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咋有空过来，快进来，都进来。”“这就是宋极救的孩子吧？长得可真好。”她看着念宝，笑意洋洋地夸道。“奶奶好。”念宝乖巧叫人。“二奶奶好。”大勇三个紧随其后。“你们都好，快，进屋坐去。”秦玉珠接她的上一句话，点头说道：“的确长得好，咱们村，就没见过长这么好的。”“那是。”一群人进了堂屋，秦玉珠好奇。“咋就你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呢？”牛水仙顿时拉长了一张脸，情绪不佳：“知道那家下午回来，儿子媳妇都下地去了。”农忙已经过去，现在村里的活儿不多，一下午也就赚三四个工分，可没人愿意留在家里。不然人到家，喊他们过去帮忙咋办？干脆下地赚工分。“老二呢？”秦玉珠把篮子放在桌上，四处张望没看到人。“毕竟是自己阿娘，刚被喊过去帮忙了，让我别去。”牛水仙郁闷：“我真想娃儿爹跟大哥长得不像，借着你家的事儿，跟他们家断了来往。”可温老大跟温老二长得六七分相似，肯定有血缘关系。提到这事儿，秦玉珠不太好接，干脆转移话题。“把孩子们都喊回来，我送了点吃的过来，现在做给他们吃。”她伸手掀开篮子上的布。牛水仙看到一碗生肉还有一个苹果，赶紧把布拉上，压低声音道：“放好放好，大房要是知道，肯定进来抢。”这是藏在骨子里的本能，这辈子要是不搬家，估计改不掉。牛水仙是真委屈，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要这房子，跟老三一家去村尾，这么些年，也能把房子盖起来！因为住得近，只有一墙之隔，他们家吃了无数憋屈。就连他们家孩子，也就过年过节的时候能沾点荤腥。那时候大房自家有肉，而且人来人往的，闹上门来要肉吃，不好看。换做平时，但凡家里有点肉味儿，哪怕是肉渣，老婆子都会骂骂咧咧地上门，用他们家的碗，装走他们家的肉。真是将打秋风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秦玉珠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所谓地笑笑：“怕什么？今天我在呢！”“这肉我来做，我就守在这儿等你们吃完，看看谁来抢！”“两个病号，就温老大那个嘴笨的，来了我就给他骂回去。”“二奶奶，待会儿咱们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大勇仰着头开口。牛水仙笑了：“成，那就做，就让他们闻肉香味。”肉是玉珠送给孩子们吃的，他们真有脸往外说，自己就跟他们闹。反正这些年闹过无数场次了。老太婆跟萧金叶都伤着，就不信自己吵不过他们。“阿娘，二伯回来了。”温暖忽然开口提醒。牛水仙扭头看先刚回来的人，皱眉询问：“忙好了？那就去喊孩子们回来。”温老二刚进自家院子，就听到娃儿娘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眼堂屋，客套打着招呼。“弟妹来了……”一句话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念宝身上。看着念宝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他眼神有些迷惑。奇怪，明明该是第一次见面，他咋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偏偏他想不起来。“看啥呢，赶紧去喊孩子们回来。”牛水仙大声提醒。温老二感觉自己快想到了，可被自家媳妇这么一喊，脑袋里好不容易想出来点东西，瞬间消失无踪。“成，我现在就去喊。”相比跟大哥，他反而跟老三关系更好。虽然现在知道老三不是阿娘亲生的，但是在他眼里，老三就是他弟弟，这件事情不会改变。至于阿娘高不高兴，他管不了。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早把那点仅有的母子情耗尽了。能搭把手的，他帮，但是不能牵扯到自己家人。不能帮的，他绝对不沾手！“水仙把二哥管得真好。”秦玉珠低声笑道。牛水仙笑笑：“哪是我管得好，是被他阿娘逼得，走，咱们去厨房。”一碗肉，真心不少。虽然知道玉珠家更多，可那跟自家没关系。她能送这么多过来，自己这心里，已经乐得快要开花了。更何况，还有个苹果。哎呦呦，他们家孩子，今天可真有口福！“我来剁肉，咱们搞个肉糜汤，每个人都能吃点儿。”秦玉珠走进厨房，伸手拿刀跟砧板。“暖暖，过来，把苹果洗干净切片，孩子们回来就能吃。”“知道了，阿娘，这就来。”温暖让几个孩子现在院子里玩，自己去洗苹果，然后切片。二房家孩子比他们家多，三个男娃，两个女娃。最大的今年十岁，最小的两岁，这会儿在床上呼呼大睡。没多久，孩子们都回来了。不是饭点，不在农时，孩子们四处疯玩。一回来就有苹果吃，四个孩子都高兴坏了。“谢谢暖姑姑。”温暖笑笑：“排队去洗手，洗完过来拿苹果吃。”温老二家的孩子，也教得比老大家好。每人分了一块，大伟大勇他们没要。他们在家有得吃，而且这会儿嘴里有糖。至于还在睡的那个，这会儿也醒了，被温老二抱在怀里，拿着苹果片给她舔。温老二看着自家狼吞虎咽的孙子孙女，尤其他们脸上的笑容，心疼得紧。他们是真的被抢怕了，所以才会这样，有好东西赶紧往嘴里塞。“暖姑姑，苹果可真好吃！”“什么？你们有苹果吃都不给我，我揍死你们！”一个小身影冲进院子，对着二房的几个孩子就挥起了拳头。温暖可不会惯着，直接伸手抓住他的后领，走几步，直接把人丢出院子。大房，她就没见过一个讲理的。把人丢出去，温暖关上门，然后拉上栓，再转身，笑眯眯地开口。“三奶奶在给你们做肉糜汤，待会儿就有得吃了，开不开心？”“开心！”孩子们迫不及待往厨房涌去，全然忽略外面哇哇大哭的声音。牛水仙在烧火，锅里的水已经滚了，秦玉珠将剁碎的肉末放进去，放了葱蒜去腥，又敲了两个野鸡蛋。不想着做多，反正待会儿全部都要吃完。很快，肉香味就在厨房中散开，甚至还飘了出去。外面的哭声一窒，很快变得更加响亮。“我要吃肉，我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