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作者:堇色蝉      更新:2023-05-09 11:57      字数:3900
  两人站在院子里,冷风卷着几片树叶从脚边吹过。池月伸出手指轻轻揉她在眉间,温柔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得到好友的一力支持,玉黎清心里也有了底气,反问她:“这回不担心我了?”“还是有一点。”池月如实道,“毕竟你是个女子,做这些事总是要比男子麻烦些,不管做的好不好,都会有人给你脸色看。”“我不看他们就行了。”玉黎清娇憨的笑着,“人的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若因为旁人几句说三道四便改变我自己的心思,那我也太好摆弄了。”“只要你自己看得明白就好。”池月看着她,知道清儿比从前成长了许多,心中倍感欣慰。看着日头将近黄昏,玉黎清拉住池月的手,“我送你回去吧。”“嗯。”池月跟着她走出去。出了织坊,二人没有直接去池府,玉黎清先是请池月去酒楼吃了顿好酒菜,随后才将她送回池府。从池府离开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秋日的夜晚来的很快,街道上夜风吹过,玉黎清坐在马车里都忍不住打寒颤。夜里虽冷,夜市上的小摊前却还有不少客人,热乎乎的馄饨飘着香气,糖画铺子上熬着一锅粘稠的糖浆,只是路过都能嗅到空气中的甜气。马车经过糕点铺子,玉黎清才刚刚吃饱喝足,却还是忍不住想再吃一个莲花酥,要热气腾腾的,新出炉的才最香。带一点回去给江昭元和父亲,不然他们一定又要怪她回家晚了。她叫停了马车,自己下车穿过街道去买糕点。夜市上人来人往,玉黎清拿着两包热乎乎的莲花酥走向马车,若若跟在她身后,手上提着两包铺子里今天才开始卖的兔子糖。“小姐,您买这么多吃的完吗?”“回去分给大家尝尝,兔子糖,听着就很好吃。”玉黎清笑着,已经迫不及待要尝尝是什么味道。两人正说着,前头几步远处有一身着墨绿衣衫的男子,被两个地痞斥骂推搡着,步步后退。还没等玉黎清反应过来,男子的后背就倒退撞在了她肩膀上。玉黎清下意识把手上的莲花酥高高举起——要是压坏了就不好吃了!莲花酥是保住了,身子却被这一撞失去了重心,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身后的若若眼疾手快,追上来要扶她,却被一人抢在了前头。身着墨绿的男子伸手捞住了玉黎清即将倒下去的身子,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扶正。站稳之后,玉黎清赶忙对人道谢,“谢谢。”抬起头来,见到男子冷淡的眼神,直瞪的她心中一惊——看上去像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那男子容貌俊秀,脸侧的轮廓硬朗,眼下一点美人痣戳人心坎,乌黑的长发及腰,身形生的高挑,眼角眉梢的冷漠高傲,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冷傲的美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8-01 00:00:16~2022-08-02 17:3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呢 55瓶;27428371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8章玉黎清盯着他的脸,有些失神。眼前的男子生的俊美, 不似女子过分阴柔,也不像男子过于阳刚,他乌眸如墨, 睫毛浓密, 冷着眼看过来让人觉得害怕,却又忍不住为他的貌美而将视线停驻。玉黎清的个子只到男子的胸膛, 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而男子对她的道谢并无反应,只淡淡垂下眸, 松开了虚浮在她后腰的手, 居高临下的瞟了她一眼。被晾在原地的玉黎清觉得很不自在, 如果没看错,刚刚把她撞倒的应该就是这个男子。虽说也是他把自己扶住, 可他这样冷漠的反应, 总叫人心里不舒服。“小姐,你没事儿吧。”若若见势凑上来, 不着痕迹的将玉黎清和面色不善的男子隔开。“我没事。”玉黎清从男子脸上收回视线,看向若若。“那咱们快走吧, 老爷还在家里等着您回去用晚饭呢, 回去晚了, 糕点也要凉了。”若若一边说着一边给她使眼色,提醒此地是个是非之地,还是赶紧离开为好。看到她的眼色, 玉黎清下意识的往男子身侧瞧过去, 果然看见那两个地痞流氓打扮的人来势汹汹的走向他们, 显然是冲着男子过来的。这回出来,只有车夫和若若在身边,若被这些无赖缠上,只怕难以脱身,还是走为上策。左右那男子也不爱搭理人,主仆二人赶紧离开。把糕点放进马车,正要坐进去时,身后的声音突然大起来。粗犷的嗓子怒道:“喂,你看哪儿呢,这事儿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是那地痞在呵斥那个男子。玉黎清下意识转过头去。意外对上男子望向她的冷冰冰的目光。他在看她?视线与她的视线接触后,男子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随后才转过头去蔑视那两个地痞。轻哼一声,“无耻之尤。”玉黎清感觉很奇怪,那人她明明是第一次见,为什么有种熟悉感,而且他生的那么俊俏,衣裳也是富家子弟才会穿的丝绸,为什么身边不见带个小厮呢?刚才与男子对视的瞬间,她隐约感觉到,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跟她说,亦或者是——对她很感兴趣?相隔几步的距离,两个地痞因为男子的斥骂恼羞成怒,“你还敢骂我们?”一边喊着,就抬起手来要打在男子身上。道路两边停下来看热闹的人有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常在这街上走的人都知道那两个地痞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谁要是给他们缠上,简直比狗皮膏药还难扯掉。而那墨绿衣的男子显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站的挺直,大有种宁死也不屈服的傲气。玉黎清实在看不下去了,没有坐上马车,反走过去拦住了即将下手的地痞,笑说:“各位有话好说,别动手打人啊。”“你又是谁?”见面前闯进来一个小姑娘挡在男子面前,地痞暂时停下了手,扬着下巴说,“滚一边儿去,这是我们跟他的事儿,用不着别人来插嘴。”地痞说话粗鲁,玉黎清也不露惧色,提议道:“我见这位公子不太爱说话,兴许是有误会,要不然你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好分说分说。”“哎,我说你这个小姑娘,还挺爱管闲事啊。”地痞拧着眉毛说完,站在道路两侧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窃窃私语,稍稍猜这是哪家的小姐,不在家里绣花,跑到这里来管三个大男人之间的是非。可惜天色昏暗,道路两侧的灯笼落下的光关于朦胧,虽能看清那小姐的衣衫,却看不清她的相貌。“你要听,那我就告诉你。”地痞撇着嘴,抬起手指向那她身后的男子,嚣张道,“这小子,在大街上打坏了我的传家宝物还不认账,那可是我家传了三代的宝贝,没个五百两,这事儿平不了。”听罢,玉黎清微微侧过脸,问男子,“他说的是真的吗?”男子一脸傲气,眼下的美人痣在睫毛落下的阴影中若隐若现,不屑道:“不过一堆破铜烂铁。”这般语气,给人听了实在来气。地痞撸着袖子就要冲上来,“你还敢嘴硬,我看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当我们是好打发的。”眼瞅着要打起来,玉黎清忙制止道:“别着急动手呀,要不你带我们过去看看,虽说是传家宝,到底值多少钱也得给我们过了眼才好定数吧?”“你和他认识吗,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撸着袖子的地痞不屑的看着玉黎清。小姑娘生的娇小,还没到他胸膛高,说话声也软软的,突然冒出来管闲事,地痞哪会把她放在眼里。正要对那男子动手,身旁的兄弟就凑过来小声说:“咱们跟这个男的掰扯半天都拿不到银子,这小姑娘看着是个富家小姐,能从她手上掏点钱出来也行啊。”地痞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也不无道理,反正他要的是银子,只要能拿到手,管他是谁出呢。“那你们跟我过来吧。”说着,把人带到前面去。玉黎清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自己帮他说话,他却连句话都不跟她说。脾气真是古怪。若不是刚才听见他那几句嫌弃的话,她真要怀疑这人是个哑巴。跟着地痞往前面的小摊走,若若在她身后小声道:“小姐,咱们不是回家吗,您怎么又管上旁人的闲事了。”玉黎清侧过脸,悄悄答:“我瞧这公子不善言辞,要是没个人帮他说话,估计真要给人欺负了,再说他刚刚也帮了我一下,就当是还他的人情吧。”“那算什么帮啊,就算他不扶,我也能扶住小姐。”若若不悦地抬头瞅了一眼走在二人身侧的男子,“而且本就是他把小姐撞倒的。”玉黎清小声拦她,“好了,你小点声,给人家听见要不高兴了。”一行人走到地痞摆的小摊上,挤在两个铺子中间小小的空地上,一张破布,上头摆了些石头、玉镯、还有一把破旧的刀,刀口都钝了。往旁边看过去,有一片摔裂的瓷片,看轮廓,像是个被摔坏的花瓶。地痞指着花瓶的碎片说:“这可是从我爷爷那辈儿就传下来的,我爹还想着让我把它卖了娶媳妇儿呢,没想到被这么一个不开眼的臭小子给摔了。”男子不服气道:“是你自己说,若是假货,便任摔。”地痞矢口否认,指着男子的鼻子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这是信口雌黄!”玉黎清蹲下身去捏了一片瓷片,起身道:“虽然他把东西摔了是不太好,只是这花瓶的确是赝品,看着也不像是几十年前的物件。”她虽然不懂古董,但也知道这瓶底印着的烧窑厂就在城外,那烧窑厂是前几年才建起来的,这花瓶也是件新东西,怎么可能是他口中的传家之宝。“你们看,这瓶底还印着烧窑厂的名字。”玉黎清捏着瓷片给左右的路人看,也给两个地痞过眼。见状,地痞立马换上另一副嘴脸,凶道:“关你什么事,我爹说它值钱,那它就是值钱,你们不识货就走远些,凭什么把我东西摔了。”另一个人高喊着,“赔钱!你们要是不赔钱,今天就别想走了。”“哼,大丈夫怎可屈于小人威胁。”男子冷声哼着,高傲的扭过头去。玉黎清感觉到这位公子有点过于正直了,怪不得刚才被这两个地痞推搡着也不还手,想来是不屑于跟他们动手。难得碰到这么古怪的人,玉黎清意外觉得有趣。便站出来替他说:“既然你们要纠缠不下,那我们一同去官府得了,新来的崔大人最是公正严明,孰是孰非,就交给崔大人来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