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二合一 狗夫妻,拿老子当调情工具是吧……
作者:藿香菇      更新:2023-05-29 11:40      字数:6840
  应天书院的堂食是三菜一汤,汤是萝菔肉丸汤,菜是南瓜蒸排骨、笋鸡脯、和一道炒时鲜。

  书院里的读书人很讲究仪态气口,饭食也不爱重味儿的,尽是一色的清淡,单看起来并不太诱人,但入口却是很正。

  那南瓜是放过冬的老菜了,清香沁甜,吃起来的时候并不十分软烂,火候把握得极妙,明明就是普通的老南瓜,可到了有的人手里,一运作,它偏就变得不寻常了。

  沈云西特别喜欢这道菜,吃得开心了,真心实意地觉得这一趟来得值。

  吃饭是她的拿手绝活儿,她的速度要比卫邵快得多。

  吃完了,她就习惯性地低头玩自己的帕子,绕了一会儿又托起腮,本来是要神游太空发呆的。

  但卫邵就坐在她对面,这一支起脸,目光就自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在书院里穿的是蓝色的圆领式衣,两侧有双摆,兼玄色的宽缘边,是书院学子的打扮,却穿出了清贵出尘的气质。

  愣是把她放空的眼给拽回来了。她先才只顾着饭了,都没注意,卫邵这一身也怪好看的,就是眉间有病色,坏了些气神。

  她目不转睛。

  卫邵收好碗筷,迎上她的视线,伸出手:“夫人,走了。”

  沈云西搭上手,他微微用力握住,一面和几个相识的学子告辞,一面牵着人出了饭堂。

  他一路没松手,沈云西估计,他这是在云苍寺做戏,过分亲近的后遗症。

  她暗暗点头,自认为非常有心机地没有提醒他,还往他挨得近了些,就得这样,习惯成自然,等以后把他拉上床就顺理成章了。她真是个天才。

  卫邵侧头,视线从她沾了落花的乌发上,缓缓移至她的面颜,垂下眼睑,略略遮了遮眸中的笑意和一丝暗色。

  二人手牵着手,卫邵一路轻声给她介绍书院的格局历史,人家说话的时候,她就礼貌性地看着他,眼眸又清又亮,听了就嗯嗯的乖乖点头。

  禁不住她这样的情态,卫邵喉间发痒,呼吸连同步子都一并不自觉地放缓了下来,眼中盈满了笑意。

  “有辱斯文,不成体统!”迎面而来的学子身材瘦高,方形脸上带着明显倨傲点评,恍若是在发表不得了的高见。

  哪儿来的傻缺?她和就卫邵牵个手说个话,怎么就不成体统了,这书院也没规定夫妻不能搭搭手啊?

  沈云西纳闷儿地一看,嚯哟,原来是齐家的傻缺。

  齐立椋的大哥齐立申。

  原主毕竟和太子有过一段,和太子的母族齐家人相当熟稔,关系不错。后因女主设计的那一场意外,原主和太子掰了,无条件支持太子的齐家人遇见她,自也没了好脸色。

  注意到沈云西在看他,齐立申脸一抬,鼻孔朝天。

  沈云西才不想和这种人多费口舌,她拉着卫邵从那齐立申身边走过,突地立定,反身一脚就踹在他膝盖窝上,听到噗咚一声膝盖砸地和男人痛呼的声音,她都头不回,拉着卫邵就不紧不慢地离开事发现场。

  边走还边跟卫邵说:“我刚才听你说了,书院不许学子之间动手,幸好我不是学子,要不然都不能踹他这一脚了。”

  想到关阿玉在齐家的苦日子,再看这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就很控制不住自己。不踹一下感觉都对不起这突然的相遇。

  卫邵也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她:“夫人果真颖悟绝人,这么快就把院规融会贯通了。实在冰雪聪明,才识过人。”

  沈云西特别喜欢卫邵夸她,他总往她头上堆些看起来就很闪耀的成语,听起来就很了不起。她抓住他的袖子,脸颊上因高兴而浮上了些许浅晕,“也有你的功劳,卫夫子,你讲得好,我就都记得住了。”

  两口子互吹,花林里一片凉风呼啸。

  齐立申:“……”艹你大爷的!狗夫妻,拿老子当工具是吧!

  路过的学子们:“……”单走一个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是吧。

  也有人嘶了一声,卫师兄这夫人好生剽悍,上来就动手,不过当然也是这齐立申活该。

  齐立申素来仗着太子表弟的身份,自认高人一等,在书院里的人缘奇差。路人见他当下吃瘪,就站在旁边调笑,竟连拉他一把都不肯。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书院里不能久留,走过种满花树的长径,卫邵将沈云西送到了门口,见她一面转身冲他挥手,一面和季六他们走远了,他才噙着笑慢步回了藏书阁。

  应天书院的藏书阁在西北角临近后山处,书阁足有三层,撮尖楼顶,飞檐翘角,周边古树参天,枝桠虬张,铺盖如网,在金灿灿的太阳下遮出半片浓浓绿荫。

  卫邵走上顶层,季五年早等在那儿了,向他汇报刚接收到的宫里的情况。

  卫邵扶在漆红的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山峦,一心二用,边听,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胸腔里不禁盈满了愉悦。当熟悉的刺痛从心口传来,他才一顿,笑意消散,沉下了眉头。

  吃了一顿不错的午食,又被夸了好多词,沈云西一个下午心情都挺不错的,写话本子一气呵成,下笔如有神助,不到晚间竟就写了大半。

  沈云西去房外休息的时候,掐着她的空儿,合玉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把我娘怎么了!”

  秦芙瑜本是想冲进来质问的,却被季六月的长剑挡在了外面。

  她过去的十几年,在侍郎府无法无天惯了,现在不比从前了,可脾气一上来还是收不住,那张和秦兰月有分相似的脸上立起眼来,怒容满面地对季六月:“你让开!”

  季六月可不惯这大小姐,别说一个借住的客人根本不够命令她的,就是太子在这儿,没有夫人吩咐,她也得照样给她在外头呆着。要不然,公子让她过来干什么?

  季六月不废话,手上长剑一转,往秦芙瑜身上一拍,就将人轻松逼退了三尺。然后懒洋洋地撩着眼皮,抱剑环肩。

  女郎那懒散又霸气的姿态,看得荷珠和福花直拍手叫好。

  秦芙瑜心口被一股气劲儿震得闷疼,还被如此嘲弄,深感受辱,芙面上是又气又羞。

  “你娘怎么了,为什么要来问我?”沈云西坐在廊庑下搬来的凳子上,照着夕阳余晖玩算盘,奇怪地抽出空来看了她一眼。

  “我娘不见了,肯定是你,除了你和你娘,不然还有谁巴不得我娘出事!”

  秦芙瑜是个嘴里没把门儿的,沈云西只提了一句,她就倒豆子一样说了个干净。

  原来就在今天上午,沈姑母失踪了。鱼儿胡同里一应物品都在,独独人不见了,虽然有留下一封亲笔书信,说是出门游玩散心,但手里没钱又没相熟的人,能往哪里去散哪门子的心?

  秦芙瑜急匆匆地去报了官,官差敷衍得很,在屋里翻找了两下,就草草结案了。

  秦兰月还好,秦芙瑜忧母心切,自认聪明绝顶的脑瓜子一转,就冲到合玉居来了。

  沈云西被一通指责,也不气,毕竟娘丢了,人着急是人之常情。

  她拨着算盘珠子,听着啪砰的脆响,好心地跟她说:“你找错人了。你娘给你另找了个继父,必是到你的第三个爹家里头去了。”

  至于是自愿去的,还是被老皇帝强要去了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沈云西猜测应该是后者,沈姑母这个人,虽然爱情转移得非常快,又相当博爱,但对两个女儿还是比对男人强的。

  也不知道鱼儿胡同里发生了什么事,老皇帝居然把人带走了。

  秦芙瑜被沈云西的话惊得退了一步,她语调平平,没带任何感情,但秦芙瑜就听得刺耳,她瞪大了眼珠子,大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

  什么第三个爹?

  沈云西决定做个好人,拨了拨算盘珠子,语重心长地继续给她透底:“我亲眼见过的,你亲爹沈万川也见过,鱼儿胡同的人也都知道,你不信,你就去问。”

  她说的笃定,还指出一大片人证,霎时间,秦芙瑜的那脸色说是五彩缤纷都不为过。

  院子里下人们的眼神也变了。

  一月个前,兄妹通奸闹得多大啊,虽然沈万川一力抗下了罪责,但大家都看得出来,沈家妹妹也是自愿的,原以为这二人多情深意重呢,怎料想那位前侍郎才受了宫刑,不过月余,这沈妹妹便琵琶别抱了?

  就、就未免也太现实了吧。

  秦芙瑜站不住了,跑走了。

  回到正院里就去找姐姐。

  秦兰月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正看着床上两个幼儿生闷气。她娘人是不见了,儿子却是留下了。

  弟弟和儿子一般大,还要她来一起养,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去合玉居,你平白地去找沈云西做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

  她来告状,姐姐非但不和她同仇敌忾,反而教训她,秦芙瑜不甘反驳:“可是娘……”

  “你有空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她们现在手上是一分余钱都没有了,根本给她置办不起一份好嫁妆,原本给她寻好的亲事直接都不成了。

  想到娘跑没见了影,她又要养弟弟,又要养妹妹,手上还没钱,她就糟心得很。

  把秦芙瑜打发了出去,秦兰月泄力地坐在榻上,自沈姑母和沈万川事发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昨夜又应付秦家的疯狗,到现在头疼眼涩,腰都瘦了半寸。

  绿芯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们夫人不能老碍在这些杂事上,天天为娘为妹操心的,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便机智地给秦兰月出主意:“夫人,您母亲是不见人影了,但二姑娘和三公子的爹不是还在吗,人家有自个儿的亲爹,你干什么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一席话叫秦兰月如饮醍醐,是啊,她心神一亮,忙嘱咐她:“合该如此,你叫人去找找,看看我那舅、舅舅,到底跑什么地方去了。”

  不是她不心疼弟弟妹妹,她也是实在是没法子,说到底她被拖累得也真是够惨的了,她必须想法子喘一口气。

  吩咐完了这事,秦兰月原以为会松口气,可她四顾茫然,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还是国公府的夫人,有吃有住,但掌家权昨夜就由老太太作主交到了大夫人温玉娴手里。下人们最是人精,口上不说,见她落魄了,尽都怠慢起来了。

  她好像又回到了侍郎府沈家,成了那个借住的表小姐。作为主母,不能当家做主,和做客来的有什么两样?

  嫁到这府里也才两年许,她怎么就沦落至此?

  自重生来,她一直是万事顺利,春风得意的,是从何时开始变的?

  秦兰月死抓着裙摆,是了,是打沈云西从庄子回来开始。

  又是这样!凭什么她总是输她一头,连重生都得被她压在下面翻不得身?

  秦兰月一颗心揪成了团,难受得呼吸都不顺畅,没有什么是比死对头风光,自己却落魄,更穿心的了。

  她后悔不迭,当初就不该把人接回来的。

  秦兰月空有怨苦,却又不敢对合玉居那头真做什么,只能在心里安慰地想,我还有卫信这个未来的权臣,还有我的卫九,还有对她一心一意的卫智春。

  她忍一忍,捱过这一段苦,自有光明的日子。

  但沈云西……沈太后重生又如何,等卫邵一出家,她也照样会和她前世一样成个笑话。

  对了,新年以来太多事占据了她的心神,她都快把这件大事给忘了。

  上辈子,就是年中的这段时间,卫邵在某天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卫家放出消息,说他是看破红尘出家去了。打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前生因为这个,她没少被嘲笑,好些人都说卫邵是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宁愿做个和尚也不待见她!

  世人对女子总是过分苛责。秦兰月扯了扯嘴角,当时她和卫邵都是未婚男女,她尚且被百般戏讽,如今沈云西作为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被丈夫无情抛下出家,宁愿面对泥胎佛像,也不愿意面对她,岂不是比上一世的她更能被人说道?

  秦兰月心潮涌动了一霎。

  “哎呀!”

  “二姑娘小心……”

  庭院里的呼声拉回了秦兰月的神思,她轻拍了两下哼哭的儿子,大步走到房门前,斥道:“不是说了,叫你们行事说话小点声儿吗,又幺六的做……”

  “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完,目之所及,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只见摆放青瓷盆莲的石几边,安国公卫智春正扶着半歪在他臂弯里的秦芙瑜。

  姿势实在亲密。

  安国公将秦芙瑜扶正了交给女婢,说了句类似解释的话语:“走路小心些吧,石头地板,磕下去腿都能折了。”末了上来挽住秦兰月。

  秦兰月到没为这点意外生恼,只冷笑甩开他的手,哈了声:“我的老爷,你的酒总算醒了,可难为你还记得我呢!你再睡些天,我怕是都到地底下去,和你前头两个夫人团聚了!”

  安国公卫智春昨夜在宫里喝的酩酊大醉,夜半被抬回来,呼呼大睡,这方才醒。

  他也听说了府里发生的事,不免笑揽住人进房里去好生安抚。

  国公府这边好容易才清静下来。

  夜里的临江街齐府却是相当热闹。

  齐府老爷齐院使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长女齐淑妃在宫里做娘娘,大儿子齐老大有齐立申和齐立椋两个孩子,并几个庶子女,二儿子齐老二则只有齐立画一个女儿。

  今天齐家大房二房的几个嫡出子女,没一个脸上有笑影。

  齐立申肿着膝盖,口中气骂卫家的两口子。

  齐立椋作为御医在东宫照看了太子一日,想到太子不但被暂停了六部事务,还被罚禁朝三月,面色沉重。

  齐立画昨儿在云苍寺,触在太子气头,被凶斥了一通,郁郁不乐。

  看着这三个宝贝秧子,齐大夫人和齐二夫人心都碎了。

  齐大夫人容长脸儿,大耳垂,生了副福气亲和的好相,她心疼地看了看自家愁眉苦脸的儿子,她也憋闷得想发泄,一见桌边帮忙布菜的二儿媳关阿玉,立时喝命道:“你是死人啊,还不快去厨房把炖好的骨头汤端上来,给你大伯喝!”

  关阿玉看向齐立椋,见他根本没关注这边,缩着肩膀垂头自去了。

  她端上汤来,不小心碰了齐立申一下,齐立申就跟挨到脏东西般猛地推开她,热汤洒在手上,她痛得直发抖,却没一个人分点眼神给她。

  忍痛伺候完这一家子吃好喝好,关阿玉才去厨房领了自己的晚饭。

  急忙忙地吃完饭,被丫鬟盯着洗了两大木盆子的碗,又赶场子去伺候齐大夫人就寝。

  吃饭时候,当着齐立椋的面,齐大夫人尚还收敛,到了屋里只婆媳两个,关起来门,一不顺心就又揪又打。

  关阿玉都麻木了,等到齐大夫人出完气睡了,她才游魂似的回了住处。

  齐立椋心中存了事,没得精神,早就睡了。听到开门关门的响动,他也只翻了个身。

  也只有这种夜里,关阿玉才有安宁。她在隔间点着蜡烛,把沈云西叫人悄悄送来的话本子打开。

  昨天在马车上的短暂相处,让她对那位苏夫人升起了极大的兴趣,干活儿的时候,旁敲侧击地从下人们嘴里探出了不少关于苏夫人的事迹,自是也听说这话本子的事。

  她越是越了解,越是对这位苏夫人敬佩。

  名动梁京的大才女历经低谷,在庄子里沉寂半年,回京后逆风翻盘。反击表姐婆母,长公主夫妇,还有亲母公堂告亲父,多轰轰烈烈的人生啊。

  太精彩了!

  她要是也能有苏夫人的本事和底气就好了。可不行,她孤苦伶仃,根本逆不了齐家这艘大船。

  床帏内丈夫响起的轻鼾声,让关阿玉别过眼。

  她想和离,他不肯。

  她不和离,在这个家里,他又根本护不住她,也没护过她。

  这个男人真是半点都靠不住的。

  关阿玉惆怅地望着窗格外月亮,如果,她真的像苏夫人说的那样是什么神医就好了。

  沈云西连着几日专心闭关写话本子。

  写完了,她没急着送到书铺去,而是另抄写了一份,打算找个时间送给关阿玉。给关阿玉的这本和上市卖的有些微不同,必须得分开来。

  红药宫的人还没来,院试的日子先到了。

  自上回在应天书院见过后,卫邵一直没回府来,据季六说,他在书院为这次院试埋头苦读,一来一回的太浪费时间了,住在书院里更方便。

  沈云西表示理解,也没多问。

  院试这天早上,沈云西本来想去设置考场的府苑门前,给卫邵加个油的,毕竟他们关系都这么好了,但她起晚了,过去的时候府苑大门都给合上了。

  她便顺道去隔壁街茶楼吃了个早点。

  茶楼里人声嘈杂,竟还有人打赌押注,赌那卫家三公子今年又能撑多久被抬出来。

  “上一回,他在里头只待了半天。这次我赌他最多就能捱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都多了,我押一个时辰!”

  沈云西支在窗子边不高兴地轻哼了声,离开茶楼时转去县衙,报案有人当街赌博。

  做完良好市民,沈云西又去了府苑前。

  本朝院试要连着考两天,沈云西闲着没事上午下午都要过来转转。她在马车看会儿话本子又往门口张望,竹珍见了直抿着唇笑。

  沈云西没看懂她笑什么,到了院试结束,见到熟悉的人影从衙役围堵的大门里头走出来,她也弯眼笑了笑,打马车窗伸出头,叫了声卫邵。待卫邵看过来,她才从马车上下去。

  卫邵没想到沈云西在等他,乍然见得,视线便怎么也挪不开,他见她穿过人群走来,一身嫩黄色的长裙,发髻上别着三两朵绒花儿,生机勃勃的,很像他在卫信接风宴上见到的那一身。

  只是和那次安静地好奇打量他不同,这回她是眼睛亮晶晶地冲他浅笑着走过来的。

  卫邵也含起笑,他欲走过去,但陡然而起的一股窒息感止住他的脚步。

  这毒发得太不是时候了。卫邵心想。

  他僵住了身子,她已经走到他跟前,正拉住他说:“你这次肯定考上了!”

  卫邵忍住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说不出话,强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沈云西还奇怪他发什么愣,才仰起头,却眼前一黑被人捂住了眼睛。

  她什么都没瞧见,就听见轰然炸开的惊呼声,和连续不断的吐血声,紧接着呼吸间浓重的血腥味弥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