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会结束, 曲清跟着李亦凝去了她办公室，关上玻璃门，先是联系《赴约》的导演陈沉, 再看了看消息，朝李亦凝道：“得，怀老师今天回来，我正好跟她说。要不一块？”李亦凝瞥她：“你又不是不认路。”曲清道：“一起吃顿饭呗，热闹热闹。她那总是冷冷清清的, 你都不让她感受感受公司的温暖？”自从srg解散, 七人从联排别墅宿舍搬出来，各自有了住处。也是因为这样, 最近一年怀絮越来越独了, 除了她的小团队和音乐上的制作人合伙人，没有其他私交好友，而且她从不邀请谁去她家。每次去她的住处，曲清都觉得空，特别空。所以她去见怀絮谈工作时经常喊李亦凝一起, 权当朋友见面，也给怀絮家增添几分人气。“今天真不行, 我得见……”李亦凝说着说着, 电话响起, 她接起电话喊了声“宋老师”, 曲清就知道对面是她们大老板了。见李亦凝忙，她放弃邀请念头，转身往外走, 准备一个人奔赴冰冷的战场。走了两步, 李亦凝追上来。曲清：“改变主意了？”李亦凝拿着车钥匙：“老板也回来了, 说是见一面。”曲清点点头，小十也回s市了啊，也是，她刚杀青……等等？她惊讶转头：“在哪见？”李亦凝一脸“你终于发觉不对了”的神情：“司桐。”“……”曲清干笑：“那我们还真是，顺路啊。”怀絮搬出来时也搬去了司桐公馆，因此还有个插曲。以她当时的咖位，司桐公馆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对粉丝来说，司桐身上的标签不止是私密性好的豪宅，更是怀絮前cp的住处。更别说两个人还在司桐合过影，对粉丝来说，四舍五入就是在司桐睡过觉了。当时助理不懂事，将司桐和另几个备选的其它小区房源一起交给怀絮。怀絮亲自来司桐看房时被私生跟踪，在网上爆出行踪，让cp粉情绪高涨脑补万千的同时，引发无数不怀好意的猜疑，类似“两人关系早已恶化，怀絮是在故意恶心宋莺时”云云。怀絮完全没管外界的沸沸扬扬，看完房子直接入住。去年一整年，试图混进司桐的狗仔和司桐外蹲点的狗仔各显神通，愣是没捕捉到一次怀宋同框。有富婆cp粉砸钱买内娱第一狗仔的料，对方在朋友圈说：说一下，不少人找我打听同一对cp，不是我不想赚钱，是我得摸着良心。我从来，是从来，没见某两位在同一天里出入过小区。别说同一天，同一个星期在这个城市的情况都微乎其微，谁懂？姐妹们，放弃吧，这两个都在专心搞事业，我都成她们事业粉了这段朋友圈截图被人发到其它平台广泛流传，一时间成为粉圈奇观——找狗仔买爆料，反被狗仔证实自家cp彻底be，也算是第一家。可以说这件事彻底锤死了粉丝最后的希望，司桐这个小区也随之有了特殊的意味。这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豪宅小区，这是投怀宋抱爱情埋葬的地方啊！从前宋莺时和怀絮都忙得不行，几乎没同时在s市待过，曲清还没这么大感觉，现在知道她们俩都在，而且只隔了两栋楼，曲清都替她们窒息。下车的时候，曲清抹了把脸道，决定先跟李亦凝一起去见老板。代言的事还要跟宋莺时说一声，虽然宋莺时九成九不会对“怀絮”两个字产生任何反应，但该做的要做到。刷脸之后，电梯上行。李亦凝随口闲聊：“你等下怎么走？要跟老板说你去见怀老师吗？”“不说，没必要。”曲清是真觉得没必要。从前她也在宋莺时面前提过怀絮，可宋莺时听到关于怀絮的内容就像自动过滤了似的，要不了几次，曲清便知趣地再也不提了。更牛逼的是，怀絮那边也如出一辙，两个人一定是私底下约好了。这也是为什么曲清觉得合体综艺没可能，就这还能一起上节目？两个人上去演默片吗？电梯停下，门要开了。曲清不再回忆从前，扬起营业笑容。门一开，她就看到沙发组上穿着浴袍的女人的背影，长发细腰，婀娜多姿的。“宋老师，我们到了。”“来这么快啊。”“是啊，我和李总——”曲清说到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回应自己的声音来自右手边。她朝右边扭头，看到笑吟吟的宋莺时。？曲清猛地转过来看向女人背影。对方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曲清怎么想也想不到转而一想觉得很正常再一想又觉得神他妈正常的脸。“怀怀怀老师？！真……真巧啊。”李亦凝的震惊不亚于曲清，她抬手扶了把要掉的下颌骨，再飞快瞄了眼两人身上的浴袍，轻轻嘶声，力持镇定道：“两位老师在聚会啊，哈哈。”这是怎么了？大半天见鬼了？还是梦回两年前了？她和曲清穿越了？刚刚坐的不是电梯而是时光机？李亦凝脑海中闪过一片问号，但作为优秀的打工人，她只能和曲清一起，礼貌不失微笑地打着招呼，仿佛眼前火星撞地球的一幕在从前每天都会发生。这是怎么了？宋莺时也在想这个问题。见到怀絮在自己家有这么惊讶？她和怀絮重新回到正常的世界时，人分别在s市的家中。两个人在宋莺时家碰头，用她们自己的方式确认了彼此的存在后，将了解现在的情形提上日程。宋莺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亦凝。结果现在一打照面，宋莺时就知道，正常的世界中一定发生了奇奇怪怪的事情。怀絮不动声色道：“坐下说。”她嗓音偏低，并不刻意发号施令，话语中却含着极易让人臣服的味道。曲清和李亦凝闻言，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下。从重逢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宋莺时还是第一次见到怀絮在人前的模样，轻轻淡淡的语句中压迫力十足，不显刻意，只是自然流露，浑然天成。宋莺时回神，将准备好的茶端过去。曲清没端茶，这种时候她哪有心情喝茶！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干巴巴问了句：“都刚洗完澡哈？”宋莺时拢了拢浴袍，淡定道：“分开洗的，别多想。”浴缸的水热了又凉，最后只能分开在淋浴洗。确实是分开洗的。“……”那洗之前是不是分开的啊？啊？有本事你说清楚啊！李亦凝接过接力棒：“两位老师难得见一面，是作为前队友，还是？”宋莺时没有贸然接话。她一时懊恼自己怎么像个笨比，见她们之前不先在网上搜搜情况，虽然不能作为标准答案，也能参考参考她和怀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主要是没想到一回来她们就成了好像床都上不了的关系了，这像话吗？也太不像话了。宋莺时决定暂且糊弄过去，先暗中摸索一下情况。她刚起这个心思，就听怀絮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妙啊。看似说了，实则什么都没说，全看个人理解。而且怀絮自带一种“你理解不了是你的问题”的淡然气质，看起来可信度极高。宋莺时在桌下悄悄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李亦凝和曲清一脸“我悟了”，宋莺时也不知道她们悟了什么，总之这个话题就此揭过。随后曲清将代言的事拿出来商议，如她所料，目前关系未知的两位对撕资源毫无兴趣，公司怎么安排就怎么来。而宋莺时改变计划，目前和李亦凝没什么想说的，四人谈话很快结束。曲清也不想着找怀絮吃饭了，拉着李亦凝就跑路。等到了地下车库、上了车，惊魂未定、细细品味的两人才深深对了个眼神。驾驶座上的李亦凝：“你说……她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副驾驶的曲清：“你先说。”李亦凝沉默了下，咳了咳：“可能，大概，也许，正好遇上前相好，你也知道，她们两个，这两年都没谈过恋爱，说不准就是因为前一个太漂亮了，找不到差不多的，今天正好看对了眼……”曲清赞叹道：“李总说话真委婉。我也觉得她们是打了一炮，都是神颜，谁也没便宜谁，整挺好？”两人说完，又互相确定。“不是，你真这样想？”“不会吧，你也是？？”一时相对无言。她们一个人这么想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邪恶，罪无可赦，但两个人都这样想，猜对的可能性忽然大了起来。“总不能不知不觉和好了啊，这一年来面都没见过一次。”曲清小声解释道，“不是我觉得她们解决生理需求合情合理，是她们和好听起来太离谱了。”李亦凝快要被说服了。还能有什么理由呢？“你说得对，总不能真和好了。不过，说不准这是和好的机会，等后面看看情况……”不管怎么说，两年来总算看到一丝破冰的希望了，虽然这个希望有点……不太正经。李亦凝心思火热起来，随之想到：“你和陈沉约好没？”曲清摆弄了下手机：“没回我信息啊。”两人说话间，车子驶出。她们不知道，擦肩而过的一辆车内载着《赴约》导演陈沉，进入司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