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作者:胤爷      更新:2023-05-06 11:43      字数:3564
  “与你欢爱便是本侯爷最正经不过的正事。”自称‘本侯’的不是旁人,正是齐国公府得了爵位的齐腾飞,“本侯放着府里一众如花美眷不去怜惜,主动送上门来,公主理该好好珍惜。”萧锦仪不吃他这套,剜了他一眼,“再不起来,本公主便去府上做客,与令夫人好好畅聊一番——”“别别别——本侯起来还不成?”齐腾飞恋恋不舍翻身坐起,兀自捡起散落在地的外袍披上。萧锦仪伸手卷起床幔,歪靠在床头懒得动弹,指挥齐腾飞给她倒水喝。齐腾飞得了便宜自然要讨好她,依言下地去给她倒水。待一杯冷茶喝完,齐腾飞把空了的茶盏搁在床头案几上,不紧不慢开口,“薛绍的残卷应该藏在书艺局,那里我去不了,书艺局离旭阳殿最近,听说太子最近留宿旭阳殿。”齐腾飞点到即止,他只负责帮萧锦仪搜罗消息,余下的是他不会插手,以免惹火烧身。书艺局?萧锦仪失神,费了许多功夫,薛绍与曾玉瑶的定情信物竟然在书艺局!齐腾飞见她久久不语,讥笑一声,“锦仪,就算你苦心找到又如何?那俩人已死,死无对证,你不如——”“你不懂,我偏要找到他们苟且的证据!”萧锦仪忽然发狂大笑,猛拍床铺,“凭什么他们一死了之?!要本公主苦守这挖心之苦?!本公主偏要薛、曾两家赔罪!”齐腾飞冷眼觑之,“锦仪,适可而止,即使真相是真,太后也绝不容许此事发生,况且,或许只是你的一时猜想,薛绍与曾玉瑶并无私情,你不该插手掺和太子与太子妃的事,若是被太后知晓——”萧锦仪强词夺理,“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萧承翊与卢家庶女本就有情,本公主只不过见不得天下有情人被迫分开,仅此而已。”齐腾飞见她执拗,于是不再劝说,甩袖就要离开。下一瞬,背后贴来温香软玉,萧锦仪从后背紧紧抱住他,又变成乖巧可人的幼时模样,“朔哥哥,你当真不帮阿仪?”齐腾飞脚步一顿,眸里掀起滔天巨浪,忽而,他勾唇一笑,假扮齐候三年,他都快忘记自己的本名了。萧锦仪绕到他面前,主动送上香吻,“朔哥哥,锦仪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夺回你应得的,锦仪无意后位,只想一雪前耻。”作者有话说:哈哈哈,走一波剧情,所有的配角都不会无端出现的~二更,下午或晚上~第41章 (二更)萧锦仪不是先皇与向太妃所生, 而是向太妃抱养的闺女,向太妃当年助太后上位有功,太后才对萧锦仪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朔幼时便对萧锦仪情根深种, 碍于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他不敢逾越关系。直到薛绍与萧锦仪貌合神离, 萧锦仪私自养了面首, 他才私下里与她勾搭上了。三年前曾玉瑶与薛绍相继离世,萧锦仪伤心出京,去的便是他的封地甘州。俩人在甘州厮混一年, 他在她的帮助下, 杀了齐腾飞, 他假扮成齐腾飞入京, 一待就是两年。萧朔哪受得了她的主动撩拨,忙把萧锦仪重新压入床榻,被翻红浪。安州。一品鲜酒楼。江晨曦以为酒楼开在热闹的坊市,却不知安州老字号酒楼不走寻常路,开辟在城外的园子里。依山傍水,园中还搭建了唱戏的台子,许是为了提防看客骚扰戏班, 戏台子建立在一园中的小岛上, 四不靠, 需乘船方至。看客们打的赏钱由酒楼小厮统一记名收着。萧询与江晨曦要了一处中间位置的看台,周围设有帷幔, 挡住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奈何不能窃窃私语, 以防隔墙有耳。酒楼掌柜先把安州风土人情夸了一遍, 紧接着不忘提及当今圣上爱民如子, 减免赋税,派遣太子来南边治疗漯河水患、拓宽官道芸芸。煽动了一盏茶功夫,末尾不提长短,请众人安心听戏品尝鲜花食物果酒,左右逢源应酬一番,最后借口去后厨催促甜品,成功离席。湖对岸戏台开唱,锣鼓齐鸣,生旦净末丑悉数登场,瞬间把气氛哄抬起来。围观食客纷纷拍手称赞,打赏的打赏、吆喝的吆喝,好不热闹。萧询点了一桌子吃食,咸甜皆有。江晨曦摘下帷帽,落座到萧询右侧,正对着戏台。她环顾四周,兴致高昂,主动侃侃而谈,“我好久没出来听戏了,之前在青州,外祖父与大表哥出门谈生意,倒是经常约在茶馆里,我跟着去过几次。”萧询替她斟茶,又端来瓜子,给她剥壳,“曦儿以后想听戏,随时与本大人说一声,我着人叫戏班子过来便是。”茶香扑鼻,江晨曦一闻便知是她最喜爱的君山银针。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那倒不用兴师动众,我想听戏,自行去茶馆便是。”萧询哂笑,也对,宫外有她的府邸,等她回京,自然不能总是住在宫里。“来人啊,有刺客——”刺客?!江晨曦眼皮一颤,心里咯噔一下,好端端地,怎就冒出了刺客?她下意识靠近萧询。萧询处变不惊,揽她入怀,双眸却沉了下来,“别怕,有我在,刺客在戏台上,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江晨曦定睛一瞧,戏台上扮演丑角的人正与那名黑衣刺客拳脚相接,你来我往,打得不分胜负。人群四窜,一地狼藉。食客中不泛富家子弟,千金小姐们吓得花容失色,丫鬟仆妇家丁挤成一团。江晨曦见状,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提心吊胆,凝神紧盯戏台上打得旗鼓相当的俩人。戏台上,丑角与刺客的功夫不相上下。丑角面露狰狞,阴测测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阁下青天白日擅闯一品鲜,不怕酒楼老板状告到知府衙门?!”刺客嗓音沙哑,眼神凶狠,“狗屁的知府衙门!官商勾结,干劲伤天害理之事!”江晨曦蹙眉,她就不该和萧询下船上岸,她只想回乡探亲,不想沾惹其他麻烦。思及此,她不免哀怨地瞅着临危不乱、兀自饮茶的人。萧询垂眸,不顾戏台上打得你死我活的俩人,他把手中茶盏递至江晨曦面前,“来,喝口茶润润嗓子。”江晨曦可没他这幅兴致,伸手推却,“大人自己用吧,奴婢不渴。”食客们由起初的惶恐不安到后来驻足旁观,盖因那名刺客不伤及无辜,只追着丑角攻击。围观众人暗叹,戏台上的两人打得难分难舍,除了一开始交代的只言片语,而后不再吭声,着实让人揪心又一头雾水。几个意思?能不能再唠嗑几句?也让他们知晓来龙去脉!人群中一名男子见到侍女云秀在和人对打,急得原地跳脚。这丫头与他约好,等巡抚大人来了再把状纸递上去,怎贸然和酒楼这边的高手杠上了?坏他好事!刺客的身段一目了然,是个女子。眼看刺客不是丑角的对手,萧询轻轻抬眸,李卫收到旨意,脚尖一转,悄无声息离开。“戏台上的贵客,有话好好说,在下是朝廷派来的巡抚——”话音刚落,云秀猛地回旋,不再搭理难缠的丑角,从高空直接跃下戏台,如鱼一样跃进水中,一个猛子,消失不见。围观食客们一听,巡抚大人莅临酒楼,纷纷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翘首以盼。江晨曦瞠目结舌,下一瞬立即拿起桌上的帷帽戴上。巡抚大人或许认不出乔装打扮的萧询,但说不定见过她,她可不能走漏身份。萧询见状,轻声一笑,俯身咬她耳朵,“西南刚提拔上来的两州巡抚徐茂才,他本人还未有幸见过我和你。”话虽如此,江晨曦也怕,小心驶得万年船。——————“小民大意,竟让刺客跑进酒楼,扫了巡抚大人看戏兴致,实在是罪过,恳请巡抚大人再给小民一次机会,小民即刻令戏班子重新准备,再唱一出。”酒楼东家安庆生闻讯而来,好心请来黄家戏班拉拢人气,却没料引来刺客,还惊动了巡抚大人,这要是出了岔子,知府大人铁定要治他的罪。徐茂才身形矮壮,但为人精明,“安老板不必惊慌,女刺客只针对戏班的丑角,显然二人有旧怨,且女刺客并未伤及无辜。”话音刚落,一人提溜着云秀猛地往徐茂才跟前一送,不等众人看清,那人转瞬消失无踪。云秀噗通往地上一跪,从腰封里取出状纸,“巡抚大人,请恕本女唐突,实乃事出有因不得已为之,这是安州春樱院卖唱清倌莺娘托我递交给大人的状纸。”众人脸色一变,敢情不是刺客,是有冤情?可是申诉案情不是应该找知府大人?越权上报给朝廷派来的巡抚,显然是有重大冤情,且不信任本地父母官。一众人等无不猜疑纷纷。安庆生脸色陡变,奈何这节骨眼上不敢有所动作,只得按捺急躁,在旁干笑道:“既然如此,巡抚大人不妨看一下?”徐茂才咳嗽一声,身边的人接过状纸。徐茂才接过来,他当众展开,血书写成的状纸赫然映入眼前,头皮一炸,倒吸一口凉气,近旁之人也跟着吓了一跳。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匆写成。“岂有此理,安州怎会出现如此胆大包天之人?!”江晨曦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展开勾住了,不妨萧询起身,要带她先离开。待出了酒楼,回到马车上,江晨曦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人既然特意带我来一品鲜,又遇上此事,何不耐心听完了来龙去脉再走?”萧询令李卫驱马回码头,“大周疆土广阔,但凡有人的地方必然有纷争,官员俸禄不是白拿的,若都要朕亲力亲为,那朕岂不是累瘫?”“那大人今日真的临时起意带我来尝鲜?”“嗯,临时起意。”江晨曦不信,萧询的话要打一半折扣,既如此,他不提,她也识趣地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