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意料之外, 又意料之中。屈少司沉默了。他吞咽了几次口水，才干巴巴开口：“那你是不是……”滴、呜、滴、呜！突然，一阵刺耳悠长的叫声打断屈少司。屈少司卡壳, 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就是想不起来，他纳闷道：“这什么声音？”陆越淡淡道：“消防警报声。”“哦，消防警……什么！”屈少司猛地推开陆越, 从床上弹起来，二话不说要下床。结果屁股刚离开床铺, 又被陆越压回去，陆越勾着嘴角，继续问：“什么是不是？”“我靠！”屈少司忍不住爆粗，“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有地方着火了！”警报声如此近，肯定是屈氏的警报。陆越：“我知道。”“你知道你他妈还不动！”屈少司手下用力, 侧身从床上翻下来，光脚踩到地上，扯过陆越就要跑。陆越纹丝不动。在后面问：“你真不问了？”屈少司笃定如果他是在修仙文, 他头顶现在一定在冒烟。他懒得再废话，直接使劲去拽陆越。这次终于拽动了, 陆越也没有再开口，随屈少司折腾。屈少司计划的逃生路线是直接冲到消防电梯，反正他俩都腿长, 一口气下21楼不难。结果刚逃到门口, 计划夭折。由于刺耳的警报声，走廊灯火通明, 四个保安齐刷刷站在门口, 看着牵着手, 衣衫不整，双双光脚的屈少司和陆越，眼睛和四肢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还是其中稍微年长一些的保安低着头，快速汇报了情况。原来响警报的，不是屈氏，是隔壁陆氏，原因也很乌龙，是有个烟头触发的。“屈总，陆总。”保安小小声说，“您们安心休息吧，已经处理好了。”四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屈少司起初还在想他们怕什么，几秒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又转过去看眼陆越，瞳孔一缩，飞快甩开了陆越的手。“……”他嘴巴微张，问了句无意义的话：“我现在去解释还来得及吗？”陆越一把掰过他肩膀回休息室：“有什么好解释，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屈少司古怪看陆越一眼：“你公司有事故，你不去看看？”陆越打着哈欠，很是困倦的样子：“不是处理了，一个烟头罢了。”屈少司眉峰微微皱了一下。陆越从开始的表现，就很像他知道警报根本是一场乌龙。咔嚓。关好门，他走回休息室，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陆越收拾好从卫生间出来，困意极浓的说了声“晚安”，拉过被子睡着了。屈少司微张的嘴巴慢慢合上，他想也不急，明天再问好了。搓了搓有些发烫的脸，去卫生间冲脚了。与此同时，萧兰英接到电话。“没在？”她弯唇，“没在就没在吧，下次。”她掐掉电话。陆政弘在翻着新闻，闻言看向她：“这么晚，谁还打电话？”“一个朋友。”萧兰英继续低头削苹果，“我托他找个人，结果没在。”陆政弘并不关心，他收回视线，很快萧兰英把削得漂漂亮亮的苹果递给他：“吃了快睡吧，很晚了。”陆政弘没接：“不想吃，白天睡多了，也不困。”他视线微顿，不经意问，“他昨晚待了一晚上？”萧兰英收回苹果，咬了口，是很沙沙的口感，陆政弘的口味，却是她最讨厌的，她咀嚼着，浅浅笑着说：“是啊，早上我来了才离开，公司有事吧。”陆政弘板着脸，但脸色已经缓和不少：“公司再有事能有我重要？”萧兰英垂眸，掩住眼底的嫌弃：“他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陆政弘也就换了个话题：“你在泉城的项目进展如何？”萧兰英总算来了点兴趣，她抬头，眼睛弯成月牙：“不太顺利，不过小问题，我能解决。”陆政弘“嗯”了声，不再出声，病房再次安静。次日，等屈少司睡醒，床的另一边已经凉了。屈少司抓了把乱发，以为陆越只是上班了，也没多想。反正不着急，他也得打好腹稿，再和陆越开诚布公谈一谈。他还是觉得陆越喜欢他很魔幻。就算他是书中的主角，但陆越凭什么喜欢他？论样貌，他帅，但陆越喜欢漂亮的面孔，照镜子不就得了。论家室，他优越，但和陆越相比，坦白说，小巫见大巫。论学历，他跳级优等生，但陆越25，已经是博士毕业……陆越喜欢男人，也没必要喜欢他。屈少司想着，并没有把陆越没在当一回事。到中午，他空下来，给陆越打了个电话，关机，他还是没在意，以为陆越在开会。到下午，屈少司的底稿终于写满了一张纸，他详细读了一遍，确定无误后，马上给陆越打电话。这次通了。陆越开口就是：“阿司，我在泉城。”屈少司：“……”陆越笑：“有事？”屈少司心想关于陆越是否喜欢他的事，得方面详谈，在电话里不方便。他也笑：“没事，等你回来再说。”没想到，这一等，直接等到了两个月后，到了冬天。圣诞节那天，京城应景飘起大雪。屈少司从不过洋节，不过公司年轻人多，他还是让张秘书给大家准备了丰富的圣诞礼物。五颜六色的礼品盒挂在屈氏大堂那几棵圣诞树上，每个员工都可以拿一个。至于奖品，全靠各自运气。“有一个超级大奖！”张秘书搓着手，双眼冒光，“五星级海景酒店的双人体验一晚套餐！让我抽到！我要吃大餐！住海景房！”张秘书摘了一个大红糖果礼盒，屏息着打开，一盒棒棒糖。“……”张秘书剥了一根花生味的棒棒糖塞嘴里，怨念道，“谁抽走我的大餐海景房，我诅咒，男的一夜七次郎，女的就……呜呜，享受一夜七次郎！”“哈哈哈，我愿意承受这个诅咒！”秘书c挽着张秘书笑得乐不可支。秘书b也嘻嘻说：“还是让我来承受吧！”一时间，姐妹团笑闹成一团，边出公司，边商量着在这圣诞节被过成情人节的下雪圣诞夜，她们姐妹可以去哪里搓一顿大餐。鹅毛大雪继续在下，天色黑成一片，屈少司处理好最后一份文件，他抬手看眼时间，食堂关门了。他想了想，打算去对面商城吃份简餐，这么近的距离，点外卖浪费。屈少司关上电脑，抓过大衣穿好，拿起手机离开了办公室。一路畅通到一楼，屈少司刚出电梯，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登时脚步一滞。快两个月没联系，看到屏幕闪烁着陆总，还真有点恍如隔世。他滑开接听，笑着开口：“陆总。”陆越笑：“今天很帅。”屈少司下意识反驳：“有哪天不帅……”戛然而止，他握着手机，视线四处寻找，没看到陆越，只看到几棵圣诞树。他问：“你在哪儿？”“外面。”陆越“嘶”了声，“京城比泉城低了十多度，冷死了，快出来，先去吃饭。”屈少司答应了，收起手机往外走，走几步，他停住，看了眼不远处的圣诞树，快步过去取了一个金色礼品盒。出了旋转门，屈少司一眼看到了陆越。一身挺拔风衣，撑着红伞站在雪里，嘴角带笑看着他。“骚包……”屈少司吐槽一声，快步上前，直接把礼品盒塞到陆越怀里：“随便选的，圣诞礼物。”他到底没忍住：“这么冷你穿风衣？”陆越往屈少司这边倾伞，单手拆着礼盒：“泉城不冷。”这时盒子打开，一张券轻飘飘掉出来。陆越弯腰捡起，眼尾微挑，念出上面的字：“圣诞雪夜五星级海景双人豪华套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