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作者:喝口雪碧      更新:2023-05-03 04:34      字数:3073
  “要不我们等陈哥回来一起去?”陈儒陪陆斐也去参加合作方会议,还没回律所。抓渣男这种事儿,有个男同事跟着比较保险。万一对方是个彪形大汉,她们两个可不好控制。谁知梁榆冷哼一声:“他那个怂货,法庭外边让对面扇了个巴掌都得等老娘上去打,他敢拦我?”时萤:“……”那你怎么确定我敢拦。……梁榆主意已定,一下班就载着时萤直奔师范大学,接上了妹妹梁思。很奇怪,梁榆是个霸气飒爽的女律师,梁思却和姐姐完全相反。扎着马尾,面色苍白,说话轻声细语,习惯性低着头,一看就是个极其内向的女孩子。见到梁思后,时萤理解了对方为何会依赖网络维系的恋爱关系。心思敏感,有情感需求,被男方刻意引诱,把对方当成了溺水时救命的藤蔓。……白色大众开进偏僻的老式小区,在一栋单元楼停下。上楼时,楼道阴暗狭窄,时萤闻到股湿霉的味道。几分钟后,三人站在了402门口。梁榆怕打草惊蛇,忍了又忍,轻轻扣响那扇木门。“谁啊。”不耐烦的男声传来。梁榆平静回:“□□的。”对方像是信以为真,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过后,门被随意打开。梁榆瞅准时机,上脚将门踹开。时萤看得目瞪口呆,瞬间明白为什么梁榆下车时特意换上了运动鞋。逼仄杂乱的客厅里,男人满脸惊慌失措:“你们想干嘛?”时萤看清对方模样松了口气,身形消瘦,且精神萎靡,至少打起架来,几人不至于打不过。对比完手机上的照片,梁榆拎起鞋柜一旁的扫帚,冷笑出声:“王斌是吧,两个月里你骗了我妹三万块钱,准备怎么算这笔账?”被叫做王斌的男人看了眼站在梁榆和时萤身后的梁思,很快明白了一切,愤愤道:“什么怎么算,那是你妹自己装富婆要给我钱。”“别以为我没看过你们的聊天记录,分明是你诱导梁思借贷!”“那我也没拿刀逼她,我陪她撩骚聊了三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让我还钱啊?”这番不要脸的话,瞬间点燃了梁榆积蓄已久的火药桶。她作势要上前,却被时萤虚手拦住,最后拿手指着王斌鼻子:“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不看看你骗我妹感情那些话有多恶心。”王斌见梁榆被拦,又来了底气:“你情我愿的事,玩不起就别玩!”争执间,突兀的开门声传来。几人皆停住了动作,循声望去,拎着菜的女人牵着孩子出现在门口。梁榆呆了几秒,被眼前一幕刺激,大喊一声:“靠,你他妈真是个王八蛋,结婚有孩子了还能骗小姑娘感情!”门口的男孩怯生生望着屋里陌生的三个女人,忽然拿手捂住了耳朵。时萤皱眉,拽了下梁榆衣角,低声提醒:“榆姐,别吓到孩子。”梁榆缓过神来,盯着王斌,最后撂下一句:“下楼!”……十分钟后,几人围在单元门口。“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梁榆冷着张脸,已经跟王斌妻子叙述完事情。王斌弓着腰站在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冷漠态度,压根不吱声。随后,王斌妻子开口:“这件事王斌有错,可是……”她话说一半,转头看向一直低头沉默的梁思:“她也有责任不是吗?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女人责备话音刚落,时萤看到身旁的梁思缩了缩指尖,跟着茫然抬头,眼神中流露出逐渐崩溃的情绪,似乎因着刚刚的话陷入了自我怀疑。时萤见状眼神微动,上前握住梁思的手,用了些力气。感受到手心微弱的颤动,她转头看向王斌夫妻:“我是梁思的律师,王斌隐瞒已婚身份,以恋爱名义诱导梁思转账借贷,已经构成诈骗行为。”“只要梁思愿意,就可以以诈骗罪起诉。到时王斌不仅要赔款,甚至有可能坐牢。”听到坐牢二字,王斌总算有了些反应,低声嘟囔:“有那么严重吗?你他妈别吓唬老子。”尚有些不太相信的意思。反倒是王斌妻子沉默了会儿,瞥了眼时萤和梁榆精英白领的穿着,突然道:“行了,我会让他尽快还钱的。”“还不还钱是你们的事,告不告是梁思的事。”时萤说完,最后看了眼梁榆,“榆姐,我们先走吧。”看到孩子出现时,梁榆就明白今天达不成目的了,她看着畏畏缩缩的男人冷哼一声,转身掏出了车钥匙。……安静的车厢里,梁榆看到副驾驶上的时萤像个戳破后泄气的皮球,总算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刚才装律师装得一本正经,这会儿就泄气了?”“你也说了我是装的。”时萤强颜欢笑地眨了眨眼睛。其实她是在王斌妻子那句“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话下敏感产生了逆反,因为她也曾听过这句话。梁榆没有多谈,驶出小区后突然在路边停车,看向后座沉默已久的妹妹。“梁思,别给我装哑巴,这事儿你自己告诉我要怎么办。”车内长久的缄默。就在时萤以为梁思不想回答时,她听到极其细微的一声:“告。”梁思攥着手抬头,眼眶通红:“不管他还不还钱,我都想告他。”梁榆语气欣慰,勾起嘴角:“还算你脑袋清醒了回。”时萤转过头:“梁思。”“嗯?”女孩小声应着。对上梁思怯弱的双眼,时萤嘴角漾出浅现的梨涡,声音带着舒缓的鼓励,且诚恳笃定——“记住,错的不是你。”作者有话说:过渡章,偏头痛一整天,明天再修下这章。游戏马甲下章要下线啦,之后就是三次元故事了。第12章周三,宗震为弥补上次吕欣捅的娄子,晚上约了陆斐也来鹰空聚会。视野旷阔的天台上,被人架上了老式的铁皮烤炉。红柳串的羊肉烤得滋滋冒油,升起缭绕的烟火。铁炉旁的两人穿着松垮的t桖短裤,套着人字拖。一人烤着串,另一个拿着把蒲扇呼呼扇着风。井厝巷拆迁后,孙诩等人都分了套房,虽然不及宗震富硕,但也靠着房租衣食无忧,平日就在鹰空打打零工。天台围栏边,陆斐也瘦长的身形背靠在长椅,指尖捏着枚铁质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燃,漆黑狭长的眸子里映出微弱火焰。外面衣衫挺括,骨子里却透着股闲散不羁的倦淡。刚出炉的烤串上桌,孙诩搁下盘子,走到男人身旁打趣:“斐爷,看你穿这身还……还挺不习惯。”他幼时发烧落下个结巴毛病,过去没少被巷子里的孩子欺负,直到陆斐也搬来井厝巷才渐渐好转。陆斐也徐徐抬眼,扯出寡淡的笑意:“怎么,跟你换换?”“您别消遣我,我……我可整不了这……这身行头。”孙诩忙着摆手。铁炉旁,正当着烤串师傅的贾渊大汗淋漓地转过头,夸张竖起个拇指:“多亏了斐爷,咱井厝巷也出了个文化人,还记得当初高考状元的红绸子在巷口挂了好几个月。”宗震前脚刚踏进天台,就听见贾渊嘹亮的嗓门。他把从冷窖抱来的那箱啤酒哐当放到地上,也加入了话茬。“高考那几天斐爷都出门了,突然骑车回来拿东西。我以为他落了准考证,结果你们猜他拿的啥?”“啥啊?”众人来了兴趣。宗震用后牙崩开一瓶啤酒,往桌上一撂:“他从枕头底下拿了个符。”“啊,什么符?”“菩提寺十块钱一个的。”众人听罢,纷纷哄笑。贾渊率先缓过来:“菩提寺的符保前程啊,不过斐爷也这么迷信?”“努力好几年的事儿,谁不慌?”宗震挑着眉反问,“我看他回来,生怕他赶不上考试。”陆斐也听着众人言语,浅笑着没搭话,眼盯着搭在天台上方的吊灯,光亮细微,却有零星几只飞虫飘在周围。其他人习惯了他的寡言,倒也不在意。凳子摆好,贾渊端着剩下的大盘烤串走来,几人围坐在桌旁推杯换盏,气氛还算不错。吃了会儿串,宗震聊到了兴头上:“斐爷搬到井厝巷那年,是几岁来着?”贾渊和孙诩还在晕乎乎回忆,低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十岁。”陆斐也放下酒杯,斜眼俯瞰着天台底下的灯红酒绿,是早已与当时大不同的井厝商业街。“我记得斐爷刚来的时候,震哥觉得人家傲气非要去干架,结果愣是被揍服了。”贾渊笑着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