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柳锋都意犹未尽：“就是哈！还没去集体户那边呢，江启鸣不用那么急吧？”你们两个倒是不着急，江启鸣和张楠是学生呢：“那就明儿待一天，后天再去办事，今天星期二了。明天星期三后天星期四，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已经凌晨时分，江启鸣睡了三个多小时就爬起来，东屋早就起来了，在收拾东西呢。岳妈妈挤出一个笑脸：“大锅里面烧了水，用热水洗脸吧，牙刷和牙缸是香香新买回来的。用暖壶开水烫一下再用，我这就做饭。”对燕京城的未知之旅不安么？江启鸣能理解：“岳妈妈您不用忙活，剩饭剩菜热一下就行了，我们要去集体户那边看看。”院子里的雪已经清扫一空，外面的空气清冽，吸口气仿佛肺叶里面每一个气泡，都被冷空气洗涤了一遍。江启鸣活动活动筋骨，角落里，几只大鹅突然撑起脖子，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瞅着他。大鹅的翅膀开始扎撒开，这是要发动攻击的节奏哇！小时候家里养过鹅，江启鸣很清楚乡下这三种神兽的厉害。大公鸡、大鹅和看家狗，这三种神兽都是用来看家的。昨晚上吃了那只三年大公鸡，不只是孟香不舒坦，连这些大鹅都心情不太好。看着江启鸣不顺眼的，果然几只大鹅稍作准备，就嘎嘎嘎的冲上来了。好家伙！一个个抻着脖子玩命的架势！江启鸣笑了。已经很久没有被大鹅追赶过，他拎起地上扫雪的扫把，只是把大鹅轰到一边去。孟香从屋里冲出来：“喔什喔什喔什！都给我回去！这是客人呐，不许乱来。”看到孟香赶鹅，狗窝里的大黑跑出来，冲着几只大鹅吠叫。几只大鹅很不甘心的放过江启鸣，摇摇摆摆回到自己的窝里，孟香把大鹅的圈门挡上。见小姑娘手上拿着英语书，江启鸣很能理解，乡下学生英语永远是软肋。不要说在这种乡下就是在松港市，东北人学英语都是硬伤。江启鸣笑道：“回头让你盈盈姐辅导你学英语，那是纯粹的学霸。他身边几个小姐姐也都是学霸，都可以辅导你，除了英语其他科也都可以教你。”“真的可以吗？”小姑娘眼中都是期待和期盼，能够进京参加高考，对女孩儿来说是一次命运的大转折。尽管她现在还不清楚，进京高考对她意味着什么，但是能进京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大造化。大女孩充满了期待，一如当年的自己：“我真的能考上吗？”小姑娘少了点儿自信呢。江启鸣笑着问：“还没考期中试呢吧，你现在最后一次考试总分多少？”孟香脸一红：“520多分儿。”哎呦！江启鸣感叹道：“没想到妹妹是学霸呀！这还没开始全面复习呢，还没到一模呢，你就520多分。全面复习之后到一模，只要能保持这个成绩。考上大学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能考上重点大学。”其实兴安省录取分数线不高，五百二十分真的不低，但是跟燕京市难度还是差了一点。真的吗？孟香眼睛亮了：“考大学好难呐！好几年了，县里面就出了哥哥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还是靠加分。”“有人说那分加的莫名其妙，如果凭真本事的话，哥哥可能也就是上一个一般的大学，搞不好是大专呢。”咳咳咳！孟黑子清咳两声走出来：“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他们是嫉妒你哥哥。你哥哥考上大学，那是他的本事。回头我家香香比你哥哥更强，考的更好。”连县里面都知道那加分有问题，看来张楠上大学还真是有问题了，此时那哥仨也都走出来了。柳锋被寒风一吹，激灵灵打个冷战：“哎呀，我去！这早上这么冷啊。幸亏穿的多，要不然的话，非要冻个好歹。”刘师傅把车子发动着，江启鸣问他：“油够不够啊，别忘了加油！这是在道儿上没油了可要了命了，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位太紧张了，刘师傅笑道：“放心吧，以前来过十九站，一会儿就去加油，绝对不带在半路上没油了。”柳锋说：“孟爸咱们去集体户吧，反正吃饭还等一会儿，我们就去那边看看，也快马上就能回来，是不是？”这一次张楠充当司机，大家坐着面包车来到村外，十九站乡和十九站林业局只隔着一条道。林业局那边办公楼气派宏伟，跟乡政府这边砖瓦房形成鲜明的反差。林业局家属区的平房都是砖瓦的整整齐齐，还有几幢家属楼，比贫困地区县城不遑多让。在看乡政府这边村落，除了乡政府极少有瓦房，绝大多数都是一般的平房。基本上都是木条围的栅栏，院子有大有小，房子错落不齐。在十九站乡和十九站林业局之间，向东北角的位置，有一个大院套。是那种干打垒的土墙，时间太久了，土墙已经破败不堪。到处都是豁口，院子的大门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个门垛子。院子很大，里边居然是土坯房，房顶是碱土盖顶的房顶，窗户扇门扇都已经很破旧。窗玻璃和门玻璃都已经消失不见，大院儿里平平的一层积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脚印横穿而过。面包车停在房子跟前，大家下来走到房前向里看去，里面最醒目的就是南北两条大炕。这种八米的通房，大炕也就是八米的通炕，一边儿睡个十二三个人是没问题的。江启鸣还记得自己在初中的时候住校，睡那种板铺非常非常的挤，挤到啥程度？你起来上趟厕所就没你地儿了，想要回去就要睡在两个人身上，慢慢儿慢慢儿的人就沉下去了。真的像是装豆包一样，而眼前的大炕要是那么挤人的话，一铺大炕能睡20多个人。另一个大通屋子，墙壁上居然还有一角镜片，房间里居然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打扫。孟黑子说：“那边两间是男知青的，这边是女知青的。张楠的母亲张文阁是女集体户的户主，是知青里面最漂亮的，比柳建设大了四五岁。柳建设来的时候，好像才十三还是十四？是集体户最小的孩子，也是女知青们最喜欢的男孩儿。”wa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