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世子你有多喜欢我
作者:温晓      更新:2023-05-07 09:34      字数:3202
  “不许去。”岑隐双手紧环住时非晚,前一会还凶巴巴的语气,此刻泄气了似的,说得再无半分气势。语气里含的,除了无力,已实在不剩其他了。这么几个字,这么一个小动作,却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似的,岑隐抱住时非晚的一刻,眼底流露出浓烈的疲惫与无力感来。正是这股无力,此一瞬魔力似的瞬间卸尽了他的脾气。大抵是因太过无力,什么脾气霸气便都撑不起来了吧。也许是因这股无力感,岑隐落下这后续三字后,便也没再有多余的话了。只是就这样紧紧的环抱着时非晚,头埋在她的发间,似乎这般,能让他那全身心力几乎耗尽了的感觉,稍微得到缓解似的。“……”时非晚本是因岑隐前头那凶巴巴又命令似的某句“不许喝”以及“站住”而被点燃了猛火的,因此,被再次强行抱住时,第一反应她便想甩开岑隐的手。当然,自是没成功的。只第二瞬,她却猛地愣了住,挣脱的动作像是受到了魔法制约似的,忽然间停了。那本还要蹿往前的脚步,也被黏住了似的,猛地定格在了原地,再也迈不出去。本带着恼意的小脸,也似在此刻僵化了。时非晚神情一滞,眼底涌出一抹讶来。然后……她低头,一双含着诧异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岑隐环抱着她腰的那双手上: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好看又有力。但除此之外,便只是用肉眼瞧着,此时,也能觉察出……那双手,竟正微微颤抖着。跟他主人此时的身子……一样!时非晚胸腔内的恼,瞬间翻盘了似的,原定的本打算着要冷冰冰喊出的那声“放手”,忽然刺儿似的被噎在了喉口,接着,便再也喊不出来……“晚晚,爷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岑隐感觉着怀中人不动了时,才又轻唤了声。什么世子架势身份什么战神霸气阎罗脾气,此时全卸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无力感。那是一种想要什么,然后耗尽了心力去争取却始终还是走不近得不到,可又实在实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去争取了的,心力疲惫到了极点的无助又迷茫的感觉!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是爷不好,我们先好好谈谈。”只虽觉无力无助,岑隐深吸了几口气后,微微发颤的手忽然紧握住时非晚一双手,脾气压下,放柔声音,到底还是他先一步开口哄了起来。时非晚本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主,这下,她哪还炸得起来。感觉着岑隐那紧贴着自己后背的身子微微的颤动,时非晚心中滋味实在难言,缓了一会,竟是反问道:“世子,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岑隐脑袋瞬间遭什么劈了似的,哪里会想到素来不问情事的时非晚会忽然间抛出这么个问题来。“世子?”时非晚久未听到岑隐回答,疑惑的又唤了声。“嗯。”岑隐应。只对她前边的问题仍未回答。时非晚觉得奇怪。“晚晚还需要听这个答案么?”岑隐打断时非晚,终于答道。此的确是个极为诡异反常的问题。时非晚从不是问此类问题的人,岑隐也从不是将这类话挂在嘴头说的。“我……我是想问……”“自然很喜欢。”岑隐打断时非晚,略拧巴的回道。时非晚闻言扒开他的手猛地转过了身来正面对向了他,小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道:“世子方才说好好谈谈,那我便跟你好好谈谈。我问你,若将来擎王府不接受我,你当如何?或是皇上不同意这门亲了,你当如何?”“他们决定不了。”岑隐回。“世子如何有这自信?”“若我将来连许诺你正妻的身份都做不到,便是我无用。无用之人,晚晚相弃,我认了。”“世子为了我,若是会连累擎王府当如何?若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又当如何?”“这是晚晚不依的理由之一么?”“你且先回答,你当如何?”“若不能共患难,何谈夫妻。”“我们之间变数太多,阻力太多,世子就一定确定,你将来不会变心,一定还会想娶我么?”“晚晚为何执着于问将来?”“因为,世子需要等我数年,又许是……数十年!”“我们现在就可以成亲,何需等数年?”岑隐凝眸,二人目光交织在一起,彼此默契的忽然沉默。此番,沉默良久。沉默过后,岑隐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道;“爷不是在同你商量,晚晚愿也好,不愿也罢,此去荆州,去定了!”“世子是一定不会放了我么?”时非晚问。“绝不会!”岑隐想也没用的丢出三字。此三字落,时非晚脸色一白。接着,猛地再次推开了岑隐,似谈不下去了般,再次往前走去。只门口守着人,她倒也不是真的推门而出。而是行至了桌前,似又一次憋了一股子火气需要发泄似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便猛灌了口。岑隐低了低眸,迈步,也行至她旁边坐了下来。见时非晚一杯饮尽,随手便自然的给她又倒了一杯水。“世子何时知的?”时非晚看着水杯,问。“晚晚又是何时知爷已知晓的?”岑隐回。“迷魂药,软骨散,若非为此事,世子又何至于如此对我?”时非晚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太后下圣旨那天,数万将士齐集,晚晚站在第一排,容颜虽易,可爷只瞧一眼,便知那是你。”岑隐忽然道。时非晚端茶的手一顿。“所以,晚晚派出一个周福来忽悠爷,实是多余之举。爷之前问过那假装成石狗子的周福,呼延炅的计谋如何破的,他一一同爷讲述,讲的,是石狗子的经历。可他不似有那等见识的人,晚晚便让他同爷说,金州之策,乃为你所谏。因你知,爷试试周福深浅大体便会起疑,而爷大抵猜得到破呼延炅之策的是你。因石狗子是时非晚恩人是你故事中的一部分时非晚与石狗子相识,你便索性让那假的石兄弟同爷说,他能识破呼延炅之策,是缘于你的谏言,是你为了报恩,如此,他破计,得功劳,合情合理。晚晚编故事的功夫,真是不赖。”岑隐顿了顿,又道:“过往在京都时,晚晚曾剑指高墙,跟爷说过你所图,是让那道高墙再也围困不了你。爷曾想过好多次,若真给晚晚足够的自由,晚晚当如何走,又想走往何处,只爷实未想过,晚晚选的,是如此一条荆棘丛林之路!”岑隐说到这,忽然侧转过脸看向时非晚,眸光忽然一厉,“时非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若说岑隐之前也对时非晚凶过的话,那么与此时相比,那些实都算得上是温柔了。砰……时非晚手中的杯子直接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句冷声给吓得砸在了地上,她身子一抖,竟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的本能往后缩了下。猛然一转头,视线与岑隐相碰,时非晚的恼意却不增反减:“我……”“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岑隐又斥了声。他眼底忽如其来的就在这么一瞬之间翻滚起了熊熊火山来,烈得几乎能将人瞬间烧成灰烬,一双垂放在腿上的手愈握愈紧,手上与额上青筋爆裂起,似乎某股压抑了数日的情绪在这瞬间膨胀炸开了似的:“爷且问你,你旧伤那一箭,是不是在守娘子关时受的?”“是。”时非晚否认不了。回答起来时,语气竟有些虚。“箭再深一点,你知你是什么下场吗?”“……”“爷若是没去潞州,你知你又当是什么下场吗?”“……”岑隐两番质问时非晚都吭不出声来。岑隐似说不下去了般,猛地正过头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也猛灌了下去。“砰……”时非晚眼睁睁的瞧着他那只青筋炸起的手几乎没动,那手中的杯子便砰地碎掉了。碎片三分之一落在桌上,三分之一在地,另外一些小碎,则在他掌心划过。时非晚瞬间便见桌上溅出了血来。只岑隐此时握着拳,愈握愈紧,那拳心,似乎还残留着杯子碎片。“世子!”时非晚脸一白,几乎是本能的伸手便握上了岑隐的手,“松开!”岑隐的拳似乎是本能握紧的,他自己并未察觉。手上传来无骨的触感时,岑隐才猛地回过了神来,反应过来了什么。只他却猛地将手从时非晚手中抽出,道:“不必!晚晚连死都不怕,爷一个大男人,还介意这点小伤岂不丢人!”“……”时非晚差点被他这话给呛出血来。她怎么从来不知,这人其实有着一张怼人的好嘴。时非晚这次也跟他计较不了,再次抓住他的手,话也不说的直接扒起了他的手指来。岑隐这次没抽回去了,反倒是低下头来就看着她的手。时非晚的动作很小心,算得上温柔,岑隐双手没用力,指头很快被她扒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