钻。顾嘉煜的大拇指和食指扣住刀柄两端，以旋转方式将螺旋钻入木塞里。左手握住刀柄和瓶口，右手向上施力。软木塞钻出至瓶口，左手回到瓶身的位置，右手握住软木塞和刀柄。－－啵的一声。木塞被拔起。顾嘉煜的动作熟练，贺琛有些诧异，但顾嘉煜莞尔一笑，没做解释，将酒瓶倾斜倒入长颈大肚瓶里。“哥哥能喝酒吧？”“现在问是不是晚了点？”“不晚，哥哥要是不能喝，那我替哥哥喝。”“能喝。”“这个餐包看起来还不错。”表皮酥脆，卖相不错，顾嘉煜插起一块放入口中，咬下去是柔软，还带着咸咸的奶香味。“挺好吃的。”贺琛点点头，顾嘉煜给他斟了杯葡萄酒。“蟹肉玉米浓汤。”顾嘉煜喝了一口，眸子瞬间亮起，“味道香浓，蟹肉鲜美。”贺琛好笑的看着他，“你像是来做美食点评的。”“哥哥觉得不好吃吗？”贺琛切了一块鳕鱼，入口柔软又不肥腻。“好吃。”顾嘉煜端起酒杯，同贺琛碰了个杯，“还算豪华吧？”贺琛站在顶楼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顾嘉煜是叫了外卖。可能是楼下小炒店，也可能是烧烤或者小龙虾。这些是顾嘉煜最喜欢的宵夜。每周总有一两个晚上会偷偷点，顾嘉煜又怕被小敏发现，几次都是亲自下楼拿的。像做贼。贺琛没有揭穿他，因为他是同伙，顾嘉煜说吃了他的东西就是接受他的贿赂。“这个意面也好好吃。”顾嘉煜不算挑食，但在可以选择的时候，肯定都倾向于自己更喜欢的菜肴。“哥哥，夏姐说这部电影拍完想给我们俩接个综艺，你还参加吗？”“她和我说过，还没确定。”“希望下次能和哥哥一起当常驻嘉宾，夏姐说综艺会更圈cp粉。”“这部电影播出就够圈粉。”“哥哥会后悔吗？后悔和我炒cp。”顾嘉煜问得很认真，贺琛也不好随便答，认真思考了一下，“一开始有点反感。”“因为我，还是因为炒cp这件事。”“炒cp。”“但是，和你炒cp不后悔。”贺琛说的是实话，他和小粉毛不熟时，觉得对方会是个麻烦精，就连夏知声想签顾嘉煜，他也这么说。但后来发现，小粉毛其实没他想的那么烦人，他不讨厌和顾嘉煜一起。如果炒cp的人换成别人，贺琛觉得他应该不会答应，哪怕他当时也是算一时冲动。“你呢？”贺琛反问。“我很荣幸。”顾嘉煜的眼眸太过真挚，烫得贺琛下意识的挪开实现。“我以前就说过了，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哥哥不用反驳，这就是我眼里的哥哥。”贺琛从小到大最不缺少夸赞，小时候父母亲戚夸，上学后老师夸，再大一些，很多同学对他的夸奖张口就来。听的最多的就是：贺琛长得很帅，贺琛成绩很好。唯独顾嘉煜，一次两次的说他温柔。“有点羡慕阮秋牧，他认识小时候的哥哥。”“是我没见过的样子。”贺琛静默一瞬，“有机会给你看照片。”“真的吗？”顾嘉煜拿出手机，“哥哥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万一你反悔呢。”“我没喝多。”“我知道，那哥哥再说一遍。”贺琛只好再说一遍，顾嘉煜满心欢喜的收起手机。“那你呢？”“什么？”“你的照片，礼尚往来。”贺琛顿了顿又说。“你教我的。”“哥哥还记得这句话。”顾嘉煜曾拍了贺琛的照片，还当着他的面换成了壁纸，遭到贺琛强烈反对。顾嘉煜当时就逗贺琛。说可以礼尚往来，也把自己的照片发给贺琛当壁纸。贺琛正要说话，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嘘。”顾嘉煜的食指抵在唇上，示意贺琛别出声。“奇怪，门怎么关上了？”是阮秋牧的声音。几分钟后，脚步声离去，大概是推不开门放弃了。贺琛原本不紧张，也不觉得需要躲着，但被顾嘉煜带得有点紧张。见人走了，顿时松了口气。“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偷情？”“别胡说。”“阮秋牧像是来抓出轨的对象。”“一点都不像。”顾嘉煜忽然笑道：“哥哥，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贺琛：“？”顾嘉煜：“？”贺琛没觉得自己重点抓错，“我和阮秋牧只是邻居。”“重点不是这个。”看着贺琛不明所以的眼眸，顾嘉煜笑弯了眼， “哥哥，是承认我们像在偷情？”贺琛：“……”他耳根一红，顾嘉煜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比喻。“好吧，哥哥说不是就不是吧。”贺琛以为这个话题可以跳过了，只听顾嘉煜又问。“那不是偷情…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