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
作者:八月薇妮      更新:2023-05-09 10:18      字数:18356
  玄佑即刻起身,像模像样地扶着太上皇向内去了。太上皇这是故意给他们哥俩相处的机会,李绝站起身来,走到李重泰身旁。两人缓步向外,李绝道:“这次李栎叶没回来?”李重泰道:“说来有些奇怪,从上次她跟庾凤臣回到盛州,两个人的关系便很是古怪……像情人不似情人,像朋友不像朋友。”“然后呢?”李重泰皱眉:“我冷眼旁观着,叶儿很喜欢庾凤臣,不过庾约嘛,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倒像是个贞节烈女的做派……”李绝的唇角一抿,差点要笑,咳嗽了声:“这么说,两人没有成事?”“没呢,”李重泰摇头,突然疑惑地看他道:“皇上不知道么?一年前,庾凤臣已经离开盛州了,他好像是跟叶儿有个什么一年之约,约定期限到了,便一走了之了。”“这个人,鬼心眼儿多着呢,他总有法子,李栎叶要跟他斗,还嫩着。”李绝说了这句,道:“她聪明的,就别去招惹庾凤臣,若真惹恼了他,只怕就不能好聚好散了。”李重泰瞥他一眼:“皇上可知庾凤臣去哪里了?”李绝冷笑:“那个人……真够厚颜无耻的,他去了驿马县,装模作样的,非但给我添堵……”小信王不语。李绝负手,看着玉栏杆外的晴好天色,微笑:“不过也罢了,他要如何就如何,反正今生今世,他……”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跟李重泰说这些,当下清了清嗓子:“在京内要住几天?”李重泰道:“去……拜祭母妃,至多两三天吧,盛州毕竟还是空缺不得。”“说的是。你我现在,也都是身不由己。”李绝由衷感叹。李重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听李绝又自言自语般地:“不过,也说不定……”“什么?”小信王不懂这话的意思。李绝笑道:“没什么,我随口说说。”这日李绝回到寝宫,却见有两个小箱子放在桌上,零零散散的东西摆了一桌子,扫过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珍贵物件。星河没叫宫女动手,自个儿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扫上头的灰。李绝看的稀奇:“这是在做什么?”星河把鸡毛掸子放下,从桌上拿起一本边角卷翘的书:“我今儿才想起来,之前进宫的时候搬了的这两只箱子。你瞧瞧这是什么?”李绝接过来一看,惊喜交加,哑然失笑:“原来,姐姐还留着这个?”在他手上的,赫然正是当初在驿马县,他教星河识字的那本《千字文》。星河笑道:“何止呢。”把箱子旁边一小袋东西拿过来:“猜猜看这是什么?”李绝哪里会晓得,接了过来稍微掂量:“怎么像是银子?”星河笑看他一眼,打开口袋,把里头的东西倒在手上。那是有点发黑了的银锭子,在纤纤的素手上格外醒目。李绝猛然一震:“这是、当初我……”星河看着手中的银子:“是啊,是你当初……跟惠王殿下要的那二十两银子。还有……”又从旁边的那本《声律启蒙》中翻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纸:“这个,是你当年让霄哥哥转交给我的地契。”当时她打算要离开京城的时候,这些,可都是不能丢掉的、重之又重之物。星河感喟,把这些放下,又将旁边的一件颜色发旧了的夹袄拿了起来。李绝即刻道:“这是当年姐姐借给我穿过的……”“还好你记得,”星河笑道:“算是有良心。”李绝挑眉:“这怎么能忘了呢……”有着她身上馨香的袄子,曾被他爱不舍手地拥在怀中,轻嗅那香气,试着亲一口,纠缠揉搓的,像是就抱着一个人。星河看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却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自顾自又指着另外的说道:“这两件,是祖母给我做的,我一直没舍得穿。”这些东西,都是星河的宝贝。之前从侯府去国公府,也珍而重之地收藏在一个小木箱子里,谁都不能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绝世至宝呢。李绝眼中的笑都带着甜意:“你没开一开我的箱子?”“你的?”李绝道:“只许姐姐有珍藏的宝贝,不许我也有压箱底的么?”不过话虽如此说,李绝却并没有真的拿出什么宝贝来给星河过目。他有两样东西最不能舍弃,第一,是星河在驿马县给他亲手做的那件夹棉的道袍,当年,在盛州熬过两年,那件道袍几乎都给他穿的褴褛破损了。加上跟随他“身经百战”的,道袍上有被刀刃划过的撕裂,也有给箭簇射中的惨烈,棉絮有飞漏出来的,也有被血染红的。当初在军中跟李绝亲近的那些军士,不止一次看到过李三郎手拿着针线,仔细地缝他那件宝贝道袍的认真模样,若不是知道他不缺衣裳,简直要以为他就真穷到这份上了。之所以不肯给星河看,便是知道她看到后,一定会很难受,那件袍子跟他一样,承受了很多。而有的伤,李绝愿意扔在身后,埋在泥中,永不让她知道。他倒是给星河看了那只缀小珍珠的银钗。星河几乎都忘了这枚钗子,可见他竟珍重地密藏着,这般心意,自然不必再说。小信王启程回盛州之后,皇帝主持了一年一度的击鞠大赛,两队人马,你争我夺,虽伤了数人,却异常尽兴,百姓同欢。就在击鞠赛之后,李绝同太上皇有了一次促膝长谈。据在外等候的内侍们所说,太上皇仿佛罕见地发了怒,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天夜晚,李绝回到寝宫,正玄佑跟宝瓶两个在星河身边儿玩闹,玄佑看到李绝回来,立刻停住,宝瓶却还赖在星河怀中,只顾喜欢。星河却也听说了李绝跟太上皇争执的事,便把宝瓶交给了奶娘,又对玄佑道:“早点歇息,明儿平姨要带他们家的小虎子进宫来找你玩儿呢。”玄佑这才喜欢起来,拉着宝瓶的手,在宫女内侍们簇拥下离开了。李绝走上前,探臂把星河抱入怀中。星河生恐他遇到什么难事:“怎么了?好好地为何跟太上皇……又有什么事儿,不能把气压下来?”“没事儿,别担心。”星河一笑:“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又有两个朝臣,提议让你选妃?”李绝微怔:“你怎么总打听这些?”星河哼道:“我在太后那边儿,已经是有点儿不‘贤惠’了,我怎会不知这些?”太后跟她提,让她为李绝物色人,星河就支吾搪塞,久而久之,太后也懒得做恶人了。李绝说道:“那些朝臣口口声声是为皇嗣着想,我又不是绝后了,不是已经有两个崽子了么?再说,他们一个个无非都有私心,想要弄些裙带关系而已。”“话虽如此,后宫空虚,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星河口是心非地大度着。“哼,所以我今儿跟太上皇提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什么?”星河赶忙问,有点担心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点子。李绝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星河果然满眼骇然,失声问:“你……你当真的呢,还是跟太上皇赌气玩笑?”“说实话,这念头我心里不是一朝一夕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前特意让玄佑跟着我上朝?”星河的唇动了动,又呆看他,半晌才有些惊慌地说道:“不不,虽然这样好,但你让我离开佑儿,还有宝瓶,这怎么成?”原来李绝的主意,竟是将皇位传给玄佑,而他要带着星河离开京城。就算这两年太上皇修身养性,有些超然物外了,但听了这荒谬想法,却仍是忍不住生了气。李绝亲了亲星河的脸颊:“是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一辈子囿于京内,这几年,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今玄佑日渐大了,这个小子……我看他像太上皇多过于像我,又是太上皇一手调理出来的,再过个两三年,一切不在话下。”他从小在外云游惯了,如今多半时光都在宫城之中,劳乏点无所谓,这几年他也着实按捺,循规蹈矩把事情做的最好。只要他用心,以他的能耐,自然游刃有余,朝野称颂。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是七八个时辰是要用在朝事上的,虽然说回宫便能见到星河,但这不是李绝想要的。他当初继位,就是为了星河,如今反而本末倒置,他竟成了皇室跟天下的奴隶,而星河反倒成了其次?如何了得!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在繁忙的政务之余,才能“忙里偷闲”似的跟星河相处。“姐姐,”李绝握着星河的手:“跟我走吧,就像是当初我教你认字,可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想陪你走遍每一处大好河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星河心向往之,但想想孩子们,却不忍心:“可是……”李绝抱紧她:“不要想他们,玄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当皇帝是何等滋味,我知道。别对他用心太甚,至于宝瓶,也是宫内千宠万爱,就是她年纪有点小,不然……咱们带着也行。”“不不,带走宝瓶,佑儿更难过了。”星河不由自主给他带着走了。“那就都留下,”李绝巴不得如此:“你难道不信太上皇跟太后会把他们照料的极妥当?”星河当然不是不信,事实上,玄佑如今十天里却又七八天是在太上皇那边的,连宝瓶也有一半时间是在太后那边。李绝道:“那就行了,放心交给他们吧。何况,我也真想让太上皇多操劳几年。当初以为他要驾鹤西游了,而我又……才接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他还挺能撑的,倒是不能让他过的忒松心了。”星河又难过,听了这几句,又想笑,李绝知道她心里必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少不得用尽浑身解数。他拼尽全力地,几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就算撒赖也好,厮缠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得让星河心中,想自己比想他们任何人更多些,总之他自始至终,所想要的也只有容星河。次年,成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太子李玄佑,朝野震惊。京郊十里梨花林,花开如雪。一阵琴音缓缓逸出,知道韵律的,一听便知那是《酒狂》,只是此番,并没有压抑藏匿的郁郁不快,而只有散发而出的浓情蜜意。偌大的梨树下,身着藕荷色轻衫的女子轻抚琴弦。在她面前,是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伴随琴音,腾身起跃。酣畅淋漓,剑气激荡,惊扰了满树梨花,花如雪飞。而在漫天如飞雪的花瓣之中,那舞剑的人衣袂飘扬,徐徐落地。纤指拂过琴弦,却又给他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袅袅的余音之中,他们十指交握,唇齿相合,于纷乱绮美的梨花雪中,青春作伴,肆意为欢。他倒是给星河看了那只缀小珍珠的银钗。星河几乎都忘了这枚钗子,可见他竟珍重地密藏着,这般心意,自然不必再说。小信王启程回盛州之后,皇帝主持了一年一度的击鞠大赛,两队人马,你争我夺,虽伤了数人,却异常尽兴,百姓同欢。就在击鞠赛之后,李绝同太上皇有了一次促膝长谈。据在外等候的内侍们所说,太上皇仿佛罕见地发了怒,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天夜晚,李绝回到寝宫,正玄佑跟宝瓶两个在星河身边儿玩闹,玄佑看到李绝回来,立刻停住,宝瓶却还赖在星河怀中,只顾喜欢。星河却也听说了李绝跟太上皇争执的事,便把宝瓶交给了奶娘,又对玄佑道:“早点歇息,明儿平姨要带他们家的小虎子进宫来找你玩儿呢。”玄佑这才喜欢起来,拉着宝瓶的手,在宫女内侍们簇拥下离开了。李绝走上前,探臂把星河抱入怀中。星河生恐他遇到什么难事:“怎么了?好好地为何跟太上皇……又有什么事儿,不能把气压下来?”“没事儿,别担心。”星河一笑:“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又有两个朝臣,提议让你选妃?”李绝微怔:“你怎么总打听这些?”星河哼道:“我在太后那边儿,已经是有点儿不‘贤惠’了,我怎会不知这些?”太后跟她提,让她为李绝物色人,星河就支吾搪塞,久而久之,太后也懒得做恶人了。李绝说道:“那些朝臣口口声声是为皇嗣着想,我又不是绝后了,不是已经有两个崽子了么?再说,他们一个个无非都有私心,想要弄些裙带关系而已。”“话虽如此,后宫空虚,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星河口是心非地大度着。“哼,所以我今儿跟太上皇提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什么?”星河赶忙问,有点担心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点子。李绝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星河果然满眼骇然,失声问:“你……你当真的呢,还是跟太上皇赌气玩笑?”“说实话,这念头我心里不是一朝一夕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前特意让玄佑跟着我上朝?”星河的唇动了动,又呆看他,半晌才有些惊慌地说道:“不不,虽然这样好,但你让我离开佑儿,还有宝瓶,这怎么成?”原来李绝的主意,竟是将皇位传给玄佑,而他要带着星河离开京城。就算这两年太上皇修身养性,有些超然物外了,但听了这荒谬想法,却仍是忍不住生了气。李绝亲了亲星河的脸颊:“是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一辈子囿于京内,这几年,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今玄佑日渐大了,这个小子……我看他像太上皇多过于像我,又是太上皇一手调理出来的,再过个两三年,一切不在话下。”他从小在外云游惯了,如今多半时光都在宫城之中,劳乏点无所谓,这几年他也着实按捺,循规蹈矩把事情做的最好。只要他用心,以他的能耐,自然游刃有余,朝野称颂。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是七八个时辰是要用在朝事上的,虽然说回宫便能见到星河,但这不是李绝想要的。他当初继位,就是为了星河,如今反而本末倒置,他竟成了皇室跟天下的奴隶,而星河反倒成了其次?如何了得!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在繁忙的政务之余,才能“忙里偷闲”似的跟星河相处。“姐姐,”李绝握着星河的手:“跟我走吧,就像是当初我教你认字,可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想陪你走遍每一处大好河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星河心向往之,但想想孩子们,却不忍心:“可是……”李绝抱紧她:“不要想他们,玄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当皇帝是何等滋味,我知道。别对他用心太甚,至于宝瓶,也是宫内千宠万爱,就是她年纪有点小,不然……咱们带着也行。”“不不,带走宝瓶,佑儿更难过了。”星河不由自主给他带着走了。“那就都留下,”李绝巴不得如此:“你难道不信太上皇跟太后会把他们照料的极妥当?”星河当然不是不信,事实上,玄佑如今十天里却又七八天是在太上皇那边的,连宝瓶也有一半时间是在太后那边。李绝道:“那就行了,放心交给他们吧。何况,我也真想让太上皇多操劳几年。当初以为他要驾鹤西游了,而我又……才接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他还挺能撑的,倒是不能让他过的忒松心了。”星河又难过,听了这几句,又想笑,李绝知道她心里必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少不得用尽浑身解数。他拼尽全力地,几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就算撒赖也好,厮缠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得让星河心中,想自己比想他们任何人更多些,总之他自始至终,所想要的也只有容星河。次年,成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太子李玄佑,朝野震惊。京郊十里梨花林,花开如雪。一阵琴音缓缓逸出,知道韵律的,一听便知那是《酒狂》,只是此番,并没有压抑藏匿的郁郁不快,而只有散发而出的浓情蜜意。偌大的梨树下,身着藕荷色轻衫的女子轻抚琴弦。在她面前,是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伴随琴音,腾身起跃。酣畅淋漓,剑气激荡,惊扰了满树梨花,花如雪飞。而在漫天如飞雪的花瓣之中,那舞剑的人衣袂飘扬,徐徐落地。纤指拂过琴弦,却又给他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袅袅的余音之中,他们十指交握,唇齿相合,于纷乱绮美的梨花雪中,青春作伴,肆意为欢。他倒是给星河看了那只缀小珍珠的银钗。星河几乎都忘了这枚钗子,可见他竟珍重地密藏着,这般心意,自然不必再说。小信王启程回盛州之后,皇帝主持了一年一度的击鞠大赛,两队人马,你争我夺,虽伤了数人,却异常尽兴,百姓同欢。就在击鞠赛之后,李绝同太上皇有了一次促膝长谈。据在外等候的内侍们所说,太上皇仿佛罕见地发了怒,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天夜晚,李绝回到寝宫,正玄佑跟宝瓶两个在星河身边儿玩闹,玄佑看到李绝回来,立刻停住,宝瓶却还赖在星河怀中,只顾喜欢。星河却也听说了李绝跟太上皇争执的事,便把宝瓶交给了奶娘,又对玄佑道:“早点歇息,明儿平姨要带他们家的小虎子进宫来找你玩儿呢。”玄佑这才喜欢起来,拉着宝瓶的手,在宫女内侍们簇拥下离开了。李绝走上前,探臂把星河抱入怀中。星河生恐他遇到什么难事:“怎么了?好好地为何跟太上皇……又有什么事儿,不能把气压下来?”“没事儿,别担心。”星河一笑:“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又有两个朝臣,提议让你选妃?”李绝微怔:“你怎么总打听这些?”星河哼道:“我在太后那边儿,已经是有点儿不‘贤惠’了,我怎会不知这些?”太后跟她提,让她为李绝物色人,星河就支吾搪塞,久而久之,太后也懒得做恶人了。李绝说道:“那些朝臣口口声声是为皇嗣着想,我又不是绝后了,不是已经有两个崽子了么?再说,他们一个个无非都有私心,想要弄些裙带关系而已。”“话虽如此,后宫空虚,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星河口是心非地大度着。“哼,所以我今儿跟太上皇提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什么?”星河赶忙问,有点担心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点子。李绝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星河果然满眼骇然,失声问:“你……你当真的呢,还是跟太上皇赌气玩笑?”“说实话,这念头我心里不是一朝一夕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前特意让玄佑跟着我上朝?”星河的唇动了动,又呆看他,半晌才有些惊慌地说道:“不不,虽然这样好,但你让我离开佑儿,还有宝瓶,这怎么成?”原来李绝的主意,竟是将皇位传给玄佑,而他要带着星河离开京城。就算这两年太上皇修身养性,有些超然物外了,但听了这荒谬想法,却仍是忍不住生了气。李绝亲了亲星河的脸颊:“是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一辈子囿于京内,这几年,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今玄佑日渐大了,这个小子……我看他像太上皇多过于像我,又是太上皇一手调理出来的,再过个两三年,一切不在话下。”他从小在外云游惯了,如今多半时光都在宫城之中,劳乏点无所谓,这几年他也着实按捺,循规蹈矩把事情做的最好。只要他用心,以他的能耐,自然游刃有余,朝野称颂。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是七八个时辰是要用在朝事上的,虽然说回宫便能见到星河,但这不是李绝想要的。他当初继位,就是为了星河,如今反而本末倒置,他竟成了皇室跟天下的奴隶,而星河反倒成了其次?如何了得!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在繁忙的政务之余,才能“忙里偷闲”似的跟星河相处。“姐姐,”李绝握着星河的手:“跟我走吧,就像是当初我教你认字,可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想陪你走遍每一处大好河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星河心向往之,但想想孩子们,却不忍心:“可是……”李绝抱紧她:“不要想他们,玄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当皇帝是何等滋味,我知道。别对他用心太甚,至于宝瓶,也是宫内千宠万爱,就是她年纪有点小,不然……咱们带着也行。”“不不,带走宝瓶,佑儿更难过了。”星河不由自主给他带着走了。“那就都留下,”李绝巴不得如此:“你难道不信太上皇跟太后会把他们照料的极妥当?”星河当然不是不信,事实上,玄佑如今十天里却又七八天是在太上皇那边的,连宝瓶也有一半时间是在太后那边。李绝道:“那就行了,放心交给他们吧。何况,我也真想让太上皇多操劳几年。当初以为他要驾鹤西游了,而我又……才接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他还挺能撑的,倒是不能让他过的忒松心了。”星河又难过,听了这几句,又想笑,李绝知道她心里必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少不得用尽浑身解数。他拼尽全力地,几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就算撒赖也好,厮缠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得让星河心中,想自己比想他们任何人更多些,总之他自始至终,所想要的也只有容星河。次年,成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太子李玄佑,朝野震惊。京郊十里梨花林,花开如雪。一阵琴音缓缓逸出,知道韵律的,一听便知那是《酒狂》,只是此番,并没有压抑藏匿的郁郁不快,而只有散发而出的浓情蜜意。偌大的梨树下,身着藕荷色轻衫的女子轻抚琴弦。在她面前,是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伴随琴音,腾身起跃。酣畅淋漓,剑气激荡,惊扰了满树梨花,花如雪飞。而在漫天如飞雪的花瓣之中,那舞剑的人衣袂飘扬,徐徐落地。纤指拂过琴弦,却又给他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袅袅的余音之中,他们十指交握,唇齿相合,于纷乱绮美的梨花雪中,青春作伴,肆意为欢。他倒是给星河看了那只缀小珍珠的银钗。星河几乎都忘了这枚钗子,可见他竟珍重地密藏着,这般心意,自然不必再说。小信王启程回盛州之后,皇帝主持了一年一度的击鞠大赛,两队人马,你争我夺,虽伤了数人,却异常尽兴,百姓同欢。就在击鞠赛之后,李绝同太上皇有了一次促膝长谈。据在外等候的内侍们所说,太上皇仿佛罕见地发了怒,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天夜晚,李绝回到寝宫,正玄佑跟宝瓶两个在星河身边儿玩闹,玄佑看到李绝回来,立刻停住,宝瓶却还赖在星河怀中,只顾喜欢。星河却也听说了李绝跟太上皇争执的事,便把宝瓶交给了奶娘,又对玄佑道:“早点歇息,明儿平姨要带他们家的小虎子进宫来找你玩儿呢。”玄佑这才喜欢起来,拉着宝瓶的手,在宫女内侍们簇拥下离开了。李绝走上前,探臂把星河抱入怀中。星河生恐他遇到什么难事:“怎么了?好好地为何跟太上皇……又有什么事儿,不能把气压下来?”“没事儿,别担心。”星河一笑:“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又有两个朝臣,提议让你选妃?”李绝微怔:“你怎么总打听这些?”星河哼道:“我在太后那边儿,已经是有点儿不‘贤惠’了,我怎会不知这些?”太后跟她提,让她为李绝物色人,星河就支吾搪塞,久而久之,太后也懒得做恶人了。李绝说道:“那些朝臣口口声声是为皇嗣着想,我又不是绝后了,不是已经有两个崽子了么?再说,他们一个个无非都有私心,想要弄些裙带关系而已。”“话虽如此,后宫空虚,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星河口是心非地大度着。“哼,所以我今儿跟太上皇提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什么?”星河赶忙问,有点担心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点子。李绝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星河果然满眼骇然,失声问:“你……你当真的呢,还是跟太上皇赌气玩笑?”“说实话,这念头我心里不是一朝一夕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前特意让玄佑跟着我上朝?”星河的唇动了动,又呆看他,半晌才有些惊慌地说道:“不不,虽然这样好,但你让我离开佑儿,还有宝瓶,这怎么成?”原来李绝的主意,竟是将皇位传给玄佑,而他要带着星河离开京城。就算这两年太上皇修身养性,有些超然物外了,但听了这荒谬想法,却仍是忍不住生了气。李绝亲了亲星河的脸颊:“是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一辈子囿于京内,这几年,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今玄佑日渐大了,这个小子……我看他像太上皇多过于像我,又是太上皇一手调理出来的,再过个两三年,一切不在话下。”他从小在外云游惯了,如今多半时光都在宫城之中,劳乏点无所谓,这几年他也着实按捺,循规蹈矩把事情做的最好。只要他用心,以他的能耐,自然游刃有余,朝野称颂。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是七八个时辰是要用在朝事上的,虽然说回宫便能见到星河,但这不是李绝想要的。他当初继位,就是为了星河,如今反而本末倒置,他竟成了皇室跟天下的奴隶,而星河反倒成了其次?如何了得!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在繁忙的政务之余,才能“忙里偷闲”似的跟星河相处。“姐姐,”李绝握着星河的手:“跟我走吧,就像是当初我教你认字,可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想陪你走遍每一处大好河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星河心向往之,但想想孩子们,却不忍心:“可是……”李绝抱紧她:“不要想他们,玄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当皇帝是何等滋味,我知道。别对他用心太甚,至于宝瓶,也是宫内千宠万爱,就是她年纪有点小,不然……咱们带着也行。”“不不,带走宝瓶,佑儿更难过了。”星河不由自主给他带着走了。“那就都留下,”李绝巴不得如此:“你难道不信太上皇跟太后会把他们照料的极妥当?”星河当然不是不信,事实上,玄佑如今十天里却又七八天是在太上皇那边的,连宝瓶也有一半时间是在太后那边。李绝道:“那就行了,放心交给他们吧。何况,我也真想让太上皇多操劳几年。当初以为他要驾鹤西游了,而我又……才接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他还挺能撑的,倒是不能让他过的忒松心了。”星河又难过,听了这几句,又想笑,李绝知道她心里必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少不得用尽浑身解数。他拼尽全力地,几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就算撒赖也好,厮缠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得让星河心中,想自己比想他们任何人更多些,总之他自始至终,所想要的也只有容星河。次年,成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太子李玄佑,朝野震惊。京郊十里梨花林,花开如雪。一阵琴音缓缓逸出,知道韵律的,一听便知那是《酒狂》,只是此番,并没有压抑藏匿的郁郁不快,而只有散发而出的浓情蜜意。偌大的梨树下,身着藕荷色轻衫的女子轻抚琴弦。在她面前,是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伴随琴音,腾身起跃。酣畅淋漓,剑气激荡,惊扰了满树梨花,花如雪飞。而在漫天如飞雪的花瓣之中,那舞剑的人衣袂飘扬,徐徐落地。纤指拂过琴弦,却又给他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袅袅的余音之中,他们十指交握,唇齿相合,于纷乱绮美的梨花雪中,青春作伴,肆意为欢。他倒是给星河看了那只缀小珍珠的银钗。星河几乎都忘了这枚钗子,可见他竟珍重地密藏着,这般心意,自然不必再说。小信王启程回盛州之后,皇帝主持了一年一度的击鞠大赛,两队人马,你争我夺,虽伤了数人,却异常尽兴,百姓同欢。就在击鞠赛之后,李绝同太上皇有了一次促膝长谈。据在外等候的内侍们所说,太上皇仿佛罕见地发了怒,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天夜晚,李绝回到寝宫,正玄佑跟宝瓶两个在星河身边儿玩闹,玄佑看到李绝回来,立刻停住,宝瓶却还赖在星河怀中,只顾喜欢。星河却也听说了李绝跟太上皇争执的事,便把宝瓶交给了奶娘,又对玄佑道:“早点歇息,明儿平姨要带他们家的小虎子进宫来找你玩儿呢。”玄佑这才喜欢起来,拉着宝瓶的手,在宫女内侍们簇拥下离开了。李绝走上前,探臂把星河抱入怀中。星河生恐他遇到什么难事:“怎么了?好好地为何跟太上皇……又有什么事儿,不能把气压下来?”“没事儿,别担心。”星河一笑:“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又有两个朝臣,提议让你选妃?”李绝微怔:“你怎么总打听这些?”星河哼道:“我在太后那边儿,已经是有点儿不‘贤惠’了,我怎会不知这些?”太后跟她提,让她为李绝物色人,星河就支吾搪塞,久而久之,太后也懒得做恶人了。李绝说道:“那些朝臣口口声声是为皇嗣着想,我又不是绝后了,不是已经有两个崽子了么?再说,他们一个个无非都有私心,想要弄些裙带关系而已。”“话虽如此,后宫空虚,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星河口是心非地大度着。“哼,所以我今儿跟太上皇提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什么?”星河赶忙问,有点担心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点子。李绝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星河果然满眼骇然,失声问:“你……你当真的呢,还是跟太上皇赌气玩笑?”“说实话,这念头我心里不是一朝一夕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前特意让玄佑跟着我上朝?”星河的唇动了动,又呆看他,半晌才有些惊慌地说道:“不不,虽然这样好,但你让我离开佑儿,还有宝瓶,这怎么成?”原来李绝的主意,竟是将皇位传给玄佑,而他要带着星河离开京城。就算这两年太上皇修身养性,有些超然物外了,但听了这荒谬想法,却仍是忍不住生了气。李绝亲了亲星河的脸颊:“是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一辈子囿于京内,这几年,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今玄佑日渐大了,这个小子……我看他像太上皇多过于像我,又是太上皇一手调理出来的,再过个两三年,一切不在话下。”他从小在外云游惯了,如今多半时光都在宫城之中,劳乏点无所谓,这几年他也着实按捺,循规蹈矩把事情做的最好。只要他用心,以他的能耐,自然游刃有余,朝野称颂。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是七八个时辰是要用在朝事上的,虽然说回宫便能见到星河,但这不是李绝想要的。他当初继位,就是为了星河,如今反而本末倒置,他竟成了皇室跟天下的奴隶,而星河反倒成了其次?如何了得!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在繁忙的政务之余,才能“忙里偷闲”似的跟星河相处。“姐姐,”李绝握着星河的手:“跟我走吧,就像是当初我教你认字,可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想陪你走遍每一处大好河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星河心向往之,但想想孩子们,却不忍心:“可是……”李绝抱紧她:“不要想他们,玄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当皇帝是何等滋味,我知道。别对他用心太甚,至于宝瓶,也是宫内千宠万爱,就是她年纪有点小,不然……咱们带着也行。”“不不,带走宝瓶,佑儿更难过了。”星河不由自主给他带着走了。“那就都留下,”李绝巴不得如此:“你难道不信太上皇跟太后会把他们照料的极妥当?”星河当然不是不信,事实上,玄佑如今十天里却又七八天是在太上皇那边的,连宝瓶也有一半时间是在太后那边。李绝道:“那就行了,放心交给他们吧。何况,我也真想让太上皇多操劳几年。当初以为他要驾鹤西游了,而我又……才接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他还挺能撑的,倒是不能让他过的忒松心了。”星河又难过,听了这几句,又想笑,李绝知道她心里必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少不得用尽浑身解数。他拼尽全力地,几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就算撒赖也好,厮缠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得让星河心中,想自己比想他们任何人更多些,总之他自始至终,所想要的也只有容星河。次年,成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太子李玄佑,朝野震惊。京郊十里梨花林,花开如雪。一阵琴音缓缓逸出,知道韵律的,一听便知那是《酒狂》,只是此番,并没有压抑藏匿的郁郁不快,而只有散发而出的浓情蜜意。偌大的梨树下,身着藕荷色轻衫的女子轻抚琴弦。在她面前,是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伴随琴音,腾身起跃。酣畅淋漓,剑气激荡,惊扰了满树梨花,花如雪飞。而在漫天如飞雪的花瓣之中,那舞剑的人衣袂飘扬,徐徐落地。纤指拂过琴弦,却又给他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袅袅的余音之中,他们十指交握,唇齿相合,于纷乱绮美的梨花雪中,青春作伴,肆意为欢。他倒是给星河看了那只缀小珍珠的银钗。星河几乎都忘了这枚钗子,可见他竟珍重地密藏着,这般心意,自然不必再说。小信王启程回盛州之后,皇帝主持了一年一度的击鞠大赛,两队人马,你争我夺,虽伤了数人,却异常尽兴,百姓同欢。就在击鞠赛之后,李绝同太上皇有了一次促膝长谈。据在外等候的内侍们所说,太上皇仿佛罕见地发了怒,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天夜晚,李绝回到寝宫,正玄佑跟宝瓶两个在星河身边儿玩闹,玄佑看到李绝回来,立刻停住,宝瓶却还赖在星河怀中,只顾喜欢。星河却也听说了李绝跟太上皇争执的事,便把宝瓶交给了奶娘,又对玄佑道:“早点歇息,明儿平姨要带他们家的小虎子进宫来找你玩儿呢。”玄佑这才喜欢起来,拉着宝瓶的手,在宫女内侍们簇拥下离开了。李绝走上前,探臂把星河抱入怀中。星河生恐他遇到什么难事:“怎么了?好好地为何跟太上皇……又有什么事儿,不能把气压下来?”“没事儿,别担心。”星河一笑:“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又有两个朝臣,提议让你选妃?”李绝微怔:“你怎么总打听这些?”星河哼道:“我在太后那边儿,已经是有点儿不‘贤惠’了,我怎会不知这些?”太后跟她提,让她为李绝物色人,星河就支吾搪塞,久而久之,太后也懒得做恶人了。李绝说道:“那些朝臣口口声声是为皇嗣着想,我又不是绝后了,不是已经有两个崽子了么?再说,他们一个个无非都有私心,想要弄些裙带关系而已。”“话虽如此,后宫空虚,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星河口是心非地大度着。“哼,所以我今儿跟太上皇提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什么?”星河赶忙问,有点担心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点子。李绝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星河果然满眼骇然,失声问:“你……你当真的呢,还是跟太上皇赌气玩笑?”“说实话,这念头我心里不是一朝一夕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前特意让玄佑跟着我上朝?”星河的唇动了动,又呆看他,半晌才有些惊慌地说道:“不不,虽然这样好,但你让我离开佑儿,还有宝瓶,这怎么成?”原来李绝的主意,竟是将皇位传给玄佑,而他要带着星河离开京城。就算这两年太上皇修身养性,有些超然物外了,但听了这荒谬想法,却仍是忍不住生了气。李绝亲了亲星河的脸颊:“是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一辈子囿于京内,这几年,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今玄佑日渐大了,这个小子……我看他像太上皇多过于像我,又是太上皇一手调理出来的,再过个两三年,一切不在话下。”他从小在外云游惯了,如今多半时光都在宫城之中,劳乏点无所谓,这几年他也着实按捺,循规蹈矩把事情做的最好。只要他用心,以他的能耐,自然游刃有余,朝野称颂。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是七八个时辰是要用在朝事上的,虽然说回宫便能见到星河,但这不是李绝想要的。他当初继位,就是为了星河,如今反而本末倒置,他竟成了皇室跟天下的奴隶,而星河反倒成了其次?如何了得!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在繁忙的政务之余,才能“忙里偷闲”似的跟星河相处。“姐姐,”李绝握着星河的手:“跟我走吧,就像是当初我教你认字,可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想陪你走遍每一处大好河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星河心向往之,但想想孩子们,却不忍心:“可是……”李绝抱紧她:“不要想他们,玄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当皇帝是何等滋味,我知道。别对他用心太甚,至于宝瓶,也是宫内千宠万爱,就是她年纪有点小,不然……咱们带着也行。”“不不,带走宝瓶,佑儿更难过了。”星河不由自主给他带着走了。“那就都留下,”李绝巴不得如此:“你难道不信太上皇跟太后会把他们照料的极妥当?”星河当然不是不信,事实上,玄佑如今十天里却又七八天是在太上皇那边的,连宝瓶也有一半时间是在太后那边。李绝道:“那就行了,放心交给他们吧。何况,我也真想让太上皇多操劳几年。当初以为他要驾鹤西游了,而我又……才接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他还挺能撑的,倒是不能让他过的忒松心了。”星河又难过,听了这几句,又想笑,李绝知道她心里必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少不得用尽浑身解数。他拼尽全力地,几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就算撒赖也好,厮缠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得让星河心中,想自己比想他们任何人更多些,总之他自始至终,所想要的也只有容星河。次年,成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太子李玄佑,朝野震惊。京郊十里梨花林,花开如雪。一阵琴音缓缓逸出,知道韵律的,一听便知那是《酒狂》,只是此番,并没有压抑藏匿的郁郁不快,而只有散发而出的浓情蜜意。偌大的梨树下,身着藕荷色轻衫的女子轻抚琴弦。在她面前,是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伴随琴音,腾身起跃。酣畅淋漓,剑气激荡,惊扰了满树梨花,花如雪飞。而在漫天如飞雪的花瓣之中,那舞剑的人衣袂飘扬,徐徐落地。纤指拂过琴弦,却又给他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袅袅的余音之中,他们十指交握,唇齿相合,于纷乱绮美的梨花雪中,青春作伴,肆意为欢。他倒是给星河看了那只缀小珍珠的银钗。星河几乎都忘了这枚钗子,可见他竟珍重地密藏着,这般心意,自然不必再说。小信王启程回盛州之后,皇帝主持了一年一度的击鞠大赛,两队人马,你争我夺,虽伤了数人,却异常尽兴,百姓同欢。就在击鞠赛之后,李绝同太上皇有了一次促膝长谈。据在外等候的内侍们所说,太上皇仿佛罕见地发了怒,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天夜晚,李绝回到寝宫,正玄佑跟宝瓶两个在星河身边儿玩闹,玄佑看到李绝回来,立刻停住,宝瓶却还赖在星河怀中,只顾喜欢。星河却也听说了李绝跟太上皇争执的事,便把宝瓶交给了奶娘,又对玄佑道:“早点歇息,明儿平姨要带他们家的小虎子进宫来找你玩儿呢。”玄佑这才喜欢起来,拉着宝瓶的手,在宫女内侍们簇拥下离开了。李绝走上前,探臂把星河抱入怀中。星河生恐他遇到什么难事:“怎么了?好好地为何跟太上皇……又有什么事儿,不能把气压下来?”“没事儿,别担心。”星河一笑:“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又有两个朝臣,提议让你选妃?”李绝微怔:“你怎么总打听这些?”星河哼道:“我在太后那边儿,已经是有点儿不‘贤惠’了,我怎会不知这些?”太后跟她提,让她为李绝物色人,星河就支吾搪塞,久而久之,太后也懒得做恶人了。李绝说道:“那些朝臣口口声声是为皇嗣着想,我又不是绝后了,不是已经有两个崽子了么?再说,他们一个个无非都有私心,想要弄些裙带关系而已。”“话虽如此,后宫空虚,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星河口是心非地大度着。“哼,所以我今儿跟太上皇提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什么?”星河赶忙问,有点担心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点子。李绝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星河果然满眼骇然,失声问:“你……你当真的呢,还是跟太上皇赌气玩笑?”“说实话,这念头我心里不是一朝一夕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前特意让玄佑跟着我上朝?”星河的唇动了动,又呆看他,半晌才有些惊慌地说道:“不不,虽然这样好,但你让我离开佑儿,还有宝瓶,这怎么成?”原来李绝的主意,竟是将皇位传给玄佑,而他要带着星河离开京城。就算这两年太上皇修身养性,有些超然物外了,但听了这荒谬想法,却仍是忍不住生了气。李绝亲了亲星河的脸颊:“是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一辈子囿于京内,这几年,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今玄佑日渐大了,这个小子……我看他像太上皇多过于像我,又是太上皇一手调理出来的,再过个两三年,一切不在话下。”他从小在外云游惯了,如今多半时光都在宫城之中,劳乏点无所谓,这几年他也着实按捺,循规蹈矩把事情做的最好。只要他用心,以他的能耐,自然游刃有余,朝野称颂。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是七八个时辰是要用在朝事上的,虽然说回宫便能见到星河,但这不是李绝想要的。他当初继位,就是为了星河,如今反而本末倒置,他竟成了皇室跟天下的奴隶,而星河反倒成了其次?如何了得!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在繁忙的政务之余,才能“忙里偷闲”似的跟星河相处。“姐姐,”李绝握着星河的手:“跟我走吧,就像是当初我教你认字,可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想陪你走遍每一处大好河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星河心向往之,但想想孩子们,却不忍心:“可是……”李绝抱紧她:“不要想他们,玄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当皇帝是何等滋味,我知道。别对他用心太甚,至于宝瓶,也是宫内千宠万爱,就是她年纪有点小,不然……咱们带着也行。”“不不,带走宝瓶,佑儿更难过了。”星河不由自主给他带着走了。“那就都留下,”李绝巴不得如此:“你难道不信太上皇跟太后会把他们照料的极妥当?”星河当然不是不信,事实上,玄佑如今十天里却又七八天是在太上皇那边的,连宝瓶也有一半时间是在太后那边。李绝道:“那就行了,放心交给他们吧。何况,我也真想让太上皇多操劳几年。当初以为他要驾鹤西游了,而我又……才接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他还挺能撑的,倒是不能让他过的忒松心了。”星河又难过,听了这几句,又想笑,李绝知道她心里必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少不得用尽浑身解数。他拼尽全力地,几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就算撒赖也好,厮缠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得让星河心中,想自己比想他们任何人更多些,总之他自始至终,所想要的也只有容星河。次年,成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太子李玄佑,朝野震惊。京郊十里梨花林,花开如雪。一阵琴音缓缓逸出,知道韵律的,一听便知那是《酒狂》,只是此番,并没有压抑藏匿的郁郁不快,而只有散发而出的浓情蜜意。偌大的梨树下,身着藕荷色轻衫的女子轻抚琴弦。在她面前,是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伴随琴音,腾身起跃。酣畅淋漓,剑气激荡,惊扰了满树梨花,花如雪飞。而在漫天如飞雪的花瓣之中,那舞剑的人衣袂飘扬,徐徐落地。纤指拂过琴弦,却又给他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袅袅的余音之中,他们十指交握,唇齿相合,于纷乱绮美的梨花雪中,青春作伴,肆意为欢。他倒是给星河看了那只缀小珍珠的银钗。星河几乎都忘了这枚钗子,可见他竟珍重地密藏着,这般心意,自然不必再说。小信王启程回盛州之后,皇帝主持了一年一度的击鞠大赛,两队人马,你争我夺,虽伤了数人,却异常尽兴,百姓同欢。就在击鞠赛之后,李绝同太上皇有了一次促膝长谈。据在外等候的内侍们所说,太上皇仿佛罕见地发了怒,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天夜晚,李绝回到寝宫,正玄佑跟宝瓶两个在星河身边儿玩闹,玄佑看到李绝回来,立刻停住,宝瓶却还赖在星河怀中,只顾喜欢。星河却也听说了李绝跟太上皇争执的事,便把宝瓶交给了奶娘,又对玄佑道:“早点歇息,明儿平姨要带他们家的小虎子进宫来找你玩儿呢。”玄佑这才喜欢起来,拉着宝瓶的手,在宫女内侍们簇拥下离开了。李绝走上前,探臂把星河抱入怀中。星河生恐他遇到什么难事:“怎么了?好好地为何跟太上皇……又有什么事儿,不能把气压下来?”“没事儿,别担心。”星河一笑:“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又有两个朝臣,提议让你选妃?”李绝微怔:“你怎么总打听这些?”星河哼道:“我在太后那边儿,已经是有点儿不‘贤惠’了,我怎会不知这些?”太后跟她提,让她为李绝物色人,星河就支吾搪塞,久而久之,太后也懒得做恶人了。李绝说道:“那些朝臣口口声声是为皇嗣着想,我又不是绝后了,不是已经有两个崽子了么?再说,他们一个个无非都有私心,想要弄些裙带关系而已。”“话虽如此,后宫空虚,好像确实说不过去?”星河口是心非地大度着。“哼,所以我今儿跟太上皇提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什么?”星河赶忙问,有点担心他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点子。李绝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星河果然满眼骇然,失声问:“你……你当真的呢,还是跟太上皇赌气玩笑?”“说实话,这念头我心里不是一朝一夕了。要不然,为什么先前特意让玄佑跟着我上朝?”星河的唇动了动,又呆看他,半晌才有些惊慌地说道:“不不,虽然这样好,但你让我离开佑儿,还有宝瓶,这怎么成?”原来李绝的主意,竟是将皇位传给玄佑,而他要带着星河离开京城。就算这两年太上皇修身养性,有些超然物外了,但听了这荒谬想法,却仍是忍不住生了气。李绝亲了亲星河的脸颊:“是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一辈子囿于京内,这几年,不过是尽责而已。如今玄佑日渐大了,这个小子……我看他像太上皇多过于像我,又是太上皇一手调理出来的,再过个两三年,一切不在话下。”他从小在外云游惯了,如今多半时光都在宫城之中,劳乏点无所谓,这几年他也着实按捺,循规蹈矩把事情做的最好。只要他用心,以他的能耐,自然游刃有余,朝野称颂。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是七八个时辰是要用在朝事上的,虽然说回宫便能见到星河,但这不是李绝想要的。他当初继位,就是为了星河,如今反而本末倒置,他竟成了皇室跟天下的奴隶,而星河反倒成了其次?如何了得!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在繁忙的政务之余,才能“忙里偷闲”似的跟星河相处。“姐姐,”李绝握着星河的手:“跟我走吧,就像是当初我教你认字,可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风景,想陪你走遍每一处大好河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星河心向往之,但想想孩子们,却不忍心:“可是……”李绝抱紧她:“不要想他们,玄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当皇帝是何等滋味,我知道。别对他用心太甚,至于宝瓶,也是宫内千宠万爱,就是她年纪有点小,不然……咱们带着也行。”“不不,带走宝瓶,佑儿更难过了。”星河不由自主给他带着走了。“那就都留下,”李绝巴不得如此:“你难道不信太上皇跟太后会把他们照料的极妥当?”星河当然不是不信,事实上,玄佑如今十天里却又七八天是在太上皇那边的,连宝瓶也有一半时间是在太后那边。李绝道:“那就行了,放心交给他们吧。何况,我也真想让太上皇多操劳几年。当初以为他要驾鹤西游了,而我又……才接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他还挺能撑的,倒是不能让他过的忒松心了。”星河又难过,听了这几句,又想笑,李绝知道她心里必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少不得用尽浑身解数。他拼尽全力地,几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就算撒赖也好,厮缠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总之得让星河心中,想自己比想他们任何人更多些,总之他自始至终,所想要的也只有容星河。次年,成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太子李玄佑,朝野震惊。京郊十里梨花林,花开如雪。一阵琴音缓缓逸出,知道韵律的,一听便知那是《酒狂》,只是此番,并没有压抑藏匿的郁郁不快,而只有散发而出的浓情蜜意。偌大的梨树下,身着藕荷色轻衫的女子轻抚琴弦。在她面前,是一道矫健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伴随琴音,腾身起跃。酣畅淋漓,剑气激荡,惊扰了满树梨花,花如雪飞。而在漫天如飞雪的花瓣之中,那舞剑的人衣袂飘扬,徐徐落地。纤指拂过琴弦,却又给他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袅袅的余音之中,他们十指交握,唇齿相合,于纷乱绮美的梨花雪中,青春作伴,肆意为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