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作者:簪玉      更新:2023-05-12 06:44      字数:12384
  良久之后,殷杳杳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浑身颤抖不止,但眼中暴戾的火光越烧越烈,手中无妄剑一步斩一人,身上剑上被鲜血糊满,一滴滴往下落。四周横尸遍野,她看着眼前的仙兵,咬咬牙,笑:“别浪费时间了,一块上啊。”那些仙兵见状,面面相觑一阵,然后拿着仙器呐喊着朝她冲杀过来!殷杳杳能感知到身体里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她还提剑站着,眉间的血淌下来,模糊了视线。她调动了全身的力量,周身神力暴涨,威力之大,似乎要把一切吞噬。仙兵们往她身边冲,犹如往一个不见光的无底洞中送死。司空启见状,垂眼不再看她,也猛然蓄力,紧接着,周围迸发出强烈的白光,那些光点化作一阵阵屏障高墙,最后把殷杳杳击退一步,将那些将将要送死的仙兵们挡在其后。殷杳杳抹了把眼睛上的血,看着司空启,咽下满喉咙的血,讥讽笑道:“重光帝君这么厉害啊,想要一个人把担子挑下来。”司空启之力不及神力,一口血吐出来,要倒下去,还是手上撑着剑,这才没狼狈地摔在地上。他现在撑剑半跪着,但背脊还是笔直。殷杳杳握着剑柄的手骤然用力,再一次运起杀招,将无妄剑化作千万重幻影,朝着司空启打去!司空启呕出一口血来,他闭上眼,手指微动,对着殷杳杳结印。与此同时,他周身的灵力开始消散起来。不多时,殷杳杳那道杀招打到他身上,正中他的丹田,而后电光火石间,他的丹田爆开一阵金光,那阵金光笼罩住整个空间,一时间将所有人都刺得睁不开眼。金光散去后,仙兵们皆然消失,黑沉沉的天幕上结起一道结界。殷杳杳抓着剑的手收紧,胸口上下起伏,声音里压着怒:“你把他们送走了?”司空启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撑着剑的手缓缓松开:“你恨的是我,何必牵扯整个仙界。”殷杳杳手指发白:“所以你就把他们送走了?还以自己毕生修为布下结界,防止魔族再进攻仙界?”她嗤笑出声:“司空启,你这是有多怕我?”司空启手中已经没了力气,剑“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抬起眼看她,眼前慢慢变黑,但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当年那怯怯唤他“师尊”的小女孩。意识逐渐混沌起来,他伸手在地上摸索,似乎是想捡起自己的剑。但他嘴里却很轻地呢喃一声,语气似有困惑:“她送我的……梨花呢……?”仙界鲜有人知,重光帝君的屋子里,其实长久地插着一支梨花,从未枯萎。这世上亦鲜有人知,重光帝君在凡世时,有个性子阴郁的女弟子会把凶兽挖眼扒皮,做成披风和夜明珠送给他,也会折下一枝洁白盛雪的梨花送予他。他从未收过她送的披风明珠,却独独将她折的梨花放在花瓶中,悉心照料。司空启的手在满是鲜血的地面摸索,一只修长的手什么也没摸到,只沾满了鲜血。他恍惚间似乎又看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折下一枝梨花送他,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抬起手,探向空中,想去接那一束梨花,手中却空空。过往在这一瞬如同走马灯般倒放。他猛然想起,自己把她骗去四明潭,让她被飞蛾咬掉半边身子,却在她爬回屋前叫他“师父”的时候,再也没对她下得去杀手。他猛然想起,她从诛仙台纵身一跃的时候,他红了眼睛,然后以触犯天条为由,狠狠地惩处了那日在诛仙台对她动刑的人,可他以往对仙人们极为宽容,即便仙人们犯了错,他也极少用天规天条惩处他们。他猛然想起刚才,他看见她为殷孽撕裂一半灵魂、浴血征战时,心头涌现出的酸涩感。是啊。他这一生都在做应该做的事,可并不是所有应该做的事都做了。这一瞬,他昏昏沉沉的脑海中猛然蹦出一个字来——一个“爱”字。他的手还探在面前的空气中,手指尖微微动,似乎想抓住那支虚幻的梨花。而后,他嘴巴动了动,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对不起啊,杳杳。”随即,抬起来的手脱了力,他的头磕在地上,整个身体在一瞬之间化作飞灰,被风吹散了去。殷杳杳握着剑站在原地,半天才动了动唇:“司空启。”她对着面前的空气,很小声地说:“幻剑山的梨花不会再开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幻剑山的梨花就谢了。再也不会开了。身后有魔将走上来,问她:“小殿下,走吧?”殷杳杳回头,冲着那魔将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亦是体力不支,晕倒过去。突然起大风了。那阵风吹入天穹,刮了很久很久。殷杳杳再醒来的时候,魔族已经恢复了生机勃勃。明炽暂管魔族事务,听说她醒了,于是很快来拜见道:“小殿下。”明炽说她睡了很久,然后在她身边,把这些年来魔族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并提到仙界也伤亡惨重,大概万年之内都不会再起势。末了,他说:“属下物色了几个左使的人选,还请小殿下挑选。”殷杳杳还有点微怔,问:“那你呢?”明炽说:“属下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处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殷杳杳说:“好。”她又问:“修戾呢?”明炽道:“修戾大人在大战后就回了枯木林,但他说自己有些累,想去找自己想找的人,然后就散尽了灵力,如今还枯萎着……小殿下若得了空,能时常去给他的本体浇浇水、松松土就好了。”殷杳杳突然想到那只凤凰,她点点头:“好。”她很快从明炽手中接过了魔族的事务,亲自处理起来。等她能够自己处理好魔族的事务后,明炽就离开了。听人说,明炽去了当初众生百鬼相破碎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坠子自尽了。化为飞灰,随风而去。日子有些淡,日复一日的,不知道多少年就这样一晃而过。起初,殷杳杳会掐着指头数一数日子,后来她也没再数过日子,每日将魔族之事处理完后,便会自己去到枯木林,拿着铲子给修戾枯萎的本体松松土、浇浇水。她对着那棵枯木自言自语:“你说,殷孽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回答她。八百年一晃而过。殷杳杳给修戾浇水的习惯保留了许久,但今日刚到枯木林,就下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敲在头顶的枯枝上,天色有些阴沉。她收起铲子,也没给自己施避水的咒术,准备慢慢悠悠走回去。但抬眸间,她突然瞧见修戾的枯枝上生了一点嫩芽,青翠的、鲜活的。她脚步微顿,又多在林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很微弱的“叽喳”声,随后,就见一只小小的凤雏飞了过来,停在修戾的枯枝上。细雨未歇,她的衣服被淋湿了,却没感觉似的,看着那只凤雏,露出个笑。她视线落在那一点嫩芽上,小声说:“修戾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吗?”话音方落,一把伞挡在她头顶,将细细碎碎的雨丝也给遮挡住了。她心脏“砰砰”一跳,回过头去,就瞧见身后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眸色也是红的,眼尾有粒朱砂痣,也正垂眼看着她。虽然是惊喜之事,但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殷杳杳眼中涌出。眼泪控制不住似的,不停往下落,她声音带上点哭腔:“哥哥?”殷孽揉了揉她的发顶:“嗯。”殷杳杳即刻扑上去,双手紧紧还住他精壮的腰:“我、我有问题一直没回答你。”她一身衣服湿淋淋的,把殷孽身上也蹭湿了,殷孽却没推开他,赤色的眸中溢出点笑意:“什么?”殷杳杳抬起眼看他:“之前在众生百鬼相,你问我愿不愿意……”说到这,她脸又开始发烫,半天都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殷孽慢声道:“之前在众生百鬼相,我问你,嫁给我好不好。”殷杳杳大脑不知怎的,突然宕机一下,磕磕巴巴:“对,你是这么问我来着,我……”殷孽垂眸,看见她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于是微微抬手。他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畔,在她惊愕抬头的那瞬,突然俯下身去,手指移开,于她唇间落下一吻。他说:“杳杳,我也爱你。”(全文完)突然起大风了。那阵风吹入天穹,刮了很久很久。殷杳杳再醒来的时候,魔族已经恢复了生机勃勃。明炽暂管魔族事务,听说她醒了,于是很快来拜见道:“小殿下。”明炽说她睡了很久,然后在她身边,把这些年来魔族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并提到仙界也伤亡惨重,大概万年之内都不会再起势。末了,他说:“属下物色了几个左使的人选,还请小殿下挑选。”殷杳杳还有点微怔,问:“那你呢?”明炽说:“属下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处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殷杳杳说:“好。”她又问:“修戾呢?”明炽道:“修戾大人在大战后就回了枯木林,但他说自己有些累,想去找自己想找的人,然后就散尽了灵力,如今还枯萎着……小殿下若得了空,能时常去给他的本体浇浇水、松松土就好了。”殷杳杳突然想到那只凤凰,她点点头:“好。”她很快从明炽手中接过了魔族的事务,亲自处理起来。等她能够自己处理好魔族的事务后,明炽就离开了。听人说,明炽去了当初众生百鬼相破碎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坠子自尽了。化为飞灰,随风而去。日子有些淡,日复一日的,不知道多少年就这样一晃而过。起初,殷杳杳会掐着指头数一数日子,后来她也没再数过日子,每日将魔族之事处理完后,便会自己去到枯木林,拿着铲子给修戾枯萎的本体松松土、浇浇水。她对着那棵枯木自言自语:“你说,殷孽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回答她。八百年一晃而过。殷杳杳给修戾浇水的习惯保留了许久,但今日刚到枯木林,就下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敲在头顶的枯枝上,天色有些阴沉。她收起铲子,也没给自己施避水的咒术,准备慢慢悠悠走回去。但抬眸间,她突然瞧见修戾的枯枝上生了一点嫩芽,青翠的、鲜活的。她脚步微顿,又多在林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很微弱的“叽喳”声,随后,就见一只小小的凤雏飞了过来,停在修戾的枯枝上。细雨未歇,她的衣服被淋湿了,却没感觉似的,看着那只凤雏,露出个笑。她视线落在那一点嫩芽上,小声说:“修戾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吗?”话音方落,一把伞挡在她头顶,将细细碎碎的雨丝也给遮挡住了。她心脏“砰砰”一跳,回过头去,就瞧见身后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眸色也是红的,眼尾有粒朱砂痣,也正垂眼看着她。虽然是惊喜之事,但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殷杳杳眼中涌出。眼泪控制不住似的,不停往下落,她声音带上点哭腔:“哥哥?”殷孽揉了揉她的发顶:“嗯。”殷杳杳即刻扑上去,双手紧紧还住他精壮的腰:“我、我有问题一直没回答你。”她一身衣服湿淋淋的,把殷孽身上也蹭湿了,殷孽却没推开他,赤色的眸中溢出点笑意:“什么?”殷杳杳抬起眼看他:“之前在众生百鬼相,你问我愿不愿意……”说到这,她脸又开始发烫,半天都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殷孽慢声道:“之前在众生百鬼相,我问你,嫁给我好不好。”殷杳杳大脑不知怎的,突然宕机一下,磕磕巴巴:“对,你是这么问我来着,我……”殷孽垂眸,看见她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于是微微抬手。他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畔,在她惊愕抬头的那瞬,突然俯下身去,手指移开,于她唇间落下一吻。他说:“杳杳,我也爱你。”(全文完)突然起大风了。那阵风吹入天穹,刮了很久很久。殷杳杳再醒来的时候,魔族已经恢复了生机勃勃。明炽暂管魔族事务,听说她醒了,于是很快来拜见道:“小殿下。”明炽说她睡了很久,然后在她身边,把这些年来魔族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并提到仙界也伤亡惨重,大概万年之内都不会再起势。末了,他说:“属下物色了几个左使的人选,还请小殿下挑选。”殷杳杳还有点微怔,问:“那你呢?”明炽说:“属下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处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殷杳杳说:“好。”她又问:“修戾呢?”明炽道:“修戾大人在大战后就回了枯木林,但他说自己有些累,想去找自己想找的人,然后就散尽了灵力,如今还枯萎着……小殿下若得了空,能时常去给他的本体浇浇水、松松土就好了。”殷杳杳突然想到那只凤凰,她点点头:“好。”她很快从明炽手中接过了魔族的事务,亲自处理起来。等她能够自己处理好魔族的事务后,明炽就离开了。听人说,明炽去了当初众生百鬼相破碎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坠子自尽了。化为飞灰,随风而去。日子有些淡,日复一日的,不知道多少年就这样一晃而过。起初,殷杳杳会掐着指头数一数日子,后来她也没再数过日子,每日将魔族之事处理完后,便会自己去到枯木林,拿着铲子给修戾枯萎的本体松松土、浇浇水。她对着那棵枯木自言自语:“你说,殷孽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回答她。八百年一晃而过。殷杳杳给修戾浇水的习惯保留了许久,但今日刚到枯木林,就下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敲在头顶的枯枝上,天色有些阴沉。她收起铲子,也没给自己施避水的咒术,准备慢慢悠悠走回去。但抬眸间,她突然瞧见修戾的枯枝上生了一点嫩芽,青翠的、鲜活的。她脚步微顿,又多在林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很微弱的“叽喳”声,随后,就见一只小小的凤雏飞了过来,停在修戾的枯枝上。细雨未歇,她的衣服被淋湿了,却没感觉似的,看着那只凤雏,露出个笑。她视线落在那一点嫩芽上,小声说:“修戾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吗?”话音方落,一把伞挡在她头顶,将细细碎碎的雨丝也给遮挡住了。她心脏“砰砰”一跳,回过头去,就瞧见身后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眸色也是红的,眼尾有粒朱砂痣,也正垂眼看着她。虽然是惊喜之事,但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殷杳杳眼中涌出。眼泪控制不住似的,不停往下落,她声音带上点哭腔:“哥哥?”殷孽揉了揉她的发顶:“嗯。”殷杳杳即刻扑上去,双手紧紧还住他精壮的腰:“我、我有问题一直没回答你。”她一身衣服湿淋淋的,把殷孽身上也蹭湿了,殷孽却没推开他,赤色的眸中溢出点笑意:“什么?”殷杳杳抬起眼看他:“之前在众生百鬼相,你问我愿不愿意……”说到这,她脸又开始发烫,半天都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殷孽慢声道:“之前在众生百鬼相,我问你,嫁给我好不好。”殷杳杳大脑不知怎的,突然宕机一下,磕磕巴巴:“对,你是这么问我来着,我……”殷孽垂眸,看见她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于是微微抬手。他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畔,在她惊愕抬头的那瞬,突然俯下身去,手指移开,于她唇间落下一吻。他说:“杳杳,我也爱你。”(全文完)突然起大风了。那阵风吹入天穹,刮了很久很久。殷杳杳再醒来的时候,魔族已经恢复了生机勃勃。明炽暂管魔族事务,听说她醒了,于是很快来拜见道:“小殿下。”明炽说她睡了很久,然后在她身边,把这些年来魔族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并提到仙界也伤亡惨重,大概万年之内都不会再起势。末了,他说:“属下物色了几个左使的人选,还请小殿下挑选。”殷杳杳还有点微怔,问:“那你呢?”明炽说:“属下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处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殷杳杳说:“好。”她又问:“修戾呢?”明炽道:“修戾大人在大战后就回了枯木林,但他说自己有些累,想去找自己想找的人,然后就散尽了灵力,如今还枯萎着……小殿下若得了空,能时常去给他的本体浇浇水、松松土就好了。”殷杳杳突然想到那只凤凰,她点点头:“好。”她很快从明炽手中接过了魔族的事务,亲自处理起来。等她能够自己处理好魔族的事务后,明炽就离开了。听人说,明炽去了当初众生百鬼相破碎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坠子自尽了。化为飞灰,随风而去。日子有些淡,日复一日的,不知道多少年就这样一晃而过。起初,殷杳杳会掐着指头数一数日子,后来她也没再数过日子,每日将魔族之事处理完后,便会自己去到枯木林,拿着铲子给修戾枯萎的本体松松土、浇浇水。她对着那棵枯木自言自语:“你说,殷孽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回答她。八百年一晃而过。殷杳杳给修戾浇水的习惯保留了许久,但今日刚到枯木林,就下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敲在头顶的枯枝上,天色有些阴沉。她收起铲子,也没给自己施避水的咒术,准备慢慢悠悠走回去。但抬眸间,她突然瞧见修戾的枯枝上生了一点嫩芽,青翠的、鲜活的。她脚步微顿,又多在林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很微弱的“叽喳”声,随后,就见一只小小的凤雏飞了过来,停在修戾的枯枝上。细雨未歇,她的衣服被淋湿了,却没感觉似的,看着那只凤雏,露出个笑。她视线落在那一点嫩芽上,小声说:“修戾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吗?”话音方落,一把伞挡在她头顶,将细细碎碎的雨丝也给遮挡住了。她心脏“砰砰”一跳,回过头去,就瞧见身后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眸色也是红的,眼尾有粒朱砂痣,也正垂眼看着她。虽然是惊喜之事,但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殷杳杳眼中涌出。眼泪控制不住似的,不停往下落,她声音带上点哭腔:“哥哥?”殷孽揉了揉她的发顶:“嗯。”殷杳杳即刻扑上去,双手紧紧还住他精壮的腰:“我、我有问题一直没回答你。”她一身衣服湿淋淋的,把殷孽身上也蹭湿了,殷孽却没推开他,赤色的眸中溢出点笑意:“什么?”殷杳杳抬起眼看他:“之前在众生百鬼相,你问我愿不愿意……”说到这,她脸又开始发烫,半天都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殷孽慢声道:“之前在众生百鬼相,我问你,嫁给我好不好。”殷杳杳大脑不知怎的,突然宕机一下,磕磕巴巴:“对,你是这么问我来着,我……”殷孽垂眸,看见她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于是微微抬手。他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畔,在她惊愕抬头的那瞬,突然俯下身去,手指移开,于她唇间落下一吻。他说:“杳杳,我也爱你。”(全文完)突然起大风了。那阵风吹入天穹,刮了很久很久。殷杳杳再醒来的时候,魔族已经恢复了生机勃勃。明炽暂管魔族事务,听说她醒了,于是很快来拜见道:“小殿下。”明炽说她睡了很久,然后在她身边,把这些年来魔族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并提到仙界也伤亡惨重,大概万年之内都不会再起势。末了,他说:“属下物色了几个左使的人选,还请小殿下挑选。”殷杳杳还有点微怔,问:“那你呢?”明炽说:“属下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处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殷杳杳说:“好。”她又问:“修戾呢?”明炽道:“修戾大人在大战后就回了枯木林,但他说自己有些累,想去找自己想找的人,然后就散尽了灵力,如今还枯萎着……小殿下若得了空,能时常去给他的本体浇浇水、松松土就好了。”殷杳杳突然想到那只凤凰,她点点头:“好。”她很快从明炽手中接过了魔族的事务,亲自处理起来。等她能够自己处理好魔族的事务后,明炽就离开了。听人说,明炽去了当初众生百鬼相破碎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坠子自尽了。化为飞灰,随风而去。日子有些淡,日复一日的,不知道多少年就这样一晃而过。起初,殷杳杳会掐着指头数一数日子,后来她也没再数过日子,每日将魔族之事处理完后,便会自己去到枯木林,拿着铲子给修戾枯萎的本体松松土、浇浇水。她对着那棵枯木自言自语:“你说,殷孽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回答她。八百年一晃而过。殷杳杳给修戾浇水的习惯保留了许久,但今日刚到枯木林,就下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敲在头顶的枯枝上,天色有些阴沉。她收起铲子,也没给自己施避水的咒术,准备慢慢悠悠走回去。但抬眸间,她突然瞧见修戾的枯枝上生了一点嫩芽,青翠的、鲜活的。她脚步微顿,又多在林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很微弱的“叽喳”声,随后,就见一只小小的凤雏飞了过来,停在修戾的枯枝上。细雨未歇,她的衣服被淋湿了,却没感觉似的,看着那只凤雏,露出个笑。她视线落在那一点嫩芽上,小声说:“修戾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吗?”话音方落,一把伞挡在她头顶,将细细碎碎的雨丝也给遮挡住了。她心脏“砰砰”一跳,回过头去,就瞧见身后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眸色也是红的,眼尾有粒朱砂痣,也正垂眼看着她。虽然是惊喜之事,但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殷杳杳眼中涌出。眼泪控制不住似的,不停往下落,她声音带上点哭腔:“哥哥?”殷孽揉了揉她的发顶:“嗯。”殷杳杳即刻扑上去,双手紧紧还住他精壮的腰:“我、我有问题一直没回答你。”她一身衣服湿淋淋的,把殷孽身上也蹭湿了,殷孽却没推开他,赤色的眸中溢出点笑意:“什么?”殷杳杳抬起眼看他:“之前在众生百鬼相,你问我愿不愿意……”说到这,她脸又开始发烫,半天都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殷孽慢声道:“之前在众生百鬼相,我问你,嫁给我好不好。”殷杳杳大脑不知怎的,突然宕机一下,磕磕巴巴:“对,你是这么问我来着,我……”殷孽垂眸,看见她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于是微微抬手。他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畔,在她惊愕抬头的那瞬,突然俯下身去,手指移开,于她唇间落下一吻。他说:“杳杳,我也爱你。”(全文完)突然起大风了。那阵风吹入天穹,刮了很久很久。殷杳杳再醒来的时候,魔族已经恢复了生机勃勃。明炽暂管魔族事务,听说她醒了,于是很快来拜见道:“小殿下。”明炽说她睡了很久,然后在她身边,把这些年来魔族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并提到仙界也伤亡惨重,大概万年之内都不会再起势。末了,他说:“属下物色了几个左使的人选,还请小殿下挑选。”殷杳杳还有点微怔,问:“那你呢?”明炽说:“属下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处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殷杳杳说:“好。”她又问:“修戾呢?”明炽道:“修戾大人在大战后就回了枯木林,但他说自己有些累,想去找自己想找的人,然后就散尽了灵力,如今还枯萎着……小殿下若得了空,能时常去给他的本体浇浇水、松松土就好了。”殷杳杳突然想到那只凤凰,她点点头:“好。”她很快从明炽手中接过了魔族的事务,亲自处理起来。等她能够自己处理好魔族的事务后,明炽就离开了。听人说,明炽去了当初众生百鬼相破碎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坠子自尽了。化为飞灰,随风而去。日子有些淡,日复一日的,不知道多少年就这样一晃而过。起初,殷杳杳会掐着指头数一数日子,后来她也没再数过日子,每日将魔族之事处理完后,便会自己去到枯木林,拿着铲子给修戾枯萎的本体松松土、浇浇水。她对着那棵枯木自言自语:“你说,殷孽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回答她。八百年一晃而过。殷杳杳给修戾浇水的习惯保留了许久,但今日刚到枯木林,就下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敲在头顶的枯枝上,天色有些阴沉。她收起铲子,也没给自己施避水的咒术,准备慢慢悠悠走回去。但抬眸间,她突然瞧见修戾的枯枝上生了一点嫩芽,青翠的、鲜活的。她脚步微顿,又多在林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很微弱的“叽喳”声,随后,就见一只小小的凤雏飞了过来,停在修戾的枯枝上。细雨未歇,她的衣服被淋湿了,却没感觉似的,看着那只凤雏,露出个笑。她视线落在那一点嫩芽上,小声说:“修戾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吗?”话音方落,一把伞挡在她头顶,将细细碎碎的雨丝也给遮挡住了。她心脏“砰砰”一跳,回过头去,就瞧见身后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眸色也是红的,眼尾有粒朱砂痣,也正垂眼看着她。虽然是惊喜之事,但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殷杳杳眼中涌出。眼泪控制不住似的,不停往下落,她声音带上点哭腔:“哥哥?”殷孽揉了揉她的发顶:“嗯。”殷杳杳即刻扑上去,双手紧紧还住他精壮的腰:“我、我有问题一直没回答你。”她一身衣服湿淋淋的,把殷孽身上也蹭湿了,殷孽却没推开他,赤色的眸中溢出点笑意:“什么?”殷杳杳抬起眼看他:“之前在众生百鬼相,你问我愿不愿意……”说到这,她脸又开始发烫,半天都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殷孽慢声道:“之前在众生百鬼相,我问你,嫁给我好不好。”殷杳杳大脑不知怎的,突然宕机一下,磕磕巴巴:“对,你是这么问我来着,我……”殷孽垂眸,看见她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于是微微抬手。他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畔,在她惊愕抬头的那瞬,突然俯下身去,手指移开,于她唇间落下一吻。他说:“杳杳,我也爱你。”(全文完)突然起大风了。那阵风吹入天穹,刮了很久很久。殷杳杳再醒来的时候,魔族已经恢复了生机勃勃。明炽暂管魔族事务,听说她醒了,于是很快来拜见道:“小殿下。”明炽说她睡了很久,然后在她身边,把这些年来魔族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并提到仙界也伤亡惨重,大概万年之内都不会再起势。末了,他说:“属下物色了几个左使的人选,还请小殿下挑选。”殷杳杳还有点微怔,问:“那你呢?”明炽说:“属下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处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殷杳杳说:“好。”她又问:“修戾呢?”明炽道:“修戾大人在大战后就回了枯木林,但他说自己有些累,想去找自己想找的人,然后就散尽了灵力,如今还枯萎着……小殿下若得了空,能时常去给他的本体浇浇水、松松土就好了。”殷杳杳突然想到那只凤凰,她点点头:“好。”她很快从明炽手中接过了魔族的事务,亲自处理起来。等她能够自己处理好魔族的事务后,明炽就离开了。听人说,明炽去了当初众生百鬼相破碎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坠子自尽了。化为飞灰,随风而去。日子有些淡,日复一日的,不知道多少年就这样一晃而过。起初,殷杳杳会掐着指头数一数日子,后来她也没再数过日子,每日将魔族之事处理完后,便会自己去到枯木林,拿着铲子给修戾枯萎的本体松松土、浇浇水。她对着那棵枯木自言自语:“你说,殷孽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回答她。八百年一晃而过。殷杳杳给修戾浇水的习惯保留了许久,但今日刚到枯木林,就下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敲在头顶的枯枝上,天色有些阴沉。她收起铲子,也没给自己施避水的咒术,准备慢慢悠悠走回去。但抬眸间,她突然瞧见修戾的枯枝上生了一点嫩芽,青翠的、鲜活的。她脚步微顿,又多在林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很微弱的“叽喳”声,随后,就见一只小小的凤雏飞了过来,停在修戾的枯枝上。细雨未歇,她的衣服被淋湿了,却没感觉似的,看着那只凤雏,露出个笑。她视线落在那一点嫩芽上,小声说:“修戾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吗?”话音方落,一把伞挡在她头顶,将细细碎碎的雨丝也给遮挡住了。她心脏“砰砰”一跳,回过头去,就瞧见身后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眸色也是红的,眼尾有粒朱砂痣,也正垂眼看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