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宋知宁后,后续的剧情就过得更容易了。

  最终章的地点，是在游戏里的“圣光大教堂”。教堂内空无一人，小怪都在前几个章节被清理了。

  彩色的玻璃窗将光线折射下来,映进教堂中央。游戏的最终boss在宋枝香面前完成“进化”，背对着众人,长出六对雪白的羽翼。

  “要不是知道这游戏是什么类型的,光看这一段，还以为是真的boss变身战呢。”宋枝香甩开手上的武器,这柄伸缩镰刀是前几章的过关奖励，也是游戏设定当中女主的武器,只要被镰刀刮伤,就会被恶魔“玷污”,变得渴望堕落。

  “是啊,”黑洞道,“光是看到这里，还挺……”

  “正经”这两个字没说出口。

  变身后的十二翼光明教皇转过身。

  它戴着只露出上半张脸的面罩,雪白的长发披散下来、漂浮在半空,教皇的圣服当着宋枝香的面一节节碎裂开,露出雪白的身体，粉嫩的——

  宋枝香拉起周奉真的手,让他捂住了宋知宁的眼睛。

  “小孩子看了会长针眼的。”她咽了下口水，接着跟真真解释,“我过关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过这家伙不穿衣服的。”

  周奉真额角青筋直跳，缓缓吐出一口气,勉强镇定地道：“如果你的过关方式是少儿不宜的……”

  “绝不可能！”宋枝香坚定道，“我对你的忠贞不渝天地可鉴！”

  这游戏当然有用“那种方式”过关的选项，但宋枝香一概无视,非常有底线。

  “不过制作组的思路是对的，”黑洞评价道，“要么就遮住身体，要么就遮住脸。你不觉得全身上下都露出来只藏着脸，其实很色吗？”

  宋枝香对黑洞道：“可恶，你休想带偏我。”

  她打这游戏很多次，对数值和战斗已经很了解。而且017虚构圣域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宋枝香将十二翼教皇打到二阶段的时候，似有若无地感觉到周围游戏世界的崩塌……数据流开始变得扭曲，它的羽翼边缘也模糊虚化起来，教堂的环境变得错乱起来。

  看来017也支撑不下去了。

  大概十五分钟后，宋枝香打掉了十二翼光明教皇的所有血条，用镰刀剖开它的胸口，拿出了游戏中最重要的通关道具。

  【光与暗之心】：所有神职人员的进阶圣物，如果给攻略对象使用，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已经通关了？”周奉真低头看了一眼道具说明。

  “按理来说是这样吧。”宋枝香戳了戳任务栏，到现在还没蹦出提示来，017不会是坏掉了吧，“这个道具给攻略人物用会有不同的效果，好像用完之后才会进入结算画面。”

  她这次选的攻略角色可是周奉真啊。

  宋枝香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儿，手里的道具自动漂浮起来，没入他的身体。

  两人面对着面。宋枝香对着小狐狸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会不会因为你不是原本的攻略角色，所以这是个bug……”

  话音未落。

  神父大人的心口开始冒出淡淡的乳白色光晕，方才看过一遍的“变身”动画再次上演，她家小狐狸……她家真真，当着她的面长出了六对雪白的大翅膀，跟刚刚打过的那个如出一辙。

  他抬手挡了一下脸颊，但此刻，光晕已经攀爬上他的脸庞，形成了一个遮住下半张脸的圣洁面具——除此之外，他身上几乎爬满半个身躯的恶魔花纹路，却毫无遮蔽地显露出来，不知道一路上跟恶魔小姐堕落了多少次……

  “你要再打一次咯？”黑洞道，“看来这真是个bug，居然要打两次。”

  宋枝香刚刚还一脸正义，结果没敢正眼看周奉真，先脸红了：“谁下得去手啊……只好用另一种方法‘战胜’他了。”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两分钟内，周奉真还没弄清楚情况。他想要说什么，却因为面罩无法发出声音——圣洁雪白的面罩下方，有类似口枷的东西塞进他的牙齿里面，让狐狸的犬齿紧紧地咬住，没有办法挪开。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枝香拿起镰刀……这柄刀刚刚剖开上一任“教皇”的胸口，取出它胸口里的道具。但刀锋落在他身上，除了微妙的一丝疼痛外，更多的是痒。

  一种被冰凉刀锋贴着胸肌、冷冷地、沾着血迹蹭过去的痒。明明触感非常寒冷，但周奉真浑身的血液都瞬间涌流起来，仿佛一瞬间被扔进了岩浆里，热得思绪断线、理智蒸发。

  “唔唔……”

  他说不出话。

  怪不得刚才的“教皇”只会发出疼痛的闷哼，没有一句台词。这种情况要怎么说出台词？

  他的手挡在喉咙间，指了指脸上的圣光面罩，想要让宋枝香帮他摘下来。

  宋枝香假装没懂，她凑过来，身后的恶魔尾巴高高兴兴的晃起来：“看来你也是通关的条件，我要战胜你才行。”

  周奉真目光一滞，越过她的身影望了望倒在地上的“教皇”身体，他摇了摇头。

  他也要被老婆大人杀掉吗？

  周奉真的眼神变得很可怜。

  宋枝香故意躲开他的视线，伸手勾起他胸前的【恶魔之锁】，宝石和珍珠的细链子在她手指里微微发颤，小夹子都被带着动了一下。

  周奉真被迫贴近过去，他痛得皱起眉，在面罩里压低着留下一道忍耐的悠长呼吸。

  “你真的是我的小狐狸吗？”她说，“你不会才是这个游戏的反派boss吧？”

  这根本是污蔑。

  周奉真觉得她很坏，用眼睛去盯。宋枝香完全不接招，低头捏了捏他的喉结，从下颔线条亲吻下去，恶魔的尖齿落在颈侧的皮肉上。

  “神父大人……用你自己，让我向往光明吧……”

  她的恶魔尾巴缠住了他。

  周奉真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后新长出来的翅膀笼罩过去。

  几个小时后。

  宋知宁之前被姐夫捂住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困了。

  他根本没用宋枝香担心，对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随便找了个角落睡觉——反正他姐打完架也会把他带走的。

  就这么睡了不知道多久，宋知宁打着哈欠起来，揉了一下脸，猫耳跟着抖了抖——怎么打到现在啊？很难过关吗？

  他一抬眼，表情忽然凝固住了。

  那是一个圣光大翅膀笼罩的区域，里面明显是一些电视台不能播的内容。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尸体，又看了看面前的场面……

  这个游戏……这个游戏……

  宋知宁喃喃道：“怎么这么打boss啊，早说啊，我也想被姐姐打，带我一个嘛……”

  他醒来的时候还挺巧。

  紧接着，眼前就浮现出粉红色的【通关！】两个大字。宋枝香从大翅膀里面爬出来，身上冒着恶魔液体散发出来的香味儿，她擦了擦通红的脸：“哎呀，小宁你醒了啊，为了过关，可真是累坏我了！你姐夫越折磨越热情……”

  宋知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变得好想死。”

  ……

  几日后，地下陵寝。

  “这么快？”韩教授伸手接过文件夹，“我以为最终的结果会是你让黑洞吃掉它。”

  “哪里会那么粗暴，这效率，这速度，不愧是我。”宋枝香把收容手提箱也拎了出来，放在桌面上，“它的特性我差不多熟悉了，都记录在文件里了。”

  韩教授对她的效率大感意外，刚要翻开，被宋枝香眼疾手快地摁住了。

  “怎么了吗？”韩教授不解地看着她。

  “这个，内容比较极端。”宋枝香严肃地道，“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阅读，教授最好找个封闭的办公室，慢慢研读，呃，慢慢看。”

  韩教授倒也理解，对她的建议很重视，当即点头答应，还让他两个学生送首席出门，不忘嘱咐她多多休息。

  宋枝香走出研究中心，松了口气。她掏出手机安排了一下之后的行程，戴上通讯器，进入了作战频道。

  人偶正在三号作战频道内和文蕙执行任务。

  她的账号一进入，通讯器里就响起公共提示音。

  “姐？晚上吃莲藕排骨汤吗，我新学的……”

  “首席。”文蕙的声音跟着响起来，她道，“马上就收尾了。005，不要闲聊。”

  宋知宁心情很不好地哼了一声。

  宋枝香听完两人的任务全程，一直听到文蕙一板一眼地汇报完任务总结。两人的公事交接完毕，她想着关心下属，随口问了一句：“上回你说的那个，相亲？怎么样了？”

  文蕙沉默了半晌，道：“很震撼。”

  宋枝香在战斗报告上签字的手顿了一下，提起兴趣：“从何说来？”

  “第一个，媒人说人老实，话不多。”她道，“见了面，发现是人老，实话不多。”

  “……”

  “媒人说第二个好，手底下管着一千号人的衣食冷暖，”她毫无波澜地道，“吃了顿饭，发现是烧锅炉的，不管衣食，只管冷暖。”

  宋枝香：“……”

  “第三个年纪比我大，媒人说这个好，跟我一样有编制。”她陈述道，“我一打听，编制在a市青山监狱，坐过牢。”

  宋枝香：“……要不还是别相亲……”

  她负罪感满满地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文蕙忽然道：“但我恋爱了。”

  宋枝香：“啊？”

  文蕙点点头，道：“我相亲结束的那天下午，遇到有人当街抢劫。本来不归我管，但我想到如果是首席在现场，肯定二话不说就拔刀相助了，为了像您学习，我冲过去就把抢劫犯一把摁住了。”

  “然后呢？”

  她迟疑了一下，继续说：“抓完抢劫犯之后，受害人请我吃了顿饭。”

  文蕙的语气慢慢变得有了些起伏：“被抢的是个刚毕业的男高中生，他昨天跟我告白了，还给我画了我的手，说我的手很性感。”

  宋枝香：“……恋手癖吗？”

  文蕙轻咳一声，解释道：“是触手啦。”

  宋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