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作者:佛欢      更新:2023-05-10 11:31      字数:3171
  “嘉澜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有事要发生了。”一桌的美味佳肴嘉月却已经没有一点吃的心思,她将刚握起的筷子又放回去,略显焦急和紧张地看向对面吃得正香的男人,心像被一只手死死拿捏着,紧巴巴的。父亲一走,原本以他为首的官员们都四分五裂,京城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各方势力相互抱团,效忠帝王的同时又争着往上爬,想要位极人臣,成为第二个温禾承。陆凛虽是武将,但他如今是秦绥帝面前的红人,绝不可能置身事外。更何况他们的仇人也都聚到一处了。“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将嘉月拉到腿上坐着,陆凛若无其事地继续用筷子夹着菜往嘴里送,神色虽沉静,但眸中一片压抑的漆黑……“你去哪儿?”纤细的手轻轻捂着又乱又慌的心口,嘉月颤着声问他。虽然从没指望过他真的可以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但她真没想到离别会来的这么快。第67章 晋江独家二更“云州海盗近来猖獗, 我剿完就回。”“你就在府里待着,天塌了也不准离开半步。”放下筷子,陆凛手臂用力, 将泪眼汪汪惊惧不安的嘉月搂得更紧,让她贴在自己平稳跳动,十分有力的胸膛。说第一句时他的语气如常,而第二句却只有他们彼此可以听到。那双凤眸里若隐若现的戾气让人心惊。“可是——”“温嘉月, 管好你自己。”“敢不听话老子回来弄你。”后面的话被男人猝然而至的啃咬给打断, 不算疼, 却又像一根滚烫的针, 深深扎进嘉月心底, 将它完全定了下来。他的声音很低, 又带着她从未听过狠戾和严肃。耳廓一片通红, 嘉月双手紧紧抱住陆凛的脖子, 没再多说。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和糖葫芦没事, 他便也不会有事的。晚膳过后,夫妇二人熄灯就寝,只是子时刚过, 陆凛便将里侧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嘉月纳入怀中,抱了起来。撩开帐子,男人下床, 半蹲下身拿过一边的鞋袜,托起她的小脚放在膝头, 不紧不慢地给她穿着。嘉月怀孕时他便是这般细致,似乎渐渐成了习惯,生产过后依旧如此。不过陆凛时不时地还会动一动遍布着粗粝茧子的指尖,将嘉月眼底缠绕的一点困意都搅散了。她红着脸轻轻抬起小脚丫, 踢了踢他的胸口,却没有开口说什么。陆凛这般谨慎,想来是要说大事的,那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给嘉月穿好鞋袜,用斗篷裹得严实,他抬手将人托在臂弯,带着她来到堆放棉被和冬日衣物的柜子前,将它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依次拿出,露出最下面那块底板,指尖扣着缝,陆凛微微用力将板推开,丝丝凉风瞬间渗了出来,吹在二人脸上。他们披散在肩头的发丝拂动间纠缠在了一起。先将嘉月放下去,而后陆凛才利落地翻身落在台阶上,将那块板合回去。把人重新抱进怀里,陆凛沿着台阶往下走,而心跳莫名快起来的嘉月圈着他脖子的小手开始用力气。“温嘉月,你就这么舍不得老子?”他们走到台阶的尽头,开始沿着狭窄平滑的地道往前走时,陆林蓦然出声,低沉的声音在这幽寂的隧道内回响,连那份明明恼人的调侃都平的多了一份森意。嘉月被他突然响起,十分空旷清晰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又抱紧了点。“什,什么?”她垂眸看着托抱着自己的男人,懵懵懂懂地回问。抬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她死死勒着他脖子的胳膊,陆凛的神情在这昏暗的地道里不甚清楚,周身气息倒是平稳如常的。“我,我就是怕......”“这地道通到哪里?”嘉月的身子一点点放松下来,尽管吸进口中的凉气依旧让她有些不安,但好在有陆凛暖着她,也不至于太冷。抬眸看向似乎没有尽头,黑洞洞的前方,她轻声询问。“连着后头那座山,直通西城郊。”“我会留下初一和十五,一个在府里,一个在城外接应。”停下脚步,陆凛把嘉月放到地上,随意地指了指前面一片漆黑,凉意森森的路,而依偎在他怀里的人儿顺着他的手往前看,眼底的波澜也在一点点平息。“端王要反吗?”能让他这般叮嘱,便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或许也只有如此大事才能让温嘉清一反常态地按着性子毫无动作。一旦秦时琮反,她头一个要抓的就是嘉月。“老端王妃气死了病重的先帝。”“后来他知道这事失手把人杀了,自己也窝囊地自杀,留下个五岁的烫手山芋。”说到这陆凛有所停顿,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将地道两旁的烛灯点上。这一段路瞬间明亮了许多。而嘉月轻轻拢着肩上的斗篷,看着前方,喃喃地说了一句:“五岁其实也能记住一些事了。”“难怪你会提出将温嘉清许给端王。”晋南山高水远,又是端宁大长公主的封地,秦时琮和霍齐琅这个驸马应是拿公主做挡箭牌,暗中囤积兵马,扩充势力。只怕长公主的死也充满了蹊跷。这些事陆凛和陛下应该早就知道,如今解决了外忧,便该排除内患了。“但是端王他父母死时你也不过是与他一般大的孩子,不可能做什么的。”他为什么会那般恨你?转身与陆凛面对面,嘉月还是有些不懂秦时琮对陆凛的恨从何而来。真要是因为父辈的恩怨连坐,未免有些牵强可笑。不过很快她又鼓起腮帮,美眸中划过些明艳的怒意。这些他原先都不告诉她,如今大事将至,这个臭人才把她拉到地道一通说,弄得她措手不及,心惊不定,真烦人。想着,嘉月轻咬着唇抬腿踢了他一下。她的心思陆凛一清二楚,轻笑一声,他又将她抱起来。仰起头,他亲吻着嘉月柔软的小脸,从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子,最后流连在唇瓣,原以为只是蜻蜓点水的吻,却不想男人刚离开不到半分,又猛然向前将她的唇牢牢噙住,那片滚烫的湿漉在甜软里肆意,强势中又透着急切和一份让人心颤的深沉。上一次他这般亲她,还是她生完孩子,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男人用指腹轻轻抹去嘉月红唇旁那缕暧昧的银丝,粗沉的呼吸声在地道内隐隐回响,淡了原本的幽冷,增了让人心颤的热意。陆凛将人儿往上托,她动了动环着他脖子,酥软无力的手,小脑袋轻轻靠着他的头,努力调整自己凌乱急促的呼吸。她每回气他总是坚持不了太久,因为他总有法子。甚至只是一个熟悉又久违的吻,她便又没出息地心软了。“给你讲一晚故事。”“顺便再带你看个日出。”“温嘉月,还气?”陆凛就这么托着她走,好像也不会累,气息平稳,说话的声音都没受到丝毫影响,一如既往的低沉粗阔。“你先做到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晃了晃垂落在他身前的纤细小腿,素白的裙摆在空中盈盈飘动,如她一般灵动柔软。嘉月产后养得好,小脸上多了些肉,虽然脸色不及过去红润饱满,但也看不出多少异样,眉眼间更多几分不同于天真少女的娇媚,越发招人。陆凛始终看不够。“你是要骑老子头上?”那手恶劣地在她纤软敏感的腰侧捏了一把,惹得嘉月忙不迭地用双手抱住他的脑袋,红着脸躲,眉眼间却是飞扬的笑意。“我这不已经骑在你头上了。”这句话落,陆凛少有的顿了顿,末了他也笑起来,低沉的声音与嘉月的交错,彻底驱散了地道里的寒沉。那些前尘旧事三言两语就能概括,但这些解释他欠了嘉月太久,让她委屈,也该耐着性子慢慢同她讲讲。小东西其实一直好哄。但她这样好,陆凛心里反倒是过不去。凤眸中的深邃有所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澈的波澜。他将人放到地上,在她身前屈膝蹲下,那意思已然不言而喻。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鼻子,嘉月抬头望着黑洞洞的地道顶,将眼底的湿漉都倒逼回去,而后慢吞吞地往前迈了半步,张开双臂,缓缓俯下身趴在他背上,像羽毛般轻软,又伴着丝丝缕缕说不出的痒意,渗透血液,将陆凛的心紧紧缠绕包裹住。他直起身将人稳稳地背起,一步一步带着她走向凉风渐浓的地道口。若没有他在身边,没有他带着她往前走,嘉月不会笑得这般甜,这般安心。“先帝写遗诏那会只让我娘陪同,写完就把那烫手山芋丢她手里。”“在那之前他已经问过几个近臣,包括温禾承,他们都直言当今陛下虽没及冠,却更适合做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