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这个贱人
作者:贺伊川      更新:2023-05-17 15:42      字数:4499
  林初南重复着这两个字,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觉得很奇特,但眼中的迷茫,完全是不懂它的含义。孟轩鹤含笑问:“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么?”“你告诉我。”孟轩鹤想了想说,“浪漫就是和爱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哪怕非常普通,也因为那份爱惜而被赋予的美好的感觉。”林初南认真听着他的话,和爱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的确很对,当喜欢上一个人,哪怕最普通的一个眼神交汇,都会让人觉得美好而心动。“懂了么?”孟轩鹤看她出神的样子,在她鼻尖上蹭了一下。林初南嘴唇微翘,“孟轩鹤,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不是在认识我之前,跟别的女子也做过这样的事情,说过这样的话?”“冤枉。”孟轩鹤听出她在打趣,乐得配合一下,“以前我只觉得这种话肉麻,现在有了你,我总算理解了为什么谈恋爱的两个男女在一起时会那么腻歪。”林初南笑着将脸埋进了他怀里,“我知道。孟轩鹤,我从来没有想到,这辈子会跟自己的夫君这般相处。我觉得遇上你真幸运啊。”孟轩鹤听见这话,心里很是满足,还有点小得意,“南儿,你是见识的太少了,这个世界很大,若你在我原来的世界生活,你一定会惊呆的。”“孟轩鹤”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嗯。”“你说如果我死了”“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孟轩鹤捧起她的脸蛋,打断她。她噘了噘嘴唇,“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会不会去到你那个世界呢?”孟轩鹤明白她在担忧着什么,他说,“如果你去了,我又不在,又有什么用呢?南儿,我现在在大齐,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够在一起。”林初南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在大齐,一直跟你在一起。”孟轩鹤看到不岸边的树丛下竟然有不知名的小花,在这样的季节实属罕见,他松开她道:“等我一下。”他朝那棵大树走去,小心地将花儿连同枝叶折了下来,在手里面摆弄一番。林初南跟上他,站在他身后,“好漂亮的小花啊。”孟轩鹤将花编成了一个圆圈状,就像一枚戒指,“南儿,把手伸过来。”林初南依言将手伸了过去,他握着她的手,单膝跪了下去。林初南一惊,用另一只手掩了掩嘴,往远处瞧了瞧,果见侍卫们看到皇上下跪,有些骚动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向她下跪了,第一次是在明德寺她的灵堂前。他,他可是大齐的皇帝啊。林初南不知道,在孟轩鹤的心里,给自己心爱的女子跪下求婚是一种仪式感。孟轩鹤看着她,认真道:“林初南小姐,你愿意嫁给孟轩鹤先生吗?”林初南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心里头一阵莫明的感动,眼圈都湿润了,她点点头,“我当然愿意。”孟轩鹤将花环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现在,你戴上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要一生一世跟我在一起,无论健康疾病,还是生老病死,你会后悔吗?”林初南摇头,“我不后悔。”孟轩鹤这才起身,捧住她的脸蛋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上去。林初南踮起脚尖配合着他的身高,回应着他。不远处,侍卫甲:“沧海公公,皇上是不是被王昭仪下了什么蛊?”沧海抄起怀里的拂尘打了过去,“胡说八道些什么?皇上这是爱重昭仪!”侍卫乙:“想当初皇上最宠张婕妤的时候,也没光天化日的就跟张婕妤腻在一起,啧啧,还是王昭仪的手段高啊。”沧海又一拂尘打过去,“什么手段?皇上就是喜欢昭仪,昭仪也喜欢皇上,有什么手段?你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侍卫乙有些冤枉,“沧海公公,宫里头的主子不都是这样的么?”沧海望着那两个相依相偎在一起的身影,说道:“你们懂什么,我可是看在眼里的,皇上是真的把昭仪放在了心上。那张氏怎能相提并论?”一吻许久才不舍地结束,孟轩鹤放开被他吻得小脸潮红的林初南,伸手抚摸着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林初南的眉头突然蹙起,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微怔,也感觉到了脸上有些不一样,他伸手朝自己唇边摸去,黏湿的触感,他将手拿到脸前,是血下一秒,孟轩鹤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孟轩鹤!”林初南惊呼一声,探过身去接住了他,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不远处的沧海与侍卫们见皇上晕倒了,快速靠了过来。“昭仪,皇上这是怎么了?”“快回宫!”怕吓到孟溪舟,林初南作主把孟轩鹤带到了建章宫,冯太医过来诊断过后,说他中了毒,好在他服了一颗白玉解毒丸,所中毒性被化解不少,才没有立即发作,残留下的毒性也弱了很多,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会好了。看来,苏腾真的对孟轩鹤下手了。可林初南明明听孟轩鹤说,他既没喝茶腾的茶,也没有喝他的酒,只是与苏腾说了会儿话就出来了。这毒是怎么来的?林初南喝令所有的人,不准把皇上真实的情况透露出去半句,就说皇上中毒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皇上病重的事情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各宫哗然。太医都束手无策,皇上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大齐从武宗开始,武宗,孝景两任皇帝的寿命都很短,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如今的宣和帝,也才二十七岁的年纪,难道又要英年早逝?永巷之内,苏腾听说皇上病重,吃了一惊,问身边的太监,可知道皇上具体病情。太监们把建章宫放出来的消息如实告诉了苏腾。林初南放出的消息是,皇上从永巷离开后不久就感觉不太舒服,胸口发闷,她陪皇上出去散心,途中,皇上吐血晕倒。这样的消息旁的人可能听不出什么,但苏腾知道,皇上是在永巷出的事。但,他并没有对皇上做不敬之事。虽然张信入宫找他合作,让他想办法除去皇上,许他未来的少府丞一职。但他不会跟张信合作,张信只是一个小角色,又是背着张文昌来的。他是真的感觉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没多少时间可活了,想见见皇上,也以此来打幌子,让张信以为他为张信做了事。皇上为什么还是出了事?是谁害了皇上?苏腾的目光扫向身边的两个太监。其中一个叫王天的眼神里明显闪过惧怕,身子还颤抖了起来。苏腾眼光变冷,“王天,是你?”王天扑嗵一下跪倒在地,“苏公公冤枉啊。”苏腾伸手将王天拽到跟前,“说,是谁指使的你?你给皇上下了什么毒?”王天恐惧地看着苏腾,颤抖着身子,突然眼睛一番,七窍流血,脑袋一歪,没了气息。他服了毒。孟轩鹤昏昏沉沉醒了过来,感觉有个生物压在自己的胳膊,他扭头,见林初南坐在床边,抱着他的一只手臂,脑袋搁在上面,正在沉睡。室内烛光摇曳。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她应该是一直守在他的床前的。“你醒了?”林初南还是醒了过来,并没有动,只是睁开了眼睛,看着孟轩鹤。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我睡了多久?”“快两天了。”林初南直起身子,打量着他,“现在身上有什么感觉?”“除了有点累,没有什么别的感觉。”林初南这才松了口气,“多亏了那枚白玉解毒丸。”“宫外的事情都布置好了?”孟轩鹤问。林初南起身过去斟了杯热茶,又坐回床边,吹着茶上的浮叶说:“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中。你病危的消息一放出去,张家的人果真按捺不住了。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北军之中大多数人已经被连昭拉回了正途。上官振那边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切就等他们先动手了。”说完,她将吹好的茶递到他唇边,“来。”孟轩鹤昏睡了许久,也是渴了,就着她凑上来的杯子,喝了几口,“苏腾那个王八蛋,事情过去后,我要新账旧账跟他一起算!”林初南轻声说:“他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别为他置气,你才醒,别动气。”孟轩鹤点点头,握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覆了上去,看着她的手指,“我给你的戒指呢?”林初南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你晕倒的时候慌乱中蹭掉了。”孟轩鹤摩挲着她的无名指。林初南知道,那天他们去上林苑很大一部分是做戏给宫里人看,当众晕倒,从上林苑回到宫里,一路之上被许许多多的人看见皇上吐血晕倒,可以最大限度地把消息在短时间内传开,让那些人真的以为他伤的特别重。但她更知道,他们当日的心情,对彼此的爱恋是真的。她嘟了一下嘴唇说,“我趁着天黑去偷偷地找过,可是,没找到,一枝小花,太脆弱了,可能混杂之中被踩踏了。”孟轩鹤笑了笑,“没事,以后我再给你做一个好的。”皇上病重,不但无法上朝,因昏迷不醒,连建章宫书房接见大臣也免了,一切事务由王昭仪代为处理。朝中立刻有一股势力高喊起反对的口号,说王昭仪趁着皇上生病控制了皇上,意欲擅政。林初南以冷硬的态度回敬过去,还打了几个大臣的板子。群情激愤,誓要除掉妖妃,清君侧!六月趁着月色跑到了建章宫,一张小脸因为惊惶,惨白惨白,看到林初南,便跪了下去,“昭仪!太子殿下被张婕妤挟持了,她已经领着人往建章宫来了,奴婢还听说叛军已经攻进了御门,您快躲一躲吧!”林初南一袭深兰色织锦长裙,两手端在一起,站在六月面前,面露凄笑:“傻六月,皇上还昏迷着,生死未卜,我往哪儿躲去?”六月眼泪掉了下来,“可是张婕妤是不会放过您的!奴婢,奴婢带您藏一个地方!昭仪,快跟奴婢走!”“我不走。”“昭仪!奴婢知道您舍不得皇上,但张婕妤是不会把皇上怎么样的,您就先避一避一吧!”林初南看着惊惶流泪的六月,心有不忍,安抚道:“六月,你怕死吗?”六月摇摇头,“奴婢伺候昭仪之前过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早就不怕死了。”“那我们就一起留下来,陪着皇上。张党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无非是要弑君逆上,平王孟轩朗都已经到长安了,就等着他们把皇上除去,继承大位呢。如果我们走了,皇上落到他们手里,必死无疑。”六月一时也无主了,宫内外的形势,哪是她一个小小宫女看得清的,但她认定,只要是昭仪说的,就是真的。她说:“好,昭仪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你现在去后殿,守在皇上的床边,护住皇上。”六月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喏!”六月匆匆去了后殿,正看见沧海在皇上榻前急的来回踱步,见六月进来,沧海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惊道:“六月,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太子殿下呢?”六月看见沧海,哇地哭出声来,“沧海公公,太子殿下被张婕妤抢走了!”沧海气的往自个儿手心里砸了一拳,“张氏之心当诛!”六月抹抹眼泪问:“皇上会醒吗?”沧海叹了口气,“都昏迷了这些天了,本还盼着皇上能在新年之前醒过来,没想到,那些乱臣贼子已经等不及,露出了真面目。如果皇上现在醒了就好了”六月说,“昭仪让我来守着皇上,保护皇上的安危。”沧海瞅着六月的小身板,“就你?”他扭身离去。六月懊恼又尴尬,让他伺候皇上还行,保护皇上,她真的有点怕,但,不管怎样,她都要努力一下,哪怕能替皇上挡一刀呢。没过一会儿沧海回来了,将一柄长剑递给六月,“拿好这个。要是情况真的有那么糟,叛军闯入建章宫来,咱们只能硬拼了。”六月点点头,握紧了剑柄,站在了龙榻前。建章宫外,几声惨叫。建章营骑惨遭杀害。大门被人推开。张婕妤被一众宫女太监侍卫簇拥着,踏进了建章宫的大门,所过之处,列立的内侍们看到张婕妤这样的阵势,吓得不敢哼声,跪倒在地。正殿的大门敞开着,林初南立在那里,仿佛就在等着她。张婕妤一袭华丽的枣红色织锦长裙加身,凤冠上的珠宝在月色之下闪着光华,好不气势逼人。“王氏,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