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作者:暮阿洋      更新:2023-05-03 03:50      字数:3186
  待到步伐声渐渐远去,房内寂静了半刻。沐锦书略微松懈眉目,手臂处泛着的烫辣感,使得她揭开衣袖查看。藕白的臂间一片淡红,而之间有一点守宫砂,嫣红渐退,明眼人一眼便可认出这红色并未渗透皮肤。沾染热汤后,这嫣红已然维持不住,衣袖轻轻掠过,便会被蹭掉。沐锦书心间一阵阵的乱跳,方才一直都很避讳夏荷,总觉得她有关注这个......以母后的脾性,凤仪宫哪里容得有笨手笨脚的宫女,今日这山药汤是在等着她呢。不想此时,房间内的屏风后,夏荷透过窄小的缝隙,目光落在昭宁公主的手臂上。渐渐的眸色微深,夏荷转步离去。轻微的声响使得沐锦书惊觉,将衣袖放下,提步走到屏风后。亦不见人影,心中一凉,沐锦书知道可能瞒不住了。***温热的暖阁中,焚香徐徐,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是春与东的差别。魏皇后坐靠着红梨花太师椅上,面容冷沉地看着入门而来的人儿在跟前跪礼,不减清冷幽雅。皇后的柳眉紧蹙不已,站起身走到沐锦书身旁,揽起她的纤手。掀开衣袖,抹过藕臂上的那点守宫砂,只见嫣红落在她的指腹上,这说明已非完璧。皇后当即心口一窒,连退两步,旁的宫女连忙上来搀扶住她。沐锦书不禁轻颤,跪在原地不起,见皇后不稳身形,心间不忍。魏皇后待缓过来,转而便是冷斥凤仪宫内不可将此事传出去,违者仗毙。这是要为此事保密,不可闹大。沐锦书怯怯地看着皇后娘娘,纤手攥着裙摆,心里慌乱不得,眼眶也有所泛红。魏皇后看向这个唯一的养女,一向认为昭宁乖巧懂事,是为娘心中的白莲,玉洁脱俗。心中的猜忌已有多日,今儿总算得了证实,她只是一直想不通怎会出了这等事。皇后捂着胸口,俯身追问道:“那人是谁,你同母后讲,本宫定严惩这宵小之徒!”沐锦书瘪着唇,抬袖轻掩面容,启口又闭口,可怜巴巴的模样,愣是没将那人说出来。魏皇后痛心疾首,回桌旁一拍,冷斥道:“你若不说,今儿就别想回琼思斋,好好给本宫跪在此处。”拍桌的响声,将沐锦书吓得缩了缩身子,随之便眉目低敛,满心的慌乱不安。皇后娘娘已是气极,她素来慈和,鲜少会如此大动肝火。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1-06-07 23:01:17~2021-06-09 17:4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may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亿点点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咬一口浆果 6个;小不点、开心小姐姐 2个;吃一颗糖、星河挽、时生、锦鲤、养生模式on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立日匀禾火 50瓶;42665282 44瓶;亿点点 20瓶;小时光、忽悠人的哈洛特、学习是快乐的哈哈哈哈 10瓶;上善 7瓶;芝士居居、程程、娇娇与金贵 6瓶;洒家累了、栎汐、m、39 5瓶;zmyeo、清语儿 2瓶;浅浅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3章 责罚一众金吾卫停在楚王府前, 长街之上,今早落的薄雪,下午便已有所融化。从巡防营而归的楚王衣甲上沾满霜雪, 提步入府而来,管家紧随其后。只听楚王开口,“今早那个宫女解决了吗。”管家低声道:“打发了银钱,送往儋州了。”谢明鄞微拧的眉目松懈,管家继续道:“只怕到皇后娘娘那里不好交待。”“无妨, 她知晓。”谢明鄞淡淡一语, 转而便入了流云小院的卧房中,满身的霜雪需清理。在屏风之前, 小厮接过楚王脱下的衣甲,衣甲上满是雪水, 京畿事务繁忙,即便是落雪天, 都不见得能休息。前日楚王殿下同南阳王的一战传遍了京城, 人人皆以为殿下要输, 那知是扮猪吃老虎,将南阳王打得措手不及。南阳王是脸面大失, 众人唏嘘不止,京中设赌桩的那群贵哥公子们, 不知输了多少钱。这事可把京畿金吾卫给乐坏了,谁不出门说道此事争争面子。小厮将染着雪水的衣甲放置桌面上,转而将干净华袍呈入屏风中。正在此时,一名侍卫疾步走入房来, 停在扇门前, 唤道一声有事禀报。谢明鄞正于屏风前, 系着腰间玉钩带,神色淡漠地允声。侍卫忙走到其身旁,低声细语,“皇后娘娘将昭宁公主扣在凤仪宫中。”言此,侍卫更为靠近细语,将凤仪宫中的事一一说出。谢明鄞英眉当即一紧,立即将紫貂大氅披于身后,大步走出厢房,侍卫连忙追上去。管家正领着端姜汤的下人往厢房去,便见楚王疾步从中出来,被霜雪打湿的束发都还未干。他简短地道:“备马车,入宫。”管家先是一愣,连忙紧跟谢明鄞的身后,说:“殿下,今日才十月初十,尚不可入宫啊。”凡为宫外设府的亲王,非朔日和望日入宫问安之外,其他时日不可随意入宫。况且殿下刚从延晖宫回来,这可不好再去宫里。谢明鄞冷道:“我若入宫看望母亲,何人敢拦。”管家见此不敢再有异议,连忙去命下人备置马车。片刻之后,楚王府马车匆匆前往皇城,若不是今日街道上的积雪被清理过,马车恐怕都不得通行。马车行驶不久后,便被人拦截下来,寒风凛冽,将车帘吹掀。只见长街上一辆朱漆翠盖的马车同楚王府相对。谢明鄞本就心神急躁,揽起车帘,见到那马车,随之便是眸色阴沉下来。前日在御前比试,南阳王高袭可是丢了颜面,自是怀恨于心,想必是要故意找茬。身穿常服的高袭从那朱漆马车上缓缓行下来,挑着眉看一眼车厢间的谢明鄞。“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楚王殿下。”高袭淡淡地瞥了眼自家车轱辘,看似有些歪裂,“楚王不能仗着执掌京畿防务权职,便肆意在乱市快马奔驰吧。”谢明鄞眸色晦暗不明,低声对赶车的侍卫问道:“怎么回事。”侍卫道:“正赶马经过长街口,怎知南阳王的马车突然窜出来,有所些许相撞。”这下是被南阳王挡了路,只见下来几个人,修整着车轱辘。谢明鄞从马车内下来,缓缓南阳王身前,一瞥那马车,他看不至于车轱辘破裂。“京城雪景难得,南阳王若是闲散大可赏景,何必与本王耽误时间。”高袭定定地瞧着谢明鄞,之前在校场比试,素来心高气傲,岂甘败于他,私下定要找回场子。“楚王武艺超群,可为是棋逢对手,高某自然要多多讨教。”“眼下本王可没心思跟你打。”谢明鄞冷眼以对,轻微侧身,“校场时输赢已定,堂堂南阳王可是输不起。”高袭沉下眉眼,隐隐间二人戾气尽出,寒风凛的街道中,气氛越发凝固。一众侍卫皆沉声不敢妄动,忽然之间,只见南阳王一拳击出,一如此前在校场时的过招一样。随之,谢明鄞一臂将高袭所出之拳牢牢接住,二人快速过了两招,行云流水,轻而易举。高袭冷哧一声,“这次你倒是接住了。”1----桦言罢,便迅速挣脱桎梏,二人拉开距离,连退几步。谢明鄞稳下身形,面若冰霜道:“本王尚有公务在身,南阳王今日定是要做拦路之犬了?”高袭定定地冷视着他,停顿片刻,他松开眉目,转而一笑:“楚王殿下这话说得,是高某罪过了。”言罢,大手一挥,命人将马车移动。谢明鄞则漠然地越过他的身形,行上马车,他今日可没多大耐心和高袭在此虚与委蛇。转眼,楚王府的马车便匆匆行驶而过。高袭站于原地冷望马车远去,静思须臾后,目光不移,将话说给侍卫听:“去查查楚王如此急匆匆前去皇城所谓何事。”侍卫躬身低首:“是。”***凤仪宫。天色阴沉,是近傍晚的时分,寝殿内已然掌灯。檀色帷帘之外,沐锦书跪在地面上,身姿微微动,双膝已泛疼不已。她清丽的面容微微泛白,唇瓣轻抿着。罚她在凤仪宫跪着开始,就未从移动过,现在已是双腿发麻酸疼。而暖殿里面的皇后静静在榻上歇息,不知是在等什么,等她把二皇兄说出来吗。沐锦书不知道皇后娘娘都知道多少,但被问起那人是谁,她愣神片刻,将二皇兄的名字咽回肚里。若皇后娘娘知道她同二皇兄僭越,不敢想去后果,她怕皇兄受罚,也怕事情传出去。莫大的慌乱让她怔神,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总之没胆子说出来。