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治病 真不知道谁是本地人啊!……
作者:翟佰里      更新:2023-10-09 10:00      字数:3427
  杨自鸣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事,他也不问,只抱着苏小楼从前院走到后院,听着苏小楼的小奶音,将家里的角角落落都给介绍了一边,甚至还指着墙角的一个小木头房子说道:“小杨叔叔说要给家里抱只小狗,这个小房子就是小狗的家,我还给小狗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旺旺,杨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你这小丫头真会偷懒,给狗起名叫旺旺,以后岂不是要对着叫?”杨啸一绕过前院的耳房就听见爷俩在说狗的事,心底不由有些心虚,这事儿他差点给忘了。

  好歹今天提了一嘴,等会儿出了门他就去找狗去。

  苏小楼对着杨啸做了个鬼脸:“杨爷爷你瞧,小杨叔叔欺负我呢。”

  “杨啸你小了么?跟小楼斗什么嘴。”

  杨自鸣果然帮着苏小楼出头,说着还忍不住嫌弃道:“你瞧小楼多懂事,你瞧着就不眼热?”

  这算是催婚了。

  奈何杨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话从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就直接抛诸脑后了,回了前院就直接跟苏卫清告辞,借口都是现成的:“前段时间不是说要狗么,我哥们儿说有信儿了,我去瞧瞧去,保准儿抱一条好狗回来。”

  苏卫清有些蠢蠢欲动地想跟着去。

  杨啸吓了一跳:“在部队里呢,外人怕是不得进,要是那狗我看不上,下次再带你去,我提前去申请一下。”

  苏卫清顿时遗憾极了。

  黎善当初往琼州跑了一趟,体验过一把家属院的生活,可他呢,亲一哥都是营长了,他还没见过部队长什么样呢。

  “那算了,不能叫你为难。”

  杨啸暗暗松了口气,苏卫清一去,岂不拆穿了?

  “我现在就过去,别好狗被人家给挑了。”

  说着便长腿一跨上了自行车,猛地一蹬,自行车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杨自鸣带着苏小楼逛完一圈后,回头找儿子,却发现儿子已经跑了,顿时脸一黑直运气,那小两口不知道怎么会死,他却是门儿清,这臭孩子就怕他念叨。

  不过算了。

  杨自鸣叹气,这儿子他管不住,也不想管,一天到晚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总归能活着就不错了,现在正好‘闲杂人等’也走了,杨自鸣就主动提起收徒的事,他让黎善泡了一壶茶来,郑重地跪下来磕了头,他喝了茶,就算是正式收徒了。

  “现在不像以前了,以前收徒可讲究,高低得摆上几桌,如今大家伙儿都怕了。”

  说到这里,杨自鸣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咱心里边知道就行,你以后好好学医,在学校里也要好好上课,千万别荒废了学业。”

  “知道了,老师。”

  黎善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虽然拜师礼似乎只是磕了个头,但在低头的那一刹那,黎善就感觉肩膀上多了一份责任。

  这‘师父’一字,代表着杨自鸣以后不仅是‘师’,还是‘父’了。

  她以后得当杨自鸣是父亲一样孝顺才行。

  拜师完了,两家的关系就更亲近了几分,苏卫清作为徒婿这会儿也冒出头来了:“杨老师,我这儿有个病人你能帮着参详参详么?”

  杨自鸣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刚拜师就有活儿了,但好大夫遇到病人总归是担心的,于是问道:“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患者今年十一岁,先天性癫痫,早些年发病频率较高,这两年倒是好一些了……”

  苏卫清说的病人就是张忆国的孙子张聪。

  杨自鸣虽然学过西医,但更擅长的其实是中医。

  癫痫在中医里属于痫症,神志病。

  在中医看来,先天性的癫痫就属于胎元不足,孕期失养且胎中受惊引起的颅脑损伤,是一种难以医治的痼疾,杨自鸣没看到病人,所以不能妄下断论,但听苏卫清的形容便知道,这孩子的毛病不好治。

  这种病难以病愈,顶多缓解。

  且这种病还容易遗传,一般这种病的患者,作为大夫是不建议他组成家庭的,那对妻子,以及未来的孩子,都极为的不公平,不能拼概率去生孩子。

  隔代遗传的事也不是没有。

  “中医方面能给缓解么?那家也不指望能传宗接代了,只期望着孩子能好受些,实在是发病的时候太难受了。”不等苏卫清说话,黎善就先有些焦急的问道。

  杨自鸣摇摇头:“没有面诊,不好说啊。”

  “那我将孩子接来,能请您帮着看看么?”

  黎善这话刚落,就被杨自鸣睨了一眼:“你现在是我徒弟了。”

  他这当师父怎么可能不帮着看,再说了,癫痫病人他这些年也见着几个,在部队那边也帮人治疗过,痊愈不敢说,但轻微癫痫缓解他还是有把握的。

  得了个准信儿,苏卫清立刻一路小跑到街道办,借了电话就给药厂里打了个电话。

  当然不是打进研究所,而是打给苏维民。

  苏维民接到消息后也是马不停蹄地直奔研究所找到张忆国,将这事儿告诉了他,不过:“……人家老大夫也说了,治愈肯定是不行的,目前国内外还没有癫痫治愈的先例来,至于缓解,人家不敢打包票,要求面诊……”

  张忆国先是一喜,随即就是抿唇发愁。

  家里没人,他自己又走不开……而且,厂里估计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带孩子上路。

  “手里应该能缓一缓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苏维民自然懂得张忆国在纠结些什么。

  “能缓,只是我一个人带孩子上路,不怕你笑话,心里真是没底儿。”张忆国苦笑,主动提出自己的难处。

  “这不妨事,我叫人陪你一块儿去,孩子要紧,你手里的活儿不着紧的就放下去,紧要的你看是这几天辛苦些,还是等你回来再说,总归来去十天左右,这事儿也该有个结论了。”

  苏卫海人在研究所,苏维民就算不管研究所的事,也从苏卫海嘴里听到进度了。

  最近其实并没有那么忙。

  张忆国顿时露出笑容来,一把握住苏维民的手:“真是太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

  苏维民连连点头,由于在外人跟前的人设问题,这样的举动还真有些为难他。

  许是有了希望,张忆国回到研究所,久久不曾突破的研究居然还突破了一个小阶段,愈发让张忆国充满了希望,他连夜将行李收拾好,想到这一次去京城,在给孩子看病的同时,顺便跟苏卫清他们将小院儿给过户了,于是又赶紧将房契给包好了,用针线缝在靠肉的衬衫里侧。

  第一天一早,张忆国看着眼前熟悉的女人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老刘,原来是你跟我们一起去京城么?”

  “嗯,我和小黎也是老熟人了,见面了也好说说话,我以前的老领导现在也在京城呢。”刘大姐对着张忆国爽快一笑,脱掉了白大褂,重新穿上军装的刘大姐,身上的气势比以前的柔和,变得凌厉了许多。

  刘大姐是老熟人,又是部队的,张忆国不仅没意见,还松了口气。

  至少路上安全没问题了。

  两个人带着张聪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上火车之前,张忆国还给苏卫清拍了张电报,上面是自己到达京城的时间。

  在车上晃悠了几天后,两个人带着张聪下了火车。

  脚踏实地的那一瞬间,三个人齐齐松了口气,老天爷保佑,没叫张聪在火车上发病,虽然刘大姐能够在旁边急救,但到底是不方便。

  出了火车站,就看见一个半大小子手里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刘飞云’的名字,至于张忆国和张聪的名字却不在上面,这也是为了低调。

  刘大姐看见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带着张忆国祖孙俩往牌子那边走去。

  “你好,同志,我是刘飞云。”

  半大小子,也就是王东看看牌子上的字,然后看看刘大姐,还有她身后的男人和孩子,立刻扯出热情的笑容来:“刘同志,张同志你们好,我叫王东,是苏卫清的徒弟,我师父师娘都在上课,没办法亲自过来接你们,特意嘱托我一定要早早的来,千万别错过你们的火车。”

  王东在马大姐眼里看来,似乎是木讷的,可在苏卫清眼里,却觉得刚刚好。

  圆滑却又不过分热情。

  像马大姐那样的热心肠,有时候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呢。

  刘大姐一听说是苏卫清的徒弟顿时笑了,真是没想到苏卫清也有收徒的一天,以前在厂里的名声还是啃老的懒汉呢,真是娶个媳妇儿大不相同啊。

  “那咱们现在是直接去招待所?”

  “这哪儿能啊,我师父说了,到了这里就跟到了家里是一样的,家里铺盖都给铺好了,这些日子就住家里。”王东说着,便收起牌子弯腰拎起地上的两个包裹扛在肩膀上:“火车这离家里远,咱们得坐公交车。”

  “行,这会儿公交车应该不忙。”

  刘大姐对京城表现的很熟悉,显然这些年她也来过京城。

  果不其然,接下来主导的就成了刘大姐,王东被刘大姐的霸气震慑,一路上都乖乖当个小弟,最后直接沦落到牵着张聪跟着跑的地步,反倒是两个大人拎着行李一路健步如飞。

  真不知道谁是本地人啊!

  王东在心底暗暗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