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作者:本萝北      更新:2023-05-10 11:14      字数:2795
  心脏猛跳,无端混乱。“屋子里……有些太亮了。”她实在找不出相应的,靠谱的理由,只好随便抓到一个想法就往外说,话刚一到嘴边便脱口而出,声音细软。但走运的是,陆封迟的动作却适时的就此停下。他看了她一眼,似乎很尊重她的意见般,优雅起身,从那剑拔弩张的兵场上离开。仿佛刀剑已架在脖子上。将死时,却又大发慈悲般给了她一个特赦。此时,男人衬衫的领口已经完全敞开,肌.肉线条已经隐隐凸显出来,灯光落下,显露着微微蜜色的,一片让人遐想连篇的胸.,膛。迟枝紧张得发紧。趁着对方去关灯的空档,她怔了怔,然后迅速坐起身,想要探寻着找机会跑掉。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又或许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坚决不能再犯两次。只是——女孩儿刚刚在床.上坐直起来,脚尖贴落在地面上,还未站起。原本明晃而透亮的视野却突然没有预兆的,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无端无尽,就连落地窗里可调控的帘子也随即自动并上。暗得连外面微弱的月光都看不到。迟枝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便已经瞬间从光明到黑暗,像是瞎掉了一般。她伸出手,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十指。眼前微微有白色的余影,一闪一闪的,电流一样簇簇划过,然后炸开,迅速湮灭。但她不想浪费时间。女孩儿颤巍巍地起身,仍试图摸索着往门口的方向走。却可惜还没有走几步,随即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按着肩膀重新推回到她本应该在的,原本的位置上。其实她刚刚什么都没听到。甚至连那人什么时候回到自己旁边的都不知道,便又一次被拉拽到更深的漩.涡之中。只听到黑暗里,金属.皮带扣的清脆,以及西服裤.链被解开时的窸窣声响。这时,她才再次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沉沉的,成熟,又有些微微的沙哑。“现在就已经是下一次了。”一瞬间,迟枝心脏和命脉像是被捏住。刚刚还是能感知到光线的浅水区,稍稍扑腾几下,还有喘上气并获救的可能;可这一次却是直接被拉到了深海处。没有光,只有漩.涡。她忽然有些懵,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应该是什么。就仿佛黑与白的两个极端,自己却偏偏站在最中间,灰色的空地上。一时间竟没有办法明确。但很快,她连这种迷茫都很快消失掉。本能意识逐渐代替了理智和冷静的思考。其实陆封迟这个人本身就长了一张能令女人生出想法的脸,更何况老天爷赏得,年轻且优越的身体本钱。他只是披着西装的时候才举止斯文,动作贵气,突出精英般的禁欲感,将那种欲.感微微遮掩。但内里,逻辑是永远强盗的,行事是永远我行我素的。他用手捏着女孩儿的下巴,迟枝只能仰着头,被迫张开。男人才愿意,俯身低下头去。迟枝的睫毛颤了颤,空调的冷气正窸窸窣窣刮到她胳膊上。陆封迟这个人在这方面似乎一向都是强势的。最开始还曾试图轻轻地教导触碰,然后鱼游入海,被波浪席卷,有起有伏。可男人却似乎在开始就不耐烦起来。在名利场上,他喜欢慢慢铺垫,步步为营,攻守兼备:但在这种事情上,却更喜欢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不知多久后,她已经节节败退,再也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对方才满意地移开。他的手,修长而骨节漂亮的那双手。迟枝第一次看到时便只觉得自带冷淡而神圣,疏离矜贵,似乎天生只用来搭配钢笔与雪茄,西服与缰绳。适合高数公式,适合化学方程,适合物理数据。适合一切她不理解的东西。而不是绕过密桃子的轮廓,坠落神坛,去做一些晦暗难懂的事情。细微的声响,带着金属感。钝,斧最终还是劈开了纠结而错乱的矛盾与混乱,贯彻五脏六腑。就像解决高等数学问题的本身,起初永远不会太顺利,怎么样的左右交换,相错递减,逐步抵消。最后一步步,又竟然会神奇地化为最简单的核心问题。被隐而不发的静静接,纳。迟枝第一次发现,原来分式线函数,对称数列公式,等差数列,积分微分,阶线性微分方程,莱布尼茨公式,可微函数……所有一切她不理解,不懂,甚至永远都只觉得艰涩的问题。此刻都变成白色带着光芒的字迹,扭曲堆簇在一起。再一瞬间的融汇坍缩,最终成为一个极小的光点。坍缩,再坍缩。紧接着爆裂开来,先是一阵虚无的,无垠空白。迟枝似乎是第一次理解了,数学里极限的定义,甚至无穷的概念。当函数中的变量,在自身变大或变小的过程中逐渐向着一个方向靠拢,永远靠近,靠近而不停止,最终成为一种变化的状态。最后光芒消失,只留下黑暗里一抹又一抹艳丽而诡谲的星云。她似乎听到陆封迟有叫她的名字,但整个像是浸在水里,混混沌沌的听不清。后来才听到,似乎在叫着她宝贝。如此西式的称呼,带着些许问询的语气。像是势必要她回复回答。她觉得对方不该如此,有种想要逃避的羞赧。陆封迟行事总是恶劣。迟枝心里在颤抖,却又软得像是一滩水。耳尖已经红透,直至过了很久很久,才忍不住睁开担心又害羞的眼睛,却看不真切,发问时。声音里含着水声。“结束了么?”她问他,已经像是虚脱,连再一次攥紧拳头的力气也没有。陆封迟却轻轻地笑,“没有。”“才刚刚开始。”第33章 “睡好了么?”陆封迟喜欢折腾她, 情形似乎比第一次的时候更甚。男人已经在这方面愈加熟练,成长迅速。翻过来倒过去,有时喜欢用双手抓紧她的腿弯桎梏住, 有时又恶劣地将她双手反剪, 让夜晚再次无限延长。迟枝的头一直晕胀胀的, 再起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但此时,天色早已经大亮。似乎唯一一点和上次一样的是,对方又已经不在了。像是故意避开, 怕她害羞或者尴尬。远处,质地厚重且昂贵的浅灰色垂幔窗帘并没有全部打开,只留了一丝丝缝隙。外面无比透亮的阳光从那条缝隙中挤了进来, 带着微微的光尘,一直落在迟枝近处,干净的红木地板上。女孩儿身上的天鹅绒被很轻,包裹住雪白的肩头, 暖烘烘的, 带着莫名的余温。她在被子里翻了一下身, 鸦睫颤了颤, 然后才慢慢睁开眼。视野里,世界逐渐清明。房间里很安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迟枝稍微动了动, 便只有被子布料被弯折时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被无限放大。她的胳膊和腰仍有些酸痛,力气也因昨晚的事而被抽了个干净。好在是对方不在, 这让她稍微减少了一丝难以与之相处得尴尬,尤其是,当两个人经过昨夜之后。即使对于陆封迟而言, 那似乎只是水到渠成,必然会发生的事。但对迟枝来说却不同。女孩儿先是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白嫩的藕臂,掀开被角,慢慢起身。此时,旁边的床头桌上已经放好了一整套衣服,从内到外。迟枝拿过来看了一下,的确是自己平时会穿的风格,米白色的连衣裙,荷叶边,标签也已经被贴心的摘掉。她打量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昨晚那套连衣裙,只好先这样穿上。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她也因此更加谨慎了些。穿好衣服,将窗帘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