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很好骗是吗?
作者:初厘      更新:2023-05-04 14:41      字数:7516
  郁清一夜没睡好,越是告诉自己不要想,胸口越是闷疼。

  温热的掌心盖在她额头上,温择叙靠近:“不舒服?”

  “没。”郁清转身,搂着他。

  贪恋他身上清淡的皂香味,缓解沉闷的心情。

  温择叙没发现她情绪不对劲,探她体温,没有异常才收回手。

  郁清拉开距离,直勾勾地看着温择叙。

  他的手盖到她眼睛上,笑说:“看什么?”

  屋里黑,压根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她目光的强烈。

  “没。”郁清靠紧他,“就想看看你。”

  温择叙吻她软发:“睡吧,我就在这。”

  郁清嗯了声,却久久才睡过去。

  周一早上,温择叙去上班,郁清还是因为温苡带着瑞奇登门拜访,强撑着困意起来。

  温苡带来一堆好吃的,解决郁清午餐的烦恼。

  郁清摸了摸许久不见的瑞奇,一段时间没见,它长壮许多,小狗狗变成酷狗狗,摇着尾巴在屋里巡视,离开再回来,没有认生,看样子还记得在这生活的日子。

  “你找择叙哥?”郁清去厨房帮忙,说:“他今天中午加班,暂时回不来。”

  温苡尝一块无骨鸡爪,嘬口芋圆奶茶,开心说:“我来找你,不是找我哥。”

  “我?”郁清指自己,“要陪你逛街?”

  “我不喜欢逛街。”温苡大大方方,“我是死宅。”

  温苡:“前两天我哥给我打电话,让我带瑞奇来看看你,怕你一个人在家闷坏了。”

  郁清倒水的动作一顿:“这样啊……”

  “嗯,我哥老关心你了。”温苡背着手在屋子里走动,“也应该的,能娶到你这样的好老婆,我也愿意把星星月亮给你。”

  郁清思绪更乱了。

  心里劝自己别总胡思乱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给顾先生的信会出现在温择叙的书桌上,撇去猜疑,温择叙对她的好没话说,她不该这样去揣测他,甚至怀疑他。

  郁清布好菜,从厨房出来,温苡背着手站在书柜前,盯着书脊看,听到声响,回身惊讶问:“你喜欢幼千?”

  郁清怕掉马,不敢多说:“嗯,挺喜欢的。”

  “啧——还真的有人喜欢这货。”温苡开口的话特别损,后面的夸奖十分勉强,“幼千还可以,和我铜臭味相投,人也不错,值得……勉强值得喜欢吧。”

  郁清分不清是夸还是损:“你认识?”

  “不认识。”温苡否认,转移话题,“你也喜欢浮阳?”

  这个是真的很喜欢,郁清点头:“喜欢的!”

  郁清藏不住小心思,说道:“这几本都是to签。”

  温苡瞪大眼睛,忘记端淑女架子:“浮阳全套书特签,你……是什么牛逼人?”

  “偶然机会得到的。”郁清含笑说。

  温苡:“我现在是柠檬精,呼吸出来的空气都是酸的。”

  温苡目光快要黏在柜子上,起了抢劫的念头,钱财都不要,把柜子里浮阳的书全抢走就好。

  瑞奇不小心弄翻架子,撞地的啪嗒声强烈,吓得温苡急忙跑去,拽着它狗链,狠狠训几句,捏了捏脑袋,警告它安分些。

  郁清跟着过来,看到瑞奇没事松口气。

  “闹腾哦,当初我哥愿意养它,说实话我还挺担心的。”温苡说,当然是担心瑞奇。

  郁清想到林曼知和她说的话,问:“他很讨厌狗?”

  “不讨厌,但是他喜静,讨厌闹腾。”温苡抱起瑞奇,“肯定是它太闹才被送回来,不过也多亏瑞奇,我脱离我妈,暂时能享受一个人的快乐。”

  送?

  “不是你想瑞奇才带回去?”郁清没多想,脱口问。

  温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假装为难说:“哎呀,我就是调侃几句,嫂子你弄得我都紧张。”

  “不好意思。”郁清讪笑。

  她也觉得自己过于敏感,特别是从昨晚开始,情绪格外反常,疑心重重。

  温苡肚子饿了,催着郁清上桌吃饭。

  饭桌上,郁清细嚼慢咽,有些心不在焉,犹豫要怎么问才好。

  温苡则以为郁清不好意思,不停地给她夹菜,安利每道菜。

  “一一。”郁清迟疑问,“你哥一直在投资基金会?”

  温苡:“嗯,我那天好奇问我妈,说我哥一直都有投资,甚至他的几个朋友也会投资。”

  “赚钱?”郁清不明白基金会怎么运作。

  “不赚的。”温苡嘴里塞着东西,含糊说,“他们纯属是投钱做好事,赞助吧。”

  “我也不太清楚,我妈给我说得太深奥,我脑子无法消化,总的来说就是力所能及做些好事,我妈还挺感谢我哥的,我哥因为职业问题,不好多插手这些,但他带了几个有钱的太子爷给我妈投资,如果不是我哥,我妈的基金可能办不起来。”温苡吃饱,拿过一次性盘子,给瑞奇挑一些能吃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郁清心神不宁:“没……就是问问。”

  温苡:“你还需要问什么,我可以帮你查。”

  “不是的。”郁清心虚,笑了笑说,“我没想查什么,单纯的问问。”

  温苡没多在意,继续扯别的话题。

  两人还聊了学车的事。

  是温苡主动提起去学,想问郁清要不要一起。

  学车的理由很荒谬,是不想被母亲打扰,因为就算不和父母亲住一起,母亲依旧三天两头来家里找她,甚至错觉以为她还没搬出来独居。

  郁清:“嗯……可以。”

  温苡:“说好了,等到……下个月,下个月我闲下来我们就去。”

  郁清不知道温苡的工作是干什么的,她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郁清陪着温苡带着瑞奇到小区里散步,两人之间的话题挺多的,都很喜欢看漫画和动画片,聊起来压根打不住。

  “对了,我听他们说你最近交了男朋友。”郁清想到上周某天回温家吃饭听到奶奶念叨的。

  温苡笑容消失:“啊?”

  郁清:“奶奶挺开心的,听说对方是很好的人。”

  温苡干笑:“哈哈,一般般,不聊他。”

  为了避免话题拐到两性上,温苡连温择叙都没再提起。

  送温苡离开后,郁清一个人回到家里,站在书房门口,手扶上门把,似乎被烫一下,快速收回手,心里告诉自己别乱来。

  郁清紧张到手心出冷汗。

  一旦进到里面,那……她会完全打破两人关系难得的平衡。

  不知怎么的。

  她更愿意相信一切只是个乌龙、一个巧合。

  蹉跎许久,郁清没打开门,回到房间收拾东西,打算回去陪郁荆志吃晚饭。

  郁荆志前几天一直问郁清要不要回家用晚餐,在忙连载就拒绝了,现在静不下心,就当是去散散心,陪父亲说说话。

  温择叙来信息,他晚餐也回不了,郁清让他好好工作,自己能解决。

  回到家里,最后一个菜出锅,郁荆志笑呵呵说:“你哥今晚加班不过来,我和你吃。”

  “要不要叫爷爷?”郁清洗完手帮父亲端菜。

  郁荆志:“他今天和老同事去山庄度假,比我们逍遥,不用管。”

  郁清站在屋子中央,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折返回去问父亲:“爸……我毕业的东西可以搬回来么?”

  郁荆志一顿:“搬回来?”

  郁清:“嗯。”

  “不搬万合小区?”郁荆志担心两人是不是吵架了,回想一下,貌似郁清从回到家情绪就很低,“小温欺负你?”

  “没有。”郁清扯出一抹笑,“是我的东西太多,堆放不下,不如搬家里,以后我回来住也方便。”

  一听到女儿以后可能回来这里住,郁荆志没有再多想,点头说好:“下个月答辩后,我让你哥跟你去搬。”

  “好。”郁清松了口气。

  比起回答温择叙要不要搬回家,搬到这儿能让她少些负担。

  吃完晚饭,郁荆志还有课,郁清正好有空,打算跟着他一块儿去旁听。

  郁荆志带着郁清出门,笑眯眯的,眼睛只剩下两条缝。

  正好饭点过去没多久,职工小区来往不少人,郁荆志碰到熟识的同事,别人问郁清是谁,以为是他刚收的研究生,他骄傲说是女儿,整个人飘飘然,语气里藏不住要炫耀。

  为了满足父亲的小心思,郁清鼓起勇气和陌生的叔叔阿姨问好。

  郁荆志带着郁清走在校道上,问道:“你和小温还打算办婚礼吗?”

  第一反应是不办,郁清恐惧成为人群关注的焦点。

  “我们没商量。”郁清不好替温择叙回答。

  郁荆志:“小温看着挺成熟稳重,这事怎么办成这样。”

  “我也没想法,所以不是很在乎。”郁清怕温择叙莫名背锅,解释了几句。

  “嗐,其实你们相亲后,我不好意思问你怎么样,听小温说你们开始交往了,我挺担心的,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妈知道后不开心冲你生气,好在现在你们处得不错。”郁荆志就一个宝贝女儿,当然是疼爱的,只不过以前对女儿的疼爱方式错了,让女儿平白无故吃了许多苦。

  “相亲后……听说我们交往?”郁清停下脚步。

  郁荆志笑了笑:“是啊,没想到你们聊得投机,相亲后就决定试一试。”

  “是温择叙和您说的?”郁清捏紧拳头。

  郁荆志:“你别怪爸,那会儿是真的不敢找你,只能问小温。”

  郁清低下头。

  她以为是他们决定结婚后,温择叙才对外说他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

  原来……早在这之前,他就这样说了。

  是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她会答应结婚?

  想到这,郁清的心堵得厉害,指尖发麻,情绪激动时的眩晕和恶心冲上来,差点没忍住想吐。

  “囡囡,没事吧?”郁荆志发现郁清没跟上,返回去叫她。

  郁清笑意不达眼底:“我没事,走吧。”

  路上,郁清装出不经意问:“您不会常常给他打电话问我的事吧?”

  “小温是不是出卖我。”郁荆志傲娇地哼哼两声,“结婚前我也就打过两次,知道你近况不错,我就放心了。毕竟恋爱和结婚是你们的事,爸爸不插手。”

  “没有,是我猜的,您别和他说我问过你。”郁清下意识想要隐瞒今天和郁荆志聊天内容。

  郁荆志保证:“爸知道的,放心。”

  聊了五分钟,去到阶梯教室,郁清在最后面找位置坐下,郁荆志在前面准备课件。

  郁清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余晖,层层叠叠,像是一件心事叠着另一件心事,云层变得乌漆,仿佛承受不住重量,马上要从天边往下坠,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黄昏逐渐消散,黑暗从四周涌向苍穹,点点白星稀疏得难以瞧见,教室陆陆续续来了人。

  可能因为郁清是生面孔,没有人在她旁边坐下,都往她前面坐。

  夜间的课程多是选修,郁荆志没有讲无趣的文学知识,而是挑了一些有趣的诗歌带大家鉴赏,用调侃的口吻给大家说故事,语言风趣幽默。

  郁清有些羡慕郁闻晏,他就很好继承父亲的口才,她怎么就不挑好的继承,弄得整个人死气沉沉又无趣。

  想到无趣,突然回想到那天路边,温择叙给她买了一杯特甜的奶茶,告诉她,郁清不无趣,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当时多抚慰人心,此刻窥探到某些事后就多令她难受。

  不想把温择叙往坏处想,但她很难不介意这些事。

  课程进行到一半,身边有人坐下,郁清转脸看去,惊讶温择叙的突然出现。

  温择叙冲她温和笑,小声说:“是我。”

  “怎么过来了?”郁清顿了下。

  另一边也有人坐下,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爽说:“你没事做干什么不好,听老头子的课,嫌在家没被他啰嗦够?”

  郁清回头,惊喜:“哥!”

  郁闻晏抬手揉了揉郁清的头发:“嗯,是我。”

  郁清躲开,往前靠:“头发乱了。”

  郁闻晏准备替她顺好,手腕被狠狠捏住,碰上一道凌厉的视线,男人却是笑着的,笑里藏刀,他挑了挑眉。

  温择叙甩开郁闻晏的手,亲自替郁清顺好头发。

  “嘁——”

  不可一世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引过无数同学的注意力,郁荆志脸黑沉。

  从两人进教室开始他就注意到了,女婿还算本分,儿子就跟刺头一样,教书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学生,恨不得撵出去,破坏他心情就算,还破坏课堂的学习氛围。

  其他同学可不这么想,一看是美女身边坐着两个帅哥,养眼到人神共怒,忍不住拿出手机。

  “咳咳咳!”郁荆志维护好课堂秩序,“下面我点名让同学带我们解读这首诗。”

  一句话,成功转移掉注意力,谁都没心思再关注,开始翻课本,问同桌在哪一页,快速地百度答案。

  课堂秩序恢复如常,郁闻晏勾过郁清的脖子,和她说悄悄话。

  “他是不是惹你不开心?”郁闻晏问。

  郁清云里雾里:“啊?”她没对任何人说自己烦闷的心情,难不成郁闻晏还有读心的超能力?

  郁闻晏:“在办公室不知道接到谁的电话,一脸严肃,急急忙忙赶过来,哥我正好下班,本想看戏的。”

  结果看到他要找的人是自己的妹妹,真怕一口瓜吃到自家头上。

  郁清猜测,应该是温苡给温择叙打了电话。

  但,说什么会让他紧张?

  难道是知道她问温苡基金会的事?

  郁清看了眼温择叙,他低声问她:“回家了?”

  “嗯……”郁清总感觉她拒绝后,温择叙还有后招等着她,有的是手段把她带走。

  眼前的男人心思深沉,没有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过往对于他的认知全部颠覆,郁清忽然很不想和他独处,隐约生出恐惧。

  温择叙伸手牵郁清,她先站起来,闪躲的动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走吧。”

  郁清说完这句话,自己先走一步。

  郁闻晏留下等郁荆志下课,让他们先走。

  坐在副驾驶上,郁清转脸看着车窗,上面倒映着此刻车厢里的他们,沉默将他们包围。

  好像下一秒。

  就要绞杀于牢笼里。

  -

  又是失眠的夜。

  郁清没有办法不多想,谜团重重,拨开一层云雾,又有新的云雾挡在身前。

  温择叙比谜还难懂,谜有谜底,他呢?

  会给她答案么?

  实在难以入眠,郁清轻手轻脚起床,赤脚踩在毛毯上,怕出声吵到温择叙,直接走去书房。

  站在门口,心情又恢复下午那般沉重。

  进到屋里,冰凉从脚板底传往上,浑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住,心脏不管怎么收缩、扩张都不能让体温回来。

  郁清走到温择叙的书桌前,没再两本书之间看到那封信。

  ——应该就此打住。

  最后,她还是翻开他习惯存放私人物件的抽屉。

  拉开便看到那封感谢信,封口已经拆开。

  他读过信。

  看过她写的笨拙感谢。

  郁清气红了眼。

  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她讨厌被欺骗,每每说起,他最为沉默。

  温择叙骗了她。

  可笑的是,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欺骗了她什么。

  “清宝。”

  温润的嗓音将夜幕撕碎,静好的夜一瞬间消弭殆尽。

  郁清转身,看到温择叙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她的开衫和棉拖。

  复杂的情绪在那双黑沉的眸子里闪过,他很快压好情绪,温声说:“夜里冷,小心感冒。”

  他阔步走来,把鞋子放在她脚边,抬头看她,示意她穿好。

  郁清逆反心理被激出来,克制许久,她才接受他的好意。

  “抬手。”温择叙把衣服拿好,要给她穿上。

  郁清往后退,抵上书桌,开口的声音悲切:“这是什么?”

  “先把衣服穿了。”温择叙只是瞥一眼信,目光灼灼落在她脸上。

  郁清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举着信,捏出皱痕:“我问你这是什么!”

  温择叙声音如常:“宝宝,先把衣服穿好。”

  她关心着书信,关心着他是不是瞒着她什么。

  而他只关心她会不会着凉。

  郁清怎能不气,肩膀都在发抖。

  郁清扯过衣服,摔在一边,只要他回答这封信到底怎么来的。

  温择叙盯着她,自嘲笑了声,气音浅浅,微弱到快要听不到:“嗯,我是你的资助人。”

  郁清咬紧下唇,眼底一片猩红:“温择叙……我很好骗是吗?”

  “不是。”温择叙拉过她的手,“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不是不存在了!”郁清质问,“一开始你就是故意对吧,相亲到结婚,都是故意的。”

  “我真傻,你拒绝我两次,我绞尽脑汁就怕被你拒绝第三次,我以为你尊重我,其实你一直在看我笑话对吧。”

  当时她处境艰难,她急切摆脱糟糕的生活,但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向别人低头,她知道温择叙很优秀,高不可攀,她努力地和他保持平等对话,就是不想自己最后的不堪被他看出来。

  结果呢……

  他知道郁清是多么不堪的人却还要假装不知道,这一刻遮羞布扯开,她狼狈至极。

  “我怎么会笑话你。”温择叙皱眉。

  郁清:“那你为什么要资助我?”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因为喜欢吗?”

  温择叙答不上来。

  郁清也知道,事情的开始,不是因为他喜欢她。

  “现在是喜欢。”温择叙可以狡辩,最后选择了坦诚,自从郁清说过她讨厌被欺骗,他就没有对她撒过谎。

  承认最初,只是因为猎奇心使然,他没有办法不去关注她,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后来因为她悄生无数次邪念,养了一朵花,舍不得让出,他势必要做摘花的人。

  “我对你,是有不轨的心思。”

  他克制最坏的占有欲,希望能护好她,希望她能独立成长,拥有独立健全的人格。

  可这些说出来,郁清会信吗?

  郁清别开脸。

  现在,不代表曾经。

  “我是小丑吗……”郁清眼泪簌簌落下。

  这样的温择叙和岑穆有什么区别?

  他是比岑穆好,对她的好也是真的,呵护她也是真的,可是一想到他明知道一切,看着她这段时间傻乎乎的行为,心就难受得不行。

  “不是。”温择叙握住她肩头,拉近她,“以前的事,我道歉,别哭了。”

  “我知道计较这些没意义。”郁清呼吸艰难,“对不起,我想冷静一会儿。”

  郁清拉开他的手,温择叙反握住。

  “你就没有想对我坦诚过?”郁清抬眼看他。

  水眸里,浮着一层雾气,水波一层一层波荡,微微眨眼,蓄满的泪水坠下。

  “对不起。”温择叙垂眸。

  从知道她和温苡聊过什么,他找到她时,也只是快点翻篇,不想她再深究。

  很害怕……她知道后会选择分开。

  郁清抬手,用手背急急地擦干净泪水:“这段时间我回学校住,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说完她抬腿往外走。

  因为家里没有太多她的物品,简单换好衣服,去玄关穿鞋,情绪平静许多。

  温择叙跟在她身后:“我送……”

  郁清打断:“我自己走。”

  在门要合上前,温择叙拉住她,摁到怀里,嗓音嘶哑:“什么时候回来?”

  郁清没推开他,淡淡说:“我不知道……我没怪你……我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她没偏激到认为是温择叙的错,不会因为这件事否认温择叙的所有,他在她心里依旧很好。

  她只是短时间内无法接受,她心智不成熟吧,情绪糟糕透了,如果再不走,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对温择叙甩脸色,她不想把关系弄得如此僵硬。

  暂时分开,各自冷静是最好的。

  温择叙选择尊重她,松开手:“我等你回家。”

  郁清站定几秒,垂着脑袋转身离开。

  她怯懦了,回答不上来。

  天边吐白,清晨明亮,隔着远距离站在楼道里的他们的心情却无比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