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作者:江天一半      更新:2023-05-17 20:08      字数:2654
  谢斯白走后,已经过去了四天。安北已经到了四月的尾巴,樱花早已谢落。她牵着老大,在小区旁边的一个公园湖边散步。夜空晴朗,下弦月像一张弓,遥遥地挂在天边。月色薄淡,路边的树影影绰绰地立着。她一直不太敢主动询问谢斯白复查的结果。所以这几天,除了谢斯白在微信上问她老大乖不乖,等东八区的时间到夜晚,他又会说——x:害怕的话,让老大进卧室陪你睡。秦黛似乎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起码微信的聊天频率,仅低于和施秋与向昭然的。这很不对劲。秦黛意识得到。但她又有点分不太清,是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约定的那个合作关系。她能察觉得到,谢斯白对她不太一样,但又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对很多人也是这样。施秋和向昭然都警告她,不要喜欢上谢斯白这样的人。但秦黛自认为,虽然谢斯白长得好,身材也好,泪痣和腰窝都完美命中了她的crush,但喜欢上对方,那应该也还没有。相比之下,她好像更喜欢他的狗。秦黛慢吞吞地和老大走到了小区门口,细眉微蹙,还在纠结要不要在微信上问一下谢斯白的复查结果。她站在了天平中间,往问和不问两边都走不动。微信嗡嗡震动。是陈彦昕拉的群的消息。陈彦昕:「机票给大家都定好啦,周五晚八点到机场后,司机会在门口接大家,等你们哦宝贝们[心]」秦黛差点忘记,陈彦昕的婚礼定在周五。她明晚就要飞海南。谢斯白,应该也是明天回安北吧?他说会去五天。秦黛迟疑地点开他的头像,想了又想,揉着老大的脑袋,键盘调出来又返回,如此操作了五六次。终于要下定决心编辑时,老大忽然发了力地要冲向前方,汪汪汪叫个不停。秦黛拉都拉不住。她被老大拽着牵引绳往前拉,人遛狗快成了狗遛人。眼看着就要拽不动,一辆黑色越野在路边停下。驾驶座车门打开,下来个男人。秦黛抬眸望见,什么都忘了,手上力道一松,老大已经冲了过去,扑进了谢斯白怀里。“你回来了?”她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斯白嗯了一声,揉了揉老大的头,忽然皱了下眉:“我怎么感觉你把它都喂胖了。”秦黛:“……”她还没来得及跟他告状呢。老大一顿怎么能吃那么多!谢斯白送来的吃完了不说,她去专门买的冻干肉都快吃光了。“它吃得好多。”“按我分好每一顿的量给它喂就行,”谢斯白望了过来,“是不是又没控制住多喂了?”秦黛点头:“你给的量老大看起来没吃饱。““上次体检医生说它该减肥了。”谢斯白轻轻挑了下眉,“你怎么这么溺爱孩子?”秦黛:“……”他眼睛好看,眸色又偏深,所以一旦这样注视着一个人,很容易让对方陷进去。尤其左眼下的那颗泪痣。秦黛很快侧开视线,低头去看老大,又想到什么,语气着急:“那吃太多了会不会有事?你之前说老大肝脏不太好,怎么办?明天要不要送它去检查……”谢斯白安慰她说:“没事,改天带它去运动。”秦黛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问:“复查结果怎么样?”谢斯白眸光暗一分:“和上次差不多。”也就是没什么变化的意思,没有变遭,也没变好。“你……”她斟酌半晌,却不知道怎样来安慰人。在这方面,她好像是挺笨的。下弦月藏进了厚厚的云层之后,夜也更沉了。路灯的光幽微,昏黄地罩在人身上,平添几分落寞。两人进了小区门,往回走。秦黛低声开口:“《春思》里有个角色,是公主的侍卫。他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只剩下一条胳膊,但他后来没有放弃。而且只凭一条手臂,也成为了一名很厉害的刺客,是公主后来身边最厉害的人。”谢斯白问:“他为什么没有放弃?”秦黛被他问得一顿,不应该感受到即使身体上有任何残缺,但依然可以凭借努力成为很优秀的人吗。但她还是回答:“要自尽的时候,公主救了他。”她顿了下,又说:“虽然救他,对公主而言只是一件很顺手的事情,她后来自己都不记得了。”谢斯白久久没有出声。秦黛不知道有没有起作用,她叹口气,自己以前也不太会写作文。秦黛努力道:“你看霍金,还有海伦凯勒——”谢斯白打断了她,语调带笑:“你这么哄我,还不如抱我一下。”“这样有用吗?”秦黛轻声。谢斯白:“要不你试试?”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话音落地,面前的人真的上前一步,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像那晚一样,笨笨地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秦黛看不见的地方,谢斯白扬了扬唇角。他抬手抚过她的长发,微微用了点力,将人往自己怀里拉近几分。“秦黛,这几天——”他的声音略一停顿,再开口时越发低沉,“我很想你。”秦黛只觉得,耳旁仿佛有细微的电流拂了过去。几秒的酥麻,又抓不住。她心口一痒。月亮从云中探出了头,清冷的光像一层银霜。她没多久就从谢斯白怀里退出来,耳尖却藏在黑发中,悄悄泛了红。她从他手里接过老大的牵引绳。像是没听见谢斯白刚那句话一般,淡定地朝家走。等到楼下,回头时,看到谢斯白抬眼,望了望夜里的月亮。他的神情若有所思,隽逸的眉微微蹙起。秦黛摸了摸耳朵,没话找话:“你在想什么?”“在想明天……”谢斯白看过来,音调又低又沉,“找什么理由见你。”第36章 琥珀拾芥xxii他爽到了“在想明天, 找什么理由见你。”夜晚还是那个夜晚,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秦黛却觉得,从听见谢斯白那句“我很想你”之后, 她的心绪已经开始飘飘荡荡。牵引绳被她往手腕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差点把自己绑起来。还是谢斯白过来, 两根手指勾住了绳子,解救的不知道是老大被越收越短的牵引绳,还是呆呆懵懵的秦黛。谢斯白低头, 借着冷月的光, 瞧见她莹白如玉的细腕上, 凸起的桡骨旁,一道被老大的牵引绳勒出来的红痕。他伸手抚过, 秦黛却仿佛避之不及般,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秦黛顿了下, 音调虚空了些,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刚才躲那一下的行为, 脑袋短路似的, 想了想,说出口的话,却是关于明天,“明天我要去参加团里一个前辈的婚礼。”谢斯白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晚上呢?”秦黛回答他的问题, 眼睛却低头只看人家的狗:“婚礼不在安北, 这个周末我应该都没有时间。”“婚礼要办这么久?”谢斯白不依不饶的。秦黛点了下头:“在海南,明晚的飞机,周日下午才回来。”谢斯白蹙了蹙眉,忽然觉得这个时间地点有些巧合。他没记错的话, 之前收到的李遇的婚礼请柬,好像也是这个周六,地点也是海南。“你那位结婚的同事,叫什么名字?”谢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