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可描述之处 全部写满了“不可描述之……
作者:撒空空变树霖      更新:2023-05-29 14:27      字数:12018
  南城虽然是热带雨林气候,四季如春,可在太阳落山后,空气里仍旧会透着寒凉。这个时候,吃烤全羊和喝羊肉汤锅,暖心,暖肺,暖胃,那是再好不过。

  海云桃流着口水算了下,第农场上的工作人员,外加老一批知青们,一共二十来个人,两只羊那是足够的。

  这时,老王的媳妇,春蓝嫂子也回来了。春蓝嫂子十岁出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大气端庄,面容敦厚稳重,一看就是好相处的性子。

  春蓝嫂子对佟易天印象特别好,在她看来,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所以春蓝嫂子深信,既然佟易天能看中海云桃,那么海云桃必定也是个好姑娘。

  而现在,她看见海云桃长这番模样,更是打心眼里喜欢了。一见面就拉着海云桃,热情地招呼着:“弟妹到底是怎么长的呀?十里八乡,再也找不出这么水灵的姑娘了。那个朱巧兰简直胡说八道,这么漂亮的姑娘,被她传得跟鬼似的。下次我看见她,真要撕烂她的嘴!”

  春蓝嫂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媳妇,是农场工作人员曹义昌的妻子,叫马慧娟,大家都称她为慧娟嫂子。

  慧娟嫂子大概20多岁,眉目温柔秀丽,说话轻声细语,一看就是那种性子柔顺良善之人,她看着海云桃,也笑个不停,诚心叹道:“真好,以后咱们这又多了个可以谈天说笑的姐妹了。”

  海云桃见两个嫂子都是好人,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大家边介绍聊天,边开始做起了烤全羊。佟易天和老王等一众男人负责宰羊,搬运等重活,而海云桃和两个嫂子则负责切菜与调料。

  海云桃望了望周围的农场,问道:“对了,春蓝嫂子,有蔬菜吗?羊肉汤锅里面烫蔬菜,特别解腻。”

  春蓝嫂子忙道:“咱们这儿其他东西不多,蔬菜水果倒满地都是。”

  边说,春蓝嫂子边带着海云桃来到了旁边的自留地里,只见里面满满全是绿色,各种蔬菜,应有尽有。

  春蓝嫂子挽起袖子,直接迈进菜地里,弯下腰,抱着白菜根部,就地一个旋转,随即那白菜便被拔了出来。

  那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就跟拧人脑袋是一模一样的。

  海云桃瞬间门双眼发光,忙由衷鼓掌叫好:“啊,嫂子好厉害!”

  春蓝嫂子见旁边有小迷妹夸赞,心里可开心了,于是拧得更起劲了。只听“咔咔咔”几声,萝卜,白菜等便惨遭毒手。

  春蓝嫂子边拧还边笑道:“平时老王跟我吵架后,我就来菜地里,把白菜当成他脖子,‘咔嚓’一声,就拧下来了。”

  农场女人们在自留地边为春蓝嫂子鼓掌夸奖,而农场男人们则看着当事人老王,目露同情之色。

  而老王眼里则是分绝望四分认命,只能默默叹息:还敢离咋地,凑活着过吧。

  南城人喜欢吃烤制的食物,所以农场里备有烤架,下面铺着木炭,点燃之后,非常适合烤全羊。

  把羊宰杀后,将内脏去除,用热水洗干净,在羊腹内放入葱姜蒜,茴香大料等腌制,入味去腥。随后将羊用铁丝固定,放在烤架上,用木炭进行小火烘烤。中途刷油,不停翻烤,直到羊表面呈现金黄色泽,溢出浓郁的焦香。之后,再用小刀在羊表皮进行切割,需要划上一百来刀,方便入味。最后,将调制好的酱料,海椒,花椒,孜然等佐料,涂抹在表面。炭火烘烤下,酥香的油从红亮表皮浸出,一点点滴落,那场景简直馋得人直流口水。

  几小时后,烤全羊终于制作完成,从烤架移到桌上时,表皮洒满了各种调料,每一寸都被炭火均匀烤制过,表皮酥脆红亮,香味四溢,还滋滋地冒着油花,那肉香味扑面而来,众人都双目放光。

  吃烤全羊,要的就是个惬意,肯定不能用筷子。大家用的是豪放吃法,洗干净手,一手拿着小刀,边撕边切边吃。

  羊肉表皮烤得像纸张一般薄,金黄酥脆,极有韧性,格外有嚼劲,而那皮下的肉,则鲜嫩多汁,没有丝毫的膻味。香油从肉的肌理里渗出,混合着辣椒以及孜然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实在是人间门美味。

  因为进行了切割,腌制均匀,所以羊腿也格外入味。黑山羊平日都是在高山地区活动,肉质比普通山羊更加紧实鲜美,油脂丰富,细腻弹牙。

  羊排更不用说,肉质鲜嫩,皮酥骨脆,纤维分明,丝丝入味,越嚼越香,让人恨不得连骨头都吞下。

  如果爱吃辣,还可以拿个小碟子,放入海椒,孜然,芝麻等调料,撕下羊肉蘸取着食用。辣香芝麻香在唇齿间门溢开,搭配着羊肉的柔嫩鲜美,香得人直迷糊。

  肉吃多了有些腻,也不用担心,旁边的桌子上,还煮着羊肉汤锅,用羊骨熬制而成,原汁原味,熬成了奶白色的汤汁,里面煮着各种羊杂,羊肉,萝卜,醇香扑鼻。

  撇去表面的小油花,洒些青绿葱花,喝一口乳白色的汤,鲜美浓厚,不腥不膻,汤入了腹,瞬间门让人感觉五脏六腑都温暖了。完全中和了烤全羊的腻,简直绝配。

  羊肉汤锅旁还有许多调料,香菜,豆腐乳,小米辣。豆腐乳是点睛之笔,放入调料内,用以佐食羊杂和羊肉,口感丰富,层次分明,不仅能去除膻味,还能最大限度刺激出羊肉的鲜美。

  羊肉汤锅里还可以烫各种蔬菜,水|嫩青翠,清爽利口,白萝卜炖得软绵,入口即化。最后再放入红薯粉,晶莹剔透,爽滑劲道。

  春蓝嫂子还拿出了自己家里酿的玫瑰花酒,那玫瑰花酒选用的是当地特有的食用玫瑰花,和冰糖,米酒,一起放入密封瓶里,就这样浸泡几个月,那花瓣的红色就会浸入酒里,清亮艳丽。因为放了冰糖,入口绵甜,闻着有独特的花香,香气馥郁,花香酒香融合,回味悠长,令人沉醉。

  这一顿饭,让在场所有人吃得是心满意足。众人还在农场中点了篝火,那红色的亮,暖意融融,照得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光。有酒有肉,这日子简直不能再美了。

  老王是属于气氛组人员,此时拿着酒杯,对着大家道:“弟妹是又大方又漂亮,二话不说就请咱们吃烤羊肉。而且一来就帮咱们平息了和利族老乡的争端,简直就是咱们农场的福星!要我说,咱们今天每个人都应该敬弟妹一杯酒!来,弟妹,我先干为敬!”

  老王说完之后,直接一仰脖子,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余的人听了也一致认同老王的话——这海云桃作为场长家属,性子和善,没有架子,并且还这么大方,确实难得。

  于是大家也都纷纷上前去,给海云桃敬酒。

  海云桃虽然不胜酒力,但人家都这么客气了,也只能来者不拒,一杯杯地全喝了下去。

  虽然那玫瑰花酒清甜,度数不高,可喝多了照旧还是上头。酒入腹后,海云桃感觉自己胃部逐渐发热,那热一点点地晕上了脸颊。

  佟易天在旁边看着,发现海云桃白皙的面颊上,染着绯红,她那清丽秀美的面颊,此时被酒晕染,蔓延出了秾丽风情,漂亮得不可方物。

  佟易天的眼眸仍旧安静,可看仔细了会发现,那双眸子就像是炭火,看似深黑,可在那底部,却有暗红的火,遇风则燃。

  佟易天的声音,顺着夜风传到海云桃的耳里:“这一路上,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海云桃此时处于微醺状态,能想起来的,都是开心的事情。比如说,告别时,金凤喜小姐姐紧紧抱住她的场景。

  当下,她笑着回忆道:“没有遇到危险,就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姐姐。”

  佟易天好奇:“小姐姐?”

  微醺中的海云桃笑着点点头,用带着醉意的嗓音道:“我真的好喜欢她啊,可惜后来,我们在宁安站分开了。”

  海云桃所说的,喜欢的“她”,就是指金凤喜。

  更确切地说,海云桃喜欢的是金凤喜小姐姐的身材。

  好软,好漂亮,好美。

  每次回忆起金凤喜抱住自己的场景,海云桃都感到满足,谁不喜欢和香喷喷的大熊小姐姐贴贴呢?

  听见海云桃说路上遇见了喜欢的人时,佟易天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警惕。但仔细想了想,那人是姑娘,海云桃也是姑娘,姑娘和姑娘之间门,应该没有关系吧。

  算了,他别胡思乱想了。

  这烤羊肉和羊肉汤锅的味道实在太好,众人大快朵颐,恨不得连汤汁都喝完。

  到最后,铁盘里就还只剩下四个烤羊蛋。

  这东西对男人来说可是大补的,吃了可以重振雄风。于是,老王,小曹,还有几个农场有媳妇的男人全都守在桌子旁边,眼睛里透露出了“我非常想要,但是要了又怕别人误会我很弱”的纠结尴尬。

  于是一时之间门,也没人敢上去拿。

  最后还是春蓝嫂子直接上手,把那四个烤羊蛋给夹在盘子里,走来递给了海云桃。

  这个时候,佟易天已经被拉去其他桌,而海云桃也被敬了好几杯玫瑰花酒,酒意上头,整个人是醺醺然的状态,有种迷茫的快乐。此时,海云桃看见春蓝嫂子走过来,挤着眼睛,用善意的调笑语气笑道:“云桃妹子,你们俩是新婚夫妻,最适合这个了,赶紧着给佟兄弟拿去,让他吃了。你信我,这是好东西。”

  春蓝嫂子倒不是看不起佟易天,主要是觉得他们是新婚夫妻,肯定是蜜里调油,那自然是需要补补,也好早点制造出祖国的花朵。

  海云桃在穿书之前,也是博览颜色网站,饱读各种颜色小说之辈,自然是什么都懂,一看这烤羊蛋就知道它的功效。

  海云桃觉得春蓝嫂子是多虑了,她和佟易天没有这种夫妻义务。

  想到这,海云桃诚实作答:“不用了,嫂子,他不需要这个。”

  海云桃的意思是,佟易天吃了也没用,何必浪费?

  可是这话落在了春蓝嫂子以及慧娟嫂子的耳朵里,却生出另一番含义。

  什么,佟场长居然这么厉害,不需要外援?!

  果然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啊,她们的云桃妹子可真是好福气呀!

  而之前盯着烤羊蛋的其他男人,在春蓝嫂子把烤羊蛋拿去给海云桃时,就全部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毕竟八卦谁都喜欢。

  而听完海云桃的话之后,他们看向不远处的佟易天,顿时肃然起敬。

  佟场长,真的不愧是一场之长啊,好厉害,果然真男人!

  既然佟易天不需要,那这好东西也别浪费了,春蓝嫂子直接道:“行,那这四个我就全给老王了。他和佟场长不同,就得多靠这些东西补一补。”

  此时,大家再次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老王。

  一次要四个烤羊蛋,同志,你好虚呀!

  老王再度眼里透出了分绝望四分认命:算了,还敢离咋地,凑合着过吧。

  这餐饭,从夕阳西下,一直吃到了天际浓稠如墨。大家酒足饭饱,个个都是万分满足。不过酒一喝起来,大家便停不住,还想继续喝到天亮。

  最终,还是春蓝嫂子制止了众人,道:“好了,好了,大家下次再喝,赶紧回家睡觉,你们不睡,人家新婚夫妻还要睡呢。”

  此睡非彼睡,大家懂的都懂。

  众人醒悟过来,赶紧放下酒杯,把佟易天和海云桃这对新婚夫妻赶回了他们的宿舍。

  临走之前,所有人都给了他们鼓励的眼神。

  新婚夫妻久别重复,大家都准备好棉花,要把耳朵给塞起来。

  加油哦,两位同志!赶紧为咱们社会主义制造出新的接班人来!

  佟易天的场长宿舍,是两层的竹楼,被周围的凤尾竹掩映,颇为幽静。竹楼的门柱墙,梁檩椽,各种家具,全是竹子制作。下层一楼堆放杂物,上层则是供人休憩的房间门。

  楼上的房间门,宽敞明亮,颇有民族风味。海云桃走进卧室便发现,佟易天早就做好了准备,床铺上盖着之前便寄来的红色双喜被单,墙上还贴了红色的“喜”字。屋子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挺有结婚的仪式感。

  二楼除了他们的卧室之外,还有一个房间门是洗浴室,这是佟易天特意为海云桃改造的。南城这边的居民们都习惯在河边沐浴,很多少数民族老乡大方大胆,男女共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他们那些城市来的知青有时候还害羞。

  佟易天担心海云桃不习惯,所以就在这里修建了洗浴室,里面放着木桶,旁边还安了滑轮,方便从一楼提水至二楼。

  洗浴室并没有密封,可以透过木窗看天际的繁星,海云桃好好地泡了个澡,只觉得神清气爽。

  沐浴完之后,海云桃便去卧室休息。而佟易天则重新换水,开始洗漱。他今晚虽然喝了酒,可是那玫瑰花酒度数低,对他而言就跟水一样,平时根本不觉得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想到稍后即将发生的事,佟易天觉得浑身的皮肤都在发烫,有种类似醉意之感。

  其余的人都以为他们在余城已经圆房,可实际上今晚才是他们真正的新婚之夜。

  佟易天沐浴完后,穿着白色背心和长裤,回到了卧室,打开门的瞬间门,他想象着海云桃应该会蒙着被子,害羞地等着他吧。

  想到这,佟易天喉结滚动,眼眸幽黑,缓慢推开了门。

  只可惜,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他的小媳妇儿并没有蒙着被子害羞等自己。

  他的小媳妇正趴在床底,忙碌地藏着东西。

  海云桃哪里有时间门害羞,她正在床底下藏着自己的宝贝:黄澄澄的金条,价值300多万的茅台酒,佟易天给自己的存折,佟家给他们小两口的钱和工业券,此外还有刚从汪炳荣那讹来的热乎乎的300块。

  海云桃把床底当成自己的藏宝箱,看着里面的“万贯家产”,眼睛笑得像是藏了无数星辰。

  她真的是太满足了!

  把东西藏好之后,海云桃便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她本来就是微醺迷茫状态,脚步不稳,起身的同时,气血上涌,整个人猛然摇晃了下,眼看就要摔倒。

  不过就在这时,一双沉稳结实的手臂伸来,扶住了她。

  那人自然就是佟易天,佟易天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媳妇。

  她仰头望着他,迷茫而漂亮的瞳眸里,盛着潋滟之色,浑身染满了玫瑰花酒的浓郁香气。莹白面颊上透出了酒意熏出的嫣红,整个人被衬托得娇艳明媚,让人望之心动。

  其实刚才在农场上,他自然也听见了海云桃以及春蓝嫂子的那番对话。

  佟易天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和海云桃之间门的私事。

  可他毕竟是男人,所以在听见海云桃对春蓝嫂子说,自己并不需要烤羊蛋这种外援时,他心里漾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细碎愉悦。

  不管怎么说,他的媳妇儿对自己很有信心。既然如此,那么他今晚不会让她失望的。

  想到这,佟易天幽深的黑眸表面,覆盖上了一层暗火,炙热而温柔。

  他垂下头,逐渐朝着海云桃的面颊靠近,准备主动出手开始证明自己。

  可就在他出手的瞬间门,海云桃也出手了。

  准确地说,她是真的出动了手,放置在了他的胸口处。

  佟易天霎时怔住,他忽然回忆起了,他们在民政局回来的那天,坐在公交车上时,他媳妇提醒过他。让他不用理会书上的内容,不用循序渐进,需要将运动深入持久地进行下去。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海云桃非常勇敢。可没想到,海云桃比他想象中更勇敢。

  她这是想要代替自己,主动地将运动深入持久地进行下去?!

  佟易天忽然有些茫然,他现在应该要尊重媳妇的爱好,然后……躺平吗?

  佟易天并不知道的是,海云桃并不是想要主动。

  刚才她被佟易天给扶稳之后,因为身高差,视线自然地落到了他的胸肌上。

  海云桃喝了酒,记忆就开始如蝴蝶翅膀般胡乱扑闪,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在澡堂里,马子文之所以计谋落空,就是因为他拍了他自己的胸口,进行压惊,然后就出现了“口口”。

  后来海云桃在私下做过实验,她自己拍了自己,可是并没有出现“口口”。

  自己拍自己没用,那么她拍别人呢?

  海云桃也知道,这个时间门,这个场合,不太适合用来做这种实验。

  可是她忍不住了。

  佟易天的胸肌,紧实宽阔,线条流畅,每一寸肌理,都长得恰到好处。

  怎么说呢,长得就是一副非常好拍的模样。

  那个,人生苦短,该拍就拍吧。

  于是她伸出了手,开始了试探。

  可是一下,两下,下,拍到她手都有些疼了,仍旧没有出现剧情倒带以及“口口”。

  海云桃正准备再接再厉,此时脑海里,有一段剧情文字缓慢飘过——【海云桃趁着酒意,不断拍着佟易天的那不可描述之处。】

  一瞬间门,海云桃吓得连上辈子喝的酒都醒了!

  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瞎说啊!

  审核君!你看清楚一点!她是清白的,她是无辜的!

  什么叫做不可描述之处!那只是胸口而已啊!靠近心脏的地方,纯得不能再纯了啊!

  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

  佟易天本来还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进行实际意义上的躺平,可就在他犹豫之时,忽然看见拍自己正拍得不亦乐乎的小媳妇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花容失色,“噔噔噔”往后退了大步。

  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胸肌烫手了呢。

  海云桃倒不是觉得佟易天的胸肌烫手,而是刚才那些剧情文字非常烫眼睛,如今海云桃的脑海里,密密麻麻,全部写满了“不可描述之处”几个大字。

  海云桃决定清醒一下,于是忙道:“对了,刚才我忘记刷牙,难怪满身的酒气,我先去漱下口,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说完之后,海云桃拿起了自己的牙刷,牙膏,“咚咚咚”,跑到了竹楼院子里去。

  看着她仓惶逃窜的背影,佟易天微敛眼眸。

  等下,她媳妇这是……对他不满意?

  佟易天为了方便海云桃的生活,便提前在院子里砌了一个洗漱台,可以洗脸漱口以及洗衣服。

  此时,海云桃边刷牙,边进行着自我批判。她觉得自己不仅不道德,而且还不做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刚才在拍了之后,她居然觉得,佟易天的手感非常好,并且心里还生出了丝丝带颜色的想法。

  呸呸呸,这个思想太危险了!她怎么可以生出这样的念头呢?!

  她主动提出和佟易天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放弃男女之间门的事,要把他当纯洁的同志一样看待。可是现在才结婚几天啊,她就开始心猿意马了。人家佟易天从最开始就说明了,自己根本没有那条件,她却还想这些事,不是强人所难吗?

  完蛋了,她以后该不会爬墙吧?要是给佟易天戴了绿帽子,必定会给他带来不可磨灭的精神创伤呀!

  海云桃边刷着牙,边给自己做着催眠:海云桃,你可以的,一定可以摒弃那些世俗的欲|望的!

  短暂的催眠之后,海云桃觉得自己心里平静多了,此时她也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景色。

  这个年代,没有各种污染,夜景绝美。天际繁星点点,万里星河。明月如霜,平静温柔,柔光普照山野。夜色里,有不知名的花香流动,沁人心脾。竹楼周围,种植有许多的热带植物,芭蕉叶,凤尾竹,在月色下,摇曳生姿。万籁俱静,山谷都在沉睡中,只有稀稀的虫鸣,以及偶尔响起的鸟叫。

  就在海云桃在感叹欣赏这番美景时,她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正牢牢地盯着自己。

  她心头猛跳,忙转过身,并低声喊道:“谁在哪?”

  吼完后,只见一道黑影从幽暗的凤尾竹林里一闪而过,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回忆起自己床底下装的那么多宝物,海云桃第一反应是——这人绝对是小偷!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人必须得抓住!海云桃拔腿就要追上去,想着至少看清他的特征,这样也好揪出贼人来。

  那人估计也没想到她会追自己,有些慌乱,快速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个东西,随即毫不犹豫地朝着海云桃丢了过来。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打算丢海云桃身上,只是想吓吓她,那东西就这么砸在了她的脚边。

  江云桃被唬了大跳,定睛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一团泥巴?!

  她赶紧往旁边大踏一步,想要躲闪开来。可没想到,这里是热带雨林气候,经常下雨,院子里有许多湿润的泥土,她没留神,左脚踏出时,踩到了湿泥上,“啪叽”一声,直直劈了个叉。

  海云桃可不是专业舞蹈演员,这一劈叉,简直要了她的小命。腿侧的筋被扭伤,酸爽滋味不堪忍受,疼得她“嗷嗷嗷”直叫出声来。

  太可恶了,居然朝她扔泥巴,她要躺下讹他八万八!

  那人听见海云桃的叫声之后,停了下来,朝她看去,似乎在犹豫。但也只犹豫了这么一刻,他便赶紧跑走,身影隐入了黑暗里。

  海云桃虽然摔倒在地,但却死死盯着那人,在那人犹豫的片刻,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个子不高,身形瘦小,光着头,明显就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

  海云桃决定了,她要讹他家长八万八!

  佟易天听见响动之后,快速奔到了院子里来查看。见海云桃摔成这样,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便把她抱回了楼上房间门,帮她查看伤处。

  海云桃感觉此刻自己就像是被哪吒抽去筋的龙宫太子敖丙,疼得眼泪花花,忙跟佟易天告状:“我看清楚了,是一个小男孩,剃了光头,站在我们院子外偷看我们,被我发现之后,还拿泥巴砸我!这孩子一定要教训一下!”

  也不知为何,佟易天在听见那孩子的外貌描述时,深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晦暗神色。他绷直了唇线,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最终缓声道:“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见海云桃疼得厉害,佟易天伸出那骨结分明的手,开始帮她按摩扭伤的筋。

  他指尖温热,力道恰到好处,令海云桃的疼痛消缓了大半,她闭上眼,边享受着佟易天的按摩,边用懒懒的声音道:“也不知道那孩子家里是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让他在外面跑,这要是遇到山里的野兽可怎么办?……你一定要告诉他父母,让他们好好教训他。”

  闻言,佟易天的手停顿下来,指尖也有瞬间门的僵硬。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过来,继续按摩着。

  海云桃昏昏欲睡,并没有注意到佟易天的异样,只继续用充满了浓烈睡意的声音道:“对了,我们还是把院子四周的竹篱笆给加高点吧,不然我可不放心。”

  她的床底下可是藏有个小金库的,不管丢了哪一样,她都心疼得能把这个竹楼给哭倒。

  如水夜色里,佟易天的嗓音清越柔软:“好,明天我就去弄……竹篱笆上可以种些花,你想要哪种?缅桂花?鸡蛋花?文殊兰?”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海云桃的回答,佟易天抬起眼眸,这才发现他的小媳妇已经睡着了。她面颊莹润无暇,睫毛浓密,呼吸均匀,月色映照出细小的绒毛,呈现出干净的娇憨。

  也不能怪海云桃贪睡,主要是她白日里坐了十来个小时的车,一路颠簸,翻越山路。而来到农场之后,根本没有半刻休息,立即做起了烤全羊和羊肉汤锅。刚才又喝了酒,泡了澡,现在又被舒适按摩着,就算是钢铁打的人,也得睡着。

  佟易天自认还算个君子,虽然是新婚之夜,可媳妇都累成这样了,他也不能再对她做什么。

  于是,佟易天给熟睡的海云桃盖上被单,让她安稳入眠。

  但在关灯之前,他看见了海云桃那秀美水润的唇,因为饮了酒,呈现出自然的艳红。

  他眼底掠过暗色火苗,随即俯下神,温柔地,轻啄了下她的唇角。

  好吧,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君子。

  就当是,先来点利息吧。

  /

  隔天清晨,海云桃醒来时,佟易天早就起床,梳洗完毕,并且为她从隔壁老王家端来了早餐。

  早餐是改良过的粢饭团,是春蓝嫂子做的。粢饭团其实就是“糯米包油条”,是把糯米和粳米按照比例洗净,混合蒸熟,成为香软甜糯的饭团。随后把那饭团放置于干净的布中,进行压平,在中心放置上刚炸好的一小段金黄酥脆的油条,撒上一勺白糖,最后包裹好,制成一分米左右的圆柱团,和寿司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处。最后,再将团子放入自制的黄豆粉中,左右翻滚,直至表面裹满清香的黄豆粉。

  一口咬下,外面米团香糯柔润,中间门的油条酥脆香爽,软糯和脆香混合。再用白糖的甜蜜,黄豆粉的淡雅清香做点缀,口感丰富,层次分明。交织出绝妙的美味。

  吃着酥润的粢饭团,再喝口微甜的豆浆,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吃完之后,佟易天便要去上班,临走时他嘱咐道:“新一批知青今天就会到达农场,我要安顿他们,做思想工作,晚饭时才能回来。你昨天太累了,今天多休息下,剩下的行李等我回来收拾就行。实在无聊了,你也可以去找春蓝嫂子和慧娟嫂子聊天,她们人都很好的。”

  海云桃忙点头:“好。”

  两人走到院落竹篱笆处时,佟易天看向海云桃,她似乎还没怎么睡醒,一双水眸似睁非睁,金色晨曦下,皮肤清透,更显得唇色红润。

  想到昨晚那个不太君子的轻啄,佟易天眸色骤暗,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上她的唇。

  可就在这时,海云桃像是被惊醒般,跟警觉的小兔子样,“蹬蹬蹬”后退了两步。

  佟易天愣了下,收回了修长干净的手,缓声道:“我走了。”

  这……还是对他不满意吗?

  算了,来日方长,他不可以胡思乱想。

  说完后,佟易天转身离去。

  海云桃看着佟易天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异常忐忑。

  她不是不满意,她是太满意了,所以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佟易天下手。

  昨晚佟易天给她按摩得实在是太舒服了,所以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她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吻了佟易天的嘴角,那个梦太清晰了,她似乎嗅到了佟易天唇畔那清新的牙膏香味。

  海云桃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人家佟易天在婚前就暗示明白了,他不能生孩子,也不能人道,她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还自诩人间门清醒。可现在才结婚几天啊,她就挺不住了。不仅是碰了人家的胸口,梦里还肖想了人家的嘴。

  海云桃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哼,海云桃,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他的身子,呜呜呜,你下贝戈!

  所以刚才佟易天想碰海云桃面颊时,她退后了,免得自己忍不住想要更多。

  在海云桃看来,佟易天刚才似乎是出于纯洁的夫妻情谊,想要帮她擦拭嘴角。

  虽然佟易天思想无比纯洁,可她思想不纯洁啊!

  昨晚上她不过是趁着酒意,拍了他胸口,结果就做了个轻啄的梦。今天要是真的被他擦拭了嘴角,她还不定能梦到什么呢。

  不行,她一定要和佟易天保持距离,清心寡欲!免得以后一个不慎,走上爬墙之路!

  对自己进行了心理建设之后,海云桃便转身,想要回到楼上,趴床底下看下小金库,安抚一下自己的内心。

  然而就在转身的同时,她被隔壁的春蓝嫂子给叫住了:“弟妹,来来来,跟我们聊聊天!”

  春蓝嫂子就住在隔壁的竹楼,竹楼院子里有一个简易的小亭子,平时供乘凉使用。此时,春蓝嫂子和慧娟嫂子正坐在里面,啃着新鲜小黄瓜。小黄瓜清爽甜脆,看着就喜人。

  嫂子们都这么热情了,海云桃怎么能够拒绝呢?

  于是,海云桃就像是一只小螃蟹,横着小步走了过去。

  昨晚上,她劈叉扭伤的腿还没好,睡了一觉起来,还有些钝钝的疼,所以也只能用这个姿势走路。

  但海云桃的模样落在了两个嫂子眼里,却生出了别样的意味。

  她们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新婚夫妻久别重逢,佟场长肯定不能节制。只是没想到,佟场长不但不能节制,而且是毫无节制,居然把海云桃折腾成了这模样。

  春蓝嫂子忍不住嗔怪道:“哎哟,这个佟兄弟,平时看着挺温柔的呀,昨晚上怎么就不知道疼人呢?”

  海云桃愣了下,忙帮着佟易天辩解:“没有啊,他昨晚上挺温柔的,挺会疼人的。”

  昨晚上,佟易天可是帮她按摩了大半宿呢,要不然今天她肯定走不了路。

  这话一出,两个嫂子眼里都迸出了吃到瓜的满足精光。

  哇,佟场长这么温柔,这么会疼人,都把弟妹给弄成这样。这要是尽了全力,那该是什么样子啊。

  佟场长果然是整个农场最厉害的男人!

  想到这,春蓝嫂子边啃着小黄瓜,边羡慕地道:“哎,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再看看我们家老王,每天晚上就在那找借口。要么就说自己工作累了,要么就说自己头疼,要么就说自己精神压力大。真是看着他就来气,恨不得踹他两脚,没用的东西!”

  慧娟嫂子好奇问道:“春蓝姐,老王大哥昨晚上不是吃了四个烤羊蛋吗?也没用?”

  春蓝嫂子咬着腮帮,恨恨地道:“完全没用,还拉肚子,简直浪费粮食!以后我就只给他吃土,他也只配吃土!”

  海云桃开始时是一头雾水,然而听到这里时,终于醒悟了。

  等等,原来嫂子们是在开车吗?

  这是她这个外人配听的话吗?

  但两个嫂子可不把海云桃当外人,春蓝嫂子拉着海云桃,兴奋地问道:“弟妹,你跟我说实话,昨晚上你和佟场长,到底是几次呀?”

  慧娟嫂子红着脸劝道:“哎呀,春蓝姐,云桃妹子是新媳妇,脸皮薄,你让她怎么说啊?”

  春蓝嫂子用善意的促狭声音说道:“没事,你不好意思说,那就让嫂子我猜猜,看这姿势就知道,肯定不下次。”

  慧娟嫂子满面羡慕:“真好啊,你们这一晚上,就够我们小半个月的。”

  春蓝嫂子也是满眼艳羡:“哎呦,你们还好,够小半个月,搁我们这,就够小半年了。”

  海云桃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脸上全是拖拉机车轮印子,嫂子们开车也开得太厉害了吧!

  不行,她不能再听下去了,要不然老王大哥和老曹大哥的伟岸形象在她心中就要彻底坍塌了!

  想到这,海云桃忙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嫂子,咱们农场这里,是不是有个剃光头的小男孩,大概十岁左右,那是谁家的孩子啊?”

  海云桃原本只是想岔开话题,可没想到这话一出之后,两位嫂子们的面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古怪。

  海云桃心头“咯噔”一声,好像有点不对劲哦。

  此时,春蓝大嫂子放下手里的小黄瓜,仔细看着海云桃的脸,试探地问道:“妹子,这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海云桃也好奇,这好端端的,嫂子你们怎么忽然变脸色了?

  她想了想,稍微修饰了下昨晚的情况,用闲散的语调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我看见那小孩从我们院前经过,一直盯着我们看,所以有些好奇。”

  海云桃自动省略了那小孩子朝她扔泥巴,随后她被迫劈叉的事。

  春蓝嫂子听了,面上明显放松,她含糊说道:“哦,那孩子啊,叫许深海,住在农场卫生院宿舍里。他父母已经不在了,现在是由卫生院的尤思远医生帮忙照看。小孩子估计是昨天看我们这里热闹,所以过来了,又看你长得漂亮,比较好奇,所以才一直盯着你看呢。”

  原来许深海的父母不在人世了,海云桃回忆起自己昨晚还让佟易天去通知许深海的父母,顿时心里有点愧疚,早知道她就不说这话了。

  不过等等,许深海父母已经去世的事,为什么佟易天不告诉她呢?

  海云桃仔细回忆了下,发现昨晚上当她提起许深海时,和两个嫂子一样,佟易天的神色也有些古怪,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当海云桃疑惑不解时,一道微凉且刺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哎呦,春蓝嫂子,你干嘛骗人呀?许深海那孩子明明是气不过,恨佟场长害死了自己父母,所以昨晚上才去佟场长家想出气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去看新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