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邓薇又到了她跟前。她看着喝了不少的酒，嘴唇水光潋滟的，眼眸里也带着丝兴奋。易冉看着她这样子，不免为难，就劝她：“邓老师，你少喝一点。”邓薇冲她笑笑：“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关心我。”易冉知道自己多管闲事了，却也忍不住劝道：“多喝对身体不好的。”“而且刚才和你说话的男人，眼神看着挺不怀好意的，你要小心。”似是在打量一件商品，那种不尊重女性的眼神，令人作呕。邓薇呵了一声，望了一眼易冉，脸上的表情带着揶揄。“小金丝雀，打工人不易，多看看这个世界，这样的事常见着呢。”“金主，不是每个都像林总那样出色的。”易冉……她好像有些懂了，邓薇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或许今后，她获得的每一次成绩，都会被打上这样的烙印。她之前对邓薇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的，可如今，易冉看着邓薇远去的身影，五味杂陈。她并不觉得邓薇的选择有多么不好。易冉想着自己的处境，多少能感受到自己受到的特别照顾。她内心也是清楚的，不管最后她的境地有多潦倒，只要有爸爸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只是，她到底是不是一个足够好的人呢？如果没有人依靠，她自己一个人能达到什么水平，她是否是有真材实料的？易冉离开了酒会会场，去外面走廊散了会步。这个酒店特别的大，承包的活动不止一个。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顾则宴他们。顾则宴看着挺生气的，黑着一张脸，径直往外面走。梁言穿着高跟鞋在他后面追他，神色匆匆。“阿则，你等下。”她说着踉跄了一下，看姿态，应该是崴了一下脚。易冉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下，这两个人怎么总是偶像剧画风的。顾则宴还是回了头，转过身查看梁言的状态。梁言心下一喜，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阿则？”顾则宴避开了她的视线，淡淡道：“我去通知你家人接你。”梁言的神情很难看，她咬了下嘴唇，强撑道：“礼物不是被她退回来了吗？”“她不喜欢，我……再去给她买新的。”梁言心里一阵刺痛，却还是柔着嗓，问道：“你真喜欢她了？”顾则宴神情漠然，也没有接她的话。梁言强撑着站起来，对着他道：“今天的事对不起了，我以为我伯父他们会乐意和你合作的，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梁言神情寞落：“其实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我在我们家的身份比较尴尬，都觉得我的存在是给梁家抹黑了。”“对不起了阿则。”顾则宴：“和你没关系，你道什么歉。”梁言露出了感激的笑，想要再拉他，可顾则宴下意识地躲开了。“阿则，真的疼，我明天还有演奏会，这……”“我送你去医院。”……易冉看得目瞪口呆的。这男人，原来是喜欢这个风格的。顾则宴扶着梁言出去，易冉想慢慢退回去，哪知道刚退了几步，就撞到了个人，她吓得想回头道歉，哪知道刚转过身，就看到林昭。她险些叫出声来，捂着嘴冷静了一会儿，用余光扫了一眼大门那，见顾则宴和梁言出去了，她才松了口气，放下手。她退后了几步，戒备地盯着林昭，出声：“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呢？”易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躲过林昭，自顾自地往前走，身后响起了他沉沉的嗓音。“他送了你什么？”易冉呆了一下，转过身反问：“这个重要吗？”林昭神情让人难以捉摸，他低头看她，问：“你真的和他讲清楚了？”易冉听了有些来气，辩驳道：“你觉得我欲擒故纵吗？”“不是。”林昭脸上平静，易冉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控，平复了下情绪后，出声：“真讲清楚了，我对他已经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他挑了什么礼物？”易冉一脸的错愕，这事重要吗？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只能道：“一个镯子。”“不喜欢？”易冉气鼓鼓地回道：“我哪里这么好哄的，我也有骨气的好不好？”林昭端倪着她，看着她头低着，恼怒的样子，神情变得柔和了些：“嗯，不好哄。”他声音低沉，撩拨着她的耳廓，易冉觉得耳朵又热又烫。她头低着，问了一句：“还要过去吗？”“嗯，见一见制作方。到时候电影里，会有一些漫画元素。”“好。”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她走在前面，林昭不近不远地跟着，这让她多少自在了些。她和邓薇一起见了导演和制作人。林昭也和他们一起交谈，话题都比较商业，易冉开口的机会不多，只要迎合两句就可以了。期间，不知道谁提出了喝一杯。易冉看着递上来的香槟，头有点大。敬完酒后，易冉想干脆装腔作势地呡一口，哪知道酒杯刚到唇边，就被林昭拉过。她感觉他做的明显了些，可众人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冲着她微笑了一下，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自然地交流起来。回去的时候，她看到邓薇走得很急，边走还边看时间。她走了几步，林昭跟在她身边，拉了一下。“回去了。”车上，易冉望了一眼身边的林昭，想了想，开口问他：“夏霜挺好看的啊！真人比屏幕上美好多。”林昭睨了他一眼，手支在窗边，修长的手指落在唇边。半晌，他出声。“你想要她的签名？”易冉……这是哪跟哪啊！“不是，就是她人挺好的吧？”林昭微微蹙眉：“你想说什么？”“没什么。”易冉觉得再多说就太刻意了，感情的事还是得让别人慢慢培养才行。今天她看林昭和夏霜说话的样子，直觉告诉她挺有戏的。林昭眸色深沉，她表情的变化都落在他眼里。思忖了片刻，他开口：“后天来创世总部一趟。”易冉不解地看着他。“谈你和邓薇下个季度的合作。”“行的。”易冉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游戏新的剧情正在开发中，她和邓薇最近都挺忙的。“接下来的宣传活动会变多，做好准备。”“明白的。”易冉挺喜欢赶稿的时光的，忙碌让她觉得充实。梁言出门的时候，特地装点了一番。今天她要去创世，她希望能得到珠宝代言的机会。梁家现在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她只有靠自己，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出门的时候，她妈妈叫住了她。黎婉这些年保养得宜，十指纤细白嫩。她边下楼，边揉着太阳穴。“你和顾则宴现在关系怎么样了？”“就这样吧。”黎婉挑眉，嗤笑了一声后出声：“男人就是这样，有了新欢了，哪里轮得上旧爱。”听到这话，梁言一脸的愤恨。“当初要不是你看不起他，逼着我跟他分手，我们现在怎么会成这样。”想起顾则宴曾经对她独有的温柔，梁言气急了。“你别都怪我，你那时候不也心里没底吗？怕他没办法飞黄腾达，所以你爸一说送你出国学艺术，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梁言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表情执拗：“他会回头的，只要那个女人不回来，一切都会变好的。”“那个女的是个画画的？不行的话就给笔钱，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梁言心弦一动。到了创世，梁言和前台的人说想见林董事长，但对方说林董事长有事，所以不方便。她又说想见林昭，但是对方很委婉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