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徐闲姜维统统都被使唤起来。不过效果也很明显。一天不到，各头人的态度都确定下来。顾晟将肉人们的反应汇总到一处，最终圈定三个势力最大的头人。“这些头人态度看着都过得去，其实都很含糊，归根就底是见风使舵。”“这三个人的态度最为关键。”徐闲瞄了眼，“希英那边，我去吧。”姜维看了眼余下两个，挑了个相对比较温和，又勉强能扯得上关系的，“哈克那边我来。”顾晟点头，“剩下那个我来。”他表情平静，可不知为何，徐闲和姜维都觉得有点冷。袁宝儿一早习惯了他如此，还道：“我跟你一道。”顾晟看她一眼，见她巴巴看过来，只好点头。三人确定好人，便分头行动。希英和哈克那里距离山下比较近，徐闲和姜维只略做准备便出发了。维尔的寨子建在深山当中，一来一回都要花近两天时间。好在顾晟和袁宝儿都不是娇气的，备好驱赶虫蛇的药物，带足了干粮，也上了路。山路九曲十八弯，丛林更是窄仄难行。亏得顾晟功夫好，袁宝儿皮实，两人你搀我拉，总算在天黑之前来到维尔的山寨前。才刚站定，两人就被山人围住。“找谁？”为首的山人以一口蹩脚的话问道。“我是山下的，徐县令派我过来，请头人听两句话。”袁宝儿笑眯眯的道。山人睨她一眼，瞪向顾晟，“女人没资格说话。你说。”袁宝儿一梗，这都什么朝代的，女人都能为官，他竟然还看不起女人。顾晟笑了笑，“我是山下的捕头，负责护送这位大人上山。”山人顿时惊讶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袁宝儿一通，进去寨子。没多会儿，他一晃一晃的回来。“搜身。”山人们上前，顾晟拦下人，“找个娘子来。”他心里有气，说话不经意带出怒来。山人们本来很是抵触，但跟他一对视，不知为何，又不敢做什么。才刚报信的山人摆手。很快带了个女山人过来。两人接受完检查，跟着进去寨子。山寨很大，走过空地，便是高高低低的竹脚楼。楼下又写带着孩子的娘子正在忙活着晚上的饭食，见到两个穿着山下衣服的人，娘子们第一时间把孩子们带回楼上。如此的戒备警惕，让袁宝儿有些始料未及。顾晟淡淡睨着，不紧不慢的跟在袁宝儿身旁，随时警惕。那人偷眼睨两人，心里暗自撇嘴。头人说的没错，山下的人果然没用。顾晟漫不经心抬头，睃了眼，复又淡定的跟着。走了差不多小一刻钟，才穿过山人的居住地。头人的竹脚楼就在居住地后面的空地上。楼的前面还搭了个台子，台子一头绑着两个人。头人搭弓挽箭，正瞄准着。绑着的两人耷拉着脑袋，生死不知，不过衣着却是山下人的打扮。袁宝儿眉头动了动，猛地握住手，阻止自己出言。她很清楚，眼前这幕十有八九是维尔弄出来的幺蛾子。毕竟前一天他们就已经探过口风，寨子里的其他人不明白他们所为何来，但是维尔一定知道。顾晟本来有些担心袁宝儿，怕她莽撞。不想维尔都打算射箭了，她还没吭气。他不由浅浅的笑了。看来，经历的事情多了，她也跟着机警了。维尔摆了半点姿势，也没等来预期的效果，阑珊的放下弓。“没趣，押回去。”山人将两人拖死狗一样的拖了下去。维尔慢悠悠擦手，“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我不想听。““我见你们一面，是给徐闲面子。”“现在，你们可以走了。”他转头就走。顾晟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能否容我二人过上一夜。”他微笑，“算是徐县令欠你个人情。”维尔转头，端量顾晟片刻，扯了下嘴角，“给他安排个地方。”他头也不会的进去竹楼。很快有人带两人往外走。顾晟侧目，发现有娘子提着食盒，成队过来。看起来都是给头人的。顾晟的目光自食盒上扫过，微微笑了笑。入夜，有人送来晚饭。几个青果并两个青叶粑粑。袁宝儿曾在山下尝过，随手拿起来一个。咬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好苦，”不同于山下的清甜，这里的粑粑又苦又涩，根本难以下咽。顾晟尝了一点，确实没法下口，便咬了口青果。有点酸涩，不过总比青叶粑粑强。袁宝儿勉强塞了两口果子，就不想再为难自己了。顾晟见状便道：“我出去看看。”“我跟你一道，”袁宝儿跟着起来。顾晟睨她，袁宝儿讨好的笑，“万一运气好，碰到个兔子野鸡啥的，也能打打牙祭。”顾晟无奈，只得带着她出门。山里只有一点好，只要肯花心思，总不会饿死。在吃了半串葡萄和几个果子之后，袁宝儿总算混个半饱。正打算回去，就听见一阵窸窣声。两人立刻矮身藏好，几步外有人经过。两人嘀嘀咕咕，说着本土的放言。待到两人走过，袁宝儿脸色不大好。顾晟低声问：“怎么了？”袁宝儿摇头，“我才刚听他们说杀下去，还提到了维尔。”“我只能听懂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这还不好办，”顾晟带着她，来到头人的竹楼。头人正跟两个手下喝酒作乐，顾晟起身要动，余光忽然瞄见什么，他按住袁宝儿，悄悄躲了起来。头人跟两人喝得很高兴，不知不觉喝了满地酒坛。有人急急从外面过来，还指着指远处，方向正是他们落脚的角楼方向。“糟了，”顾晟脸色微沉，“待会儿跟紧我。”袁宝儿也知道这事未必能善了，立刻往顾晟跟前靠了靠。淡淡的女子幽香飘了过来。顾晟忍不住低下头，尽可量轻的吸了口气。袁宝儿正紧张的盯着前面，根本没留意顾晟举动。头人已跳起来，胡喝着要去抓人。就在他张罗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手下忽的跳起来。一声不吭的给了头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