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如此。”钱仓一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好吧，其实你们两人的年龄差距没有这么大，何况就算有这么大也没关系，现在社会老夫少妻也很多见，当然，前提是双方的家庭能够接受这一段……呃，特殊的……爱情？”随着钱仓一的话越来越直白，陈思敏的头埋得更低了。“试一下？时间不早了，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钱仓一站了起来。“老板结账。”“她的抑郁症由心理障碍引起，希望还没有到拒绝一切的程度，也许见过面之后，能够从根源上撬动她内心对现实社会的抗拒。”钱仓一心中并没有他外表表现得那么冷静。对于陈思敏的抑郁症，他是通过自己现有的知识来判断的，从他之前的话可以知道，他所做的所有判断都是在陈思敏的身体没有出现异变的基础上。所幸，他的判断正确，陈思敏的抑郁症之所以会达到要自杀的情况，主要还是抑郁症没有解开，而不是因为神经出现病变。“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又想要什么？”陈思敏逐渐开始思考，她想到了钱仓一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我想要的很简单，我需要你重新回到你父母认为的‘正常’状态。”钱仓一笑了笑。“怎样才算是‘正常’状态？”陈思敏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这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帮你安排。”钱仓一付完账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一次，他打的是阿标的号码。“喂，什么事？”“我带陈思敏去一个地方，大概明天回，你帮我和她爸妈说一下，我担心他们不同意。”钱仓一瞥了一眼身后的陈思敏，发现对方还处于某种懵逼的状态中。“嗯，可以，去哪？”“秘密。”挂断后，钱仓一推着陈思敏向路边走去。……“下车吧，到了。”钱仓一招呼陈思敏下车。此时两人正在临市的某个镇的站台前。在来到这里之前，钱仓一帮陈思敏换了衣服，还给她打扮了一番，当然，这些费用，包括路费，他都会算到陈思敏的父母头上。毕竟，钱仓一不是一个慈善家。“好了，别犹豫了，我已经找了一个借口联系了你要见的人，让人久等可不好。”钱仓一推了推。两人坐在出租车上，不过，两人都看着各自的窗外，只不过，陈思敏想的是待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钱仓一想的是地狱电影升级的问题和下一步电影的问题。“无论如何，我都要开始锻炼身体了，也许以后会遇到更危险的情况，虽然现在时间不多，效果也不明显，不过总要做一些改变，不然这次拖延到下次，也许直到自己死在地狱电影当中，也没能够开始。”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都在尝试与两人聊天，不过除了钱仓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了几句，陈思敏一个字都没有说。“他就像一个恶魔，将我所有的保护撕碎，然后将最直接的现实摆在我面前，无论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恐怕对他都没有区别，也许，他就是在享受这种过程，享受这种感觉。”陈思敏在心中想。对于钱仓一，陈思敏有一个最直观的感受，就在昨天，她还一直将自己关在家中，连太阳都不愿意见，但是现在，自己却已经离开了原本的城市，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去见自己内心深处最想了解的人。钱仓一打了个哈欠，安排这些事情并不轻松，相反还很累，他还记得自己刚接委托的时候，经常累得一睡就是一天，因为许多时候，他要全天监视目标的状况。最终，车停在了一家饭店前，钱仓一付完账后，出租车就离开了。看着饭店的招牌，钱仓一轻轻吐了口气，然后将陈思敏向前推，可是却推不动。“怎么？害怕了吗？”这一情况，早在钱仓一的预料之中，他曾经就见过许多人，为了参加某项考试，没日没夜的学习，结果在临考前却放弃了。第006章 陌生的见面因为现在是淡季，所以饭店门口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此时，站在门外，可以透过窗户清楚的看到有一位男性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这人名叫王安立，正是陈思敏初一的数学老师，年龄大约在二十七左右，一头黑色的短发让他的面庞更显英气。王安立的样貌并不算秀美，但是配合他本身的气质却有一股独特的魅力，想来这就是他能够吸引陈思敏的理由。“一切由你选择，我可以提供绝大部分父母不能提供给你的东西，无论是好的坏的，我都可以为你提供，只要不违法，当然，如果只是稍微擦一点边，我也有办法做到。只是，你能遵从你内心的想法么？你究竟是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还是仅仅将他当成你的幻想对象，就像你房间的明星海报一样。”钱仓一轻叹一口气，心中在等待着陈思敏的决定。“如果她拒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将这件事告诉她父母？情况只会朝更坏的方向发展，不过，她并没有这种魄力。”钱仓一开始考虑失败后的情况。“我……”陈思敏深深吸了一口气。钱仓一的出现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契机，能够走出心理障碍的契机，虽然这件事是源头，但是本质上，家庭的压力和学校的压力也是促成她抑郁的原因，这些因素综合起来才造就了现在的陈思敏。也许，又因为这些因素的出现，她的内心产生了某种旁人无法察觉的变化。“我可以吗？”陈思敏小声问，“你是用什么理由与他见面的？”“我？直话直说，我说有一名你去年教过的学生想要看看你，她很想你。”钱仓一语调平淡，仿佛像在打招呼一般。陈思敏听到后，情绪有些激动，不过被自己克制了下来。“他……他答应了？”陈思敏转过头，眼睛红红的。“嗯，当然，不然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钱仓一点了一下头。“他没有说别的话？”陈思敏继续问，她想，也许自己今天说的话比以前几个月的话加起来还多。“他很开心啊，哪个老师听到自己曾经想过的学生很想念自己不开心？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将你的想念当成了普通的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师徒之情，还是你心中的那种感情。”钱仓一回答着陈思敏的问题，可是他还是没有放松。“她的阈值究竟在哪里？”这是钱仓一想了解的事情。只要知道的了对方的底线，那么在底线之上，无论自己操作都没有关系，可是问题是，如果才能确定自己所知的底线是对方真正的底线。“你……你具体是怎么和他说的？有没有将我的情况告诉他？”陈思敏眼中的兴趣似乎越来越浓。“你是说你的抑郁症吗？没有，难道你认为一名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患有抑郁症，结果有人带着这名抑郁症患者来找自己，不会产生什么误会吗？”钱仓一挑了挑眉，这件事他的确没有向王安立说明。其实，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向陈思敏说明，这件事就是王安立已经结婚，并且家庭幸福美满，妻子也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这件事还不能告诉她，毕竟，我都不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脆弱？”钱仓一否决了这一想法。“也是。”陈思敏将头转了回去。“怎么样？决定了吗？”钱仓一问了一句。“王安立一直在等自己，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给自己打电话，毕竟时间地点是自己订的。”钱仓一心中盘算着。一阵沉默，陈思敏的心中的挣扎，在犹豫。勇敢或懦弱，面对或逃避。钱仓一此时的所作所为也是在压迫陈思敏。见时机差不多了，钱仓一抛出了一句话，“要不先见见吧，反正还可以和他做朋友不是吗？现在社会这么发达，只要拿到了对方的社交软件号码，还不是随时可以聊天，你肯定会想我和他能够聊什么，其实聊什么都可以，你的学习啊，生活啊，就将他当作自己的知心好友就行了。反正，人是善变的生物，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海誓山盟还是轮回相守，都会慢慢变淡，最后消失，无影无踪。”“我打算……跟他表白……”陈思敏说出这句话仿佛下了非常大的决心。“咳咳！”钱仓一差点被呛住，咳嗽了两声后说，“你确定？”虽然陈思敏做出这种选择的概率非常小，但依旧在钱仓一的考虑之中，而他的决定是就让她去表白，然后让王安立以她幻想对象的身份给予她重重的一击，让她的幻想破灭。当然，结果依旧是前面所说的三种情况。“随便你咯，反正我又不认识他。”钱仓一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所谓。“进去吧！”与先前相比，此时陈思敏的声音非常有底气。她走在了前方，钱仓一跟在陈思敏身后。“有好戏看了。”钱仓一走了两步，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不过，虽然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此时可是真正的旁观，可能会引起两位的反应，所以，还是不要笑出来比较好，嗯……好像可能也不大。”服务员见两人进店，上前询问，不过被钱仓一一句话打发了。两人径直来到王安立所坐的桌子，这是一个四人桌，此时王安立正看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两人的到来才将他的注意力从手机屏幕中移了出来。“请问你……是？你不是陈思敏吗？怎么这么憔悴？”王安立将手机放回口袋中，他抬头第一眼见到的是钱仓一，因为没有见过钱仓一，所以有些迷惑，但是陈思敏是他教过一年的学生，虽然映像有些淡了，但陈思敏的相貌却还能回忆起来。“我叫钱仓一。”钱仓一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姓名，接着将服务员叫了过来，“你们想要吃什么吗？”现在已经接近晚饭时间，所以现在点菜也不会太突兀。第007章 说破“不用了，我等一会还要回家，不用破费了。”王安立摇了摇手，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还是点几道菜吧，我们也饿了。”钱仓一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客气，这时候还是现填饱自己的肚子重要。“那……好吧……”王安立也不勉强。“要喝点什么吗？”钱仓一又问了一句。“不用了不用了。”王安立轻声说道。“要喝酒吗？还是饮料？”钱仓一没有理会王安立，继续问。“不……算了，饮料吧。”王安立放弃了抵抗，选择了饮料。在这过程中，陈思敏一句话都没有说，而钱仓一也没有理会她。因为此时饭店中只有寥寥三桌人，所以饭菜上得非常快。“陈思敏，你学习怎么样了？”虽然钱仓一的态度让王安立有些不舒适，但陈思敏是他教的学生，而他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位‘想念’自己的学生。“嗯……我……”陈思敏想到了自己断崖式下降的成绩，一时语塞。“她成绩有点下降，不过还好。”钱仓一帮陈思敏回答了王安立的问题。“是吗？我记得你特别爱学习，特别是数学，为什么会下降呢？是因为贪玩吗？现在可不是贪玩的时间，当然老师我也不是不让你玩耍，只是，要控制好时间，否则很可能玩物丧志，老师我就见过许多学生成绩很好，也很有天赋，但是因为贪玩而荒废了学业，等他们回过神来，已经没有让他们追赶的时间了。”听到陈思敏的成绩下降，王安立马上进入了教育模式。听到这些话，陈思敏身体动了动，坐立不安。虽然王安立的这些话对于正在读书的学生来说容易引起厌烦，但已经是成年人的钱仓一却深深知道他话的正确性。不过，即使是这样，钱仓一也不得不将这些话归于废话。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两点，第一点，这些话没有将行为具体化，因此，它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口号，口号谁都会喊，所以更显得空洞；第二点，虽然这些说教是为学生考虑，但是本身却不是站在学生的立场，而是站在过来人的立场，这样，从根本上就产生了一种隔阂，这种隔阂就像公交车内的人与公交车外的人一样。“不是因为贪玩，是因为……其余一些原因。”钱仓一摸了摸陈思敏的头，一方面是安慰她，另外一方面则是提醒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哦？是什么原因？”王安立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很舒服。“因为……”钱仓一夹了两根豆角放在嘴里，“一些突如其来，无法抗拒的因素。”这些事情，钱仓一不想说得太明，否则，对方一定会追问具体情况，而这些事情，钱仓一并不想由自己来说明，他想要让陈思敏自己来说明，只有她自己，才最了解自己的情况。“嗯？”因为钱仓一的话太隐晦，所以王安立也没有听懂。“王老师……其实我现在……成绩很差。”陈思敏仿佛下了决心，“非常差，差到已经到了休学的地步。”陈思敏这些话吸引了王安立的目光，不过钱仓一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吃着自己点的菜，完全没有自己刚才是在敷衍的羞耻感。“发生什么事了？”王安立没有说教了，他是一名合格的老师，当然知道学生的一些反应，如果成绩小幅度下降，那还有可能是贪玩引起的，如果是大幅度下降，那么在学生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也许是校园暴力，也许是家庭暴力，又或者是其余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