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作者:眠雾      更新:2023-05-08 19:52      字数:2394
  “真奇怪,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那一道黑影幽幽地飘到她的身侧,眼神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心情大好的模样。“我本来还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抱着一具注定会复生的躯体,那么难过。”“毕竟她是真的死透了,神魂俱消。”司娆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茫。他是谁?他们之间好像从未有过什么交流。如果他也是从外面进来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帮她?就这样……死了吗?司娆眼中的情绪变幻不定,他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回,还有那一块落下的碎瓷片。识海一阵剧痛,司娆的心仿佛被一块名为愧疚的大石碾压。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在她眉间,有一处隐隐发烫。那是一朵深紫颜色的幽浮花,明明灭灭地闪烁在额间。司娆看不见。但张小姐在看见那个印记的瞬间,便感觉自己好似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吸引,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的动作慢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胸中鼓荡的心情仿佛是见到神迹,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朝拜一般。但在手中即将触碰到额心的刹那,一道雪亮的剑光倏忽间洞穿了她的胸口。神魂剧烈的疼痛,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发出尖利的啸叫。她疯狂地想要逃离,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把剑却死死地插在她身体里,洞穿神魂!比这锋利的剑尖更致命的,却是剑身上附着的剑意。那剑意不似常人,如同旋转的风刃,刹那间在体内肆虐!神魂被绞碎般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耐的。“你……!”没料到沉浸在悲伤中的人突然动手,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惊惧的眼神中,见到那一双空蒙的眼。“那就结束吧。”司娆攥紧了手中还染着血的外裳,神情寂然。她还欠他一声抱歉。但他已经听不见了。痛苦的喊叫声在耳畔吼叫,司娆却浑然不觉一般。周遭环境天旋地转,一下是员外府,一下是客栈……浓雾弥漫,极致的白将周遭的一切都掩埋。司娆却木然地看着眼前,仿佛看见榕树下站着一个不言语的男孩,用一双乌沉沉的眸子看着她。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疼痛,丹田的反噬,识海的动荡,忽而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于是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再也看不清楚。……滇山密林一阵动荡。一直守在秘境界外的二人蓦地睁开眼。他们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界……破了?”迷雾渐渐散开。二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就算她侥幸破了界,也必是精疲力尽。这一次,必不能让她再……一道身影,缓缓从迷雾中走出来。玄色的身影身材颀长,身上笼罩着仿佛来自亘古的威压。他怀中抱着一道身形纤弱的女子,长睫紧闭,面色白得没有没有分毫血色。那冷沉的眉目中,仿佛笼罩着阴云。几乎在看清他面容的刹那,二人便明白了滇山密林突如其来的动荡是因为什么。作者有话说:下一章0点,可能会迟,早睡的宝勿等,早起看。么么第29章见到眼前人, 覆寒溪与夏温清顿时如临大敌一般。但内心深处的寒凉却提醒着他们,眼前的人,是他们无法战胜的。他们隐约感觉到难以捉摸的气息, 却难以辨认眼前人的境界。那样深重的威压,就算是在门派中避世不出的那一位师祖身上也从未见过。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剑。但他却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们一般。他仿佛身披夜色织就的长袍, 缓步行走在林间, 动作看似不疾不徐, 却在刹那间走出去数十步,动作快得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但他手中抱着少女的手却极稳, 显出与冷沉气息不同的几分小心翼翼来。在他靠近的时候,二人几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剑鞘露出一点冰冷的剑芒。但那一双漠然的双眼, 目下无尘,长睫半垂,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旁走过。竟是全然无视了他们。夏温清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覆寒溪却在他出声之前按住了他的剑。无声地对他摇了摇头, 是一个噤声的姿势。夏温清目露不解,看着那一道玄色的身影在眼前离去, 直至再也看不见才抿唇道。“他怀里的是……”覆寒溪的面色却十分沉凝:“还记得几天前落在这附近的一道雷劫吗?”“当时我们都想过,是不是他来了。”夏温清有些按捺不住:“全修真界的人都在找他, 就这样任由他走掉吗?”覆寒溪沉默地看他。在这样的眼神之下, 夏温清也渐渐冷静下来。那个人分明什么都没做, 他却仿佛连头发丝都感觉到了那一股无形的压迫。他们又能做什么?“之前给掌门的传信还没有回复, 但是他们破界的速度太快了。”此间界早已封闭了,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眼前迷雾散去, 是一片空荡荡的空地, 仿佛什么都没有, 又什么都没存在过。“走吧。”覆寒溪还剑回鞘。夏温清也按捺下心中那些明显不可能的想法,喃喃道:“他们刚才的姿势很亲昵啊,是情人吗?”覆寒溪还回答,便见到天际蓦地降下一道危险至极的火光。那是无形无色的火焰,二人感觉到本能的危险。——那无色火焰之中带着的威压,甚至比传说中的红莲业火还要恐怖!“走!”顷刻间,方才还是一片茂密丛林的滇西密林,在刹那间化作一片火海。可那火也不过燃烧了一刻,便蓦地熄灭了。随着火焰熄灭的,还有这一整座山头的生机。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脚下的土地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焦黑。二人的反应已经极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无色之火烧灼,面上一片狼狈也就罢了,周身灵力也像是霎时间被抽干,不能调动半点。夏温清一张风度翩翩的脸被烧得黢黑,头顶的毛乱蓬蓬地炸开,他心有余悸道:“好邪乎的火。”覆寒溪心中则更生出一种更深的后怕来。他面色沉沉道:“现在应该想想我们怎么回去。”夏温清也沉默了,丹田枯竭,吸纳进去的灵气也如同泥牛入海,全无半点痕迹。他们此时身处在距离宗门千里之遥的滇西密林,难不成凭着一双腿走回去?……一则轶闻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故事是关于最近炙手可热的那一位的。他,冷漠无情,却唯独对一人念念不忘、巧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