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本来气势汹汹的，被乔欣这一怼，气势就下去了。她也想通了乔欣说的话，按照这说法，那确实不是淑婷推的。张婆子被怼了，还被落了面子，面上无光，对着乔欣就说：“不是淑婷推的，就不是她推的了，那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玉明和玉柱还没吃饭呢，你赶紧做饭去。”刚刚还一副要揍她家淑婷的样子，这会自己错了，就简简单单的想把事情揭过去，怎么可能？乔欣把淑婷给张国栋，让张国栋拉着孩子，她仰头看着张婆子：“娘，玉雅那孩子自己跑到半山破从山上摔下来了，犯错了不反省就算了，还诬陷我家淑婷，她这是想害死我家淑婷呀。”“你刚刚被玉雅欺骗几句，对着我家淑婷可是要打要杀的，这玉雅要害我家淑婷，你可得一视同仁对待，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张国栋人精明护短的很，听了媳妇的话，护着孩子就看过来了：“娘，玉雅和淑婷都是你孙女，你可不能区别对待。”张国栋这边说着，旁边围观的一群婶子、大娘，也都窃窃私语起来。张婆子重脸面、好面子，之前已经被乔欣落了面子了，这会不想再留下一个偏心眼的坏名声，她只能说：“玉雅都在医院住着了，我这会也不能去打她呀。”乔欣快速看了王招娣一眼，对着张婆子回应：“娘，不用打也不用骂，大嫂刚刚不是说要把我家淑婷送到公社去吗？这玉雅才是心术不正、诬陷人想害人命的人，这种人啊，我们可不愿意和她住一起了，谁知道出院回来，会不会再害我家淑婷？”“我们就按照大嫂说的，把玉雅送公社去吧，好坏都有公社处置，我们都不用管了。”送公社，这年头送公社的人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王招娣率先站出来：“弟妹，你咋能那么狠？玉雅可是你侄女，你咋能送她去公社呢？”乔欣嗤笑：“我家淑婷还是你侄女呢，你刚刚不也大声嚷嚷着要送她去公社吗？”王招娣心虚：“我，我那不是说说吗？我也没真送淑婷去公社呀。”乔欣冷眼瞧着王招娣，毫不客气说：“你刚刚气势汹汹的样子，可不像是说说而已，这事情没商量了，你家淑婷自己诬陷人，自己作风不正，必须送公社去。”说不动乔欣，王招娣只能拽着两个孙子的手，小声怂恿他们去求张婆子。张玉明和张玉柱两个孩子听了自己娘的话，一左一右拉住了张婆子的胳膊：“奶奶，不要送妹妹去公社，奶奶，我们想要妹妹，去公社妹妹会没命的。”张婆子最疼大儿子家的俩孙子了，两个孙子一求她，她心都酥了。“国栋家的，玉雅还是孩子，她可能是在医院里昏头了说的昏话，这事情，等她出院来道个歉，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许提去公社的事情。”听着张婆子命令她不许提去公社的事情，乔欣只想笑。这人变卦的还真快，之前王招娣要送她闺女去公社的时候，可没见老婆子维护她家淑婷半句。到了张玉雅这里，就开始区别对待了。“娘，你也别为玉雅说好话，那孩子能醒来还能诬陷淑婷，头脑肯定是清醒的，你们不送她去公社也没事，我自己去公社，找干事员说这事情去。”“现在啊，正是严打的时候，这事情我去说了，公社的干事员肯定重视。”乔欣油盐不进，一副就是要送张玉雅去公社的样子。张婆子看得心烦、王招娣看的心怕。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觉得送公社有些过分了，这犯错的人进了公社可就像进了地狱一样，以后都没好了。周围人零零散散开始有人过来劝说乔欣了：“国栋家的，这玉雅咋着都是你侄女，要不让她给你道个歉，就算了吧。”“国栋家的，这犯错了去公社，可能就没命回来了，玉雅那孩子才六岁，小孩子懂得啥呀，不能因为这事就要了她的命啊。”张婆子也大声说：“对，国栋家的，不能送玉雅去公社，去了就回不来了。”“娘，刚刚大嫂要送淑婷去公社的时候，你咋没想着淑婷去了就回不来了呢？”乔欣冷眼看着张婆子说。旁边淑婷似乎有一点懂乔欣话的意思，下意识拽紧了张国栋的衣服。张国栋弯腰把人抱起来，四岁的淑婷直接搂住了张国栋的脖子，紧紧靠在他怀里。张婆子甩手：“我，我可没说要送淑婷去公社，都是你大嫂说的，让你大嫂给你道歉。”乔欣直接看向王招娣：“她又不是要害我，道歉也得给我家淑婷道歉。”“那行，就让她给淑婷道歉。”所有人都看向了王招娣，都以为王招娣给淑婷道歉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王招娣觉得周围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都落在她身上，一个个都在嘲讽她。为了闺女，她只能忍，心不甘情不愿道歉：“淑婷，对不起，大娘不该说要送你去公社，大娘以后都不说那样的话了。”乔欣直接反驳：“你还想有以后？”她切断一切的可能，张玉雅一家，别想再害她家里的人。王招娣赶紧摆手：“没没没，我乱说的。”“弟妹，你看我这也道歉了，这事情是不是就这样算了？”算了？她的目的没达到呢，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看着王招娣明明心里很不爽她，却还讨好的看着她的眼神，乔欣直接说：“大嫂，你道歉是为了你说错话，要送我家淑婷去公社道歉的，玉雅陷害我家淑婷的事情可还没过去呢。”“玉雅陷害我家淑婷，可是想害我家淑婷的，等她出院了，必须给我家淑婷道歉。”“而且，玉雅那孩子小小年纪就心术不正，她在医院就能想着陷害我家淑婷，不定她出院回来，会对我家淑婷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呢？”“那种心眼毒的孩子，谁知道她还会想什么法子害人，我们可不敢和她一起住了。”第5章“弟妹，你刚刚可是答应了，不送玉雅去公社的，我都道歉了，你不能反悔。”王招娣怕了，她是真怕乔欣把玉雅送到公社去。看着王招娣心慌害怕的样子，乔欣嗤笑：“大嫂，你喊着要送我家淑婷去医院的时候，可没见你想着后果可怕，心软，现在知道害怕了？”“不过我也不是大嫂你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是非要送玉雅去公社不可。”乔欣不紧不慢说着，看到王招娣脸上神色放松一些，她又不说话了，等着王招娣问下一句。果然，王招娣紧跟着就询问：“弟妹，你同意不送玉雅去公社了？”“大嫂，我只是说也不是非要送玉雅去公社不可，没说一定不送。我就这要求，玉雅那孩子心眼坏，她想害我家淑婷，我们不和她一起住了。只要不让她和我们一起住，送不送公社都行。”她现在的目的就是分家，顺便把分家的原因都算到老大一家身上去。书中，老大一家最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批判她们一家是多么可恶了，现在换她站在道德点做事，她看以后张玉雅还怎么败坏她们家的名声。王招娣懵了：“弟妹，这，我们都住一个大院里，我们家玉雅出院了，肯定是要和我们一起住的，咋还能不住一起了呀？”王招娣脑袋短路了，但是张国栋清明着呢，在旁边很小声的嘀咕了两个字：“分家。”他嘀咕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旁边也有人听见了，立刻有人在一边说：“不住一起简单呀，分家呀。”一些看热闹的婶子也都立刻吆喝说：“对，只要分家了，就能不住一起了。”有几个和张婆子平辈，家里已经分家的婆子，直接喊：“张嫂子，你家国梁、国栋，都娶媳妇生孩子了，也可以分家了。”周围人吆喝着分家，张婆子不乐意了：“不行，不能分。”张婆子平日里在家当大家长，家里钱财都是她把持着，粮食也都是她掌管着，家里吃啥她说了算，所有人挣的钱都得给她。当惯了一言堂的家长，这要是分家了，谁听她的话？她讲话不就没用了？不能分。乔欣早预料到张婆子会是这种态度了，她慢悠悠说：“不分家也可以的，我去公社和公社的干事说一声，张玉雅作风不正，诬陷人，让公社干事抓她去教育。”乔欣伸腿要从人群中出来。王招娣害怕了、心慌了。慌张拽住乔欣的胳膊，扭过头对着张婆子说：“娘，分家吧，娘，不分家我们家玉雅就要去公社了。”“玉雅可是你的亲孙女，她们可是玉柱和玉明的亲妹妹，娘，你想想你的孙子要是没了妹妹，以后他们伤不伤心？”王招娣很了解张婆子最在乎啥，看着张婆子神色松动了，继续说：“娘，玉雅这孩子从小就漂亮，长大了肯定更好看，以后出嫁还能给两个哥哥换彩礼，娘，你救救她呀，你同意分家吧。”张婆子想让乔欣松口放过张玉雅，但是抬头却看到乔欣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耳边还有周围人劝说分家的话，王招娣的大喊声更是炸到了她心里。张婆子心里又恨又恼，但又不能真不管张玉雅，老大家说的对，玉雅长大了，能给玉明和玉柱换彩礼。“分，听国栋家的，分家。”乔欣不往前走了，甩开王招娣的胳膊，对着张婆子就回复：“娘，话不能乱说，分家可不是我提出来的，是大嫂提的。”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她可没提分家。以后村子里有人谈她们分家的事情，也得说是大嫂提出来的。张婆子咬牙：“行，你大嫂提出来的。”“这分家可不是小事，等你爹和你大哥都回来了，玉雅出院了，我们再分，现在都回去吧。”张婆子说着，摆摆手就想往院子里走。乔欣看着她往院子里走的背，站在她背后慢悠悠说：“娘，要分就现在分，不分我就去公社。”想拖着不分家，别想。张婆子回头斥责：“现在分啥分？你爹不在家，你大哥也不在家，这家咋分？”乔欣平静回应：“大哥和爹都在县城，医院那边找个人帮忙照看一下，让国栋骑车去接爹和大哥回来，人不就齐了？”媳妇提到自己，张国栋立刻把淑婷放在地上：“娘，我可以去接爹，我骑车很快的，半个小时就把爹接回来了。”“你们是赶着去阎王殿？怕赶不上投胎吗？一个个这么急？”张婆子咒骂乔欣毫不留情怼道：“分家能保命，这要是不分家，指不定张玉雅回来就真送我们去阎王殿投胎了呢，娘，我就是那句话，要分就今天分，今天不分，我就去公社。”王招娣着急了，拉着张婆子急切说：“娘，分家吧。”张婆子迟疑，不想分，分家了就没钱了。王招娣看着张婆子迟疑不想分家的样子，心里怕今天不分，张玉雅真的要进公社，而且她还觉得分家也不错，家里公分大多数都是她和她男人挣的，分家了，更好。“娘，弟妹要分家就分吧，平日里小弟都不怎么上公分，家里大多数粮食都是我和国梁、你和爹挣的，分家了，娘和我们一起住，咱们粮食够吃。”张婆子用力甩开王招娣的手：“你知道啥。”乔欣在一边默默看着，不知道一会分家算出来国栋这些年给家里多少钱，大嫂还能这么庆幸吗？旁边几个中年妇女也在一边劝说：“张嫂子，分吧，不分家，你当奶奶的爱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女被送进公社？”“张嫂子，分吧，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孙子都大了，不分家待在一起也整天闹腾。”王招娣拽着张婆子要分家，周围人也劝着她分。张婆子无奈，被逼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咬牙答应：“分。”张婆子同意分家了，乔欣立刻把东钦和淑婷拉过来，对着张国栋说：“你去把爹和大哥接回来。”“哎，这就去。”张国栋答应的快，动作更快。从院子里推出车，骑着自行车就两脚生风一样往县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